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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这么巧啊!
女军医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然后移开落到邢烈火的身上,不得不承认,他俩站在一起相当的抢眼,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娇小玲珑,同样笔挺的军装,却彰显着不一样的味儿来。
看到男人对她的维护,女军医似是暗暗松了口气,“姑娘,身体好些没有?”
眯着眼儿冲她笑着,连翘心里有些小别扭,不停地腹诽啊——姑奶奶也,千万别让火哥知道那事儿啊,没得又要大发雷霆了。
可,事实既是如此,你越是不想的事儿,它还就偏来了。
一听女军医这话儿,邢爷原就有几分阴沉的脸色更难看了,瞬间划过一抹明显的冷厉来,低下头看看她。
“怎么回事?”
瞧到男人紧张女人,那女军医索性就接着说,“女孩子月事来了要多调理休息,总吃止痛的不好,止血针更是要少打,免得引起内分泌失调,真正的月经紊乱就不好了!”
完了,要命了!
这一下,邢爷那脸色更是沉得没边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冽寒气‘嗖嗖’的透了出来,原本抓住她小手的那只大手有些激动的上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这些事,为啥都不告诉我?”
一直看着满脸怒容的邢烈火,连翘迅速打好腹稿完成了战术预演。
敌声已至,她要先发制人,鼓起眼睛,狠狠瞪他一眼,这爷们儿,真难伺候!
却发现——
他黝黑的眸子危险地盯着她,阴沉冷峻的面容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视线所及之处,杀气腾腾,寒气逼人。
两相一对比,还是火阎王的气势比较强。
好吧,敌强,我就弱。
她有点儿小纠结,这些倒霉催的事儿咋都落到她头上了呢?巧,巧,巧,各种巧合就这么把她活生生的推入了火阎王那高温的油锅里。
丫的,多让人黯然神伤啊?
改变战术,她暖暖地冲他一笑,眼儿暖暖地半眯着,小手爬到大手上,想要拨开他钳在手臂上的桎梏。
“那啥,都过去的事儿,还提它干嘛?”
“小丫头,还真看不出来,挺出息的!”一声暴怒的低语后,男人几乎是用拽的将她带离了院长办公室,那黑着脸的冷酷样儿,把那个热心的女军医给吓了一大跳,真想咬掉自己的大舌头,千万别因为自己的多嘴而害了一条命啊。
而华院长只是无所谓地笑笑,多难得看到那孩子这么富有人情味儿的表情变化啊!
遂对女军医摆了摆手,两人继续谈工作。
军区总医院的走廓上,邢烈火情绪莫名的眼眸里倒映着连翘苦逼的俏丽儿面容。
这位爷,真火了!
睨了他一眼,心思又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想不明白,她自个儿的身体,又不能痛到他身上,况且这事儿还过去了,他摆着一副关公脸怒气冲冲的模样儿,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有多关心她似的……
可事实上,她不也是为尽快的做好机要参谋这项工作么?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不是他么,她都没地儿找人申冤呢,他到来找茬了。
很快的,她就跟自己找到了对抗黑恶势力的理由。
一念至此,她便有些不愉了,“喂,邢烈火,你凶啥呢?我就奇怪了,难不成小兵我生病了还不该看医生了?”
心胸儿一窒。
直直盯着她,邢爷冷冽目光里溢满了复杂的情绪,凝视了数秒,才缓慢而严肃地说:“连翘,你身上那几根倔筋长哪儿呢?”
“干嘛?!”
“老子给你抽掉!”
“丫真残忍,那得多痛啊!”装神弄鬼,插科打浑是连翘同志的小菜儿。
冷哼了一声,邢烈火将她垂在裤缝儿间的小手抓紧,“来例假了,怎么不休息?非得较劲儿?”
休息?!说得可真好听。
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连翘反将一军,“是哪个王八蛋说的,不译完不许睡觉?”
“你……”
邢爷喉咙卡壳,又被噎住了,依稀好像记得仿佛这话就是他本人说的。
对他的吃瘪,连翘深表同感!
不过不得不无耻的承认,她心里是极其愉快,极其舒服的。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副又横又拽又冷又霸王的样子瞪着自己。
鉴定:这厮大爷做惯了,容不得反对意见。
一想到自个儿这几天受的那些气,胸闷气短等各种情绪就迅速的滋生了出来,不过,她一直禀呈着革命烈士的光荣传统,要冷静,要淡定,目光浅浅地望着一脸冷酷的男人。
然后,沉寂。
两两相望,谁都没吱声儿。
瞄着她,邢烈火心里那滋味儿啊,忒不好受了……没有最烦躁,只有更烦躁。
五味,陈杂。
胸腔里不停窜扰的无名火儿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怎么着都压不下去。
连翘想的没错儿,他邢烈火做大爷长大的,打小儿就是爷,没人敢瞒着他,欺着他,逆着他,也正因为他是个爷,他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睨视别人,而他的女人得纳入他自己的羽翼,由他来保护,可失败的是,这个女人需要他么?
从头到尾,她从来都不需要。
她明明知道,只要她服下软,在他这儿有什么行不通的?
可她到好,一个女孩子来例假了,痛得不行了,还在那儿坚持啥呢?想着她忍着剧痛在烈日下训练的样子,想着她一个人偷偷去打止血针,吃止痛药的样子,想着她半夜还在译电室里工作偷偷掐自己的样子……
而她做的这些,不过都是为了达到他制定的要求!
实事上,她并非是特例,他带的部队叫红刺,是全军特种兵部队里的佼佼者,那些看着惹人注目的成绩当然不是一弹指就有的,而是兄弟们用鲜血,用汗水换来的,不是针对连翘一人,而是所有红刺队员都是这么训练过来的,他也从来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妥。
可对她……
一种他琢磨不透的情绪冲撞着他的理智,堵心,闹心,痛心,脑袋里天马行空地思索着,那一向凉薄的唇紧紧抿着,心里被一种特别陌生的钝痛感占据着。
为啥?他想不通。
最终不得不喟叹一声,攥紧拳头猛地狠砸在走廓的墙壁上,激起细微的灰尘若干……
带着一股子莫名的烦躁,他沙哑着嗓子低吼,“连翘,你就可劲儿给我作吧——”
说她作?
这男人有没有点儿眼力劲儿啊?
混帐!挑毛刺儿谁不会?姑娘打小儿都是仙人球堆儿里混大的,浑身都是刺儿——
翻翻眼仁儿,她撇着嘴,笑得一脸找抽样儿,“喂,你还指责我呢,我没找你麻烦,嗬,当我面儿吧不理人家,背着我就搞小三,搞破鞋!都搞到军区总院来了!”
老天作证,她就这么一说,没有其它想法,可她毫无预警地飙出这句话,却龟裂了邢爷一直冷硬着的俊脸。
也是哦!
搞小三,搞破鞋,这些词儿她说得倒是爽歪歪了,可邢爷那脸往哪儿搁?
握着拳头怒视着她,邢烈火心里满肚子的火儿,受不了她误会的话,不由得梗着脖子吼,“你他妈少放屁了,老子清清白白……”
咳,真心话,连翘看他急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心里笑得都乐开花了。
不过么?
抓住一个由头不好好拾掇他,还是连翘么?
努努嘴唇,一脸不正经的小流氓样儿,连翘哼唧着鄙视他。
“哟哟,急了!没干坏事儿你急个啥,心虚上了?”
“连翘!”
咬牙切齿,几许狂怒,几许暴躁,这就是邢爷有全部心里。
他记得自己告诉过她,他邢烈火不管是对家庭、对婚姻还是对她连翘都会绝对忠诚,怎么可能去搞破鞋?他是这种人么?这小丫头就这么信不着他么?
盛怒之下,邢爷一点点靠近了她,微蹙着眉的冷峻模样儿十足一只点燃的煤气罐……
危险!
连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可嘴上却不输半毛钱,“喂,就事论事啊,我可没瞎说,没人拿刀逼着你来瞧人家吧?又请专家,又治病的,心疼死了吧?哼,装啥呢,又没人挡着你的道儿……”
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老实说,她不知道是什么意识支配着自己说出这番话来的,那点子酸味儿连她自己都闻着了……
不是说好了不在乎么?
不是说好了要守着心么?
不是明明知道他对那个女人也没有那么待见么?
这种不受理智支持的行为和语言,说明了啥?
脑子浆糊了,她不敢再深想,也许就是总睡一个被窝睡出来的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