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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秋月在专心梳头,并没有注意到普天韵和田黑翠眉来眼去的。普天韵把水桶里的水倒在了水缸里,这时丁七巧抱着孩子走出来说:“天韵,一会儿吃完饭,你来一下,我有事儿要跟你商量。”
普天韵点头说:“我知道了,七巧姐。”田黑翠拿起手巾擦了一把脸,笑着说:“七巧姐,一会儿我来做饭吧,在你家里白吃白住的,我这心里怪过意不去的。”丁七巧说:“那好吧,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米和面都在厨房里,你想做啥随你的便。”
田黑翠是个自来熟,丁七巧也是个开朗大方的人,两个人虽然认识的时间短,但是关系好得就跟亲姐妹一样。田黑翠说:“七巧姐,那我去做饭了,一会儿让你尝尝我的做饭手艺。”
田黑翠转身向厨房走去,在走到普天韵的面前时,趁着别人不注意向他抛了一个媚眼。田黑翠和面蒸了馒头,又煮了一锅米粥。几个人吃着软和的馒头,喝着香喷喷的米粥,都对田黑翠做的饭赞不绝口。
吃完饭后,田黑翠把碗筷收拾了一下拿到厨房去洗,苏秋月也走进厨房里帮忙。普天韵这时走进丁七巧的屋里,丁七巧正在逗着孩子玩,她一看普天韵走进来,把孩子抱在了怀里。普天韵笑着说:“七巧姐,你有啥事儿要跟我商量啊。”
丁七巧说:“天韵,眼看着这厂房就快要建好了,这酒厂招工的事情也该抓紧了,我想先在村里招一些男工,然后把他们都送到姜红光的酒厂里去学习,等咱们的厂房建好了,他们学的也差不多了,这样一回来就能进车间生产,你看咋样?”
普天韵想了一下,说:“这个主意不错,酿酒是个技术活儿,生手干不了,进厂之前先学习一下非常有必要。”
丁七巧说:“我跟村里的人不太熟,这招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在这招工的问题上你一定把好关,千万不能让那些奸懒馋滑的人进厂子,要多招一些勤快能吃苦的人。”
普天韵点头说:“七巧姐,该招啥样人,不该招啥样人,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丁七巧说:“一会儿你求人给写一张招工启示贴在村子里,谁要是想到酒厂来上班,就让他们到你这里来报个名。”普天韵说:“好嘞,我这就去找人写。”
普天韵来到村里的会计徐明坤家,徐明坤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普天韵求他帮忙在红纸上写了一张招男工的启示,然后在红纸的背面刷上糨糊,贴在了村委会的门口。
贴完招工启示后,普天韵就回家了。刚过了晌午,村里人就把普天韵家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有的甚至是全家都来了,大家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报名到酒厂来上班。
大家伙乱哄哄的,你推着我我拥着你,差点把普天韵家的门板都给挤掉了。普天韵一看村里人乱成一团,拿了板凳放在门口,然后站在板凳上,大声地说:“大家不要乱,一个一个来,你们放心,只要是想来我们酒厂上班的,保证能都让你报上名,大家不要挤,千万不要挤。”
这个时候,锤子从人群中挤到普天韵的面前,笑着说:“天韵,这到酒厂上班的事情,我早就跟你说好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啊。”普天韵说:“锤子,我啥时候说话不算过,放心,我一定给你第一个报上名。”
其余的人一看锤子先报上名了,都有些急了,一个人说:“天韵,给我也报个名吧,你小时候掉进河里,还是我把你捞上来的,你可别忘恩负义啊。”
另一个人说:“说的是啊,天韵,你那次被狗咬了,还是我背着你去乡里打的狂犬疫苗,要不是我,你早就成了见谁咬谁的疯狗了。”
这个人说完,大家哄堂大笑,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一样。普天韵扯开嗓子,高声喊着:“大家都排队,谁排队我给谁报名,不排队的人我就不给他报名。”
村里人听普天韵这么一说,都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也不乱嚷嚷了。普天韵把一个本子和一支笔交给站在他身后的苏秋月,说:“秋月,我来说人名,你来写。”苏秋月从普天韵的手里接过本子和笔,普天韵说一个人名,她就写一个。
来报名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龙王庙村的人,也有几个是栗子沟村的人,龙王庙村和栗子沟村就隔了一条西梁河,龙王庙村里有啥风吹草动的,栗子沟村的人都知道。
普天韵对这两个村的人都比较了解,来报名的这些人几乎都是老实肯干的人,除了几个年龄太大的让普天韵给劝回去了,其余的人普天韵都给报了名,最后他统计了一下,来报名的人一共有五十六个人。
送走来报名的人之后,普天韵拿著名单来找丁七巧,他把名单交给丁七巧,说:“七巧姐,这是今天来报名的人,一共是五十六个人,你看一下。”
丁七巧接过名单,扫了一眼,然后又把名单还给了普天韵。丁七巧笑着说:“我还是不看了,我看了也没有用,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普天韵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恍然说:“我真是忙糊涂了,忘了你不认识这些人了。”
丁七巧说:“这男工招完了,还得招几个女工,女人心细,有些精细活还得女人来干。”普天韵说:“这招女工的事情好办,我们村子里家家都有女人,你想要多少都有。”
丁七巧想了一下,说:“女工不要太多,就招十个好了,不过这招女工的事情不着急,等厂子生产了以后再招也不晚。”普天韵说:“这事情就交给我吧,哪天我去村里问问。”
忙完了招工的事情,普天韵走到屋里倒了一杯水,刚才跟那些村里人喊得他嗓子都快要冒烟了,他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喉咙。
这时房门忽然一开,田黑翠走了进来。普天韵一看田黑翠走进来,有些紧张地向屋外看了看,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黑翠,你来了,快坐。”
田黑翠走到炕边坐下,笑着说:“天韵,你忙活了半天,累了吧。”普天韵放下手里的杯子,说:“我不累,就是嗓子喊得难受,喝点儿水就好了。”田黑翠说:“天韵,你嗓子难受,我有个治嗓子的好办法。”
普天韵好奇地问:“黑翠,你有啥办法啊?”田黑翠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蛋,说:“你亲我一口,你的嗓子就不难受了。”
普天韵吓得脸色一变,埋怨她说:“黑翠,你开玩笑也不挑个时候,秋月和七巧姐就在隔壁屋子,要是让她们听见了可咋办?”田黑翠站起身子说:“你放心吧,她们两个刚才带着孩子去村子里玩去了,我是看着她们走远了才来找你的。”
普天韵这时才放心地说:“黑翠,这是白天,可不比晚上,工地上人来人往的,你没事儿的时候不要总往我的屋子里跑。”
田黑翠有些不解地说:“天韵,你胆子咋这么小啊,昨晚你连那种事情都跟我做了,还怕别人看见咱俩在一个屋子里啊。”普天韵说:“人多嘴杂,人家看到咱俩在一个屋子里,就是没啥事儿都能给你出些事儿来。”
田黑翠说:“我不怕,别人爱说啥就让他说去,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我豁出去了。”普天韵说:“你不怕,我怕,你到时候走了就没啥事儿了,我还要在这村子里住下去,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
田黑翠白了他一眼,说:“谁说我要走了,我想好了,我不走了,我想留在酒厂上班。”普天韵愣了一下,说:“你说啥?你要留在酒厂?这酒厂里可都是男人干的活,你一个姑娘咋能干得了啊。”
田黑翠说:“我咋干不了,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留在酒厂里,你和七巧姐说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你们不仅要招男工,还要招女工。”
普天韵有些无奈地说:“我们要招女工不假,可不是现在招,要等到酒厂生产以后才招。”田黑翠胡搅蛮缠起来,撅着嘴说:“我不管,反正我要留在酒厂,我要天天看着你,别的地方我哪儿都不去,你看着办吧。”
普天韵想了想,说:“黑翠,你的心思我知道,你要想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现在不行,等过一阵子酒厂生产了,我再办法把你弄进厂里,你看咋样?”
田黑翠满意地说:“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普天韵说:“黑翠,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你只要不再跟我胡闹就好了。”
田黑翠一脸委屈地说:“我啥时候跟你胡闹了,人家就是想留在你身边嘛,我把什么都给你了,没想到你这么说我,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心吗,你真没良心!”
普天韵一看田黑翠憋着嘴想哭,哄她说:“黑翠,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懂,我又不是冷血动物,可我是有媳妇的人,我做啥事情都不能太过火了,你也得为我着想一下。”
田黑翠“扑哧”一声笑了,宽慰地说:“你总算说了句有良心的话,我跟你在一起也值了。”
田黑翠快步走到普天韵的面前,忽然一翘脚在普天韵的脸上亲了一下,普天韵急忙用手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向门外看了几眼,生怕被外人看到。普天韵压低声音说:“黑翠,以后白天的时候可不能做这种事情。”
田黑翠看了一眼普天韵的下身的那个东西,笑眯眯地说:“那好,晚上我来找你,你等着我,我们晚上再做这种事情。”田黑翠说完,扭腰摆胯地出了屋子。
田黑翠走后不久,孟水莲带着她的两个儿媳妇杜红喜和姚核桃来了。孟水莲一进门就笑呵呵地说:“天韵,听说你要开酒厂了,这么大的好事儿,你咋也不跟妈说一声啊。”
普天韵笑着说:“妈,这酒厂还没有建好呢,我想等酒厂建完了,正式开始生产了再跟你老人家说。”孟水莲走到炕边坐下,说:“天韵,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妈这心里头真为你高兴啊。”
普天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妈,这开个酒厂不算有啥出息,再说这酒厂还没生产,以后会咋样还不好说呢。”孟水莲兴冲冲地说:“依妈看你这酒厂将来一定能挣大钱,等你挣了大钱,妈到时候可就等着跟你享福了。”
普天韵说:“妈,你放心,等将来我要是挣到钱了,一定让你老人家住小洋楼坐小汽车。”这个时候,杜红喜和姚核桃满跟在孟水莲的身后面含笑地走了进来。杜红喜是普天韵的媳妇,普天韵应该叫她大嫂,姚核桃是普俊河的媳妇,普天韵应该叫她二嫂。
普天韵看着她们两个,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跟她们打招呼说:“大嫂、二嫂,你们也来了,快坐。”杜红喜笑着说:“天韵,跟我们你还客气啥,我们又不是啥外人。”
姚核桃也说:“是啊,咱们都是一家人,听说你要开酒厂了,我和妈还有大嫂来看看你这酒厂弄得咋样了,其实你大哥和二哥他们也想来,不过这几天家里盖房子,他们实在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