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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飞机,希雅就吵著肚子饿,非要绍恩带她和范伦尝尝台湾闻名的麻辣涮涮锅不可,可是辣汤才一入口,就吓得她哇哇大叫,直嚷著吃不消。
“绍恩,台湾最有名的就是这种辣死人的火锅吗?”
“吃惯西方口味,你们当然不太习惯。”相反的,他可怀念得很。
这几年在美国吃的都是西式料理,让他益发怀念家乡的重口味,所以每逢嘴馋的时候,常常独自驱车到唐人街大快朵颐一番。
“希雅,是你自己吵著要来的,又不是缙恩强迫你来。”范伦公平的说。
话是不错,但她还是忍不住埋怨“可是最起码他要告诉人家,这个东西真的很辣嘛!”如果他告诉自己这个东西有这么辣,她才不会点来吃呢!
“不管,这一顿你请,而且我要重新点别的。”不管绍恩有没有点头,她小嘴一噘,回头向服务生招手,拿了一份菜单仔细的看。
“我这妹妹就是这么任性。”范伦无奈的摇摇头。
“还好,不失率真。”绍恩抬起头来一笑,眼睛不经意的瞥见门口正有一男一女走进来。
男的身材修长,戴副金边眼镜看起来很斯文,女的则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虽然穿著一袭深色裤式套装,却无损她的美丽,反而有一种个性美。
很奇怪的,那个女人吸引住他的目光,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心仪坐,要吃点什么?”方于镇为她拉开椅子,并且接过眼务生递来的菜单,送到她面前,举手段足间充满了体贴之意。
绍恩的眼眸不禁眯了起来,他记起那个女人是谁了,原来她就是五年前跟他进礼堂的女人——宁心仪,难怪那么眼熟。
一直以为她在整个事件中是个悲情的角色,没想到她还满能玩爱情游戏的嘛。
瞧她一副冷艳的模样,把那男人要得团团转。
“一份a餐和一瓶香槟好了。”她真的没什么胃口。
方于镇跟著点了份套餐之后,将菜单递还给服务生。
服务生离开后,他探近了些问:“你今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从她一坐上车,就开始不断的看时间,一点也没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虽然如此,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努力了两年终于把她约出来了,还是很令他兴奋。
“你晚上还有没有事?用完餐后我带你去走走。”
“随便。”反正今天她不想那么早回去。“越晚越好。”这样她就可以避开跟梁绍恩见面的时间了。
在心未准备好之前,她不想那么早见到他。
方于镇惊喜的笑开了嘴,痴心两年终于也感动佳人。“就去北投吧!那的温泉不但出名,夜景更棒”
在他滔滔不绝的诉说北投的诸多美景时,心仪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想着绍恩此刻是不是回家了?没见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你有心事?”讲了半天,他才发现人家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
“对不起。”心仪歉然的笑了下,收回心神看他。“你刚刚说决定去哪?”
“算了。”方于镇苦笑了下,知道她的心为什么不在这,因为今天是梁绍恩要回来的日子。“你还在想那个男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摊开餐巾让服务生送上餐点。
“其实你们已经分开那么久了,为什么不乾脆离婚呢?这样双方都可以得到自由。”
自由吗?可惜她为自己筑起的牢房坚固得没有任何钥匙可以打开。“为何要离婚?梁太太这个头衔不好吗?再说博雅企业正值发展的黄金期,离了婚不就代表我什么都得不到?”
她利用令人憎恶的企图心掩饰自己脆弱的感情。
“你不是这样的女人。”
“那在你眼中,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女人呢?”她嗤声一笑。
“你娘家并不比博雅差啊!”“再好也是我哥的,我干嘛放著到手的金矿不挖,回去分自个兄弟的家产呢?”
她要是有这个心,博雅早就是她的了,公公中风的这几年,公司全靠她一个人挑大梁,要动手脚还不简单。
只是她不要,她要梁缙恩回来时,看到的是无私的自己,她要他内疚。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话全听进绍恩的耳朵,而且全当真了。
“你怎么了?”发现绍恩的脸色不对,范伦回头看了看他注视的方向,好奇的问道。
“没有。”绍恩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他一直以为自己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五年来都觉得不安,如今听到她亲口说出这些话,他再也没有什么好自责的了。
她的等待是有目的的,难怪她一直不肯签字离婚,原来是觊觎他梁家的财产。
“是吗?”范伦再看那个漂亮的女人一下,她美丽的脸上透著微微的忧郁,有种神秘感。
不自觉的,范伦望着心仪的眼神再也收不回来了。
这情形看在绍恩的眼,很不是滋味。“你们都吃饱了吗?”他招来服务生结帐。
“你好像在生气。”他才要多瞧几眼,干嘛急著走?“不知道她结婚了没有,那个男人是不是她的丈夫?”
“不是。”收起发票,绍恩想也不想的回答。“她的丈夫不在身边。”
“你怎么知道?”范伦狐疑的望着他。“你认识她?”
“我猜的,你什么时候看过丈夫对妻子这么体贴?在美国很少,在台湾更没有。”
他不耐烦的拿起外套站起来走出去,留下一脸不解的两兄妹。
“这人又在生什么气嘛!”还拿著果汁冲淡嘴辣味的希雅生气的跺脚,拿起香奈儿皮包追了出去。
“真是可惜,只好祈祷下次还有机会再见到这个美人了。”原本还巴望着绍恩认识对方,为他俩作介绍,这下是没希望了。
他们招来两部计程车准备离去时,一直摆著张臭脸的绍恩突然改变决定,把要跟范伦上车的希雅拉了过去。
“她跟我一起回家住。”然后他拉著她钻入车内,关上车门离去。
“什么?”反应慢半拍的范伦只能讶然的张著嘴,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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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仪已经尽量拖延回家的时间了,可是没有想到还是有一场风暴等著她。
一开门,陈嫂就走向她,红著眼眶,脸上满是气愤。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少奶奶自己进去看就知道,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陈嫂转身走向厨房,眼不见为净。
心仪一脸不解的走进客厅,想向梁启任问清楚,只见客厅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正是梁绍恩,女的她则从未见过。
他正拥著她状甚亲密的坐在双人沙发上,而梁启任一脸生气的站在落地窗前,大口大口的***獭?br />
“爸爸,我回来了。”心仪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负心离家的丈夫,五年后带著新欢回来了,公公一定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而生气。
粱启任转过头来望她一眼,眼瞳有著深深的歉意,接著他看向绍恩“心仪人就在这,你有什么话就自个儿对她说吧!这五年来她一直在等你,替你扛起所有应尽的责任,不但帮你这个不肖子照顾中风的父亲,还帮你把公司管理得有声有色,你现在这么对她,你你对得起良心吗?”他越讲越生气,几乎挥动拐杖扑向前去痛揍儿子一顿。
“爸爸,冷静一点,小心身体。”心仪扶住梁启任,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什么慢慢说?你知道他怎么对你吗?他娶了个外国女人回来啊!”他大叹一声。
“不是外国女人,是混血儿,希雅有一半台湾人的血统。”绍恩跷著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
“你还有脸说话。”听到他开口,梁启任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扑过去,但很快的被心仪拉住。
“别这样爸爸。”她劝道。“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房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了。”
她心跟他一样澎湃,听到绍恩亲自开口承认那个女人的身分,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狠狠揪痛了一下,但外表坚强的她不想轻易被看出来。
“不能等到明天,我要他现在就给你一个解释,要他向你交代清楚。”梁启任生气的说。
“爸爸”
“该解释清楚的人是她,不是我。”绍恩不等心仪说完,主动从沙发上站起来,从容的走过去。“我记得在五年前她就应该不在这了才对。”
他的话像刀子般刺向她的胸口,深幽的黑瞳更像一泓冰潭,冻伤了她的心。
心仪的手变得冰凉,且微微颤抖。
“你这浑小子说的是什么话,心仪是你的妻子,我的媳妇,她不住在这儿,应该住到哪去?倒是你,带了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回来,说她是你的未婚妻!哼!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允许她进我梁家大门,不允许你辜负心仪。”
“那我只好带著希雅离开。”
眼见两父子又要吵起来,心仪和希雅连忙各自拉住一人,劝他们平息怒火。
“算了爸爸,他们刚回来一定很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不给他们再吵架的机会,心仪快速的回头唤来陈嫂。“麻烦你打扫一下二楼的客房,给少爷跟这位小姐过夜。”
“少奶奶”陈嫂一脸不赞同。
“拜托你,陈嫂。”心仪温柔且坚定的再吩咐一遍。
陈嫂无奈的低下头,瞪了希雅一眼。“是,少奶奶。”之后要下女阿玉一起提著两人的行李上楼。
看来宁心仪在梁家很得人心。希雅心中这么想,也学陈嫂俏皮的道:“谢谢你,少奶奶。”
“应该的,叫我心仪就行了。”她淡淡的一点头。“你们坐一下,我送爸爸回房。”然后头也不回的扶著梁启任回房间。
他们一走,客厅只剩下绍恩和希雅两个人,没有别人在,戏也不用演了。
希雅伸个懒腰“她看起来还算不错。”至少没有泼妇骂街把她赶出去,要她,就没这个气度。
“她跟五年前相比,确实变得不太一样。”他也觉得有点讶异。
一个怯生生的小女人,竟在五年之后变得如此冷静自持,这是始料未及的事。
他以为一见面,她必定会哭著指控他负心,吵著要一个解释,不然也应该怯于再看到他才对。
可是这些都没有发生,她给他的感觉是冷漠、冷淡,这令他有些失望。
他为什么失望呢?难道他希望她对他有任何的情绪反应?还是潜意识,希望她对他有什么样的感情?
“接下来你决定怎么做?继续在她面前演戏?”希雅挑眉问。
“这是你答应我的。”
“那就继续演下去了。”她耸耸肩。“但是今晚怎么办?你真的要跟我睡同一间房?”她语带暧昧地问。“我是无所谓,就怕你半夜会抵挡不住诱惑。”
绍恩闻言一笑,戏谵的伸出手轻轻拨开她颊边的秀发,在她的颊上印下一吻,低语道:“放心吧,我还没有笨到自动掉到蛇蝎美人的陷阱去,我还想快乐的享受自由人生呢。”
他的眼角余光看到站在楼梯口的纤细身影,她那美丽的脸庞在刹那间似乎僵了一下。
原来她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呵呵呵!一抹得意的笑浮上他的嘴角。
同时希雅也注意到心仪了,她妩媚的伸出双手勾住绍恩的脖子,做出亲密举动。
“算你聪明。”她轻咬著他的耳朵道。
他也称职的融入角色中,抬起她的脸,在她的红唇印下一吻,在她耳边低语“你真是最佳女演员。”
“你还不是一样。”她轻笑以对。
完全不知道两人是在演戏的心仪,站在楼梯口紧握著双拳,指甲刺进了自己的掌中也不自知,此刻她的心被一团烈火焚烧著,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原来除了恨之外,她对他还有别的感情存在。
只是这份感情她怎么也不愿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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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二楼的房间,心仪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她靠著门喘息,手捂著剧烈起伏的胸口。
他到底将她宁心仪当成什么了?一个从未在他心驻足的女人?
她压著胸口,想抚平心的那份揪痛和激动,忽然看到床边那两袋深蓝色行李。
“这是他的行李,为什么会放在我的房间?”
她的手在胸前微微颤抖。一定是陈嫂和阿玉搞错了,将他的行李搬到她的房间来。
不行,她应该立刻叫她们来把行李搬走。
几乎是立刻的,她转过身将房门拉开,却见到绍恩站在那。
“你是来拿回你的东西吧。”她退开一步,让他能够看见房的两袋行李。
他双手插在口袋,朝房瞄了一眼。“我想,我的行李应该在这没错。”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太健忘的话,应该记得这房间是谁的。
“我相信是陈嫂或阿玉放错了。”她再次提醒他,这两袋行李不应该在这个地方。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闲闲的走了进去,但不是拿走行李,而是参觐似的梭巡了房间一遍。“现在我决定睡自己原来的房间,而且爸爸也要我这么做。”
他大剌刺的在床沿坐下来,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心仪为之气结。“如果你真想睡这个房间的话,我可以到客房去睡。”基于绅士风度,他应该退让才对。
“那就辛苦你了,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一下带走。”他伸手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她一呆,他竟然一点礼让的意思都没有!
“我不想再跟你胡扯下去。”她累了,根本无力和他唇枪舌剑。“我只想躺下来好好的休息。”她试图跟他讲理。
他扬了扬眉“你的意思是想跟我同床共枕?”
狂妄自大的男人!心仪生气的提高音量。“我是在告诉你,如果你还有一点歉疚之意的话,就不要在我累了一整天之后烦我,应该躲得远远的,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她已经刻意避开他了,他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如果你知道晚了的话,就不应该现在才回来。”
他指责的语气让她几乎以为他知道她今晚的去处了。
“这不关你的事。”她喘着气说。
“你站在这个房间就关我的事,快点动手把你的东西搬到客房去。”
“你”太过分了,他是认真的!
“还是你在等我帮你?”
他无礼的态度激怒了她。
“不用了。”
她恨恨的咬著牙,从衣橱拿出一只大皮箱,奋力的甩到床上,将衣柜的衣服拿出来塞进去。
她幻想过很多种两人再次见面的情景,可从来没想到实际见面时是这样的情况。
理亏的人不是他吗?为什么现在反而是她屈居下风了,一切都跟她预期的不一样,这男人心中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胡乱塞好自己的衣服,她费力的提起行李走向门口。“其他的我明天会叫陈嫂来拿。”
耸耸肩,他摆出无所谓的表情。“希望快一点,我不喜欢房间有陌生女人的东西。”
陌生女人!
他的态度终于令她火气爆发。
她怒吼道:“离开五年,你难道没有话对我说吗?”她生气的丢下行李,扬起头来望着他。
她不相信他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怒气染红了她的脸,让她在灯光下看来特别的美丽而有生气,比起五年前青涩怯懦的模样更加美艳。
“你希望我跟你说什么?感谢你还是对不起?”他眼中闪著冷冷的光芒,饶富兴味的反问。
“至少是其中一样。”
“别忘了,当初我寄了离婚协议书回台湾,是你自己拒绝签名的,所以问题不在我,我没有必要对你感到抱歉。”
“你”他恶质到令她说不出话。
五年前的他更少还会客气的对她,表现出最低程度的礼貌,而现在的他却如此的不讲理。
“如果你以为五年前的那场婚礼让我成为笑柄,用一纸离婚协议书就可以打发或补偿的话,那就错了,一个女人的名誉是不允许让人如此践踏的。
“你以为我守著这个家、等你五年为的是什么?一句对不起还是一笔可观的分手费?错了,都不是,我争的是一个面子,一个你欠我的解释。”她握紧双拳,大声喊道。
“所以你在这等待报复的机会?”
“没错,我留在这就是要向你报复,报复你对我的伤害,报复你的欺骗和无情!”生气使她失去理智,口不择言。
他沉吟了一下。“所以我也不需要再对你留情。”
“好,你曾经自愿放弃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还你。”她负气的将行李提回房内,将衣服挂回衣橱。
她决定了,她不能在第一回合就认输。
“我要睡在这个房间。”
她没有回头看他的脸,想必那张俊脸是气炸了。
“那是说我也有享受婚姻的权利罗!”他毫无预警的欺近她身后,在她惊吓转身的同时抱住她,箝住她的下巴,霸道的印下粗鲁的吻。
这一吻没有柔情,有的只是教训和惩罚,令她感到羞辱。
在无力反抗的情况下,她颤抖的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