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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称赞”我我却是得意万分:“那当然,我选过交际心理学的课的嘛!”等等为什么我会知道我选过心理课?我不是应该把那些记忆都封闭起来了吗?“看来是时候了。”
苍站在门口,一脸苍白疲惫的样子“我刚从京都回来,绯殿,今晚就请您到我朋友那里去,明天我们直飞本邸吧他,等不了太久了”“你是说近卫紫?!”心口忽然涌上莫名其妙的揪痛,好象我极不乐意那个男人离开这世上似的。
“大人的身体需要极其耐心的疗养,但是现在他执着于毁灭组织,根本不会停下来绯殿,求您,只有您才能阻止大人,只要您要求大人陪您去札幌,大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您的!”
苍忽然跪了下来。我忽然有种感觉,那就是,他的下跪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果断地答应。
可是现在有比我自己更重要的孩子,我必须一切以他为前提。“先恢复我的记忆吧,我答应你,一定会去日本劝说他,但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
他忽然难抑感激地抬头道:“有您这一句话,已经足够。”这一刻我忽然感觉到,他是为了近卫紫,而真心臣服于我,而有着这样忠诚下属的男人,一定不会是个烂人。整个过程我并不是十分清楚。
我感觉我见到了苍的那个朋友,但事后我却对那个人毫无印象只能说催眠这种东西,我原本是不信的,可现实却让我无法怀疑。清醒过来的刹那,才感觉原本在这个世界漂浮的自己的灵魂,终于回归身体。
我一直以来就明白,紫对我来说,是个不可磨灭的存在。他带给我的痛苦,施与我的恩惠,种种事情交织在一起,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难以恨不能爱的境地。
但是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任由自己的身体破败下去尤其是在绿告诉我他是因为我而被迫在每个夜晚禁闭,何况我早已冷血地看开,慎的死,是一种天命他是亲手将自己导向死亡,我不能也没资格因此怨恨任何人。
但我感觉到深沉无力的疲惫,带着小隐在飞机上沉睡,直到飞机直接降落在关西国际机场,再由苍亲自护送我们回到本邸。
之所以带上小隐,是因为希望借着孩子鼓动紫求生的意志。我不要紫和莲司再因为那个污秽的世界而遭受半点灾厄。
绿不断偏头审视我,试图从我的表情里发现些什么,可是恢复里记忆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对真实一无所知只能靠猜疑的萧雪绯了。
闭上眼睛,不再是惴惴不安的小女孩,现在我是小隐的母亲,即将拯救他父亲于他自己的心灵囚牢。不用看我也知道车子是怎么开的,只是新年初的日本,感觉似乎太清冷了些。
路上飘零的碎雪,像是在强调京都有多么寂寥。照规矩汽车是不能开到平等院门口的,但是现在的京极会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了,紫似乎并没有将它继续用作掮客组织的意图。
抱起已经被我哄睡了的小隐,跨过院门,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人的所在。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是被放大了一倍又一倍,响到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了。
绿和苍轻轻推开移门,他们的动作已经到了连小心翼翼都不能形容的地步。我不由收敛呼吸声,以口型问道:“他在睡吗?”苍笑了笑,只是摇头退在一边,以武士的姿势跪坐,默然无语。
绿跪在他身后,向我感激地笑,其实没必要感激的,紫救了我和小隐的命。这恩情,我理所当然要还。“苍,说了多少次,不要这样悄然进来,我会被你吓到去见转轮王的。”紫的声音虚弱了很多。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开朗。他似乎正在理什么东西,声音来自隔壁的移门内。我推开移门,当他把视线转向我时,原本在脸上清闲的笑忽然凝固,身体微微一颤,随即阴沉了脸色:“你给我回加拿大去。”
我把怀中的孩子示威般地凑近他,他的面孔终于柔和了些,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小隐的脸:“这是我们的文久?”
“是小隐,他跟我姓萧,萧老爷子为他取了个字,云深。”我继续让孩子靠近他的手。紫试图抱起孩子,但是动作却极不熟练,原本熟睡的小隐被他笨拙的手给吵醒,放声大哭起来,紫的脸立即涨红,手足无措却又不能让孩子掉下的样子让我不由笑了起来。
接过孩子慢慢地诱哄,紫看着我逗孩子,终于也笑了一下,极淡地,但是这个笑容里洋溢着幸福,看过一眼的人都会终身不忘那是一个从未触及幸福的人,对幸福的渴求。
“绯,听我的话,回加拿大去。”紫松了松领带,并没有显得很疲惫但始终给人以无力的感觉。
我从自己衣服里取下十字架:“我本来就不是来陪你的,我是来还十字架的。”他怔愣地看着十字架,最后收敛起温和的笑意,紧紧捏着十字架道:“想必绿已经告诉你了吧,这是我所能给文久的惟一一样来自近卫家的东西。”
“没有你这个重视家族的父亲的教导,我想他很难明白近卫家究竟有多么崇高。说实在的,我只打算让他做萧家人。”
我耸了耸肩膀。他忽然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我:“你这样说,是想要我留在你身边?还是,心软的你又禁不起苍和绿的苦苦恳求,要我陪你去北海道定居?又或者,你希望胜券在握的我可以放冰见莲司一马?”
“我希望你能留在孩子身边,希望你能够多为孩子想想,希望你们都不再因为这个组织受伤。”我心平气和。
他却摇头,抚上我松散的头发道:“绯,你知不知道你的到来,正在让我变得更贪心?光是这样远远不够,我还要更多。”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房间里燃着一种奇怪的香气,这种味道我似乎闻过他看出了我的疑惑,却只是将十字架放到了孩子身上,垂下眼眸:“绯,想不起这个味道吗?它的名字是”伽罗“。”
“十字架这种金属制品别随便放在孩子身上,我帮你在札幌报了育儿班,都是孩子的父亲去上课的,你该好好学学了,不然抱小隐他都哭。”偏头向一边,想起被他强迫的那一幕。
他立在门边,神情并不显得轻浮,只是直视我:“绯,我要你去面对它,我要你恨我。因为只有你开始恨,你才会放开自己去爱。”
“我不想恨你,因为我不希望自己怀有那么恶劣的心情去度过每一天,更何况,在”京“里,你们大概也习惯凭借势力去掠夺了。
我只希望以后你别再把”京“变成那个样子。你害了莲司的父母,又逼着我父亲和我伯父出家我知道这是因为你看在小隐的面子才放他们一条生路。但我没办法因为这个感激你。”
我试图退后一步,因为他此刻的表情已经不再平静,而是近乎诡异的扭曲。紫拿起孩子身上的十字架,痛苦地皱着脸:“你不问问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九条赖通和冰见兰怎么可能放过你?如果不是有苍和绿,还有莲司,你怎么可能平安生下孩子?不要说孩子,哪怕你都不能活到今天““绯,”宽恕“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你的世界里。
而我们,就只有”不死不休“。”紫的这句话让我放弃了我原本的意图他在告诉我什么,从字面意思的深处,我忽然发现,他想要告诉我的,是他和莲司因为身在其中而身不由己的事实。
有时候并不是他们自己想要那么做,只是一旦你开始造孽,那业障就会接踵而至,再也不会取决于你的意志。罪恶从来都是越来越深,不会被净化的。我只能待在一边,看他们你死我活,只能木然等待一个结果。
叹气的同时,发现紫藏在身后却露出了几张角落的照片那是我和小隐的照片,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偷拍的照片。
看来我来之前,紫是在整理我和小隐的照片吧,一个寂寞的父亲啊,忽然想起恢复记忆之后,苍和绿告诉我紫小时候的艰辛,他有多么渴望父母的爱,就有多么渴望将爱施加给自己的孩子。
心就在刹那间柔软了下来:“那么,注意身体吧,将来小隐问起你的事情,希望你可以自己回答他。”
我这样算是什么,任由自己的心做了个选择吗?为什么想到莲司,还是会觉得痛?总有种印象,是长发凌乱披散、身着古武士战袍的莲司,身后是一片噬人的火焰,他舒展沾血的英俊面孔,笑着对我说:“阿市,快走,带他们走,为我保留浅井家的血脉!”
我一低头,身边是几个稚龄孩童,对着我哭喊:“母亲大人,我好怕!”印象的最后,是一个有着英挺面孔的男子,拿着他铭刻有“压切”二字的名刃劈向垂髫之年的孩子。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只剩莲司绝望的声音:“信长大人!”在我走出平等院,习惯性地想要向西走,却被苍拦住,他垂下眼睛道:“绯殿,现在整个本邸除了平等院都并不安全,如果您执意要去,请务必把少主留在大人身边。”我想想也对。
这样万一遇险也不会危及小隐,于是便让绿把孩子抱了进去。苍主动护卫我去了白虎苑,似乎对于我对樱之间的留恋了然于心。我虽然在那里遭逢了最可怕的一段光阴,但现在想来,也是那一段试炼,让我最终得以从虚假的早熟中真正成长起来。
在这里遇到alicia之后,我才发现,当年安静沉默的少女,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充满故事的坚忍女子。
而我是这样爱她而无法保护她,这让我无比痛苦我永远记得在我置身于充满算计的父亲、伯父还有紫之中时,是她从天而降,救了我这个毫无用处的姐姐。
何况,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被迫跟着那个男人离开,最后自己游离于离乱的北非和西亚,漂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