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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还发起了酒疯,从二流的阳台喊着丁玲的名字就要往外跳,连别的寝室的人都跑出来看我的表演了。
张剑和南通那哥们好不容易才拉住了我,闹了半天我才睡了过去,半夜起来又吐了两次,张剑不放心我,便在那张空的床上住了下来,幸好九月份不算冷,他随便找点东西盖便凑合了一夜。
接下来几天我的情绪都十分低落,上课自然是没一点兴趣去了,张剑倒是带着朱琳时常来找我,大概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过了几天我的心情稍微平静了点,其实心里有种想法便是,我就不信没了她丁玲,这三年我就交不到女朋友了。
老子有车有钱,到时候找个比她漂亮的也不在话下。有一天张剑突然跑来找我,拉起我就喊:“走,跟我出去玩。”我下意识地跟着他,一边问:“干什么?这么急。”
张剑嘻嘻一笑道:“跟我玩网络游戏去!“网游,这个词在21世纪初还并没有那么红,那时候正是石器时代的天下,那游戏我也见过,除了挂机还是挂机,我根本没什么兴趣。
听到张剑找我竟然是去玩网游,我便没了兴趣,道:“那个有什么好玩的,你要玩游戏,我把ps2借你就是。”
“不是!”张剑解释道:“刚新出了一个游戏,叫传奇,我们班上几乎都在玩这个了,据说非常好玩,你跟我一起去玩玩吧。”听说是新游戏,我稍微有了点兴趣,但还是没有抱太大希望,便抱着看看的心理跟着张剑朝校外的网吧而去。
因为我们的校区在一个农村旁边,而网吧则是外面的人租了一个农民的闲置房开的,从出了校门到那还有挺长的一段路要走,那条小路一边是一个小小的水库,一边则是一面陡坡。
其实我们就等于是在大坝上行走,然后再从一条小路走下陡坡,便才到了村里。遇到晚上,根本没有一盏路灯的小路是一片漆黑,下雨的时候又是一片泥泞。
随着张剑进了这个连执照都不一定有的黑网吧,虽然还是上课的时间,却已经大半座位都有了人,我竟暗自庆幸逃课的可不止我一个啊,这里一抓就是一大片嘛。随便找了两台机子,我和张剑坐了下来开始体验传奇这个所谓的大作。
当时还在公测期吧,服务器相当不稳定,登录了好几次才进去,刚看到界面我晕了,这太不靠谱了,已经见惯了诸如最终幻想十那样绚丽画面的我。
初见传奇这种画面堪比超任的游戏,简直是无法接受,我开始怀疑身边的这些正玩得津津有味的玩家们是不是以前都没碰过游戏,这么烂的画面竟然都没有一点抱怨。
我狐疑地看着张剑,他也有些接受不了,但还是抓抓头皮说:“是班里的哥们推荐的,说超级好玩,要不我们试着玩玩吧,有些游戏画面不行,但好玩就行嘛。”
虽然画面已经到了我的忍受范围之外,但既然来了就稍微玩玩吧,我不得已只好选择了个战士,和张剑的法师在游戏里回合后,开始了和鸡啊鹿啊的搏斗之旅。
刚开始玩我还真是没感到有什么乐趣,但到了十来级,组了几个小菜鸟一起进了骷髅洞后,我才开始有点感觉到这游戏的魅力所在。当时是没有免蜡烛补丁的,游戏里天黑的时候和所有的洞穴,没有带蜡烛或者火把的话根本的一片漆黑。
我们这堆小菜鸟们,在里面还没有打多久,就散了,我和张剑还好点,坐在隔壁随时都可以看到对方的坐标,但到了后来没了蜡烛,那种紧张感便迎面而来,可惜没多久我们还是光荣就义,都挂了回去。
当天晚上我们就迎合潮流,包了个夜。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和张剑一起,投入到了传奇这个虚拟世界里。
传奇里面有江湖,随着渐渐感受到了网游的魅力所在,我也慢慢喜欢上了这个游戏,张剑比我更加沉迷,以至于前一个星期连续七天都在网吧过夜,连朱琳找到了我们,都没有回去。
这时候我见到了朱琳作为女人伟大的一面,一般的女友见到男友在网吧里胡子拉茬的,只顾着玩游戏都不理会自己,估计早就爆发了。
而朱琳不同,她只是默默地帮男友买来早点和夜宵,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他玩,累得不行了就把头靠在张剑的腿上睡一会。
连我都顺带着沾了光,当经过一夜奋战,接过朱琳带来的热牛奶和早点时的那种感觉,让我切身体会到了被女友照顾的那种温暖,让我无限羡慕张剑的福气。
当时整个网吧的人都觉得朱琳实在是太好了,好过头了,以至于暗地里都称呼她叫做菩萨一般的女人,可全身心投入游戏的张剑却根本没怎么去管朱琳的感受,连我在旁边都有点看不过眼,但又不好说话。
毕竟他才是我的兄弟,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乱指点。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只陪张剑疯狂了半个月,就受不了熬夜之苦了,这还是一天通宵一天休息的结果,张剑在网吧里露出的惊人韧劲让我几乎觉得恐怖。
因为常常在网吧玩,有时候赶不上宿舍关门的时间的缘故,我一狠心直接在学校里租了一套房子。也算运气不错,因为在郊区的缘故,学校是给有些老师准备了房子的。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会去住,所以我便有幸租到一套两室一厅的居室,第一年是四百一个月,后来升到了五百。有了这房子,张剑自然也基本上不再回宿舍了,问我要了钥匙常常玩到累得不行了才带着朱琳来这里休息。
有时候他根本不顾我在旁边的房间,便和朱琳干起那事情来,弄得我听着他们的声音难过无比,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也没少打飞机。
平时客厅厨房和他们俩的房间都是朱琳一个人在打扫,她提他们俩既然没出房租,卫生问题自然该由她来负责,我一想便随她去了。
如果我拒绝的话她可能反而会不自在,但她说起我的房间也由她打扫,甚至说我的衣服也由她来洗的时候,我还是拒绝了,我这个人对于把隐私暴露给外人还是接受不了的,虽然是兄弟妻也是一样。
再说房间里还有些不能让女人看到的东西。衣服花点钱在学校里的洗衣房就能洗,也没必要让朱琳来帮我,朱琳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勉强我了。
在大学的第一学期,就在这样的传奇生涯中渡过了,丁玲虽然远远见过几次,我却没有主动去打招呼的意思,她见到我也有些尴尬,最多就是点点头示意一下,我都装作没看见不去理会。
快到放假的时候,那年下了一场大雪,从没见过如此大雪的我十分兴奋,这辈子在家乡最大的雪都比不过这次,几米之外的场景都几乎被漫天的大雪盖住看不太清,我也很难得的在学校里走了一圈,只为欣赏这雪景。
在雪中,我意外见到了爬在教学楼二楼围栏上的丁玲,此刻的她竟显得无比的落寞和孤单,她伸出手接着雪花,看着它们在手里慢慢融化。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丁玲并不快乐,我有些痴痴地偷偷看着她精致的脸庞,直到雪积在我的身上厚厚一层才发觉过来,连忙抖掉了身上的雪,收拾起心情转头离开,朝网吧迈去。
网吧中,张剑正控制着他的小法师,和黑猪红猪们搏斗,而朱琳则是在旁边要求他陪自己去看看雪,但张剑满口答应却一直拖着不走,弄得朱琳郁闷得撅起了嘴。
我当时也没有玩游戏的心情,见状便一把按了他机子的复位键,在张剑的怒吼声中转身就逃,他这才被迫和我们出来看这场初雪。
同样没有见过大雪的他一样也被外面洁白的世界所震惊,朱琳笑着提议打雪仗吧,于是我们便在这个小村子里像孩子一般玩闹起来,朱琳的欢笑声感染着我,不再去想起丁玲的事情,我们几个只到玩累了。
我才提议请客去饭店吃一顿热火的。知道我不缺钱的二人都没有意见,于是我们便去吃了一顿火锅。
不久后便放假了,我准备从上海走回家,张剑自然是搭我的便车一起回去,朱琳含着泪与张剑告别,连我在旁边都被他们分别的气氛弄得有点鼻酸。
最后还是张剑大大咧咧地笑了句:“搞什么,就一个月而已,别弄得好像要怎么样了一样,”
于是我和张剑回到了老家,分别后我回到了那个记忆中冷冰冰的家中,可出乎意料的是,父亲竟然带着继母,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饭菜等着我。
这样的场景我从未去想过。继母虽然没有像父亲那般激动,也是对我客客气气地关怀几句,我自然也不能弗了她的好意,也算看来父亲的面上,对她稍微客气了些。
看着父亲鬓边的白发,关怀的眼神,我才感觉父亲老了,从来都是一脸冷酷的他拼搏了一生,一样需要亲人的关怀。
但长久以来的态度哪有说改就能改变,我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放下架子,也只能稍微在语气上缓和一些,行动上积极一点,就是这样,他都欣慰地笑道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倒是让我有些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