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洗玉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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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晚饭时,总管宣布了一个好消息:由于打败山贼有功,明天休息一天,每人发100银光币作为零花钱。咋听此消息众人面面相觑,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斗山贼时众人的表现十分地不光彩,康记商行不对自己秋后算帐已是万幸,哪敢奢望什么奖赏。一些机灵的人还以为是康记商行发给自己的遣散费,顿时心若死灰。在总管的一再重申是奖赏而不是遣散费,大家雀跃欢呼,喜不自胜。意外之财总是来得让人格外兴奋。琴诗书这个财癫更是两眼发光,手足发抖,欣喜若狂。而铁大牛也咧着一张牛嘴,呵呵笑个不停。钱,没有人会拒绝它,自然是越多越好,毕竟对琴铁二人来说,多100个银光币就向赚满香火钱多近了一步。

    这时一个长着瓜子脸,容色极美,穿一身淡黄百褶裙的丫鬟走了过来。“梅香姐,有什么事?”一些见多识广的护卫向那个丫鬟打招呼,顿时堂屋中的欢呼声被硬生生切断,一下子消失了。众人全身泛起一股寒气,心中更是打起了突突:莫不是小姐秋后算帐?当下众护卫睁大眼睛,极度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毕竟这可关系到自己香喷喷的金饭碗和如花似锦的前程。

    “林公子,我家小姐请你过去吃晚饭。”那丫鬟走到鳞楠身边,福了一个礼。听到此言,众人松了一口气。不过有人心中不满了。“不知梅小姐有没有叫我过去?”一个人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不用说,那个人必定是琴诗书。

    “对不起,我家小姐只请林公子一个人。”那丫鬟似乎对琴诗书有好感,忙向他打了个笑脸,

    “怎么请了个不解风情的黑炭头,为什么不请我,真是天妒英才啊。”望着林楠与丫鬟的背影,琴诗书仰天长叹。

    那一顿晚饭,尽管林楠拘谨腼腆,但康梅雪是何等冰雪聪明,加上又有一个善解人意,洞明世事的梅姨,故气氛十分和谐,一顿饭吃得宾主皆欢,而康梅雪更是约好明天一起去洗玉池赏莲。莲花又名荷花,即芙蓉,也称芙蕖,芙蓉镇正是以“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轰传整个紫金大陆。别的地方的荷花一般只有白与粉红两色,而芙蓉镇的荷花有淡黄,浅蓝,墨绿,深紫,五光十色,美不胜收。每到荷花盛开季节,大陆各地的王公贵族,文人才子,商贾大家,千金小姐,纷至沓来,把偌大的芙蓉镇挤得水泄不通。何况芙蓉镇的“画舫楼姬”号称紫金大陆一绝,是大陆所有男人心中的梦魇。“画舫楼姬”是指泛舟洗玉池上做皮肉生意的妓女的别称。在紫金大陆,妓女是一门下贱的职业,一直为人们所看不起,但“画舫楼姬”却身荣体贵,大都王公贵族以能娶画舫楼姬为荣。在芙蓉镇“画舫楼姬”的地位如神一样不可动摇,无数家庭纷纷把自己的女儿送进楼妓训习院(包括那些大官商贾),期冀自己的女儿能登上高枝,成为万人瞩目的凤凰。故楼妓一业,在芙蓉镇格外兴旺繁荣。但“画舫楼姬”的人数极少,在整个芙蓉镇“画舫楼姬”也只有十三人,其中有六人荣登紫金大陆十八大美女。“画舫楼姬”的选拔苛刻得有点残酷,首先,该女子必须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再有她必须琴棋书画舞样样精通,年纪不得超过二十四岁,也不得低于十八岁,甚至连身高,胸围,腰围,臀围都有严格的规定。故“画舫楼姬”名气之大,天下皆传,想一睹“画舫楼姬”芳容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倘若能娶一位“画舫楼姬”为妻,那真是作为男人莫大的荣幸。

    第二天清早,林楠就醒了,毕竟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是轻易不能改变的。而铁大牛,但见他圆睁双目,咧着大嘴,若不是鼻中呼呼发出的鼾声,还以为他是醒着呢。至于琴诗书,则脸露笑容,嘴角边口水汩汩,大概在做什么美梦吧。林楠轻手轻脚地披衣起床,推门走到院内。康记商行共包了两个跨院。一个是供康梅雪及侍奉她的丫鬟住,另一个供护卫及伙计住。

    可能是太早,院内冷清清的,不见一个人影。林楠舒展了一下筋骨,寻思道:“反正无事,不如习一下琉璃明王心诀。”(在碧柳庄,由于清早上山打猎,故早上从未习过琉璃明王心诀。),说干就干,林楠轻轻一跃,便跳上院中那棵枳木,盘膝练起功来。随着琉璃明王心诀的运行,林楠全身竟发出蒙蒙的紫光,令人惊异的是那紫光一溢出林楠体外,就贪婪地吸收金日发出的金光,慢慢地林楠的身上竟披了一层厚达三寸的金光,并且其他的金光还绵绵不断地吸了过来,进入林楠体内,转化为真元,以前细若游丝的真元一下子涨到老鼠般大小,在经脉内高速运行,而这时,庞大的金光及充沛的灵气像发了疯似的涌向林楠。林楠的经脉刚经扩张,并不稳固,恐怕一时不能吸纳如此多的金光与灵气,若继续下去,只怕林楠会全身经脉爆裂而死。明霞佩似乎感到主人的危险,大量地吸收灵气,但金光却依旧在增加,林楠的形势仍危如累卵。正在这紧急关头,林楠膻中穴的紫金双泪珠猛地收缩,那厚达三寸的金光竟然全吸了去,接着紫金双泪珠又发出一道紫光,沿琉璃明王心诀的路线运行,紫光所到之处,经脉一片清凉,并且便得更加凝实,其稳固程度只怕是常人的十倍不止,无意之中,林楠反而一举进入琉璃明王心诀的第二层境界观神,其真元更是发生了质的跃变,雄厚无比,竟相当于常人一百年的修为。此时的林楠身披紫光,缓缓浮在空中,渐渐地,那紫光慢慢下移,当下滑至脚下时,紫光竟压缩化为一紫色莲台,托住半空中的林楠。但变化并没有停止,紫光疯狂地吸收金日的光芒,一会儿工夫,莲台便变为紫金双色,若有修真界的宗师看见,则会大吃一惊:莲台云座,竟然是半仙之体才能拥有的莲台云座。而林楠的莲台云座为紫金双色,若能成仙的话必为紫金仙君,可能的话甚至会成为紫金大神。不过林楠并没有那么夸张,他的莲台云座刚成形,连器灵都没有一个,威力并不大,只能吓唬那些不知底细的修真界之人。林楠收了功,发现自己竟脚踏七心紫金莲台,心中十分震惊,想不到自己竟然变的得像仙人了,当下既高兴又惶恐。“这样子让我怎么见人呢,要是能收了它该多好啊。”心念刚出,那七心紫金莲台倏地消失了,真的见到它消失了,林楠心中又有点惘然“若能在出来,那多好啊。”意随念动,七心紫金莲台又涌了出来。林楠大喜,忙又试了几次,嘿,真的百试百灵。林楠大感畅快淋漓,自己终于能飞天了。

    吃饭后,林楠与康梅雪泛舟洗玉池,众护卫也皆大欢喜,只有一个人心中藏着一个大疙瘩。“难道康梅雪会喜欢林楠,实在是没道理呀。”琴诗书一个人私下里嘀咕。整个人显得有点委靡不振。“吱”一声,铁大牛推门闪了进来。“琴猴子,俺们两个喝酒去。”

    “大笨牛,我警告你,以后别叫我琴猴子。”琴诗书火冒三丈。

    “琴猴子,心情不好就喝酒嘛,一醉解千愁。”铁大牛根本未把琴诗书的警告放在心上。

    琴诗书见铁大牛不吃他那套,倒也真的无法可施。“好,喝酒就喝酒。走,大笨牛。”当下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客栈。

    再说洗玉池。这洗玉池在芙蓉镇西北角,占地八千亩,波光潋滟,湛蓝若水,池中莲花万盏,遮天蔽日,盛况空前,正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康梅雪与林楠雇了一只乌蓬船,荡舟于洗玉池上,时值夏天,烈日炎炎,人道“六月流火”可洗玉池却如春天般润爽,清风习习,水波迟迟,凉风过处,清香阵阵撩人,间夹丝竹袅袅之声,恍如仙境啊。林楠轻轻一拨桨,那船仿佛一条乌皮鱼窜波而行,轻盈飘逸。“好一派湖光山色,感觉好象又回到铁马河一般。”见到此景,胸无点墨的林楠居然大发感慨。

    “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们就多住几天。”康梅雪手撑显赫船帮子,痴痴地看着林楠。

    “不,还是赶紧回蓝月城吧,梅雪,大事要紧啊。”林楠始终不忘去落霞山,赶忙说道。

    听了此话,康梅雪竟然十分感动,她伸手往水里一捞,捞上来两只白嫩嫩的像人耳一样的东西。“给,这是菱耳,挺有名的,香甜味美。”康梅雪递了一只菱耳过来。

    林楠尝了一口“真香,快赶上翠玉梅了。”

    “翠玉梅是什么东西?”康梅雪满脸好奇,于是林楠又和康梅雪讲起了蝶翠三宝。听着,听着,康梅雪听得痴了。是啊,沐浴在爱河中的人对恋人的每一举每一动都觉得魅力无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康梅雪娇比天人,林楠早已不知不觉地陷了进去,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罢了。爱,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是中午,康梅雪从舱中掏出一罐酒,带上一个包袱。摊开包袱,里面有一只油烧鸡,两只清烤鸭,一盘叠玉笋及两个精巧的酒杯。“给,这是荷叶清露酒,醇厚清凉,过口不醉,是酒中的极品。”康梅雪递了一杯酒过来。

    “好,真不错,与菊黄酿有得一比。”林楠喝了一口,大声赞道。良辰,美酒,佳人,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快哉快哉。

    喝了几杯酒,一抹殷红浮上康梅雪脸颊,让她更加娇艳可人。“林楠,你今年多大了?”康梅雪眯着眼睛问。

    看到康梅雪脸带云霞,眼波含春,林楠早已迷失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呆子。”康梅雪嫣然一笑,可语气中却无半分拒绝之意。林楠脸一红,忙结结巴巴地说:“十,十六了。”

    “哦,我大你两岁,不如我叫你楠弟,你叫我梅雪姐吧。”

    听到康梅雪那软哝哝的娇语,林楠早已飘飘然,忙不迭地点点头。

    “楠弟,你知道为什么别人称我为‘琴萧二仙’吗?好,今天我为你吹一曲清泉流响。”康梅雪抽出一根湖青色的长萧,用手帕拭了拭,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悠扬的萧声缓缓地响起,仿佛把人带到一个青青的山谷,鸟鸣秋秋,泉水丁冬作响,一曲听罢,整个人平淡自然,无欲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