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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默还是不能坦然接受,因为里面的文件是一份‘结婚协议书’。
大概内容就是:两人协议结婚,婚后互不干涉,两人不需要履行夫妻之事,没有财产纠葛,待合约期满,男方会给女方一千万作为报酬。
这段婚姻,也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合约期限,上面没写。
“临时状况,需要乔小姐帮这个忙。”
“可是......我们不熟。鲺”
她看见聂华岳笑了,不是那种像面具一样的疏离笑容,“乔小姐是安安小姐的朋友,所以他相信您。”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安安是因为要考验慕锦年对她的感情才出的国,就算她对慕锦年有别样的心思,也不能乘人之危。
何况,武安安还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她起身走了,聂华岳没有阻止。
但后来发生的事,却让乔默无从选择。
妈妈从楼梯上滚下来,重伤,乔振南出差,家里的经济大权大阿姨掌管着。
那天晚上,她亲耳听到大阿姨对医生说:“保守治疗,把费用减到最低。”
武安安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正蹲坐在楼梯上,双手紧紧环着膝盖。
这边凌晨十二点,美国早上十一点!
这是武安安走后,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小乔,嫁给阿年吧。”
“为什么?”
那头沉默了一下,“他现在需要一段婚姻,小乔,我只相信你,帮我看着他,照顾好他。”
“你为什么不嫁给他?”
他们明明彼此相爱。
她听到武安安笑了笑,电话就挂了,她再打过去,就关机了。
乔默也笑了。
相信--
安安,如果你知道我也喜欢他,还能这么肯定的说出这番话吗?
......
苏桃回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了,打开门,就看见沙发上有个黑影,她吓了一跳,急忙按亮灯。
看到是乔默,才松了口气!
“干嘛呢,怎么不开灯?乔乔呢?”
她四处看了看,没有小人儿的身影。
“他外婆接去玩了。”
苏桃踢掉高跟鞋,将包和钥匙一股脑丢在鞋柜上,打开冰箱拿了瓶冰冻的王老吉,“你放心啊?就乔家那一窝子妖精,别把乔乔生吞活剥了。”
乔家从来不承认乔乔的存在,要不然,也不会放任他们母子在外面吃苦受累这么多年。
她拧开盖子,喝了两口,身体窝进沙发里,双腿搭在茶几上。
斜着眼睛瞧了瞧乔默,“有心事?”
乔默有气无力的呲了呲牙,“吃饭没有?我去做?”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就你这样,我怕将盐当成油给放了。”她起身,从柜子里掏了杯泡面,蹲在茶几前一边撕包装一边念叨,“说说,那只妖精犯着你了,待我吃了泡面,去帮你灭了!”
“慕锦年。”
苏桃哽了一下,“得,那是尊大佛,还是交给你吧。”
“你呢?找到工作了吗?”
这段时间,苏桃一直早出晚归,忙着找工作。
苏桃吃面的动作顿了顿,强装无所谓的笑了笑:“找一份好的工作哪有这么容易啊,难得不用朝九晚五了,你还不让我多轻松两天啊。”
她眼里的脆弱并没有逃过乔默的眼睛。
这些天,办公室的那些人偶尔八卦,她也听到了一些传言。
萧家动用了一些特别手段,洛安现在大小公司都不敢聘用苏桃。
“苏苏,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我难得轻松一下,这不还有你养着吗?”
***
周四。
顾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在顾家老宅举行,占地宽广的停车场停满了价值不菲的豪车,别墅里灯火辉煌,来往的人都穿着正式的西装、礼服,举手投足间气度非凡。
这些,都是洛安城里最顶尖的人物,有着常年侵润的尊贵优雅。
慕锦年穿着矜贵的烟灰色衬衫,熨烫得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手臂微弯。
乔默白皙的手挽上他的手臂。
她一身裸色中国风的长款礼服,中袖,旗袍领,长发松松垮垮的挽起,有两缕自然的垂落的肩上。
白皙的肌肤被从花园一直延伸到大厅的两排大红灯笼印出淡淡的绯色!
顾老爷子是抗战革命的先烈,钟爱中国元素,就连这场生日宴,也是挂的大红灯笼,窗户上贴着剪纸。
慕锦年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很漂亮。”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蜗,乔默微微一颤,脸颊立即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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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的不欢而散后,两人就再也没联系过!
“慕先生。”
“慕总。”
......
路过的人纷纷态度尊崇的跟慕锦年打招呼。
慕锦年一一点头,态度从容,举止优雅,带着卓尔不凡的矜贵!
顾老爷子穿着对襟唐装,腆着肚子,看到慕锦年,爽朗的笑道:“锦年来了,现在的慕森在洛安可谓是一枝独秀啊。”
“顾氏也是风生水起,顾老爷子的威名不减当年。”“老了,就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跟你比,可是差远了。”
慕锦年走过去,余光扫了眼乔默。
乔默急忙将手中的礼盒恭敬的递给顾老爷子。
“这是印度老料小叶紫檀串珠,我亲自选的料,还希望老爷子别嫌弃。”
乔默的视线在会场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挽着霍启政手臂的箫随心身上。
她碰了碰慕锦年。
慕锦年止住话头,身子朝她的方向微微倾泻,惹得顾老爷子也朝她看来。
乔默抱歉的欠了欠身,才低声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慕锦年眼角的余光似乎若有若无的扫了眼箫随心的方向,才拍了拍她的手:“好。”
乔默总觉得他的动作是在警告她,别惹事生非。
她执着酒杯走向箫随心,正好霍启政有事离开了!
乔默噙着笑,“箫小姐。”
箫随心蹙着眉,想了半天确实没什么印象,只好礼貌的笑了笑,“你好。”
箫随心就像是温室里的百合,清新淡雅,纯洁优美。
“我叫乔默。”
门口传来跑车轰鸣的声音,乔默从窗户看出去,正好看到一双修长的腿从驾驶室迈出来。
接着是顾予苼伟岸的身姿!
乔默微微蹙眉。
没时间了。
“箫小姐,我想请你看出好戏,你愿意吗?”
箫随心的眉蹙起来,态度立刻就疏离了:“抱歉,我没兴趣。”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未婚夫出轨的真相吗?”
箫随心的脸色青白不定,有被当面揭穿的难堪和羞辱,“你到底是谁?”
“洗手间外的走道上。”
乔默回到慕锦年的身边,乖巧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慕锦年低头看她,眸子里掠过一丝笑意,“刚刚和箫随心说什么了?”
“告诉她,她的男颜知己对她有企图,利用我的朋友来离间她和霍启政。”
讶异于她的乖巧,慕锦年挑了挑眉,“就这些?”
“嗯。”
“她信了?”
他喝了酒,香槟的香气在她鼻端萦绕,两人的唇离的很近。
乔默觉得口渴,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慕锦年仰头,性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手在她腰上惩罚性的捏了捏。
“回去再罚你。”
听出他话里隐藏的意思,乔默的脸瞬间的红了,从慕锦年怀里跳出来,“我去个洗手间。”
“才刚回来,”慕锦年重新将她揽回来,看见顾予苼正朝洗手间的方向去。
他沉了沉目光,“乔默,我再说一次,别把注意打到顾予苼头上,其他的,我随你闹腾。”
乔默偏着头,笑眯了眼,“难得,慕总也有怕的人。”
慕锦年并不理会乔默的挑衅,直起身子,高大挺拔的身形带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
......
“顾公子。”
顾予苼将擦手的毛巾随手丢在垃圾桶里,从镜子里看向乔默,邪气的挑了挑眉。
“乔小姐,从我一进宴会厅,你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我,这会儿又追到洗手间来,要是让慕总知道了,怕是面子上不好过吧。”
乔默的脸色一下子冷了好几度,她掐着掌心,平静了下情绪,“顾公子倒是勇气可嘉,洛安谁不知道,有慕总在的地方,顾公子永远只能排第二。”
男人冷峻的气息几乎要逼得她落荒而逃。
但是不行。
如果不激怒他,她连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么想着,乔默绯色的唇轻轻勾起,“顾公子中意萧家的大小姐,然而,对方的心思似乎只有霍家长孙呢。”
顾予苼眯着眼睛打量乔默,这个女人,明明在害怕,却能不怕死的激怒他。
他抬头,眼角的余光正好扫到转角处一节灰色的裙摆!
顾予苼的情绪暴怒,却被他控制的丁点不露,他嘴角含笑,“她的朋友,果然都是不怕死的。”
声音冷硬而漠然。
乔默知道这个‘她’是谁。
“难得,顾公子还记得,”她仰起脸,冷笑,“顾公子大手笔的
追女人,却要搭上我朋友的美好前程来破坏箫小姐和霍先生关系,你不觉得卑鄙吗?”
隐在转角的身子颤了颤。
顾予苼走过去,阴鸷的眯起眼睛,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要做戏,就找个专业的,你会为你今天的愚蠢付出代价。”
说完,他已经神色镇定的从她身边擦过:“乔小姐,这项罪名,我可不敢认。”
乔默知道计划败露,转身,气急败坏的冲着他的背影嚷:“顾予苼,你这个伪君子,敢做不敢当。”
顾予苼回头,冷冷的勾起唇。
乔默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你有什么就冲我来。”
她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他对苏桃出手。
那个傻女人,有什么都闷在心里。
接下来的宴会,乔默整个人都心神不宁,好几次看着慕锦年欲言又止。
......
车子直接驶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慕锦年有些醉了,闭着眼睛假寐,车子停下,也只是浅浅的蹙了蹙眉!
聂华岳替她拉开车门。
乔默一只脚踏出去,想了想,又缩了回来,“顾予苼是怎样的人?”
慕锦年睁开眼睛看着她,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下,“回去看看动物世界,一匹驯不服的狼。”
......
早上。
苏桃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乔默还窝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
她打了个哈欠,大咧咧的坐到乔默身边,“小默,你这是唱哪一出?同一种动物看了一整晚。”
乔默僵硬的扯了扯唇,顶着一双熊猫眼看向她,“苏苏,我好像闯祸了。”
苏桃收起一脸的顽劣,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乔默如此徘徊不定过,“怎么了?”
乔默将昨晚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许久没听到苏桃的回应,乔默心里难安,“抱歉苏苏,我只是......”
“我知道,”苏桃勉强扯了扯僵硬的唇,提到那个人,她还是不能平复心里太过强烈的感情,“但你真的该听慕锦年的话,别去招惹他。”
那个人,就是个疯子。
她没什么牵挂,但乔默不同,她有乔乔,顾予苼那个人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
华昀会所后的高尔夫球场。
“该你了,慕总。”
顾予苼将球杆递给一直跟在身侧的球童,从女伴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汗,喝了口水,“传闻慕总的高尔夫球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今天让顾某也长长见识。”
慕锦年穿着黑色的polo衫,下身一条同色系的休闲长裤,淡淡一笑,一副颠倒众生的贵公子模样。
他选了根球杆,调试了一下角度,长杆一挥,白色的小球飞了出去......
精准的落入了球洞。
“慕总果然高瞻远瞩,难怪爷爷总说,我们顾家的子孙要有一个能像慕总这样头角峥嵘,他这一生也算后继有人了。”
顾予苼笑的漫不经心,“乔小姐怕是还没见识过慕总的手段吧,相比起来,顾某的那点小把戏简直是相形见拙。”
“顾先生谬赞了。”
“慕总,会议要开始了。”
聂华岳低声提醒了一句。
慕锦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将球杆交给聂华岳,“再陪顾先生打一局。”
***
“乔小姐,乔乔被人带走了。”
幼儿园园长的声音尖锐而惊恐,乔默拿着手机,耳朵轰鸣。
乔乔--
隔了半分钟,她才疯了一样冲出素.色,连johnny在后面暴跳如雷的呼喊声也置若罔闻。
园长办公室。
回想起一个小时前那一幕,她们还是心有余悸,一群黑衣人从外面冲进来,直接抱着乔乔上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园长小心翼翼的问:“乔小姐,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乔默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得罪人了?劳斯莱斯?”
顾予苼--
像黑夜里劈下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她混沌的大脑。
她猛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冲。
刚走出幼儿园大门,就被两个黑衣人拦住了脚步,“大小姐,乔总找你。”
“走开。”
乔默绕过他们。
黑衣人脚步一转,再一次拦在她的面前,“大小姐,小少爷在乔总那里。”
......
乔振南约她见面的地方在乔氏总裁办公室。
冷硬的深色调让乔默脱缰的理智微微回笼,她紧紧握了握拳,让自己冷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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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在乔振南手里,至少比在顾予苼手上安全!
乔振南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一双鹰目犀利的打量着乔默。
“爸。”
考虑到现在的情势,她还是恭恭谨谨的喊了一声。
乔振南示意她坐下,秘书替她倒了杯茶,出去时,将门拉上。
“你和慕锦年相处的怎么样了?”
乔默心下厌烦,面上却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我和慕总就是工作上的关系。”
乔振南的脸色当即就沉下来了,“那季景初呢?”
乔默冷笑,几乎是咬着舌尖才忍下了跟他呛声的冲动,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为什么带走乔乔?”
“从今天起,乔乔过继到你二哥和二嫂名下,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你也可以放心,他们不会亏待了乔乔。至于你,以后就是乔乔的姑姑。”
“不行,”乔默激动的站起来,“乔乔是我的孩子,我谁都不会给。”
二哥这些年花名在外,和二嫂的婚姻已经是名存实亡,在这样的家庭里,乔乔怎么会好。
更何况,她还好好的,为什么要把乔乔过继给他们。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乔默,你该知道,乔家的女儿生来就是为了替乔家拉拢关系的,如果让慕家或季家知道你未婚先育,你该清楚后果。”
“乔家的一切我不会沾染一分,你把乔乔还给我。”
“你如果不想你二哥二嫂收养,那就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可以交还给他,总之,这个孩子不能跟你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
五年,他都没插手过这件事,为什么现在突然要将乔乔送走?
“有人在调查你,无论是慕锦年的人还是季景初的人,我都不希望这个孩子成为你嫁入他们其中一家的绊脚石。”
他低声叹了口气,两鬓的白发让他苍老了很多,“我虽然不认,但乔乔毕竟流着我乔家的血脉,你别逼我用非常手段。”
乔默看着他,终于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甚至是不可抑制的捂着肚子倒在了沙发上。
乔振南蹙着眉,看着状若疯癫的乔默。
乔默笑够了,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好。”
乔振南的眉蹙的更深了,对这个从小跟他不对盘的女儿,就算他历经世事,也不能说完全了解她。
就比如她说‘好’。
究竟是什么好?
走出乔振南的办公室,外面人礼貌的跟她打招呼,刚才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并没有传出来一点声音。
她不知道是谁在调查她,但敢肯定,这事绝对和顾予苼脱不了关系。
同一时间。
顾氏的总经理办公室。
顾予苼将一叠资料塞回牛皮纸袋,丢给秘书:“给慕森集团的慕总送去。”
他昨天才让人去调查她,没想到今天,她这五年的记录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本来以为是个背景清白的富家私生女,倒没想到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还有,把上个月各大商场的销售额统计表送到我办公室。”
“那个......”秘书为难的看了他一眼,怯怯的说:“商场负责人还没送过来。”
顾予苼直接将手中的笔掷了过去,“这么小的事都做不好,我养你们有什么用,给我滚出去。”
秘书吓的脸色发白,将笔捡起来放在茶几上,灰溜溜的跑了。
自从苏秘书辞职了,顾经理整个人就像是炸弹,一点就爆。
***
深夜的袖扣酒吧,穿着裸露的舞女在台上火辣的表演钢管舞,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盖住了人们撕心裂肺的喧嚣,闪烁的灯光华丽而耀眼。
最里面的卡座里,乔默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在这种地方,一个女人来喝酒已经很危险了,更何况是醉成这副田地。
若是换成平时,她是肯定不会来的!
可是今晚,她需要热闹的气氛,才不至于被家里的冷清逼疯过去。
电话响了,乔默试了几次,才好不容易点对了位置。
“喂。”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将杯子里最后的酒喝完,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外面走。
在路过吧台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一个迎面走来的男人!
乔默抱着男人的手臂,勉强站稳身体,眯起的眼睛里盛满了别样的娇媚,“对不起。”
淡淡沙哑的声线,不动声色流露出的慵懒与妩媚让男人立刻身体一紧。
“小姐一个人。”
“嗯,醉了,要不,你送我回去。”
她撩了撩散下来的头发,露出白皙的脖颈及晶莹的耳垂
!
“好好好。”
男人一连说了三个好,一脸猥琐的扶着乔默出了酒吧。
他的手掌紧紧贴在她的腰上。
乔默眯起的眼睛里露出厌恶的光芒,却强忍着没有推开他。
然而,刚走了几步。
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你们是谁?啊--”
男人惊恐的声音犹如杀猪般的嚎叫,酒精让乔默的反应有些迟钝,她还没来得及抬头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人就已经脱离了男人的禁锢,落入了另一个有着熟悉气息的怀抱。
“慕锦年。”
乔默抬头,明亮的眸子里除了咬牙切齿的恼意,还有一丝微醺的迷茫。
身姿欣长的男人站在她面前,面色寡淡,唯有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的光沉而幽深!
“我告诉你们,道上的人我都认识,识相的就快放开我,等一下我大哥来的,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五大三粗的男人被两个西装革履的人扣住,半点都动弹不得,还在故作镇定的叫嚣。
慕锦年牵起唇角,优雅矜贵,即使在这样的氛围中,也是遗世独立,不容人忽视。
“哦?”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怎么个兜着法?”
慕锦年的气场太强势,男人吓了面色发白,双手合十求饶:“大哥,所为不知者不罪,是这位小姐主动撞上来的,我是无辜的啊。”
慕锦年看着乔默,眼里的光暗的让人心悸。
他在生气。
乔默脑子里跳出这样荒唐的念头。
“带下去。”
他摆了摆手。
“不关他的事。”
乔默拉住他的衣袖,惴惴不安的看着他,哀求!
慕锦年弯了弯唇,那笑容里说不出的嘲弄讽刺:“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乔默心上泛起酸涩,拖长了尾音,“和安安相比,我确实心机深沉。”
可是在乔家,如果她像武安安一样像一张白纸,她和她那个怯弱无争的妈妈,又怎么能活到现在呢?
“拜慕总所赐,计划失败。”
不想成为乔振南的棋子,那就只能彻底失去作用。
苏桃找了记者,她只要和那个男人一起去酒店,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就会出现‘乔家大小姐和男人举止暧昧,深夜进出酒店’的报道。
失去作用,乔振南就不会在她身上浪费精力,自然的,乔乔也就没作用了!
她在赌。
赌乔振南还有一丝人性,不会怒极攻心伤害乔乔。
然而,她所有的计划都被慕锦年破坏了,经过这一次,乔振南那只老狐狸肯定有防备,她要再想用这种方法就不可能了。
乔默赌气的甩开慕锦年的手,往酒吧外走。
慕锦年沉着脸,拽住她的手腕,连拖带拉的将她带出了酒吧。
乔默穿着高跟鞋,被他拉的跌跌撞撞,小腿不小心撞上桌子的尖角。她痛得全身冒汗,整张脸都白了,挣扎着要脱离慕锦年的控制!
慕锦年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脚步回头,见她正蜷着腿,一双晶亮的眼睛控诉的瞪着他。
小腿上沁出了血迹,黑暗中,并不明显。
“撞到了?”
乔默本来不想理他,但怕他又发疯似的拖着她走,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嗯。”
“很痛。”
“嗯。”
慕锦年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沉香淡雅的香味立刻萦满鼻息。
乔默吓的揪紧了他的衣领,“你放我下来。”
对她的抗议,慕锦年置若罔闻,只在乔默闹腾得太厉害时,在她的臀部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听话。”
乔默的脸上红白交替,咬着唇抗议的瞪着他。
上了车,慕锦年的手刚松开,乔默立刻就避如蛇蝎的坐到了另一边的车门边。
一副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模样。
聂华岳笑着问道:“需要去医院吗?”
乔默甩了个白眼给他。
不说话!
“过来。”
慕锦年招了招手,像对待某种动物。
乔默哼了声,给苏桃发了条微信:“情况有变,先回去。”
慕锦年直接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女人柔软的身子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眸子里的光暗了暗,抬起乔默的腿,查看她撞到地方。
不严重,只是蹭破了皮!
“回浅水湾。”
乔默的眸子因恐惧而睁大,浅水湾,她和慕锦年结婚后住了整整一年的地方。
那栋气势恢宏的别墅,曾经禁锢了她所有的精神气。
她甚至以为会死在里面。
但是没有,这个男人跟她离婚了,没有任何理由的,将还在发烧的她在深夜里赶了出去。
察觉到女人陡然僵硬的身体,慕锦年微微蹙眉,低头,便对上她恨意横生的眼睛。
是的。
恨。
清晰的,强烈的,从再次遇见,他从来没在她身上看到过如此剧烈波动的情绪。
车子驶上城北高架桥。
慕锦年微微蹙眉,成熟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去城南公寓。”
“我不去。”
她的声音尖锐,眼睛里的光亮的吓人。
男人揉了揉眉心,女人果然是麻烦的动物,前一秒还是好好的,这一秒突然就变了脸色。
但对乔默,他的耐心多的超出了想象。
“你的伤需要处理。”
“慕锦年,你离我远点就是最大的仁慈,”她捂着脸,努力平复心中激荡的情绪,“我从未想过在你身上得到什么,却因为你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如此,乔乔......”
她及时住了口。
“停车。”
聂华岳看向慕锦年。
慕锦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闭上眼开始假寐。
她尖叫,“我让你停车。”
乔乔还在乔振南手里,他从小到大没离开过自己,也不知道哭成什么样了。
她不能呆在这里,要是再和慕锦年扯上点联系,乔乔就永远别想回到自己身边了。
慕锦年被闹的烦了,下颚紧绷,“乔默,你究竟发什么疯?”
乔默懒得理他,直接伸手去拉开门的拉手。
聂华岳吓了一跳,直觉的踩了一脚刹车。
“开车,”慕锦年动了气,声线阴沉,“乔默,你要有勇气就跳下去,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从这里跳下去,不摔死也被后面的车撞死。”
......
城南公寓。
乔默双手环膝蜷缩在沙发上,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衬得她的脸苍白的吓人。
慕锦年拿出酒精替她消毒,俊脸上面无表情。
酒精喷在伤口上,有点疼,乔默呼吸一窒,瑟缩着想躲开。
看她明明很痛,又强忍着不吭声,慕锦年本来阴郁的心情突然就好了,握住她的脚踝,又恶作剧的喷了几下。
“痛。”
乔默哼了一声,晶莹的脚趾蜷缩在一起!
慕锦年拿了块剪好的纱布给她贴上,乔默嫌麻烦,缩着腿说:“贴创可贴就行了。”
“不透气,伤口容易感染。”
乔默:“......”
上完药,慕锦年起身去浴室洗澡,临上楼时,他淡淡的看了眼准备开溜的乔默:“我洗完澡出来,要听你的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咬着唇,敢怒不敢言。
慕锦年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转角,乔默从沙发上跳下来,直奔大门。
......
半个小时后,慕锦年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
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一边沿着阶梯往楼下走,一边用毛巾擦着湿发。
目光扫了眼沙发下移了位的拖鞋,才看向窝在沙发上的乔默,薄唇微启:“想好了?”
乔默眼里浮现出一层水雾,“慕锦年,你卑鄙。”
慕锦年坐到她身边,这性子,还真是只小野猫,爪子利的很。
“我要是不用些手段,你会乖乖的呆在这里吗?”
他关门时,启动了指纹锁,没有他,她根本出不了这道门!
乔默恶狠狠的说:“真该将你的手指剁下来。”
慕锦年靠近她,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
对于他突然的举动,乔默有些呆滞的眨了眨眼睛!
慕锦年眸色微变,双手托住她的脸庞,低头吻了下去。
舌尖撬开她的唇齿,强势的舔吻着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乔默伸手推他,慕锦年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嗯。”
乔默不由自主的嘤咛了一声。
慕锦年的手扣住乔默的腰,让她更紧的贴近他滚烫的身子!
乔默被吻得意识迷离,半眯着眼睛承受着慕锦年强势而猛烈的亲吻!
她想躲,却避无可避,全身软的使不上一点力。
“别这样。”
她的拒绝听在慕锦年耳里,更像是在欲拒还迎!
“留下来。”
他将她晶莹的耳垂含进嘴里,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像烟花一样炸开,她咬着唇,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嘤咛,身子微微蜷缩着。
慕锦年的手机响了,在
茶几的玻璃面上‘嗡嗡’震动,声音格外清晰。
乔默急忙去推开他,“你的电话响了。”
慕锦年微微蹙眉,僵持了两秒,起身拿起手机!
乔默无意中扫到了他手机的屏幕--安安。
像被泼了盆冰水。
“喂。”
他走到阳台上,斜倚着扶栏,眸子里倒映着楼下五光十色的霓虹。
乔默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突然沉下来的情绪。
他将手插进裤包,摸了一圈,又抽了出来。
“阿年,是我,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