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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相似的遭遇
白荷硬闯官员专场未遂在一层入口处引起了小小骚乱,本来只是发生在那一两桌附近的事,而且夏绿蒂和兰斯把她架回座位上时,也已经尽量做到默不作声了,偏偏这个场景又被几个长舌妇看到,于是她们既兴奋又激动地高声谈论着,一直平淡无奇的会场在她们的引领下很快就热闹起来,说是穷酸没教养的人怎么能混到这个楼层来呢,就算再怎么想攀高枝也不能硬闯官员专场等等诸如之类的话,很快,官员层里派了一个人来处理这个小小的纠纷,并如她们所愿,来者正是斯芬克。
斯芬克并没有直接去到贵妇们所指责的焦点人物那里,而是彬彬有礼地邀请这些人去到观赏台,给这些人解说今晚有哪些人宠已经被官员们列入了拍卖单。趁这空档,官员专场下来了一个侍从,把白荷带到了员工通道里的一个休息室里。
一进门,白荷就看到了唐泰斯,他正埋头一页一页地检查着文件,这个时候能进来的不会有别人了,于是他头也没抬地说:“什么时候到的。”
“就刚才。”白荷回答道。似乎兰斯灌下的药酒发挥了最好的效果,先前愤怒和激动,现在都无法从情感上表达,因而在唐泰斯方面听到白荷的声音是自然而平静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唐泰斯依然忙碌着。
“先放下工作,我有事想问你。”白荷站到他身边,愤怒地看着他。
“离拍卖会开始还有十分钟,现在我要替斯芬克把拍卖名单都较一遍,不是急事的话,你先去参观吧。”唐泰斯依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白荷脑海里盘旋着无数问题,可是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又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问起,才能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得到回答,于是就这样两人进入了沉默中。
“还有什么事吗?”唐泰斯终于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了一眼白荷问道。
白荷心想,自己明明有这么多问题,为什么就问不出来呢,费尽心思地组织语言,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成了这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不明摆着么,伺候市长来的。你以为我会有选择权吗?”唐泰斯认真地回答道。
“那人宠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上级的事情,没必要把公事一无俱细地告诉你吧。”
“我是说你的……”
还没等唐泰斯回答,门口再次被推开,是斯芬克进来了,他向白荷鞠了个躬,便转向唐泰斯说:“部长,打扰二位实在不好意思,市长现在请你过去一趟。”
“好的,名单我复核到了第三十页,你从那里开始看吧,注意人宠编号和资料有没有对得上,另外就是,要注意,最优秀的一定要排在前面,别漏了。”唐泰斯说完转身就走了。
“唐泰斯!”白荷觉得自己像透明人,实在忍不下去了,顾不得斯芬克在场,几乎用命令的口气叫了出来。
“有什么事的话,你用通讯器联系我吧。我也很忙。离三个月见面的约定还有很长时间,你先照顾好自己。私事就不要在这里谈了。”唐泰斯迈出了白荷追不上的步伐,转眼间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大嫂,请不要太怪他。部长才到蒸汽城一个星期就调任秘书部,压力是无法形容的,请您理解。”斯芬克向她递去了一张卡片,继续说:“这是部长交待的,如果您在野外一但遇到紧急情况,请把这个插入通讯器,可以强制将您传送到我们的救助中心,到时候我们会第一时间与您汇合。不过要注意的是,只能用一次,请务必保管好。”
“谢谢。”白荷看了一眼这张卡片,发现从没见过。
“让我教您吧,打开通讯器之后,放到这个插槽里,激活的虫洞会把你送到最近的救助中心。不用的时候,请安置在这个位置。明白了?”斯芬克温和的声音像是有治愈效果一般,让白荷愤怒的情绪,再次平息下来,她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另外,也请把我的通讯号保存一下吧,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为您联系上部长。毕竟他在这种部门工作,通宵达旦是常有的事。”
“谢谢你,斯芬克。”白荷无奈地接过卡片,也走出了休息室。
关上门,白荷站在走廊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就算是唐泰斯养了人宠,现在自己也不在他身边,也拿他没办法,玛尔敏的老公不是也养么,那就等下次吧,见面了再好好问问。”
“对…对不起。大人。”一个怯懦的声音在白荷背后传来。她回头望去,一个和兰斯年纪相仿、穿着侍从制服的男孩正哈着腰看着她。
“什么事?”白荷问道。
“请问大人,您可以把我买走吗??”少年虽然声音在颤抖,但眼神却很坚定。
“为什么要买你?”
“因为,我已经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说完,他把手里的托盘放到地上,将袖子卷起来,露出四五个手环,显然,他应该做了兰斯一样的事,想要闯出被禁足的区域。
“为什么找我?”白荷又问。
“因为大人手上也有……我知道那个是追加监护人的手环!我看过!”少年说话的口气很坚定,看得出来,是个很有勇气的孩子。
白荷把袖子往下拉了拉,重新把手环藏到衣服里说:“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就说明我已经没有余力再帮一个了。不是吗?”
“大人,您就帮帮我吧,只要我能出去,立刻跟您解除关系!”少年说话的声音开始有了变化。
“唉。”白荷一听到这样的声音就觉得心软,可是现在自已已经没有先前那种精力了,唐泰斯的问题还没解决,还要再帮一个,实在无力,她只好违心地说道:“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等你年满18岁了,就可以自由离开这里了吧。耐心等待吧。哪个成长不是要吃点苦的。”
“不是的,大人,您不知道,在这里就算成年了,也不过是拿下手环,永远都走不出这里的,除非有人买走。大人,帮帮我吧!”少年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哀求起来。
“那为什么不去拍卖会呢?”白荷刚说完,就后悔了,她突然想起夏绿蒂说,没能力的人宠,是没资格进拍卖会的。
果然,少年只是把头深深低下去,默默地哭泣起来。
“喂!饭桶!不要在这里打扰大人休息!”一个年纪大些的粗壮男人从另一个房间冲了出来,狠狠往少年身上踢去一脚,然后像拎小猫般把他提了起来。
这一幕把白荷吓得心惊肉跳的,急忙男孩扶到身边,对壮男说:“何必对一个孩子这样!”
“这位大人,请不要见怪,对付这种狡猾的小鬼就得这样,没有一点教训,怎么成大事,对吧!他只要一见到您这样的大人就失态,是我们管教不好。”男人使劲一抓,又把少年从白荷身边扯了过来。然后他继续说:“大人,请您到前台去参观吧,毕竟这里下人太多,影响到您的兴致,我们可不好向上级交待!”
“哦,好吧。”白荷虽然点着头,但心里还是在想着要不要帮他一把,少年开始露出绝望的神情,整个人的身体几乎是在被男人拖着,他几度向白荷伸出求援之手,但最终还是被拖到了尽头的工作间。
她深深叹下一口气,越来越觉得,这些人宠怎么像奴隶一样呢?可是斯芬克也是人宠呢,怎么待遇差这么多,如果是斯芬克,能帮他吗?斯芬克现在还算是个人宠吗?好多问题都搞不清楚啊,不但是斯芬克,唐泰斯的问题也好多啊。
她双手抓着头发,总觉得自己就应该再帮一下这个少年,只要帮一下就能让一个人得到自由,这不是很简单的事么,越发这么想,就越觉得后悔起来,她转过身去,跑到那个工作间,推开大门向里望去,却只见数百人在里边工作忙碌着,已经找不到少年的身影了。
“这位大人,这里可不是展览区哦!”工作人员中走一个着装不一样的人来,他微笑地向白荷做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白荷只好悻悻地走了。等她回到会场时,拍卖大会已经开始,聚光灯打在半圆形的舞台上,在主持人身边一共站了三组人,培育师穿的是统一着装,而宠物们的打扮都相当的华丽,气宇非凡。在舞台前,还独立安置了一个用于宠物展示技能的擂台。
“白荷姐,回来了,刚才没事吧?”兰斯压低了声音问道。
白荷看着他,就想那个少年,更是难过,她摇摇头,没回答兰斯的问题。
随着舞台上的音乐响起,主持人开始了1号宠物的介绍,但这些白荷完全看不进去,她实在受不了这些人宠的等级制度,她暗暗想道:“难怪樱花和米勒不愿意来看,原来是因为这样。”
当人宠介绍到第5号时,白荷一把拉起兰斯和夏绿蒂向场外走去。
“哎,为什么不让看啊!”夏绿蒂不满地埋怨道,她甩开白荷的手说:“要回你们先回去吧,这是我难得的记录机会。队长你可别太专横了啊。”
白荷没有看她,而是冷冷地问兰斯:“你也要留在这里吗?”
“呃……都可以。不,我跟白荷姐姐走吧,夏绿蒂,不好意思了。”兰斯略为犹豫了一下。
白荷也没强求,转头独自走开了。
兰斯冲着夏绿蒂耸了耸肩,只好加快脚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