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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宁,你说,云溪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可有人和你同流合污?”
纳兰康接收到纳兰云溪略带嘲讽的眼神不由得神色一阵尴尬,看向沈子宁一声断喝道。
“姑父,绝对没有,小侄无意中看到她昏迷在这间屋子里,才起了不轨之心,小侄糊涂,求姑父饶恕。”
沈子宁毕竟是丞相嫡子,并非愚蠢之辈,此时纳兰云溪已经拆穿了他,他知道纳兰康顶多也就是训斥他一顿罢了,绝对不会将他如何的,毕竟,他只是杀死一个下人,而纳兰云溪也并没有什么损伤,他应下来也没什么。
只是,他可不会傻到将自己和姑姑还有表妹合谋之事告诉纳兰康。
“饶恕?若没人和你合谋,你怎么知道我昏迷在这里?这件事且不说,你杀了我的丫环又怎么算?”
纳兰云溪听了这话一怒,虽然她和小青素不相识,但现在她是占据着本尊的身子重生,而且承袭了本尊的记忆,这小青平日里对她也算衷心,想来是有人将她迷晕送到这里,然后这丫环趁人不备偷偷溜出来寻她,才枉自送了性命,若就这样放过了他这个杀人凶手,如何能对得起她?
“一个丫环而已,本少爷杀就杀了,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堂堂相府嫡子为她一个丫环顶命?”
沈子宁闻言一阵冷笑,他被这丫环坏了好事还憋了一肚子气,就算杀了她也不解恨,如今纳兰云溪还不依不饶想让他顶命不成?
“是啊,三妹妹,既然你没事,那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了,这事的确是表哥的不是,小青一个丫环死就死了,若你实在气不过让表哥多赔她些银两罢了。”
纳兰云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干嘛要向她低声下气,她是堂堂的侯府嫡女,而纳兰云溪只是个庶女,她能风光出嫁还不是拖了庐陵王的福?
“银两?也好,那你就赔小青一百两的抚恤金吧,否则,今日之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纳兰云溪出深知在这皇权社会下等人命如草芥,小青的死在这大户人家来说也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她现在能为她争取到的便是尽可能的多补偿她的家人一些银两。
“一百两?三妹妹,你这纯属是讹人呢,她一个下贱丫环哪里值这么多钱?”
纳兰云若生怕火不够旺,还在火上浇油。
“云若,不得放肆。”纳兰康喝叱了一声,然后又转头看向沈子宁。
“子宁,你就拿出一百两银子给这丫环的家人吧,今日之事我便替云溪做主就此揭过了,现在,都回去吧,庐陵王还在前院等着呢。”
纳兰康心中权衡利弊,最终决定让沈子宁满足纳兰云溪的要求,毕竟纳兰云溪若是嫁给庐陵王,以后就是庐陵王妃了,他也不能太过不给她面子了,但是查找合谋之人就算了,动静太大,若是吵着了老夫人,就不好了。
“是,姑父。”沈子宁见纳兰康做了决定,忙低头答应了一声。
纳兰云溪暗暗咬牙,她明白纳兰康这是要包庇合谋之人了,而她现在初来乍到不知道府中情形如何,这笔账她只能暂时记下等以后有机会讨回了。
“走吧。”纳兰康叹了口气命下人将小青的尸体抬出去,然后带着几人出了门准备回前院。
刚走出屋子,便看到远处又有一群人姗姗而来,不一会儿便走到了跟前。
当先一人一身深紫色华贵长袍,器宇轩昂,眉色冷清,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有种无法言喻的穿透力,令人望而生畏,一身深紫长袍穿在那人身上衬得他如明珠美玉般越发光芒璀璨,高贵优雅,将身边的人瞬间照得失了颜色,独留他一人如一弯冷月灼灼生辉。
“王爷,您来了。”纳兰康见了那人忙上前一步行了个礼。
“本王未过门的王妃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燕翎斜睨了一眼纳兰云溪,低沉的声音响起。
“启禀殿下,喜娘突然跑来禀报父亲,说三妹妹不见了,小女得知此事,忙和父亲带人四下寻找,找遍了大半个侯府,却在这里找到了她,她…”
不等纳兰康开口,纳兰云若便抢先一步回答了燕翎的问话,燕翎闻言眉头稍稍一皱。
“云若,不得无礼,王爷面前岂容你放肆?”
纳兰康一见燕翎皱了下眉,便知道他不喜纳兰云若插话,于是当先喝叱出声,纳兰云若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决不能让她被燕翎误会了。
“让她说。”燕翎见纳兰云若欲言又止,摆了摆手道。
“是,小女和父亲到了这里,却发现三妹妹在这里和人…私会。”
“大姐姐,你怎可这般胡说,我何时与人私会了?方才我已经证明了是沈子宁欲对我不轨,我是被人迷晕后送到这里来的。”
纳兰云若话音刚落,纳兰云溪便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开口。
这女子真可恶,她都证明是有人陷害她,而且沈子宁自己也承认了,她还说她与人私会,是想将通奸的罪名强加在她身上么?
“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刚好,你们都在这儿,倒省得我派人一一去请了。”
燕翎对纳兰云溪姐妹俩的争执不置可否,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心中已然明白了个大概,他方才在前院的时候便听侍卫禀报纳兰云溪失踪的事,那时就已经有所猜测,此时只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而已。
“王爷这是何意?”
纳兰康闻言有些惊奇的看向他,今日是他和纳兰云溪的大婚之日,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方才纳兰云溪见他一身紫色长袍,并未穿喜服,又见他神色冷清,并没有成亲的喜悦,心中便猜到了他的来意,此时听他这么说立即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定不错。
“来人,拿笔墨来。”
燕翎没回到纳兰康的问话,只是对身边的侍卫吩咐了一声。
“是。”侍卫答应了一声,将早就准备好的笔墨拿了过来。
燕翎执起毛笔刷刷几下便写好了一张纸,然后一把扔到纳兰云溪脚下。
“我今日来这里,并非娶亲,而是退婚。”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纳兰云溪,脸色冷的像一掊化不开的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