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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钰时日无多,若他朱楷若能成正统,我沉家也算报仇雪恨,到时候你是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至于计划,朱楷已经帮你安排好了。”
“呵呵,母亲当真相信他说的话?”吴风不可置否。“你毕竟是他的血脉,朱楷是凶兽混沌!而娘亲是饕餮。”说到这里,沉嫣琳双颊微微泛红,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风儿不用多想,你是混沌和饕餮所生,已有我们二人血脉,待到时间成熟,自然会觉醒。”吴风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表情有些怪异的看着沉嫣琳。
“当年于谦来到吴家,我同意风儿做他学生,跟他离去,看重的可不是他于谦,自然是他的小妾,翡翠了。你所说的穷奇应该就是她了把,风儿果然没让娘亲失望,咯咯”沉嫣琳将话题转移开。
“于谦么?母亲既然已经来了,有些人,就该走了!”吴风阴沉一笑,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显得有些人畜无害戌时正点,干清宫寝殿像是笼上了一层黑纱。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鎏金书案前伏一男子。男子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微风带着高高飘起,斜眉入鬓。
面前是一堆正待批阅的奏折,此人正是朱祁钰。寝殿内安静的只听得见笔尖摩擦在宣纸上的沙沙声。突然“噗通噗通”殿外连续传来有人倒地的闷哼声。
殿门缓缓的推开。而朱祁钰彷佛没有察觉到这一切般,依旧批阅着奏折。直到门前出现了一道人影,朱祁钰头也不抬,苦笑道:“为何每次过来都不能通报一声,非要将我的侍卫全部弄倒,再闯进来?”若是有外人听到当今皇帝朱祁钰也有这般无奈的语气,定会万分惊讶。
“本姑娘就是喜欢偷偷的闯进来,如何?”来人缓缓从门前阴影下走出,语气带着灵动与俏皮。
灯火拂过女人的脸颊,映出女人倾城绝色的面容。肌肤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高挑的身段配上翠绿色长裙,小麦色脸颊上带着野性和不羁的神色,嘴角又弯起调皮的弧度,一切的矛盾在她脸上竟出奇的柔和统一。来人正是红颜玉翡翠。江湖上传言,于谦的小妾和当今皇帝暗通款曲,难道两人真有奸情不成?的翡翠迈着轻盈步伐向书案走去,朱祁钰一手扶额:“姑奶奶,这都什么时辰了,跑到朕这里不会就是来戏耍朕一番吧?”
看来两人关系并非天下人想的那般,反而这朱祁钰对这七大高手之一的女宗师相当无奈。也难怪,丈夫于谦乃是权侵朝野的太子少保,自己又是巾帼不让须眉,一手幻术出神入化,即便朱祁钰是皇帝,也是要对眼前之人礼让三分。
“咯咯咯钰小子,本姑娘这次专程赶来可不是逗你玩来了。而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一个你不敢相信的消息。”
“哦?我倒想听听是什么消息能让你专门跑上一趟,连朕都不敢相信。”朱祁钰放下手中的毛笔,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翡翠靠近书案,缓缓俯下身子,水蛇般纤细的腰肢顶起丰腴的臀肉。魅惑心神的眸子盯着朱祁钰,一字一顿的开口:“于谦是朱祁镇的人,一直都是!”寝宫内的灯火昏暗了些,朱祁镇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和狠厉。“这的确是一个朕都不敢相信的消息。”朱祁镇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这倒是让翡翠微诧,瑰丽的琉璃眸子微微眯起。
没人看见的是,朱祁镇明黄色的衣袖下,青筋暴起的拳头。朱祁钰明白,翡翠应该不会骗他。不仅是他认为以翡翠的心性,没有骗他的必要,更重要的是,于谦是翡翠的丈夫!
“于谦可是你的丈夫,那你究竟又是谁!你告诉朕于谦是朱祁镇的人,证据呢?”朱祁钰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初始的随和。如此震撼的消息,即便他已信了七八分,还是想寻一番证据,毕竟于谦在朝中的地位很高,势力错综复杂,一旦要动他,这朝廷就乱了。
况且这背后,若依翡翠所说,还有那人,那个十几年来让他如鲠在喉的大哥朱祁镇!翡翠娇笑了几声,纤纤素手中多了一个信封,丢在了朱祁钰的面前。
“自己看。”翡翠说完便转身走开几步,肆意欣赏起来殿中的书画来。朱祁钰拆开信封,拿起信笺,眼睛死死的盯着其中的内容,信笺没有署名。不过信上的字迹,他太熟悉了!阅览过后,朱祁钰将信笺攥成一团,手指捏的发青,整个人似乎都有点颤抖。
没错了,这封信上写的的确是朱祁镇交代于谦所办之事,信笺是翡翠在于谦的书房内拿到的,凭借她的能力,轻而易举。“你到底是谁,告诉朕此事又有何目的?还是当真吃准了朕一定会除掉于谦,除掉朕最大的敌人派来的卧底?”
朱祁钰说话间,竟隐隐带著作为九五之尊的威严,同翡翠,这是朱祁钰第一次拿出天子的语气。与此同时,门外只听得“砰”的一道声响,一道黑影掠过,便看见朱祁钰的身后多了个影子,气势咄人,正是当代天影刘从。
“咯咯咯难道这就是钰小子你的底气?”翡翠丝毫没有在意突然闯进来护驾的老太监,依旧赏着字画,彷佛那白纸黑字中有什么天地大蕴般。“钰小子你这番态度,可要让本姑娘失望了啊,看来比起你那大哥,你的确还差点火候,咯咯”“出去!”也不知是真被翡翠的话刺激到了,还是他确信翡翠此番绝不是为杀他而来,朱祁钰对着刘从沉声道。况且,光凭老太监就能抵挡住翡翠的幻术?朱祁钰没有把握。
“陛下”老太监不放心,在看到朱祁钰皱起的眉头时,还是叹了口气,退了出去。静悄悄的寝殿内,还剩下两人。男子巍坐于案上,一动不动,女子迈着轻佻的步子,在古董书画前来回踱步,似在欣赏,两人彷佛各不相干。
良久朱祁钰忍不住率先开口:“于谦在朝中势大,党羽盘根错结,即便朕想除掉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况且于谦是他的人。抛却这些不说,即便除掉了于谦,这少保的地位,权利,党羽等等诸多复杂关系处理起来也相当棘手,朕”
翡翠转过身来不再赏画,慢悠悠开口:“于谦背后那人你放心,所谓鸟尽弓藏,于谦对他价值已经不大,不会阻扰于你,至于第二个问题”
“你如何知道他的意思,莫非你也是他的人?好利用朕借刀杀人?”朱祁镇站了起来,激动地打断翡翠,第一次对这位美娇娘露出了憎恶的神色。
“咯咯咯你这般激动作甚,就这么害怕朱祁镇?我自然不是她的人,你且听我说完如何?”听到翡翠并非朱祁镇的人,朱祁钰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耐心等着翡翠开口。
“至于第二个问题,除掉于谦后,他的权利,势力如何处理,我倒是有一人保举。并且此人便是你方才想知道的答案本姑娘究竟是谁的人!”
翡翠拢了拢散在额前的浅褐色秀发,笑盈盈的轻启朱唇。朱祁钰自从登上皇位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这般惊讶。闻得此言,权衡良久,他艰难的吐出二字“何人?”
翡翠没有回答。而是晃了晃白玉般的手腕上系着的紫色小铃铛,传出一阵叮铃哐啷。殿门再次被推开,一道白衣人影走了进来。“这老太监是干什么吃的,朕的寝宫都快成茶馆了,想进就进?”朱祁钰在心里不满的想着。
“吴吴风!?”不过这一点不满马上消失殆尽了。朱祁钰脸上画满了不可置信,他愣愣的盯着走进来的白衣少年。先是少保于谦,再是新科状元吴风,似乎朱祁钰任何一个臣子,都不如他想的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