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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早我刚进办公室,正好遇到了处长走出他的处室,没想到他一看到我彷佛像受到什么惊吓般,竟瞪大眼睛紧盯我几秒,接着竟二话不说直接拉着我的手拽进了他的专属办公室,随后反锁门又拉下了玻璃窗上的百叶窗帘。
处长如此突兀反常的举止,着实让我当下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竖立,内心感到无比地惊惶。“呃处长,您这么早叫我到办公室有什么指示吗?”
这时,只见处长一脸严肃地盯着我:“小伍,我问你,我上次建议你找时间去庙里拜拜,你到底有没有去?”我楞了一下,随后尴尬地挠头道:“处长,不好意思,我不太信这个。”
“唉难怪了。”只见处长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伍呀,于公呢,我是你的上司,所以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是一个认真尽心的好部属。
于私呢,我觉得你和我还满投缘的,所以我把你当成我的子侄辈照顾,可是你、唉虽然有些话不能说太白,问题是有时候呀,做人不要那么铁齿”
“唔处长,我听不懂您的意思。您可不可以说得更清楚明白一些?”只见处长一手托着下巴沉吟一会儿:“嗯你不觉得你最近瘦得太夸张了吗?”
我实在搞不懂,处长为什么总是这么在意我的身材?再说,现在不是流行高高瘦瘦的阳光型帅哥吗?刹时,我突然想到处长刚才的言行举止,以及前一段时间对我说过的话,让我不由得联想到:唔难不成处长喜欢胖胖的──“小受”?!
想到这个答案,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全身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随后便连忙回他:“呃我觉得还好吧。”话虽如此。
但我仍一直无法理解我最近身形狂瘦下来,和没去庙里拜拜之间有什么关连?想到这里,我忽然灵光乍现地想到一个可能性──难不成我是因为俗话说的‘卡到阴’才会狂瘦?
问题是他从哪里判断的?心底的疑问尚未提出,即见处长从他的公事包掏摸了好一会后,便抽出一张经过护贝的a4纸张,帅气地“啪”一声拍在他的办公桌上。我好奇地往桌上看去,入眼即见那张纸上头印了四个大字──法师证书!
“处长,这是?”“小伍呀,我跟你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道教天师证照。哼哼,你千万不要小看它,我当初可是花了将近五个月受训,最后通过了号称最危险的爬刀梯‘神关’考验后才拿到的证书。”
“所以?”我纳闷地看着他。只见处长瞅了瞅办公室外的动静,随后便在我身边轻声地说:“我现在每个礼拜的周休二日只要有空,就会在xx宫帮信徒办事。
因为我阿公以前就说我‘带天命’,所以曾经偷偷把我送到宫庙,让我学习如何成为神明代言人,帮助衪的信徒们处理人世间的问题。只不过,我还没到宫庙就被我妈发现而且还极力阻止,所以我才没把宗教礼仪业当成正职。”
处长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呢,等到我大学毕业后顺利考上公务员,就这样一路爬到了处长的位置。
然后有一天我忽然觉得以我的年资及年纪来说,如果想再往上升的机会应该不大,所以觉得倒不如平平安安混到退休就好,可是没想到在因缘际会下遇到了天师培训班开班授课,我那时候想到孩子也大了。
周休二日也没什么事做,我就干脆去报名上课,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顺便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带天命。”“没想到处长周休二日的‘休闲活动’这么特别。”我内心虽然糟点满满。但表面上仍是尽力奉承他。
“呵呵,还好啦。我在宫庙服务这几年下来,觉得如果真的能帮众生解决问题,那么我其实也在累积我自己的功德福报。”
处长说到这里顿了顿“啊!话题扯远了,小伍,我既然告诉你我另一个身份,那么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刚才说那些话的意思吧。”
“呃处长,您该不会想说我印堂发黑,最近会有血光之灾?”处长听到我调侃意味十足的言辞后,竟一脸肃然地说:“你不是印堂发黑而是发青,从你的眼白带横红血丝,就看得出来你已经被怨灵缠身,还是最严重的桃花劫!告诉你!此劫不解,你必死无疑!”
“啊!处长您您会不会看错了?”我诧异地问道。“唉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虽然我很不喜欢你的态度,但毕竟我们同事一场,我又是你的上司这样吧,”只见处长从他的公事包里掏找了好一会儿,才摸出一张画着诡异的红色线条。
而我完全看不懂其中意思的的黄纸“我送你一张平安符,你回家后把它贴在大门口,看看能不能保你平安吧。”走出处长办公室回到我的座位,从口袋拿出那张他送给我的“平安符”我一时之间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不可否认,台湾由于信仰自由的关系,只要是劝人向善,不为非作歹教义的正派宗教,都可以在这块土地上自由宣扬,也因此这里不管是西方的回教、基督教、天主教,或是东方的佛教、道教、一贯道都能互不相涉,友好并存。
只是道教毕竟在中国传承几千年,因此大多数人仍信仰道教,也因此造就了几乎随处可见的大小宫庙,尽管老一辈人常说‘心存善念’或是‘宁可信其有’。
但在这科技昌明的年代,我们这年轻世代许多人对于那些看不见的“十方法界众生”都保持着半信半疑,或者根本不相信的心态看待,而我则是完全不信这套,也就是长辈口中“铁齿”的那一类人。
毕竟现在的社会讲求的是“眼见为凭”如果我看不见这些十方众生,又为什么一定要求我必须相信世上有阿飘的存在。
而不是某些神棍刻意杜撰出来打算歛财骗色的伎俩?原本想丢掉这张平安符,但又想到这是处长的一番好意,所以我便随手将它塞进口袋,将心思转回到工作上。
之后几天也没发生什么事,所以我也就忘了这回事,而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星期五,因为隔天又是周休二日。
而妍菱昨天就说今天又要和同事聚餐,于是我便约了几个同事下班后到快炒店一起小酌几杯,随意聊着科室里的八卦,或是时事新闻。
就这样,我们一群人边吃边聊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直到有同事说他的老婆已经不停地催促他回家,大伙才平摊聚餐费用后各自闪人。还好我们聚会的地点附近有捷运站,所以考量现在警方大力查缉酒驾下,我只好乖乖搭乘捷运回家。
原以为没什么人搭乘将近凌晨十二点的末班车,没想到我到了月台便看到了许多人居然都在排队等列车进站。
当列车进站,我立即跟着人群挤进了车厢,随着列车启动,我随意靠在车厢里的中央扶杆上,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浏览起脸书及line的讯息。
原本我在这宁静的车厢自顾自地滑手机,没有在意周遭的状况,但列车行驶几个站点后,明亮的车厢彷佛跳电般蓦地暗了一下,但不到二秒又恢复正常,尽管这黑暗时间只有短短一二秒钟,但我想只要是正常人,都会稍微抬头关心是否有什么状况吧?于是。
当我抬头随意瞄了周遭几眼,见车厢里的人低头滑手机的依旧滑手机,闭眼假寐养神的依旧闭眼,整个车厢除了列车行驶时所发出的轨道磨擦车外,仍是依旧一片静谧,于是我也不以为意。
然而,不知是否我喝了酒的关系,我总觉得这个车厢里有些人的身影看上去似乎朦胧不清,而且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工作太过劳累的关系,我总觉得他们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比常人来得更加苍白。
由于事不关己,我也只是匆匆瞄那些人几眼。见列车依旧正常行驶,我便继续玩我的手机打发时间,随着列车广播系统报出我要下车的站点时,我便收起了手机准备下车。
当列车停稳,车门打开刹那,我随着人群走出车厢,无意间转头随意瞟了周遭几眼后,我先是一怔。
然后下一秒酒意全退,整个人也随之瞬间清醒,紧接着便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离开月台,而且脚步逐渐加快,最后直接像跑百米赛跑般朝着捷运出口狂奔而去。
在周遭人群诧异的目光中出了捷运站,站在出口旁边,环顾四周林立的招牌霓虹灯,便利商店的明亮灯光,熙来攘往的人群我才安心放松地弯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知是否醉酒眼花,还是真有其事?因为刚才下车时,我看到那些脸色看起来太过苍白的人下车时,居然不是跟着人群在车门口守秩序地排队鱼贯而出。
而是三三两两直接从窗户穿出车厢后,便脚不沾地地飘荡而去。如果只是一两个人,我可能会以‘视觉错位’的角度解读这个完全不科学的现象。
但问题是好几个车厢都出现如此诡异的状况我想,如果不是我喝醉眼花,那么就有可能是我刚才看到了普通人看不到的十方法界众生,也就是现在大家俗称的──“阿飘”
当我站在捷运出口处,纠结刚才看到的景象到底是眼花或真有其事时,我的视线不经意瞟到不远处的便利商店,看见门口贴着一张醒目的“中元普度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