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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茶座的包间,在座的只有段海涛和王禹夫妇。三个人全都低着头,闷闷不乐,作为被告律师,秦宜柔当然已经知道了案子的情况。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都在盼望着能抓到两个罪犯,这样楚一鸣才能洗脱嫌疑,却没有想到出现了这样的结果,而幕后主使者更如石沉大海,一点痕迹也欠奉。
段海涛喝了一口茶,突然诡秘的笑了笑说:“我想和你们说一些事,但是这些事只限咱们三人知道,除了这个屋我也不会承认说过这个话。”
秦宜柔知道他是要透露一些案情的内幕,按规定来讲这是违反制度的,所以段海涛有如此一说。
段海涛叹了口气说:“死者林瑞是个医生,社会关系很复杂,所以在这个案子中杀人动机很重要。宜柔你应该还记得前几年你为宁兰打的那个有关庞氏遗产的官司?”
秦宜柔点了点头。
段海涛接着说:“这个人应该可以和宁兰扯上关系,因为当时庞老先生做亲子鉴定的医院就是他们医院,而林瑞正是当时的责任人,也就是说亲子鉴定是林瑞做的,并且是他的签字。这两个罪犯是庞氏集团下属保洁公司的员工,案发前五天,这个公司的全部保洁人员被辞退,而命令是庞氏集团下的,而且案发前集团调用过这批员工的资料,包括身份证复印件和联系方式。我问过保洁公司的经理,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毕竟这些员工只是临时工,集团完全没有必要调用他们的资料。两名罪犯交代指使他们的人是个女人,而且自始至终应该是同一个。”
秦宜柔无奈地笑了笑说:“那我们可以这样推测,宁兰的亲子鉴定是假的,事后林瑞发现宁兰得到了大笔的遗产,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开始无休无止的讹诈。如果亲子鉴定被证明是假的,宁兰所有的一切将会被剥夺,所以宁兰只能不断的满足他。可是贪婪最终送掉了林瑞的命,宁兰终于忍无可忍,终于下手了。这样的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宁兰亲自导演了这幕电话指使杀人的恶性案件。为了保险起见,她事先辞退了所有员工,其实有用的只是张明张亮,其余的人都是烟雾弹。”
段海涛点了点头说:“这只是我们的推测,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一点也没有,我不得不承认,宁兰这一手玩的很漂亮!其实抓不抓宁兰倒不是十分重要,关键在于,现在两名罪犯都指认小楚是同伙,我们怎么帮他洗脱嫌疑!”
王禹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他一直在认真的听着,却是越听越心惊,他实在想象不到看似活泼开朗,毫无机心的宁兰居然会有这么深的城府,居然会有这幕毒辣的手段,更绝的是,她居然有这么到位的反侦手段,让段海涛这个老公安也束手无策!直到现在,宁兰坐在医院长椅上梨花带雨泣血哭诉的情景还时常浮现在王禹眼前,谁能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孩居然会是个杀人凶手?一时之间,王禹的神智有些恍惚,他突然觉得人真是可怕,是不是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面具,而内心深处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秦宜柔看着王禹恍惚的表情,不由得抓住了他的手,她知道这样的事在王禹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在她看来这是很可能的。当年接手宁兰案件的时侯,她曾经对宁兰做过详细的了解,宁兰家庭条件不好,而且又爱慕虚荣,上大学时就可以为了买一件漂亮衣服而一连几天啃方便面,从心理学角度讲,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地是不择手段的。而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因为感情而去做二奶的,事实上为了感情而去做二奶的人恐怕还真难找,不过她当时觉得宁兰最多也就是为钱,更何况还有了庞家的孩子,庞家人也实在过分,于是就帮她打了这个官司,谁能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的事。说句不好听的,王禹和自己都被宁兰利用了。
王禹瓮声瓮气的说:“海涛,你能确定么?”
段海涛笑着说:“不能说百分之百,大致差不多!”
王禹陡的站起来,秦宜柔拉住他的手问:“你干什么?”
王禹叹了口气说:“宁兰欠我一个人情,我去向她要这个人情。”
秦宜柔扭头看着段海涛,段海涛点了点头。
王禹苦笑着说:“你们放心,我不傻,没有根据的话我不会说的。”
秦宜柔也站了起来说:“我陪你去!”
王禹点了点头。
这是庞氏集团的会客室,庞氏集团果然财大气粗,会客室的装修果然气派,一溜真皮的沙发,王禹和秦宜柔现在就坐在沙发上。
一阵香风飘过,宁兰满面笑容的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一边放下一边说:“来,喝咖啡,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秦宜柔笑着拿起咖啡说:“呦,宁总亲自端咖啡,这可是市领导才有的待遇,王禹还不快享受一下?”
宁兰笑着一指宜柔说:“你就损吧你!”
王禹却不端咖啡,淡淡的说:“我知道宁总很忙,我就不多说废话了。”
宁兰神色郑重起来,点了点头。
王禹叹了口气说:“楚一鸣你应该认识,我结婚时你们见过的。”
宁兰点了点头。
“他的事想必你也清楚,他是我们的朋友,也应该算是你的朋友,可是他现在蒙冤狱中,在替别人背黑锅!”
宁兰有些不悦说:“王禹,你什么意思,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为了和我说这些么?那你好像找错人了,你应该去和段海涛说。”
秦宜柔赶紧说:“宁兰,你别误会,小楚被冤枉,我们都很着急,王禹有些急不择言!”
王禹淡淡的说:“宁兰,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这你是知道的,你是我们的朋友,小楚也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拉小楚一把!”
宁兰唯有苦笑道:“王禹,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我怎么拉他啊?”
秦宜柔插嘴道:“宁兰,你很聪明,估计我们一来你就猜到为什么了,不错,我们猜到了你,但是我们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我们也没有带什么录音装置!这你可以放心!”
宁兰沉默了。
王禹又道:“小楚蒙怨狱中,小楚的妈妈还在殡仪馆冻着,候琳也和父母断绝了关系,可是我们这帮朋友却什么也帮不了!”王禹的眼里已经闪出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