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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yy来电话,说昨晚我走后,母亲兴奋了许久,说我很有意思,叫她婆婆。
yy,给你唱首旧情歌吧:
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胃,你是我的肺,你是我心中的红玫瑰。
晚上,陪yy看电影,是一部爱情悲剧。散场后,她哭得鼻涕眼泪不分,站在放影室门口的通道上,用小脑袋抵住我的胸膛,蹭了我一身,还不许擦。
我告诉她电影都是假的,说这样不好,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她哭得更厉害了,说你就欺负我了。我沉默不语,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一手揽着她的腰往外走。
到了大街上,看到两旁的灯红酒绿,她似乎才从电影中缓过劲来。
我们牵着手,走到广场。广场上很热闹,一群老太太在空地上跳舞,一些小朋友在滑旱冰。她拉着我走到广场上,让我坐在花台上,吩咐我不许动。然后,她站在一旁,拦住一个学生模样的路人。
yy把手机交给他,跟他说了些什么。
说完话,她跑过来坐在我腿上。我笑着说你干什么,当着大叔的面勾引帅哥,还要不要大叔活啊?她也不理睬,双手捧住我的脸颊,狠狠的吻了下去。
她的深情透过燃烧的嘴唇感动着我。我紧搂着她,渴望能重叠在一起。我咬着她的下唇,同样激烈的回应着仿佛在那一刹那,世界固化成了爱情。我们陶醉在彼此的气息里,久久不愿分离。在熙攘的人群中,我的眼中只看到她;在喧嚣的广场上,她的心里只有我。我们双方都确信。
当学生笑着把手机还给她时,yy面带羞涩的说了声:谢谢。
yy翻动手机,把照片设置成屏幕保护和来电显示的画面。完成之后,她欢喜得又蹦又跳,缠着我给她打了几十次电话。
我送她到宿舍的途中,假装无意中问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会怎么办?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yy迅速放开我的手,沉默着,低头快速往前走。走到宿舍楼下,她才说: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说完,她跑上了楼。
到yy家去的次数多了,和兰雨也熟络起来。
起初叫她兰处,她不喜欢,笑着说还是叫婆婆好听,我说天下哪里有这样清丽动人的婆婆,还是叫兰姐吧。她斥责我轻薄,嘴角浮出一丝浅笑。
我通常是晚上6点至10点这个时间段去yy家,但只碰见过一次情夫,他很少在家。
我从前在照片中看到情夫的时候,就曾经对老婆的品味感到过羞辱。虽然从古到今,男人的容貌都不是吸引女人的关键,但我还是疑惑,丑得匪夷所思的情夫为什么能让老婆对我产生审美疲劳。难道仅仅是因为那顶沉甸甸的官帽?
情夫矮小,消瘦,眼睛突出,但是肚子很大,远远看去,像只正在闹饥荒的癞蛤蟆。
碰见情夫的时候,他正往外走,一边还在不停的讲电话。看见我,他点点头,连步伐都没有稍加减缓,就出门了。
第一次和情夫交锋的情景,就在他对我视若无睹的状态下结束了。
这个情节一直让我很抑郁,当初发现老婆出轨时,幻想中和情夫对决的场面是在华山之巅,一个掌握屠龙刀,一个手持倚天剑,各用绝世武功,打得天昏地暗虽说胜负难料,却也浩气长存。
然而,现实无奈得很,无奈得就像一只梦中变成了凤凰,刚睡醒就被当了下酒菜的母鸡。
还好,和兰雨的关系发展得很顺利,相信拿下只是时间问题。
我想,我会戴着浅绿色的帽子进来,戴着深红色的帽子出去7号,老婆的姑父去世。她姑父是商人,在当地参股经营一家一汽大众的4s店。
一早,老婆给我打电话,约好晚上一起去参加追悼仪式。
晚上,我回家接老婆。开车至临城,到她姑父家时,院落里已经停满车,灵堂挤满了亲朋好友。
走进灵堂,我一眼就看见小姨妹,她正背对着我们,和表哥一起在整理挽联。我告诉老婆,她妹妹已经来了,在那边忙。再看过去的时候,小姨妹正好转过身去清理冥纸,老婆的视线被她表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
我四处张望,老半天,也没寻找到小宋的踪影。这时候,小姨妹已经看到我们,她走过来,拉住老婆的手说话,没有招呼我。
从她们的交谈中,我判断出姐妹俩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我点燃一支烟,走出灵堂,继续四处寻找小宋,在确定他没有来之后,我又回到灵堂。我站在老婆身边,静静的听她们谈话,我知道,老婆一定会问到小宋的情况。
果然,老婆问:小宋怎么没来。
小姨妹沉默不语。我觉察到她眼角的余光朝我轻微的扫视了一下,才听到她说:他在准备婚礼的事。
老婆吃惊的问:要结婚了?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
小姨妹说:才决定的。
回家的路上,老婆压抑不住兴奋,自言自语的说了许多话。她对小宋赞不绝口,说小宋追了妹妹那么多年,一路坎坷,还好苍天有眼,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没有搭理她,默默的开着车,心中满是狐疑。因为提到结婚的时候,小姨妹眼中的表情比她刚死了老爸的表哥还凄苦。
一周后,我收到他们的结婚请柬。
请柬是用特快专递寄到医院来的,日子定在下个月18号。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又闪现过出一个疑问:既然下个月14号才结婚,那天,在葬礼上老婆问小宋为什么没有到,小姨妹为什么撒谎说他在准备婚礼呢?
回到办公室,我给小姨妹打电话,告诉她我收到请柬,又说些祝他们百年好合之类的套话。她在电话那头淡淡的,好像是在听我说别人的事,时不时还冷笑几声。我越发觉得奇怪,就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需不需要我帮忙。她幽幽的说:那你晚上过来一趟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晚上,我去接小姨妹。
她穿了便服,还略施了些粉黛,只是神情冷峻,像交警一样给我指路,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肯说。
汽车在她的指引下停在市第三医院的停车场,小姨妹领着我进入皮肤科的住院区。推开509号病室的门,我赫然看见,小宋下身缠满了绷带,躺在病床上。
我走进去时,小宋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正在昏迷,还是正在睡觉。我站在病床边看了看,根据绷带的位置和输液的药品,基本判断是生殖器被化学物品烧伤。
我吃惊的转头去寻找小姨妹,她正冷冷的看着我。
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反问说你不知道吗。我想起了小谭,又问:是小谭吗?她点点头,平静的说:小谭往他下身泼了硫酸。我追问小谭在哪里,她不回答,却转过身去,流下了眼泪。过了一会,才说:姐夫,真的是你吗?
我颤栗了一下,手足有些无措。我从她身边走过,想推开病室的门,冲出门外。她一把将拉住我,默默的牵引着我穿过走廊,坐电梯下楼,来到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
‘小谭袭警,是重罪,已经在看守所了。’小姨妹站在我旁边,像对着空气一样说。
‘哦’我说。
‘我去看过他,他把你说的话告诉我了。’她继续说。
‘哦’
‘其实我一直没有和小宋好,那天带在妈妈的生日宴会上,介绍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撒谎了。’她又说。
我有些吃惊,没哼声。
‘他一直喜欢我,很多年了。’小姨妹又说。
‘我们都知道。’
‘如果审讯小谭,你也逃脱不了教唆的罪名。’小姨妹说。
‘恩’我面无表情。
小姨妹转过身望着我,眼眶里泪光涟涟,她大声说:“要保住你,只有保住小谭。要保住小谭,只有让小宋不起诉,说是误伤。‘她的眼泪流了下来,空气像被悲伤凝固了一样。过了好一会,才又听她说:”小宋同意了,条件是和我结婚。’
听她说到这里,我激动了。我用力抓着她的胳膊,使劲的摇晃。我骂她傻,是个蠢货。我大声告诉她为了我这种坏蛋,这样干不值得,我说我绝不会让你和那个废物结婚,死了也不会。
她抹了眼泪,笑了笑,说:“前天我们已经注册了,抬着担架去的,因为小宋不放心,关在看守所里的时间有限制,等不到婚礼,小谭就会放出来。‘停顿了一下,她又说:”不管怎么样,能听到你这样说,我心里很高兴。’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泪眼望着星空,悲伤的说:你是很坏,可是我爱你。
我一把抱住她,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