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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突兀的响着,叫魂一般。自从苏信走了,她就一直没去上班。这可不是因为朝思暮想的没精力上班啊,是苏信走的时候包了她三个月,钱都付了,她去不去上班都有钱拿,那她还去那地方做什么,找罪受?当然就不去了,在家里装鸵鸟了。
这几天她睡得浑浑噩噩,显然忘了今夕是何年,所以这会儿手机响了,她极其的烦躁,抓起来就扔了出去,啪的一声,手机电池飞了出去,再也不响了。向晚就蒙上被子继续睡。安宁了片刻,铃音又响起。向晚恼了,猛地起身。
这电话没有电池,还能打进来?是谁这么厉害?向晚抓起墙角的手机,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手机响,是门铃响。而且这门铃有被按爆了的趋势。向晚随手披上件衣服就去开门。
“向小姐,对不起打扰了。”门外的女人笑语嫣然。向晚倚着门,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女人是安曼,是黎天戈的得力助手。“安小姐,有事吗?”“向小姐,麻烦你接听一下电话。”“啊?”
向晚愣了一下,迟疑的接过电话,刚放到耳边,就听到黎天戈似笑非笑的声音:“昨天晚上是不是累坏了?接了几个客人?床上功夫怎么样?”
向晚做梦也没想到,黎天戈会给她打电话,这简直是天雷,黎天戈那样自以为是的人,会给自己打电话?向晚冷嘲热讽道:“不怎么样,但是都比你好。”黎天戈冷笑道:“那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累散架了?被拆了多少次?”“这个与你无关!”
“谁告诉你与我无?你翘班就关我的事!立刻出现在阿房宫,不然扣你工资!”向晚就知道黎天戈给她打电话就没有好事。她对安曼笑了笑“我去换件衣服。”其实她倒不是怕黎天戈扣工资,就是不想多生事端罢了。安曼站在一旁看向晚化妆,向晚可以说是根本就不会化妆,对着镜子胡乱的摸了一气,说不出的怪异。
向晚自己也看不下去了,起身去洗手间洗脸。萧萧不在就没人帮她化妆了,看来以后还真得报个班去学习化妆。“你这样洗脸会把皮肤搞坏的。”安曼实在看不下去了,向晚的皮肤很好,但是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轻一点,别太用力擦脸了。”“你会化妆?”安曼笑了一下“好像一般的女人都会吧。”
“我的意思是你化妆很在行?”向晚一双眼睛闪亮的,简直就是贼光。安曼一下就明白了“我帮你化妆。”向晚一踏进阿房宫就觉得很不寻常,不过几天没有来而已,却觉得陌生极了。
“迟到了两个小时,你应该是下午五点过来的,现在七点了。”宽大的红色沙发,黎天戈独自坐着。向晚看了看表,明明就只来晚了一个半小时,这人就喜欢小事化大。
“黎天戈,没人和你说吗?我被人包了,三个月不用开工的。”“这个我说的算,现在我是这里的老板。”向晚随口就道:“你吃饱了撑的?那么多生意不管,跑来这了做鸡头?”
黎天戈微笑了一下,说不出的魅惑:“这个也是我说的算。”向晚挑眉看他,昏黄的灯光,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隐约觉得他是在笑。
向晚不做声,转身去吧台坐着。黎天戈坐在沙发里,远远的看着向晚,无声的笑了。---这女人吧,太普通了,乏味,太妩媚了,勾人,太妖娆了,就令人担忧了。你就总感觉,这女人就算在你身边,也不安全,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匹狼惦记着呢。
黎天戈怎么想的,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别扭的一个人。向晚将手里的杯子转了几个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黎天戈,眉眼之间说不出的韵味。
“小姐一个人吗?”向晚坐在吧台,看来这个人把她当成一般的客人了。男人自顾自的坐下,中等之姿,身材偏瘦,金丝边的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向晚对他笑了一下,示意他可以坐下。男人见自己有戏,对向晚举杯,然后坐在向晚的旁边。
“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男人忽然开口。向晚勾唇而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用这么搭讪的,先生我是这里的小姐,你要是觉得我还可以,我们就聊聊,你要是觉得厌恶我这样的人,那就快点离开吧。”男人也笑:“我是真的觉得你像我的一位故人。”
“好吧。那你现在想怎么样?”男人看着她性感的红唇,离自己那么近,那身子柔若无骨,喉结动了一下,轻轻的搂住向晚的腰:“换个地方怎么样?”
向晚咯咯的笑出声来:“你包我的场,我就跟你走。”“没问题。”协议达成,交易开始。男人软玉在坏,两个人依偎着刚走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有事?”男人有些不悦。“向小姐不可以离开。”
“我已经付钱了。”“老板不许向小姐离开,向小姐请回去。”“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没你们这样的,收了钱还摆我一道!赶紧让开!”“先生你不配合的话,那我们就得罪了。”
“你们要干什么?”“不干什么,请先生去喝杯茶。”向晚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方才那个男人被保安带走,这结果可想而之。她在门口愣了有一会儿,直到有人过来,她才回神。
“向小姐,老板叫您过去。”这个人有些眼熟,好像是黎天戈身边的人。深呼吸,向晚颇有些不悦的走回去,站在黎天戈的面前。因为是背着光,所以黎天戈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向晚的表情黎天戈只能去猜测,隐约觉得,这个女人怒气不小。
“黎天戈你什么意思?”对于她的怒斥,黎天戈笑了笑,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他脸上这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向晚实在受不了,直直的怒视着他。
然而黎天戈却视而不见,摇晃着杯中的液体,良久才一饮而尽,同时拉了她在怀里。向晚一个踉跄跌坐在他的怀中,坐姿还没有摆正,黎天戈的唇就印了下来。
疯了,黎天戈绝对是疯了,向晚也要被他弄疯了,他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向晚不认为黎天戈闲的没事做,专程跑到这里来调戏自己。
向晚挣扎,不满他这样摆布自己。黎天戈将她按在沙发上“你信不信我脱光你的衣服?”“黎天戈你放开我!”她瞪着他丝毫不畏惧。
“怎么,你不愿意,恼羞成怒了?你在为谁守身如玉?林幕夕?宁知然?还是最近的那个苏信?你勾搭男人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啊!”“我不许你提他的名字!”“谁?林幕夕?向晚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跟他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只要有我一天,我就不会让你们好过!”
“你敢动他,我不会放过你!”“向晚,你害我一次就已经够了,我不会给你第二次害我的机会!不要以为我可以一直容忍你。”“那么你就杀了我。”“你就认定了我不会杀你?”“对。我认定了。”
黎天戈突然笑了起来“今天晚上我是你的客人,知道该怎么做?”阴晴不定,这是向晚对他的新印象。---男人就像弹簧,你强他就弱,你若弱他就强。
这道理向晚懂,可是不敢实践,关键这对象是黎天戈。他黎天戈是什么人物,就是一座休眠火山,你保不齐哪下就触犯了机关,他就火山爆发了。别以为骑着白马就是王子了,要是唐僧怎么办呢?你看着好看,心痒难耐了,可是人家御弟哥哥不让你吃啊。
这就跟黎天戈一样,把你撩拨的差不多了,再给你当头棒喝,一盆冷水泼下来,你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难缠的就是这样的男人。别看人家黎天戈开的是标准小言的车,可惜这人不是标准小言的人,一不小心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向晚不怕,她不在乎生死。所以对待这种人,她找到门路了,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向晚将头一扭,冷笑道:“黎天戈,你有钱我也不伺候你!”
黎天戈倒是出奇的没有生气,反而将她抱了个满怀“从今天开始你不用来这里上班了。”向晚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亲昵道:“我被炒鱿鱼了?”“明天起,你给我当秘书,去我公司上班。”啥?向晚没听错吧?黎天戈绝对脑残了。“我不是秘书专业的。”
“你也不是小姐专业的毕业的。”黎天戈想了一下又道:“我记得你好像是a大国际工商管理毕业的吧?”这话绝对是在找茬,请问哪个大学培养学生毕业去做妓女呢?“不是毕业,你搞错了,我是肄业,因为你的缘故。”她含笑看他,隐约却有怨恨。
“哦,肄业了也好。我也觉得你不适合读管理专业,尤其还是名牌大学的,简直是占了好人的位子。你砸钱进去的吧。你连自己的日常生活都管理不好,怎么去管理企业?”
“那你还叫我去你公司?不怕我给你弄倒闭了?”“要是真那么容易就倒闭了,我就不叫黎天戈。”那你叫黎天猪!向晚在心里咒骂,这男人今天是真脑残了,还是受刺激了呢?“反正我不去!”
向晚把心一横,每天对着他,还不如死了呢。“我好像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向晚你不去也得去!不要看我现在对你和颜悦色一点,就忘乎所以了。”
向晚哑口无言,他说的对,这种人越是和颜悦色,就越是可怕。“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我总要整理一下吧。”
“可以,一周时间,下个星期我要看见你准时出现在总公司。”向晚能有什么办法,她一直的听他摆布的,偶尔发些小脾气,也都是看准了他不会真的把她怎样。
这一次她自然还是无奈的顺从了,反抗有什么用?挣扎有什么用?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胡乱的挣扎只能越陷越深。这两年黎天戈一直在漂白自己的产业,可是黑道就是黑道的,你再怎么漂白,你那钱都不干净。
郊区唯一不好的就是你打车很麻烦,即使路程远,打表钱多,的士也不愿意去,因为回来的时候很可能就是空车了。
向晚拦了好几辆车,听说她要去郊区,都摇摇头走了。挤公车吧,向晚这样的还真没那个勇气,她看到长途汽车站那些等车的人,比车多上不止二十倍,从车站蜿蜒着一直排到很远。
她又提了两大包东西,这要是去挤公车,准保就阵亡了。好不容易有车愿意去,向晚撒欢的就钻进车去,不过价钱要贵一些。
“奶奶,我来看你了。”向晚离老远就开始喊,每次去见奶奶她都会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头发扎了个简单的马尾,依然是粉黛不施,素白的一张脸,凸显了她的一双大眼睛,白色的百褶裙,简约大方,清清爽爽的感觉。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不好,自然没有听到向晚喊她,依然坐在院子里择菜。
“呦,向晚来了啊,又来看你奶奶。”说话的是这附近的妇人,很憨厚的一个人,和向晚也算是熟络。“是啊,我奶奶最近还好吧。”“好,很好的,快去吧,老太太准保高兴。”向晚笑了笑和她道别“奶奶。”向晚走进了又叫了一声。
“晚儿来了!快坐着,累坏了吧,大老远的跑来。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呢?我吃不了,用不完的,浪费了。”奶奶年纪大了,笑起来满脸的皱纹,堆积在一起,格外的慈祥。
向晚抱住奶奶的脖子,左右的摇晃,十足的孩子气“奶奶我想你了,一点都不累。你要是心疼我,就搬过去跟我一起住。”“这里空气好,安静,我一个老婆子,住不惯大城市。晚儿你上班很辛苦吧,都瘦了。我去买菜,等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我跟您一块去!”向晚扶着奶奶进屋去收拾,刚准备走,电话就响起来。她起初以为是黎天戈来找茬的,陌生的号码。向晚有些犹豫,还是接听了。“向晚,我迷路了。”
“宁知然?”“干什么每次接我电话都这么惊讶?我有那么吓人?”“你找我有事?”“晚儿谁打来的?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没有奶奶,是我同事打来的。”
同事?宁知然忍不住笑了笑,他们算哪门子同事呢?宁知然清了清喉咙“向晚我真的迷路了,你能不能出来接我?”“你车上没有导航吗?再不你去问警察。”“你就敷衍我吧向晚。这里哪有警察啊,这么偏僻,你出来接我吧。”
向晚仔细听了这话,身上一个激灵“你什么意思?你在哪里?”“你要是不来接我,我问问邻居也行,看看奶奶家是哪间屋子。”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向晚急声道:“你现在在哪里?”
“路口,车开不进去了。”“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就去!”啪的一声合上电话“奶奶,有个朋友来了,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啊!”---小弄堂前面,一辆银白色的汽车停着,灰头土脸的,看样子是刚刚经历了长途。
车子一旁,站着西装革履的宁知然,衣服稍稍有一些凌乱,额前的发随着微风浮动。男人吸烟的时候其实很迷人的,手指微微的翘起一点点,夹着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一口,在身体里停留一会儿,然后再轻轻的吐出来,云山雾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