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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薇只觉得一股怒火憋在胸腔里,想发作却又偏偏发作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抑制住火气,沉声问:“阿咪,你一点资料都没看到吗?哪怕是一点点只有几个字都好,说不定都是有用的线索呢!”
“当时我正在浏览目录,里面一共近百个文件,我还没来得及打开任何一个,就被机械守卫赶走了。不过我临走时借故拖延,又瞥了几秒钟萤幕,强行背下其中几个文件名。”
“文件名也行呀。”白鸟薇重新燃起一线希望:“快说出来听听,也许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呢!”
“我一出资料室就赶紧写下来啦。喏,你自己看吧。”海蜜儿取出一张折好的纸片递过去。白鸟薇展开一看,最前面的两个文件名已经引起她的注意。关于“女娲计划”可行性的书面报告、“女娲计划”的最佳人选分析“女娲计划!”
白鸟激疑惑地说:“这个名称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是吗?我是完全没听过啦,感觉挺怪的。”
海蜜儿也是一脸不解状:“里面还有好几个跟“女娲”两个字有关的文件名,可惜我没记清楚。这是一个人的代号,还是某个行动计划的代号?单看文件名恐怕很难猜得到答案。”白鸟薇“嗯”了一声,心里隐约有种感觉,这所谓的“女娲计划”十之八九牵涉到某个惊人的军事机密,因为这种命名代号的方式正是典型的军方风格。
莫非这就是军情局严密封锁资料的原因吗?但这跟巨乳奸魔的案件又有什么关系呢?二者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呀!她沉思了片刻,决定先把这个疑问放在一边,于是接着看纸片上的文件名,三行字迹跃入眼帘。
二十五位科学家联合质罾—胎儿究竟是谁的“种”dna监定结果诡异,未能排除任何可能性“孽种”还是“良种”机会五五开!白鸟薇蓦地瞪大双眼,脸色霎时惨白,她紧紧捏着纸片,又把这三个文件名逐字逐字地默念了一遍。然后她的人开始发抖,就好像突然堕进冰窖似的,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海蜜儿吃惊地望着她:“你怎么了,白鸟?你的表情好可怕哦!”白鸟薇恍若未闻,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焦虑、痛苦和恐惧混杂的神色,显然是想到某一件很可怕的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一把抓住海蜜儿的手:“阿咪,这些文件名你肯定没有写错吗?会不会看漏了什么?”
“不可能啦,我有百分百把握,一个字都没写错。”海蜜儿拍着丰满的胸部担保,要知道她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女特警,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强行记下许多内容。
白鸟薇欲言又止,双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浓了,她又沉默了半晌后,才低声说:“谢谢你,阿咪。你提供了非常、非常重要的线索,帮了我一个大忙,真的很感谢”
“瞧你,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海蜜儿伸手搂着她的肩膀,亲热地说:“咱们是好姐妹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白鸟薇勉强挤出笑容说:“嗯,我有点累了。今天先这样吧,不管是禽兽男这边,还是巨乳奸魔档案那边,有新进展你一定要通知我哦。”
“没问题,我先回警局了,拜拜!”海蜜儿自然看出她有心事想要独处,于是识趣地告辞下车,回到自己的车里,踩下油门绝尘而去了。白鸟薇仍是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凝视着手中的纸片,很久、很久都一动也不动,仿佛成了一尊美丽的雕像。
“来来来!瞎蝙蝠过来打我呀!”“哈哈哈,你上当啦,我在这边!”“这儿这儿你瞎撞什么呀?姐姐在这里呢!”宽敞的操场上,几十名美人犬女战士嘻皮笑脸地跳跃着、起哄着,故意发出各种声音,被她们包围在中间的,赫然是已经“变身”的夜莲!她舒展着一双黑色的肉翼,一会儿迅疾地飞向半空,一会儿又落下地来呼呼横扫,乍看之下就好像电影里威猛的蝙蝠女侠,一举手、一投足都造成凌厉的声势。
但是再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赤裸的胴体上伤痕萦萦,动作狼狈而笨拙,不是一头撞到山壁,就是挥翼向空旷无人之处乱打乱扫,甚至连落地的位置都找不准,一不小心就摔个四脚朝天。
“瞎蝙蝠又啃泥了!哈哈,这姿势真漂亮!”“小心!她已经气疯了,要拼命了!”“拼命也要看得见对手啊,就凭她这样,嘻嘻,跟鬼拼去吧!”此起彼伏的嘲笑声,从各个不同方向纷纷传来,犹如尖刀般剜着夜莲的心,令她怒发如狂,恨不得将这些不要脸的“狗女”
撕成碎片。少废话,有种就别躲来躲去!夜莲拼尽全力地喊着,但话到喉咙口就完全嘶哑了,只能发出类似母兽的“荷荷、荷荷”
声。她的嗓音已经被腐蚀性药液毁掉了,眼睛也因长时间处于“昼盲”状态,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瞎子,一个真正的瞎子!因为就连赖以“看”世界的超音波定位能力,也都彻底消失了。
这是一种完全黑暗的感觉,令夜莲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假如她不是受过特殊训练的霸王花,只是一般的女警,这时候早就已经崩溃了。这几天她尝尽身为盲人的屈辱,做什么事都只能靠摸索,无论是迈步走路还是振翼飞行,都处处碰壁。
战斗时就更不用说了,以前她只是寡不敌众才会输给狗女们,至少还算输得漂亮,现在则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尽情捉弄她,简直把她当成小丑般肆意羞辱。
“汪汪、汪、汪汪!”东、南、北三个方向突然都有清脆的犬吠声响起,夜莲本能地向西面闪开,同时循声挥拳、飞踢、环扫,四肢和双翼配合得十分精妙,整个攻势一气呵成!
可惜的是,缺乏视力的协调,再巧妙威猛的招式都会沦为笑柄。强劲的风声中,夜莲蓦地惊觉拳脚肉翼全部都打空了,接着背心、臀部、后颈多个部位同时剧痛,被悄无声息掩上的偷袭者狠狠咬中了。不好,又是“声东击西”
!夜莲急怒攻心,忍痛奋力反击,但另外四、五名美人犬战士已一拥而上,不只灵活地掩护了战友,还令夜莲身上又添加了好几道爪痕。
很明显,经过这几天的实战演练,她们不仅身手进步神速,战术运用也愈来愈熟练了。就算夜莲没有瞎,也只能多支撑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免不了惨败。只听到“劈里啪啦”的开揍声不绝于耳,打得兴起的狗女们纷纷冲了过来,你抓我咬她拉扯,开始对夜莲进行新一轮的围殿。失去还手之力的夜莲只能苦苦忍耐着,心里的愤怒和沮丧感互相交织,令她第一次产生了无生趣的念头。
但就在这时,正在痛打她的美女们忽然不约而同地停了手,然后周围的嘲笑、起哄声也都骤然消失,所有人仿佛在一瞬间接到命令似的,一起安静下来,整座操场眨眼间鸦雀无声。
夜莲反倒一时反应不过来,艰难地蜷曲在地上喘息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几秒钟后,只听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女子嗓音从操场另一头传来。“出什么事了?你们在这里干嘛?”没有人回答她,四下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怎么都不说话?真真呢,她在哪里?”陌生女子的声音又近了一些,显然是正在走过来。“我咳咳我在这里呢。冰姨咳咳您怎么出来了?”
被点名的真真慌忙应声回答。身为美人犬团的团长,她刚才并未参与战斗,一个人在外围边享用点心边观战,此刻嘴里还满含着食物,一说话就差点呛到。
“房间里太闷了,我出来散散步。”被尊称为“冰姨”的女子幽幽叹了口气,仿佛有说不出的惆怅:“无意中听到这边吵得厉害,就过来瞧瞧,你们是不是在打人呢?”
“没有、没有!姐妹们刚才在练习格斗,大家是打着玩的,呵呵,不是真的打啦。”真真总算咽下了食物,陪笑着迎上去信口撒谎,同时右手藏在身后悄悄做了个手势。
其余的狗女们立刻心领神会,一边纷纷连声称是,一边自觉地组成人墙挡在夜莲身前,企图遮住视线。冰姨淡淡一笑:“不要骗我,我已经看见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孩是谁?”
这时她已经走到更近的距离,夜莲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她说的每一个字,那是一个轻柔、动听而低沉的嗓音,乍听之下是陌生的,但好像又有熟悉的感觉。
“她啊嘿嘿,这个嘛她是呃”被当场拆穿的真真十分尴尬,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你们都让开。”冰姨仿佛等得不耐烦了,声音虽然还是很轻,但语气已变得严厉。“不行啊,冰姨。她呃她是危险人物,谁靠近她都会被攻击的!”真真急中生智,想出一个理由,压低声音继续撒谎。
“她眼睛瞎了,可能是受刺激过度,精神也出了问题。主人好心把她带回来医治,她却一直发疯般骂人、打人,说什么也不肯配合治疗,还逃到这里来寻死觅活。
我们费了好大的劲都捉不住她,大家也是没办法,出手就稍微重了一点,其实我们被打得更惨呢。”美人犬们也都异口同声地附和,有人还夸张地呼痛起来。
“是啊、是啊,我头发都被扯掉了!哎呦、哎呦痛得要命!”“还有我,刚才被她踢了一脚,冰姨您看,胸口都乌青了一大块!”
“我才倒霉呢,被她当面抓了一把,您瞧,皮都抓破了!”七嘴八舌的诉苦声四处响起,倒也颇为逼真。因为狗女们虽然也是转基因人,但却不具备霸王花的超级癒合能力,所以表面上看,身上确实多多少少都有伤痕。
当然这些伤痕绝大部分都是夜莲变盲之前造成的,但不仔细看也难以分辨是新伤还是旧伤。冰姨仿佛并不意外“嗯”了一声说:“真真,你带她们去包扎一下。这女孩叫什么名字?我来跟她谈一谈。”
“没什么必要吧,冰姨!”真真慌了手脚:“她要是突然发狂起来,连您也一起打了,主人会骂死我们的。”
“没关系,我会掌握分寸的。你们让开吧。”真真无可奈何,只得招呼狗女们散开,让出一条路来。夜莲就倒卧在操场正中,肉翼已经收起,赤裸的娇躯遍体鳞伤,虽然正以很快的速度复原,但大大小小的青肿、血痕,还是给人触目惊心的感觉。
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夜莲本能地察觉有双明亮透澈的眼睛在打量自己,虽然她处于全盲状态,但是心里却泛起一种被人逼视的感觉,仿佛一切秘密都被一览无遗。
她下意识地挣扎着坐起,空洞的眸子里流露出警戒。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耳朵:“别紧张,她们不会再打你了,咱们聊聊,好吗?”夜莲咬紧牙关,一声不响,她的喉咙被烧坏,根本就无法说话,最多只能发出一些简单嘶哑的振动音节。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想帮你。”冰姨耐心地安慰着她,声音里仿佛有种能令人镇静的力量。夜莲再次闪过怪异莫名的念头,对方似乎是一个熟悉的亲人,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真真她们会对她这么恭敬?而且她自称不是坏人,听起来不像开玩笑,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黑暗的魔窟里除了禽兽男之外,还有另外一股“好人”的力量存在?她是来解救我的“救星”吗?冰姨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夜莲答话,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看得出,你是个骄傲的女孩。”她淡然微笑,仿佛在回忆陈年往事:“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现在一模一样,宁愿死,也不愿意求人保护。那时我无比自信,认为单枪匹马就能解决世上所有难题,也相信正义一定能战胜邪恶”
夜莲静静地听着,虽然不太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但却不由自主地对这位冰姨充满好感,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无法解释原因。
她正想尝试着进行沟通,但真真却突然奔过来,小心翼翼地打断了话头。“冰姨,您离开房间太久了,主人要是知道,会不高兴的。”“啊,是吗?”冰姨似乎吃了一惊,声音第一次流露出忐忑:“已经多久了?我我忘记时间了。”
“仪器显示是二十七分钟,马上就要到主人规定的半小时了。”“这么快?我感觉才十几分钟而已。”冰姨似乎很踌躇,喃喃自语道:“我很想跟这个女孩聊聊,今天破例一次,主人该不会怪我吧”
“主人那么爱冰姨,当然不会怪您,但会拿我们出气,一定会惩罚我们的。”真真含泪说着,忽然跪了下来,狗女们也都跟着跪下,连连向冰姨磕头恳求。
“惩罚!唉,惩罚我倒希望主人能狠狠惩罚我一次。以前他天天都要惩罚我的,许许多多的花样,永远用不完,精力旺盛得让我吃不消”
仿佛被催眠似的,冰姨的声音又变得低沉而幽怨,就像沉浸在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梦境里。“现在他总是说忙,有时候好几天才露面一次,我好怀念过去的日子,怀念他霸道的惩罚,好怀念好怀念”
夜莲听着这些对话,全身一片冰凉。刚涌起的希望一下子被砸得粉碎!原来她也是禽兽男的人!哈,我真是太天真了她根本就是个对他忠心耿耿的性奴!充其量是个高级一点的性奴罢了。
想到这里,夜莲怒不可遏,所有好感、亲切感都瞬间蒸发了,转而变成浓烈的杀机!毫无疑问,这位冰姨一定很受禽兽男宠爱,刚才狗女们说的话和她自己的呢喃,都是最好的证明,绝对不会有错的。既然杀不了禽兽男本人,那就杀了他最宠爱的性奴好了!这样也能给他造成沉重的打击,也算报了毁声瞎眼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