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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打给几个副院长,安排分工,这个电话打完以后,院长的指令开始迅速的传达。
各个科室已经在家里睡下的医生护士全部从睡梦中惊醒并行动起来,从南州的各个地点迅速的向医院的方向汇聚,而急诊值班的医务工作人员已经在医院准备待命。
在等红灯的间隙,陆熠辰拨通了木兰的电话,没有半句废话,在接通的一瞬间开口:
“我离你还有三分钟的距离,马上下楼。”
木兰在家已经在电视里看到了车祸的紧急插播新闻,一看发生事故的方位就知道今晚必将是一个不眠夜,
所以,在接到陆熠辰电话的时候,木兰已经低头在穿鞋子,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歪着头拉开了门栓,伴随着关门的砰的一声,只回答了一个字:
“好。”
当木兰下楼,疾步穿过巷子走到街口的时候,陆熠辰的车正好停在眼前。
拉开车门上车,木兰听陆熠辰简单说了一下状况,想了想给林平儿打了个电话。
林平儿住在医院宿舍,离医院最近,是赶到那里的0一批护士,此刻电话里已经有嘈杂的话语人声。
挂了电话,木兰和陆熠辰说:
“0一批伤者刚刚到达。”
陆熠辰点头,加快了车速。
到达医院停车场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飞奔到电梯里。
电梯里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上升,木兰忽然觉得紧张。
从业以来,这是她0一次遇到这样的大型事故救援,没有经验,措手不及。
就在到达指定楼层,电梯停住的一瞬间,陆熠辰忽然伸臂搂过她的头,在她的发顶吻了一下。
他说:“加油。”
木兰抬头看陆熠辰的眼睛,一瞬间心安。
她重重点了点头,然后电梯门向两侧打开,将此刻残酷忙碌喧闹的一切景象展现在他们面前。
林平儿在电梯门外,把准备好的白大褂交到木兰和陆熠辰的手里,然后马上跟着一辆推过的病床走了。
两个人一刻不耽搁,一边走一边披上衣服,像两支离弦的白色利剑,急射而出,各自奔赴各自的战场。
陆熠辰一现身就被团团围住,两个急诊的大夫把最紧急的一个司机的病情连珠炮一样的汇报出来。
“司机被旁边的一把雨伞戳中,一根细钢丝直接穿胸而过,脑部受到重击,颅外伤严重,已经休克,小腿粉碎性骨折,已经送往0三手术室。”
陆熠辰大步往前走,边走边交代:
“马上叫神外廖主任,骨科吴主任,直接在手术室会诊。”
他的语调稳定,但语速很快,跟着他的医生一丝不敢分神的听着他的一系列部署,然后退出了人群去执行。
现在的整个医院,都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沙场,可是兵不慌马不乱,所有人各司其职,严阵以待,每一个医生和护士都死命的捏紧手里的那条生命,极速的奔跑,和凶恶的死神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
各科室的主任都先后赶来,坐稳自己一方阵地,其他几个医院紧急调用来的药品,仪器陆续补充进来,院长下令开放了疗养区的所有病房用来安置这一批伤患。
木兰在二号手术室进行一场手术。
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凝聚,被护士眼疾手快的擦掉,可是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因为她知道陆熠辰在隔壁,他的那场战役,要比她艰难的多,他们虽然隔着一堵墙,但却又分明是在并肩战斗。
头上的眼镜,手里的手术刀,分别刻着他们的名字,那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和使命。
因为他们在不同时间,不同的地点,发过共同的希波拉底誓言。
木兰记得,那个时候在医学院,在学校的礼堂里,所有的同学一个字一个字的念。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
回声在礼堂的穹顶上环绕,阵阵的激荡,那时候的她热泪盈眶。
和陆熠辰相识到现在,从未有一刻,比此刻让她觉得两个人如此贴近。
不受砖石墙垣的阻隔,不必在意物理上的距离,那是一种灵魂重叠后的亲近,是奔赴同样使命时的惺惺相惜。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对门外那些焦急等待的家属一个交代,为了给予生命最大的尊重和珍惜。
最后,这惊魂之夜过去,木兰从手术室出来,外面天空已经大亮了。
回办公室的时候,她看见陆熠辰在电脑前写报告。
她走过去冲一杯咖啡给他放在桌上,轻声说:
“歇五分钟吧。”
陆熠辰抬头对她微笑,顺从的说:
“好。”
“那个司机的情况怎么样了?”木兰问。
陆熠辰闭上眼睛休息,却准确找到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送进了icu观察,要过几天才能真正确定情况。”
木兰低头,摸了摸陆熠辰空空的手腕,那里今天原本戴着一块腕表,此刻不仅腕表没了,手指关节上还有微微的擦伤。
她记得从宴会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禁不住问:
“你的手表呢?丢了?”
陆熠辰没睁眼,伸手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一块手表。
银色钢链,撂在桌子上哗啦一声,木兰拿起来一看,发现蓝宝石的镜面上头都是裂痕,好像掉在地上摔碎了。
不过配合陆熠辰手上的伤,木兰猜测了另一种可能。
“你和人打架了?”她问。
陆熠辰苦笑了一下,睁开眼看她:
“是,就刚刚来医院之前。”
原来陆熠辰这样的人,也会打架?木兰觉得很诧异。
“和谁?”
“齐晗。”
听到打架的对象,木兰更诧异了,百思不得其解,刚要往下问,就被陆熠辰圈住了腰。
雷厉风行的大院长此刻把头埋在她怀里,她低头,只能看见他的发顶。
此刻的陆熠辰一呼吸,鼻腔里就是木兰身上淡淡的香气,很是受用,他紧了紧手臂,低头说: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必须先揍他一顿再说,等我一会问明白那个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再解释给你听。”
木兰点了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又轻轻嗯了一声,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换来从来不抱怨的院长一声:
“好累啊。”
撒娇
这大概比大熊猫更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