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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娇娇总算可以睡个好觉,醒来时发现李小雯比她还能睡,居然还在熟睡中抱着自己。
绿娇娇搬开李小雯的手,摇醒她一齐起床梳洗,然后走出房门到隔壁的房间找杰克和安龙儿。
天色已经大亮,站在客房门前就可以听到街外车水马龙人声吵杂。绿娇娇走到杰克的房间敲门进去,看到杰克正在装子弹和擦枪,安龙儿在压腿打拳放松筋骨,大家都象在剧烈运动之前热身一样战意高昴。
床上放着几张大网,还有几捆绳子。一问之下,原来是杰克偷偷向客栈老板买了绳子,连夜和安龙儿在房间里编织出来,为今天的擒拿计划做了充份的准备。
绿娇娇向安龙儿要了两套干净衣服,叫大家准备出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李小雯和绿娇娇都换上了安龙儿的衣服,一身男装打扮,头上包着头巾遮住头发,再和包起黄头发的安龙儿站在一起,远远一晃眼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绿娇娇向店家问了许多路线,了解过附近的地理地形之后,四人打包行李上马车,向棺材铺出发。
走出冯村后,杰克放马车慢慢地自由前进,李小雯依然坐在马车前面假装赶车,绿娇娇在车厢里给大家安排任务:
“我们就在这个白天捉人,因为白天光线好,那家伙逃跑的话也没地方躲一会走到狮岭镇会有分岔路,一条路南下去棺材铺,一条路北上到双龙岗,双龙岗那边是荒山野岭,我们把车赶上去。”
“到了荒凉的地方我们就下车埋伏,让小雯自己跟车向山上走等那家伙一经过我们就捉住他,然后龙儿你去把马车赶回来,我们把他绑上车转头到棺材铺去。”
“都明白了吗?”绿娇娇左右看看两个男子汉,他们很认真地点点头。
绿娇娇把自己的左轮枪斜背在身上,接过杰克给她做好的子弹,一颗一颗插到宽大的枪皮带里;杰克和安龙儿身上都背着一捆绳子,昨晚编好的网放在身边;杰克的鞋子里插着一把匕首,他拔出来擦了又擦;绿娇娇发现安龙儿的绳镖换了绳子,新的绳子用钓鱼丝线编成,比原来用的棉绳更细更坚韧,因为身上跨了大捆绳索,他不能再象过去那样把绳镖的绳子缠在身上,而是把镖绳一圈一圈地往手臂上缠
马车走了快有两个时辰,他们经过一个市镇,一问之下原来已经到了狮岭镇,绿娇娇叫安龙儿出去赶车,把李小雯换进车厢里。
安龙儿坐到车夫位置后,拉转马头就向北方的小路前进。他赶着马车越跑越快,不断用马鞭抽打着马匹催促马儿加速。两匹大马几天没有飞跑过,正憋了一肚子气,现在主人家打屁股让他们跑,开心到不得了,撒开八只蹄子在路上带起一道烟尘。
马车跑得很快,转眼就跑到荒无人烟的小路,再向前去就是双龙岗。叫双龙岗是因为从山下的田野往山上看,有两座瞩目的龙头峰,双龙岗后其实连着完完整整一行山脉,上山的路自然窄小,马车要继续这样飞奔上山是不可能的。而这种地形,正是绿娇娇心目中最好的伏击地。
绿娇娇看看车后没有人跟来,田野四周也没有闲杂人等,大声叫安龙儿:“龙儿,渐渐放慢速度吧!”
车速慢下来,她从身上掏出一个布娃娃。
布娃娃用碎花布缝制而成,用小扣子钉出两只大眼睛,身上穿着一件小旗袍,一眼看去真有几分象绿娇娇。
杰克从来没有见绿娇娇还有这种女孩子玩具,他伸手去摸布娃娃说:“娇娇啊,你还有这种小玩意,这娃娃可爱,样子长得真象你”绿娇娇一手拍开杰克的手说:“别碰,这是我从广州带来的,有正经用不要说话了,要做正经事”
说完从身后摸出一张符纸压在布娃娃身上,只露出一个娃娃头;右手提起朱砂笔,闭上眼睛定一定心神,然后右手食指和拇指夹住朱砂笔捻成道诀立在布娃娃面前,开始喃喃念咒。她要使用八字替身符把自己的八字转移到布娃娃身上,让这个布娃娃引诱那个使用阎王吊魂咒的跟踪者。
杰克和李小雯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听不清绿娇娇的咒语,因为这一片咒语中,绿娇娇要念出自己的真正姓名和生辰八字,她不想再有人知道这些,最好的方法就是压低咒语的声音。
虽然听不清咒语,但是杰克和李小雯却看到绿娇娇拿着布娃娃的手开始轻微地抖动,她手上拿住的好象不是一个布娃娃,而是拿着一只不停扭动的小猫。
绿娇娇的咒语还在念着,朱砂笔开始在布娃娃身上的黄纸上写符,很快符纸写好,绿娇娇的咒语也喝出声音:
“无刑无煞唵敕神兵火急如律令!去!”
从绿娇娇身体前面,分离出一个透着青光的人形幻影,随着绿娇娇那一声“去”突然而快速地向布娃娃撞去,马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杰克和李小雯看在眼里,心惊肉跳地贴在车厢两旁。仔细看看那个布娃娃,正被一团灵艳艳的青色气焰包围着,那两个钮扣眼睛象活过来一样,正好奇地看着绿娇娇。
绿娇娇不管两个观众,自顾从角落提出藤箱,用衣服把布娃娃包了又包,然后重新关好箱子,放入几个行李箱的中间。
她看看窗外,马车已经走在小斜坡上,安龙儿也配合地放慢了车速,她对李小雯说:
“小雯,你到前面去把龙儿换下来,然后你自己坐在车头位上,沿山路慢慢走,不用管我们听到第一声鞭炮响你就拉停马车,我们很快会来找你”李小雯看不懂绿娇娇在干什么,但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她知道绿娇娇不是一般女孩子,尽可能不要惹她是最好的相处办法。听了绿娇娇的安排不住点头,手拉着她的手说:“娇姐你一定要回来找我啊”绿娇娇笑一笑拍拍她的手:“你要是跑了,我死都要追你回来呢,好了,去吧。”
李小雯把安龙儿换进车厢,绿娇娇对两人说:“我躲在路的最前面,安龙儿爬到中间的树上,杰克拦住上山的路那个人经过我之后,我就会向天开枪,安龙儿从树上撒网,我和杰克一前一后围捕他明白了?”
三人合计好之后,马上带齐工具跳下马车。
没有人催赶的马车正在上山,越走越慢。安龙儿一跃跳到路边的大树上,杰克和绿娇娇则分别滚入安龙儿前后三四丈远的路边草丛里。
烈日当空,山下的小路却寂静异常,最近的村庄都在视线可见的最远处,偶而一两声鸟鸣。江南的秋天是绿色的,如果不是风变得凉快起来,用眼睛根本看不出和夏天有什么区别。
天气不算很热,就算是曝晒下的秋天,也会有阵阵凉风,但是绿娇娇的鼻尖仍是紧张得冒汗。
等了半个时辰,远远走来一个挑着柴的农夫,农夫头戴斗笠,短衣长裤,一身打扮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绿娇娇看他的担子,有两捆不大不小的柴枝。农夫的脚步走得很急,担子不断地上下跳动。
绿娇娇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他,心里寻思着:只有人从山上打柴下来,还会有人从山下挑柴上山的吗?手慢慢地摸向背在身后的手枪。
农夫很快走到绿娇娇面前的路,从绿娇娇身边擦过时,绿娇娇闻到一股葯材的味道。
不,这不是跟踪者,担子里的也不是木柴而是葯材,这是给山上送葯的葯材铺杂工。待杂工走过去后,绿娇娇从他背后远远向双龙岗上看去,隐约看到一座庙建在山中,可能那就是杂工要去的地方。
再等一刻钟,远处有一架马车慢慢走来。
从看到马车开始,到马车接近到眼睛可以看清的距离,绿娇娇等得心头发慌。
慢慢地看清马车的情况,一匹老马拉着一架平板车,车上架着拱形的草席顶蓬,赶车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因为距离还是太远,绿娇娇看不到车蓬里有什么。
粗布衣服,脚穿草鞋,脏辫子盘在头上,一脸邋遢的胡子根看见就恶心,这个男人是跟踪者吗?绿娇娇看不出一点证据。
马车越走越近,当马车掠过绿娇娇的身边,绿娇娇从草缝里看到马车的拱形草席蓬里,有一支小竹子伸出来,竹子头上栓着一条线,线下吊着一只用草编成的蚱蜢,维妙维肖,惟妙惟肖。
马车在慢慢地边摇边走,小竹子吊着的蚱蜢摆动的节奏却与马车不同,象被一只手小心地提着
如果草蚱蜢里包着吊魂的银针,那么这个只蚱蜢就会永远指向绿娇娇的八字,现在应该指向双龙岗上,李小雯马车里的替身布娃娃事实上,这只草蚱蜢的头一直稳稳地定向双龙岗,从来没有转动过。
对!就是他!
等马车走到安龙儿的树下,绿娇娇右手从枪皮套中抽出早已拉开扳机的左轮枪,从草丛中蹲到路边,双手举枪过头顶,向天打了一枪,发出捉人的信号,随即再拉起枪扳机,双手抬着枪指向马车。
李小雯正坐在马车上,由得马车自由逛荡看风景,听到一声鞭炮声,马上拉停了马车。
安龙儿手上的大网几乎在枪响的同时,从树上向赶车的汉子罩下去;杰克手里提着另一张网,从草丛中跳出来冲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