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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的家距离清凉门不远,就在清凉寺附近,这里不能算是繁华地区,只是普通百姓的居住区。
按理说史可法这样的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就该住在十里秦淮的一处院落之中,可史可法却混居在市斤之中,居于闹市。
朱红色的油漆早就被风吹雨打的不成样,整个大门显得十分的残破。
大门前没有站岗的家丁,就如同一个普通破败的大户人家一样。
没有属于大户人家的门房,秦义敲开门,开门的是一个和史可法有着几分想象的稍显年轻的士子。
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洗的泛白的儒袍,十分的陈旧,但是脸色有着士子坚定、充满毅力的目光。
史可模躬身行礼道:“敢问客人可是来找家兄的?”
秦义拱了拱手:“正是,还请通报一声,就说龙虎将军秦义求见东阁大学士!”
史可模一惊,然后道:“将军请稍等片刻,我马上通知家兄!”
说着史可模便匆匆进去了。
秦义是朝廷大将,不可怠慢,史可法虽然是内阁首辅,但当上这个内阁首辅有秦义的一份功劳,当即也不敢怠慢,决定亲自出来相迎。
“让秦将军久等了!”史可法行礼道。
“怎么敢劳首辅大人亲自相迎!”秦义诚惶诚恐的说道。
史可法邀请秦义进门,史家的院子还是挺大的,院子中有人在忙碌,那个妇人应该是史可法的老婆杨氏了,她正在晒着衣服。
院子中有阳光晒进来的一角,有着四个老人并排坐在一起晒着太阳。
这四个老人其中有两人是史可法的双亲,另外两个则是杨氏的父母亲了。
还有大院子角落的一间房间中传来了夫妻吵架的声音。
这哪有什么官宦人家宅邸的样子,整个就一秦义所熟悉的北京大院,里面住着各个家庭,只是史可法家的这个院子,住的都是三大姑六大婆之类的人。
有些在院子中的人看到有外人来了,伸长着脖子看着跟在秦义身后的李富贵几人手中的一大捧的礼品。
史可法苦着脸着对秦义说:“家中族亲众多,让将军见笑了!”
秦义摇了摇头:“我明白首辅大人的难处,仅凭这一点,首辅大人再朝中还是清廉有加,便是让末将十分的佩服了!”
史可法一脸的苦笑,宗族亲戚就像是吸血虫,谁家发达了,就往谁家吃,整个史家自史可法祖父那一辈,史应元举于乡,官黄平知州,以举人得官起,史家的宗亲亲戚们,就开始如同吸血虫一般吸附着史应元这一脉的史家人。
至史可法的父亲,也就是在角落里晒太阳的其中一位老人,虽然史从质也是读书人,也曾做过小官,但史家宗族依旧攀附史家,再到史可法这一带,史可法官至内阁首辅,而史可法的堂弟史可程也是进士出身,史家的族亲已经将贪婪发挥到极致了,以至于史可法一个兵部尚书内阁首辅,依旧居住于这样的杂居之院中。
宗族有好有坏,宗族代表着凝聚力,但任何事物都有坏的一面,如这种家族中有一人显赫,就全族攀附,如同贪婪的吸血虫一般吸附着显赫之人,这便是宗族社会最丑陋恶心的一面。
显赫之人若是敢不所谓的救济这些族人,那边会被扣上不要祖宗的大帽子,令此人仕途都无法得到存进,反而背负骂名。
史可模正在和另外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行礼,史可模和其中一个年轻人是士子打扮,另外一个则是穿着民间百姓的常服。
三人走了过来行礼,这三人都是史可法的弟弟,史可法指着史可模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八弟史可模,我这一辈排行老八!”
史可法又指着另外的一个士子说道:“这位是我的堂弟史可程,和我同科进士出身,如今无官无职,闲赋在家中。而这个粗壮的汉子,则是我的小弟,喜欢习武,倒也是传承了我祖上的血脉!”
“首辅家中文武双全啊!”秦义赞叹的说道。
史可法祖上曾是锦衣卫百户出身,后来祖父史应元中举人,而史可法父亲又是读书人,史可法、史可程又全都是进士出身,史家也算是读书世家,书香门第了,所赞一声文武双全并不错。
秦义又拜见史可法的双亲,以及两个老丈人,带来的礼品全部奉上,到时让四个老人喜笑颜开。
而史可法那些大舅、五婶母,三太爷,四太爷,大兄以及其他的大姑婶娘之类的则是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礼品,垂涎欲滴,更有人跃跃欲试,打算上前来分一杯美羹,但是看到李富贵和其他几个士兵凶声恶煞的就止住了脚步。
“这是我送给太爷、太太,以及杨太爷,杨太太孝敬长辈的礼品,谁若是敢拿……”秦义冷眼看着那些想要围过来贪婪的史家族人,杀气毕露。
史可法不敢对这些族人有怨言,但秦义不同,这些都和史可法虽然是亲戚,但是哪有半点的亲戚感情,全都是恶心的吸血虫。
史可法冷样旁观,对于这些族人他也是头痛不已。
“将军破费了!”秦义那杀气腾腾的话令那些史家族人一哄而散,秦义的威名早就传遍了南京城了,普通百姓更是传闻在那夜秦淮河畔的诚意伯府前,那场死亡百余人的厮杀,秦义化身为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杀神!
对于史可法的客气话,秦义笑道:“今日端午佳节,接着节日,孝敬下老人家,还请首辅大人放心的守下!”
史可法邀请秦义到达的书房,两人坐下之后,秦义说出了多尔衮已经进入北京,李自成败退西安的消息。
“什么?李自成败了?”史可法震惊的问道。
“我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此时相信内阁当值的大学士也知道消息了,或许下午就会要召开会议了!”秦义说道。
“李自成怎么败的?”史可法好奇的问道。
“李自成率兵东征吴三桂,吴三桂降清,五万辽东精锐,在有着鞑虏摄政王带的八旗兵相助,李自成想不败都难啊!”秦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