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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颗内丹掉落后滚到青离脚下,青离俯身捡起来,发现赫然是金鱼的那个,眼圈便是一红,内丹在她手中轻轻颤抖,仿佛在劝慰她一样。
敖不怒和敖不破仔细数了一下,除了容嬷嬷自己那颗内丹,西海金鱼的,钱塘江几个野妖精的都在,因为凡人并没有内丹,所以无法查寻。但是这些已经足够定容嬷嬷的死罪了。城隍陈老爷见状,心下自然是十分满意,殷勤感谢厅上各人为地方上除害,然后找了借口退了下去,这次敖不怒自然也不再挽留。
青离握着金鱼的内丹,心情激荡不安,不愿再听对容嬷嬷的审问,自行走出大殿休憩去了,华落关切的目光送她送出很远。
青离走过还惊魂未定的人群,走到相对安静的钱塘江边上,黯然的坐在滔滔江水边。虽然和金鱼只不过认识一日,但是她也算得上是被自己拖累而死。她本就无父无母无一个亲人,如今她又香魂渺渺,还有谁记得她的聪明伶俐呢,现在有唯有这个内丹提醒着自己她曾经真的活过。世事弄人,如果那日自己没有应邀进入西海龙宫,她是否还在小心翼翼的侍奉萧侧妃呢。
钱塘江水一浪又一浪的扑打岸边,一些惨遭龙宫爆炸波及的死鱼翻着白肚皮从水面上浮过,青离心下叹息,眼波流转处微微停滞。一条尾部被炸伤了粉红色小金鱼,口一张一阖的浮在水面上,只怕是活不成了。
城隍庙内大殿之中,问审的三人已经毫无顾忌,对容嬷嬷也就不必客气了。
敖不怒在天庭军中任职多年,审讯方面亦是能手。等把容嬷嬷用酷刑招待多次之后,从她的嘴巴里面掏出很多有用的信息,容嬷嬷肯交代的条件是,她要一个痛痛快快的死。
很久很久之前,钱塘江龙宫中就渗透了修罗的势力,龟丞相慢慢的在钱塘江龙宫中引入细作,再借机转推荐去其他水域,她也是其中一员,为得是在西海中也扎下一根钉子。但是她并没有详细名单,只知道西海的几个宫人,只有龟丞相才掌握全部的细作名单。上次她与青离冲突,导致在西海失去容身之处,正想逃离西海时候,接到密令,要她杀了青离引起混乱。结果由于青离有翡翠玲珑守护而没有成功,她就杀了不慎撞见的金鱼,顺便取走了她的内丹。
她逃到了钱塘江龙宫,因为肆无忌惮吞吃了几个没有入宫册的妖精,引起了龙宫八爪将军的注意,想要上报上去,却被以钱塘江龙宫内务被龟丞相压了下来。后来她的主人斥责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要将她炼成种子,龟丞相和她百般求饶并趁机献计,将刚刚变身的敖不破引到钱塘江龙宫中击杀,以减少后患。他的主人沉思很久后同意了这个方案,并调用了很多九幽的种子以做准备。九幽的种子都是用有法力的修行人活活炼制的怪物,但是什么时候炼制的和怎么炼制的,以及炼制的是谁她都不清楚。之所以称作九幽的种子,是因为炼制的方法来自九幽,并且凡是被这种怪物杀死的人的法力都会被怪物吸收,等于会生长会吸食法力的种子。
敖不破被引过来了,还带上那个心爱的无用凡人梅心如,一切都计划得很完美,结果预订动手的当天华落和青离入住龙宫。由于计划陡变,主人决定派出所有的九幽种子以防万一。但是惨败而归,所有的九幽种子都被消灭,龙宫中的重要人物一个却都没有死。主人大怒,因为开启江眼的时间快要到了,只是确定江眼在钱塘江龙宫之中,却迟迟没有找到准确地点。因为天庭又增派敖不怒带来人手,钱塘江龙宫人越来越多,他担心夜长梦多,决定等敖不平到达时候,就把整个钱塘江龙宫炸毁寻找江眼。
这样一方面可以消灭钱塘江龙宫中的所有人,另一方面就算没有把所有人炸死,也可以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进入暴露的江眼。后来敖不破和华落因为其他缘故领兵出去,埋zha药之事也泄漏了,这才临时提前引爆九鬼母子雷。她也就知道这么多,至于主人究竟是修罗什么身份,还有什么势力和图谋,她就一无所知了。
等城隍庙内审问完毕,已经过了一日夜了,敖不怒和敖不破迈出大殿的时候脸色都很阴沉,仿佛能拧得出水。他们都很后怕,如果不是光王意外的引了一部分人出宫查看,又及时发现九鬼母子雷的秘密,恐怕就要被一锅端了。现在损失惨重,得到的却是要清洗四海奸细的情报,可以想见四海中又将有一番腥风血雨了。华落在一旁暗暗叹息,想到珞珈上神素来清冽自若,不肯开门收徒壮大声势,以一己之力独自支撑门户,如今看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三人当即联名写了奏折上报天庭,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叙说详细了。在静等天庭命令时候,重新组织钱塘江残余水族,并在旧址之上重建龙宫,准备将江眼再次封闭起来,结果等他们重新进入那个熔浆洞的时候,发现整个熔浆洞中都变得空空荡荡的了,只剩下一个深达几百丈的洞。
天庭的旨意来得很快,命敖不怒带容嬷嬷回天庭复命,敖不破自行前往洞庭湖上任,敖不平回西海去,东海自会派人来料理钱塘江之事,除此之外再无他事。敖不平在听完天帝旨意就带着西海之兵走掉了,临走前他充满毒恨的一一扫过敖不怒和敖不破以及其他人,但是他们两人都很漠然无视。梅心如看到他的眼神脸色苍白如雪,丽娘忙扶住她低低的说道:“夫人莫怕,龙王已经教训了他,以后他再不敢对你无礼了。”
敖不破和敖不怒以及华落都对天庭的简单旨意有些疑惑,不约而同的想到山洞中遇到的光王,不过三人都没说什么。青离则根本没有听旨意,她这几日朝朝暮暮都在钱塘江边上默默的坐着,江风吹动她的秀发,背影孤单寂寥,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三月十六清晨,华落和青离各自骑着马离开钱塘江,敖不怒已经回天庭了,只有敖不破和梅心如宛如一对璧人含笑的站在江边目送他们,他们会等到东海来人再离开。梅心如倚靠在敖不破的怀中,拢着还很平坦的小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含笑缓缓的说道:“不破,这几日我有些倦了。我们能早些去洞庭湖就好了,那才是我们的家。”
敖不破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快了,等我们去了洞庭湖,我就好好陪伴你游山玩水,再不让你涉险了。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做,谁也不会来管我们了。那里是我们的世外桃源,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梅心如思绪纷飞,深深看了一眼他,伏在他肩头低语:“只羡鸳鸯不羡仙”,感受到敖不破胸膛传来欢笑的震动,还有宽阔的肩膀温热而厚实,心满意足的笑了。
青离在饯别宴会上就一直情绪低落,除了与梅心如和丽娘话别之时勉强微笑一会,对敖不破只是微不可及的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匆匆转身离去。华落还不时回首致意,看见那对新婚燕尔的夫妇浓情绻绻,又想到青离这几日情绪莫名的低沉,也不肯向自己解释原因,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心里便很不是个滋味,脸上却依然微笑着说带她去热闹的金陵游玩,青离不置可否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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