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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林首辅难道还想让本将军下狱吗?”
忍了又忍, 手中攥紧的拳头松了又松,言宽到底是没忍住,冷冷的瞪了眼林慕, 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恨了。
“够了,诸位同僚, 现在不是追究言统领责任的时候,而是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还在掐架的言宽和林慕, 两鬓已经有了白发,年纪不轻的楚瑜顿时冷哼一声,制止了两人之间那无谓的争吵。
目光中闪烁着火花的林慕和言宽两人对视了一眼, 虽然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但到底是没有再吵。
楚瑜虽然只是礼部尚书,没有什么权利, 全属于一个养老的职位, 但对方毕竟是皇上生母,当朝太后的哥哥,是皇上的外家,而且还懂得进退,在皇上心里有些地位, 这点面子,两人还是要给得。
再者,他们虽然心里面一点都不着急, 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虽然,不管他们装不装都没有什么意义。
“言统领,你不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为何要跑去抓这些刺客?”
眼见着两人消停下来,楚瑜的目光顿时射向了言宽,神情很是锐利,颇有一些兴师问罪的态度。
林慕再旁边听到这句话,瞬间有些无语,刚刚到底是谁说得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义正言辞的在那说他,现在你这是干什么,开玩笑嘛。
“是皇上吩咐,让我去追拿刺客,本将如何能违抗皇上的命令!”
心里有些发苦,但言宽面上却并不显,反而硬生生的顶了回去,虽然要给楚瑜面子,可若是任由对方质疑,那到时候他面对的难题就更多了。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皇上现在不知踪影,你这个负责保卫皇上安全的人,难道就这么说话吗!”
被言宽的话给噎了一下,楚瑜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这人未免也太不成体统了。
林慕在旁边看得很是幸灾乐祸,一点都没有上前解围的意思,让你刚刚阻止他,嘿嘿,现在知道苦果了吧,言宽那个武人,可跟其他的武将不一样。
其他的武将大多数时候,因为不善言辞与他们冲突时都会落于下方,你换言宽再试试,噎不死你,这家伙那可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不怕得罪,惹急了敢直接在皇上面前动手的人物。
“楚大人,本将军现在没有时间跟你们废话,还请各位大人让开,不要挡着本将军的路……”
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知道若是再不采取点行动,自己就会陷入被这些文官质问指责的艰难处境中,言宽机智的想出了逃离的办法。
现在皇上下落不明,本官还要组织人手去寻找皇上,谁敢阻止,谁敢阻止谁就是真凶,等到时候皇上回来了,本将军定会好好参你们一本,这样的话,言宽虽然没有明说,但眼神中却写满了这样的意味。
楚瑜顿时气结,他身为皇上的亲舅舅,满朝文武,哪个不得给他三分薄面,就连贵为首辅的林慕也不例外,现在被言宽这么硬顶顿时有些下不来台,要不是心里清楚,现在不是跟对方计较的时候,他保不准会说出什么话来。
“好了,言统领,楚大人,大家不要再吵了,现在还是先寻找皇上要紧,这方面还要言统领的御林军多多费心,至于各位大人这边,也派出众位家丁出去搜寻一下!”
眼见着气氛僵硬在了那里,贾代善连忙出来打圆场,这么一大群人,总不能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而且,旁观者清,对于皇上失踪并没有那么心慌的他,看得远比在场的众位大臣,尤其是楚瑜要更清楚一些,皇上的两位心腹,对于皇上安全最关心的两个人,竟然还有心思掐架,一点都不着急,这已经足够说明其中有着问题了。
更何况,贾代善还注意到了他那位亲家王子腾的消失,联想到之前对方说话时隐隐透出的意思,再加上,贾代善本身也不相信秦君那个隐忍至极,城府极深的皇帝会就这么消失,顿时心里就有了些数。
“既然如此,那就快点派人去找,看看这里有没有还活着的人,至少也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给了一个台阶,楚瑜也就顺着梯子下来了,摸了摸胡子,一脸担忧之色得催着众人寻找。
看着楚瑜那欺软怕硬的行为,林慕不禁轻哼了一声,他就知道,这老东西平日里虽然装模作样的,但一遇到事,半点都指不上。
要不是因为是太后娘娘的舅舅,平日里又懂得明哲保身不张扬,这礼部尚书的位子能给了他,那可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林慕到底不是言宽,对方作为一个武将,又处于那样一个紧要的位置,性子耿直,作为一个孤臣,那是皇上乐意看到得,可他不一样,他可是当朝首辅,不说有多团结,起码面色是要过得去的。
“本官记得,王子腾大人也来了这猎场,怎么现在不见他的身影?”
见言宽只是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便自顾自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林慕不禁清咳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缓解楚瑜的尴尬。
听到林慕这么一说,众位大人也都反应了过来,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都匆匆的赶了回来,可怎么没看到王子腾的身影,顿时纷纷猜测了起来。
------------------------------------------------------------------------------------------------------------这边一众大臣终于发现了皇上失踪的事情,那边被他们认为失踪的皇帝这里,却也不消停。
“你这是又怎么了?”
秦君靠坐在椅子上,捂着额头,有些无奈的看着躺在床上,从刚刚起就一直在哼哼唧唧的小团子。
这小家伙从上了马之后,就一直没个消停,刚刚要不是被自己死死的摁住了,说不定还要给他整出个什么幺蛾子来。
现在自己还没有说他,他倒是先给自己捣起乱来,躺在那里不住的哼哼,弄得自己的思绪都乱成了一团。
“腿疼……”
秦子轩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上空,脸上满满得都是欲哭无泪。
屁股上的伤刚好才多久,怎么腿就又开始疼了呢,这老天爷是不是看他太清闲了,变着法的再逗着他玩,还是说,他跟这猎场犯冲,一开始就不应该来。
想到昨天影一回报,小狐狸应该是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的溜走了,跑回了大山里,秦子轩就更是想要哭了,他辛辛苦苦的养了它那么久,想走都不跟他说一声,就这么将他这个小主人抛弃了,真是一个没良心的?(?^?)?
“腿疼?”
眉头一皱,瞅了眼躺在床上,看起来小小的一只,秦君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走了过去。
身上疼的厉害,秦子轩这次已经是顾不得害羞了,很是配合的让自家父皇脱了他的底裤,查看起腿部的伤口。
原本白嫩嫩,胖嘟嘟的大腿部,现在已经全是红色,有的地方还磨破了些皮,泛着些血丝,看起来很是吓人。
撑起上半身,秦子轩抬头看了眼自己大腿根,顿时被吓得又躺了回去,感受到那里不断传来的刺痛,这回是彻底不敢动了,小小的身子直接像是挺尸一般,浑身都僵硬了。
“行了,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磨破了皮,抹点药就好了!”
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看着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小小一只,秦君终于靠谱的安抚了两句。
同时又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开始给儿子的伤口上上药,秦君当年刚开始学习骑马的时候,也受过这样的伤,甚至比秦子轩身上的还要更严重一些,这也是没法避免的,皇子吗,弓马骑射不说精通,起码是要会的。
只是这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就让儿子受了伤,却是秦君没有想到的,毕竟,儿子只是单纯的在那坐着,也不用用力控制方向,而且,小五也一直没喊过疼,他便以为没事,哪知道,现在看来已经这么严重了。
“父皇,你身上为什么还有药,你是不是知道儿子会受伤啊,怎么身上总是备着药?”
无神的双眼,慢慢的收回了焦距,看着又开始为他上药的老妈子秦君,秦子轩抽了抽鼻子,小脸上满满的都是控诉。
你堂堂一个皇上,身上总是备着药到底是想干什么,是不是总想着什么时候打自己一顿,还有,你个精于弓射的好手,为什么不告诉他,骑马会磨到大腿根。
若是早点告诉了他,他去准备一个厚厚的垫子不就没事了吗,都怪你,就怪你,呜呜,真的好疼啊~~~~(>_<)~~~~
“还不是自己吵吵着要骑马的,怎么,现在还怪到父皇头上了!”
没好气的敲了下儿子的头,秦君看着面前开始无理取闹的一小只,实在是有些苦笑不得。
他这个儿子倒是也挺有意思,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很早慧的人,可却总像是普通的小孩子一般,撒娇耍赖不说现在还学会无理取闹了,要知道,他那些子女可没一个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的。
“呜呜,小五怎么这么可怜,屁股上的伤还没好,现在又多了一处,呜呜,小五回去以后便再也不出来了!”
委屈的瘪了瘪嘴,秦子轩往床上一趴,便开始干嚎了起来,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别提多可怜了。
想到偷偷溜走,抛弃了自己的小狐狸,再想到可怜的不过才来了猎场几天,就挨了顿,受了伤的自己,秦子轩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只流血不流泪,你没听过吗!”
被儿子哭得心烦,秦君厉声喝道,多大点事啊,至于哭得这么可怜吗。
被秦君这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秦子轩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偷偷的抬起头看了眼自家父皇那看似严厉的脸色,秦子轩小眼睛一转,瞬间哭得更大声了,哼,宝宝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要凶我,宝宝就哭,宝宝委屈~~~~(>_<)~~~~
皱着眉头,看着现在跟自己面前越来越放肆的儿子,秦君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本一见到他就板着一张脸的儿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不仅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卖萌,现在还学会了卖惨。
就连自己的吓唬也不怕了,不过秦君还真拿他没办法,这么小个小人,现在还受了伤,他难道还能再罚儿子不成,这小家伙怕是也是认准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父皇让御膳房给你做好吃的……”
虽然知道这小东西是故意的,但秦君还是被儿子哭得有些心疼,连忙开始哄人。
可是身为皇帝,他又哪里哄过别人,唯一能够想起的方法,也就是许诺一些东西了,当然,对于秦子轩来说,只要有这一点便也就够了。
“儿子想吃烤鸡翅……”
吸了吸鼻子,秦子轩把小脸埋在胳膊里,声音闷闷的说道。
昨天吃的那点东西,根本就满足不了他的欲望,反而更让他无法忍受自己那清水白菜的膳食了,但经过昨天那一件事,秦子轩也不能再让影一带他出去,偷偷的找贾小琏了。
所以,想要改变,那就只能努力的说服自己的父皇了,这也是为什么,刚刚秦子轩不顾面子,非要卖惨的原因了,因为直说对方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不行,御医说了,你不能吃这些东西!”
秦君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开玩笑,吃一堑长一智,早在儿子被御医诊断出了不妥之后,他便开始研究起了这方面的内容。
这也是实在没办法啊,儿子没有母妃,又是那么一个强势的性格,除了他便没人能压得住儿子,他若是不看着一点,这小家伙,哪里懂得什么是好与坏,他这位做父皇的,也是不容易啊,连这么小的事情还得操心。
想起这小家伙的难缠程度,秦君不由的开始考虑起了为其找位母妃,没办法,他一天天日里万机的,也不能时时的看着儿子,而其他人又都管不住这小家伙,为其找一个位份高一些,能力强一些的母妃,也好帮他照看一下。
“呜呜,儿子已经半个月都没有见过肉了,现在到了猎场,都不让儿子吃肉,小五真是好可怜啊!”
一听秦君这话,秦子轩顿时就怒了,不让人吃肉,成天的白菜能有什么营养,都是瞎扯,不过强权在人手中,他也不能掀杆子造反,只能继续委屈巴巴的开始装可怜。
他也不求多的,只求再吃一顿肉就可以了,自己都受伤了,若是还清汤寡水的连点油星都不见,那也太可怜了吧,想想都替自己抱不平。
“还半个月都没见过肉了,你还好意思说,忘了自己昨天去哪里了,朕不提你就当真以为父皇不知道……”
似笑非笑的看着闷头装可怜的小家伙,秦君点了点儿子的额头,也是有些无奈,他平日里也不是多重口腹之欲的人呢,怎么轮到他儿子这,为了顿肉,都敢私自出营了呢。
现在还敢在他这装可怜哀嚎,真是让他又好气又好笑,本来并不想追究昨天偷吃的那件事,但现在也不得不提了一句。
眨了眨眼,没想到父皇竟然知道自己偷吃的事情了,秦子轩顿时愤怒了起来,一定是贾小琏或者影一说得,真是不厚道,竟然出卖他,太过分了?(?^?)?
“行了,你安静的在这里待着,上完药伤口一会就好了,别在哼哼唧唧的了!”
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见这小家伙终于心虚的低下头,也不再折腾了,秦君心情甚好的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和计划。
现在一切虽然进行的很顺利,但能不能够将六弟那边一网打尽,还是要看京城那边,不过无论如何,这次六弟的倒台是一定的了,至于那些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相比较起来,便不是很重要了。
想到这里,秦君瞬间心情大好,他确实是有高兴的理由,若说他那些兄弟之中,最让他厌恶的,就要属老六了,仗着母妃是宠妃,父皇的宠爱,当初不知道为他增添了多少麻烦,就连他登基之后,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偏偏碍于太上皇的存在,他还要表现出兄弟的的友爱大度,不能跟对方计较,行事总是束手束脚的,现在这个碍眼的东西,终于要从他的生命中消失,自然是让他心怀大畅。
只可惜,秦君并没有能够高兴多久,从不远处传来的那委屈巴巴的歌声,瞬间让他眉头紧皱,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秦子轩热泪盈眶的躺在床上,只觉得这首歌真是太符合自己的心境了,想想可怜的自己,唱得那是越发的感同身受,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凄凉到了极点。
想想自己,突然间被放在了一个陌生的朝代,独自一人,举目不亲,现在还要受到恶霸的压制,几天的时间,就受了两次伤,连口吃的都不给,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可怜的人儿吗/(tot)/~~
听着儿子那稚嫩的嗓音却唱着这么悲伤的歌曲,秦君额头的青筋是跳了又跳,好不容易才把那股怒火给勉强压了下去,心里气急的同时却又觉得好笑,这小家伙还一套一套的,这番话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手里捧着窝窝头呢,他见过窝窝头长什么样吗,就好意思在那卖惨,不过秦君也不得不承认,儿子确实是有点小聪明,他若是直接提的话,反而好压制,现在丝毫不提这件事,只是自顾自的在那哀伤,他还真没法说什么,总不能把儿子说话发泄的权力也给剥夺了吧。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三四岁啊,没饭吃啊……”
眼瞅着自家父皇,在那里强自忍耐,就是没有动弹搭理他的意思,秦子轩马上换了一首歌,唱得同样是无比哀怨,集聚情感的同时,还不忘改一下歌词。
没办法,那歌词实在是不能直接用啊,他要是真的敢原模原样的唱出来,那自家父皇是肯定会被他给吸引过来的,不过不是因为不耐烦,而是怒火朝天的冲过来揍他o(?□?)o
“够了,别唱了,还没饭吃啊,朕没给你饭吃吗,饿过你吗?”
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秦君实在是受不了自己儿子这乱七八糟的歌词了,怎么说得他跟个继父恶父似得,连不给饭吃都说出来了,下一句是不是该谋杀人命了。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眼见着自己父皇终于要发火了,秦子轩却眼前一亮,更加卖力的唱了起来,那股子自哀自伤的可怜味道,被他演绎的可谓是淋漓尽致。
“小五,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看着这不省心的熊孩子,秦君恨得牙根直痒痒,他还从没遇到过这样不听话的孩子呢,就算是三皇子那么一个任性胆大的主,不也是一见他发火,就乖乖的像是个鹦鹉似得。
“呜呜,儿子都受伤了,父皇还凶我,这日子真是没发过了……”
仗着自己现在有伤在身,秦子轩是可劲的开始作,没听过一句话嘛,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现在不作一作,讨点好处过来,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啊!”
秦君这回是彻底的无可奈何了,看着面前这打滚卖乖的小团子,本来满心的怒火硬是被对方给弄得没了脾气。
“御医说了,你现在要养胃,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你昨天偷偷跑出去偷吃,父皇都没有怪你,现在还在这里闹,你觉得自己有理吗?”
站起身走到儿子旁边坐下,秦君拍了拍这小家伙的后背,语重心长的开始讲道理。
都说这世上的东西大多是一物降一物,秦君以前半点都不相信,就连他父皇都很难管得住他,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让他束手无策,可现在,秦君却有些相信了,有的时候,面对自己这个小儿子,他还是真是拿对方没办法。
“儿子都受伤了,很疼得!”
嘟了嘟嘴,秦子轩两颊微红,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闹,可他现在都是一个病人了,怎么也得来点特殊照顾吧,不说上一套丰盛的病人餐,起码得有点油光,给点肉啊。
“难道吃了肉你的伤就能好了?”
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秦君真是不知道这套逻辑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吃一顿好的,伤就能好了不成。
若是这样的话,那全天下的大夫岂不是都要失业了,一个人受了伤,便跑去客栈大吃一顿就完事了,那可真是方便。
“何以解痛,唯有吃肉!”
扬起头来,秦子轩半跪在床榻上,胖嘟嘟的小脸上一本正经,很是沉重的说道。
“你还学会改词了,不许侮辱先贤的作品……”
若是现在面前有水,秦君恐怕会直接泼在儿子的脸上,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连前辈的词都被改了,还改得面目全非的,不过但也挺有意思,也不知道都是从哪学的。
虽然心里有点赞赏儿子这样新鲜的玩法,但秦君还是声色俱厉,很是严肃的制止了儿子这样的行径,这要是让那群迂腐的文人听见,那可就不得了,他可不想看到一桌子都是弹劾儿子的奏章,还是用得这么可笑的理由。
瘪了瘪嘴,秦子轩听话的住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两只小手放在膝上,整个人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样子,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却星星闪闪的看着自家父皇,里面蕴含着浓浓的期待,还带着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好了好了,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一会朕让你跟父皇一起用膳,这回总行了吧?”
实在是受不了这小包子一波又一波的攻势,秦君到底还是妥协了,不妥协也没办法,他总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跟这小包子讨价还价上吧。
反正御膳房里的几位大厨都被他带了过来,想办法做出带点肉味的素菜,还难不倒他们,足以用来骗骗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了。
其实早在小包子第一次抱怨菜色的时候,德公公就已经提醒过秦君了,告诉他可以用这样的办法,既可以满足五皇子,又可以遵从御医的安排。
只不过是被秦君给暂时否决了而已,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小包子愁眉苦脸的模样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偶尔为了点吃得,跟他斗智斗勇的,就更是有趣了,其实说白了,就是那点子存心的恶趣味罢了。
“儿子就知道父皇最棒了!”
自家父皇这话一出口,秦子轩瞬间就眉开眼笑了,直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不痛了,恨不得抱住对方亲一口,他以后终于不用再做兔子了~\\/~
“不是心里面暗自骂朕的时候了?”
看见儿子那兴奋都快放光了的小脸,秦君心里也觉得很愉快,但面上还是把脸一板,似笑非笑的说道。
“哪有,父皇在儿子心里一向都是这么高大得,怎么会骂父皇呢……”
眨了眨眼,秦子轩连忙伸出了两只手臂,摆了一个高高的山峰,表示他心里面对自家父皇那是无限敬仰的。
开玩笑,虽然他心里面确实是那么想得,但这种事情只能想,却不能说,他又不是傻子,会承认自己在心里面骂过皇上,那是请等着找打呢吗o(?□?)o
“真的吗,朕看估计也就只有这么高吧!”
伸出了两根手指,秦君比了个微小的距离,脸上还不忘了带上点哀伤的表情。
“当然不是,父皇在儿子的心中,那是这么这么大的,真的!”
秦子轩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幅被污蔑了的气愤模样,他伸出两条胖胳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原来朕在小五心中竟然这么重要,影响力这么大吗”
很是配合的做了副吃惊的表情,秦君有些感动的说道。
“没错……”
有些迟疑的回答了一句,秦子轩只觉得,自己父皇把焦点集中在这里,好像有些不怀好意,但皇上的问话,他却也不能不回答,刚刚又把话给说满了,现在想要改也是不可能的了。
“那父皇说得话,小五都是会听得了?”
没有给儿子反应的时机,秦君再接再厉的问道,难得找到一个这么合适的机会,用来说那件事,他可不能放过,要不然,他还真是有些犯愁该怎么跟儿子提。
“会,会的……”
秦子轩咽了口吐沫,心里那股子不详的预感是越来越浓了,他父皇可不是那种会说废话的人,这八成就是有什么事情,不好直接跟他说,怕他反抗激烈,才用的这种方式。
估计就连刚刚答应他改善伙食这件事,都是对方的筹码之一,只是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事情,竟然还能让自家父皇拐外抹角的,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来跟他说。
“小五你在锦文阁住的时间也不短了,那里房屋都有些陈旧,地方也有点小,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地方?”
听到儿子那不太甘愿的回答,秦君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给自己儿子做起心里建设,为接下来的话,做好铺垫。
“父皇是想让儿子换一个地方住吗,搬到东三所?”
回想了一下皇子一般八岁以后会去的地方,秦子轩试探性的问道,倒是没有太大的反感,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
锦文阁是他生母怀孕之后,皇上赐给她养胎的住所,一个答应,即便是怀了孕,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自然受不到太大的重视,这锦文阁说起来还不如一个得宠的贵人所住得地方大,各种设施也都很简陋。
只不过已经住了这么多年,秦子轩早就已经习惯了,地方再小再简陋,那也是他的家,正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窝,若不是必须挪,他还是不愿意动的。
“自然不是,你现在还小,用不着搬到东三所,父皇的意思是,给你换一个大点的宫殿,为你找一位母妃照顾你,你觉得怎么样?”
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秦君语气和缓的说道,颇有些好商好量的味道。
“父皇,儿子不想离开锦文阁,也不想找什么母妃,儿子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抿着唇,秦子轩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满满的都是抗拒,这跟那会与自家父皇玩闹的时候可不一样,神色无比的认真。
在后宫中这么多年,他很清楚那些后宫里的嫔妃都是什么样的,虽然清楚自家父皇为他找的母妃,不会把那些手段用到他的身上,但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更何况,秦君闯入他的生活,就已经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了,只不过是他人小力微,又得仰仗着对方生存,无法拒绝罢了,他可不希望再来一个陌生的女人,来插手他的人生。
“小五,你年纪还小,需要人照顾,为你找一位母妃,会更好的照顾你,你放心,朕会为你找一位很好的母妃……”
虽然早就猜到了儿子会这样,但听到小五这么坚定的话语之后,秦君还是感到有些棘手。
这要是他前两个儿子,哪里用得他想办法说服,一道圣旨,就算是不同意也得同意,可小五不一样,这孩子的性子太倔强,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没办法拉回来。
而且心里面的小主意还特别多,若是他真的不情愿,指不定就会搞出什么事来,再者,秦君也不愿意,父子两人好不容易缓和了些的关系,再弄得僵硬起来。
“父皇,这几年小五一个人也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你看看,这小胳膊肉嘟嘟的,多么的圆润可爱,换一个人插手,儿子会不习惯的……”
撸起袖子,秦子轩把白胖白胖的小莲藕一般的胳膊,伸到了自家父皇的面前,用实力证明自己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秦君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了捏,果然,胖乎乎的全是肉,连骨头都摸不到,这让他再次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怪不得这小子这么沉,刚刚他都快抱不动了,合着这看似五短身材的小矮子,身上全都是肉,这要放到市场上去卖,估计得值不少钱。
“父皇,儿子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但锦文阁虽小,儿子却已经住惯了,不愿意换地方,还请父皇成全!”
把袖子拽下来,秦子轩跪直了身子,郑重的行了一礼,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秦君是怎么想的,没有母妃的孩子,在宫内受得欺负何曾少了,秦子轩以前是这样,宫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位公主也是这样,可那又如何呢,这么多年他都过来了,没道理,在已经长大了一些的这个时候放弃。
秦君是他的父皇,在古代,君权大于天,但他却并不怕对方,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逼他,即便是他的父皇秦君,也是一样的。
“小五,你要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眉头一皱,看着从未如此认真过的小团子,秦君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儿子却会如此的抗拒。
“父皇,在您看来,这件事或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在儿子看来,这件事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秦子轩板着一张小脸,很是严肃的说道,务必要打消他家父皇这个极其不靠谱的想法。
他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才不需要再多一个人管他呢,尤其是秦君的眼光,看看他宠得都是些什么人,若是给他找一个像是兰贵妃那样的母妃,那他还不得呕死,坚决不能同意?(?^?)?
“那小五,你能告诉父皇,你为什么不愿意吗?”
想不明白儿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秦君索性直接问,他本不是一个开明的父亲,可面对这个骨子里倔强到极点的儿子,却也没办法独断专行了。
“没有为什么,儿子就是单纯的不喜欢……”
秦子轩沉默了一下,避重就轻的回道,这也是没办法得,他能告诉他家父皇,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信任对方的眼光吗o(?□?)o
“小五,你若是不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那父皇又如何能够考虑你的意见呢,还是说,你想让父皇直接下道圣旨不成!”
听到这么一个万金油般的任性回答,秦君很是不高兴,他都这么开明了,这么开诚布公的要跟儿子谈心了,儿子却在这里敷衍他,这怎么能行呢。
“后宫里的女人都很可怕的,小五不想跟她们呆在一起……”
眼见着秦君的态度坚决,不给一个理由似乎真的是行不通了,秦子轩小眼睛一转,瞬间摆出一副低落的样子,有些怕怕的说道。
“……”
想破脑袋,秦君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偏偏他还不得不承认这个理由的真实性,掐了掐儿子肉嘟嘟的小脸,秦君发现,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没有办法解决。
秦君平日里虽然总是装聋作哑,装作不知道他那些后妃们心机手段的样子,但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宫里的暗卫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很多人都说他宠着兰贵妃那么一个嚣张张扬的女人,是他识人不清,但其实就是因为他识人太清了,所以才会那么的宠爱兰贵妃。
因为在他那么多的后妃之中,看似张扬霸道,恃宠而骄的兰贵妃,却是手段最干净的一个,对自己更是一片真心,没有多少心机,于秦君而言,这其实已经是很难能可贵的了。
只是让秦君没有想到的是,儿子才这么小,竟然就已经看穿了那些妃子的真面目,这就让他不知道该怎么与儿子说了,能怎么说呢,说那些妃子其实也是不得已的,在这后宫之中,没有点心机手段根本就活不下去,这些话哪里是他作为父皇应该说的。
可若是不说,又该如何改变儿子对于那些妃子的看法,为儿子选母妃,这件事可不是他临时起意的,也不只是为了找一个人去照顾儿子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