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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会闹出人命,于是她出口要南宫潾走人。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她的话语让南宫潾胸口一窒,让远程面容扬笑。“所以,你还是选择他?”南宫潾紧咬住唇瓣,无法言谕的失落迅速占满心口。“”柳秧秧几不可闻地应声,她想,能照顾丈夫的只有她一人,而能陪伴南宫潾的人,能取代她的人多的是。
即便丈夫隐瞒她,她还是不能够背叛他。人儿微微细答还是能够让南宫潾的好耳力听得一清二楚,他轻笑起来,如三月春里最美的桃花秀丽,却含着下一刻即将谢落的哀伤,让柳秧秧看得心惊胆颤。
缓缓后退二步,他以柔情似水,宠爱至极的眼神盯着人儿,道:“爱上你,底线一再退让,甚至可以说已没有底线,对于偷走你的人,我可以无条件原谅。
但如果爱你的这个心,你不要,那我亦不要了!”大手反握住天子剑,南宫潾抬起往自己的胸口刺去。破门别去不回头,你既无心我便休。
“不”当啷!一枚钱币直接弹撞上天子剑身,强劲的力道使得尖端往左偏移位,插刺入左胸臂交界处。
“呕咳”南宫潾被自己的内力打乱气血,一口鲜血狠狠地堵在口中,未喷出,却沿着嘴角下淌。那把天子剑深入骨肉,穿出背部,红艳色彩立即染红白裳,怵目惊心。“你疯了吗?”满子廷飞身落足在南宫潾面前,怒咆着。
就差那么几微分,剑就插上心口,当场毙命。要不是他心头隐约觉得不妥,暗中跟了过来,才有机会救上南宫潾一命,否则以金福或柳秧秧的反应,怎可能阻止得了悲剧发生。南宫潾浅浅一笑,道:“没疯咳只”话未竟,喉头的腥甜不断上涌,逼得他吐了出来,块块红花持续开在纯白绸缎,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竟然还笑得出来!
满子廷火气轰然,得眉心紧拢,死瞪着眼前秀丽男子那无所谓的神情,自身内力扰乱自身,容易走火入魔,对于体质及心理都会产生负面影响,严重者伤即脑部,会产生幻象。
堂堂一国帝王,怎可以如此胡来!“金福!把你家主子给带回嵂映别苑!”满子廷命令软脚跌坐在地的金福。
看着南宫潾长睫扑落,那份张扬傲气已黯然失色。金福连滚带爬地奔过来,尖声拉拔喊:“暗卫!”立即四道黑影出现,揽起皇帝及自己。
接着施展轻功离去。柳秧秧惊魂未定,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那瞬间心脏停止跳动,色彩转为混乱,灰暗不明。
转身走至二人面前,满子廷冷眼向着远程,收拢十指,压下欲挥拳殴打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后,他说:“一个满口谎言的人不配有幸福!”难堪地别过眼,远程依旧不想面对他人的质询眼光。
为自己争取幸福有何错?他认为自己对倪傲蓝的爱意并不亚于南宫潾,为何老天爷就偏心于南宫潾?一个大景国帝王要怎样的美人没有,为何执意跟他争呢?
“柳秧秧,听着,如果你只是同情心作祟,劝你早点看清楚真相!”满子廷对着女人叹口气。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看得明白柳秧秧选择留在假丈夫身边只是一时心软,他大可以丢下她不管,但这么一个才华过人的女子,不该埋没在市井乡村当中,况且,明知她的判定是错误的,不点出,对她真是残忍。
“你好好想想吧。”抛下话语,满子廷快步离去。远程转眸看向人儿苍白的小脸,勉强牵起微笑,嗓音低哑地道:“秧秧,我们进屋内休息。”他站起身,伸手扶起她。
眼神茫然地失去焦距,心彷佛被掏空,柳秧秧立起,一阵天旋地转,黑暗是她最后见着的颜色。“别走别走”
远程坐在床边,心情复杂地望着人儿,拧干冰凉的毛巾,摺叠好,置上烧烫的额头。他知道她梦呓着的人是谁,也只有那个人能够让她如此心心念念,挂在心尖。失神地盯着清丽的面容,直到她眼皮缓缓掀开,他才回神。
“我”柳秧秧觉得全身酸痛,头脑异常沉重发昏。“你病得高烧,好在大夫药方开得好,晚点再喝一帖药,你多睡,身子就没事了。”远程执着手巾帮她擦拭颊旁的冷汗。“我病多久了?”“三天。”
其实柳秧秧身子向来不错,未曾生过大病,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在在都折磨着她的体力,加上那天的惊吓与曝晒于艳阳下过久,虚寒燥火齐窜,才酿成大病。柳秧秧一听,大惊失色。
三天!这三天南宫潾如何了?她只记得那红血如泉涌般迅速浸湿衣袍,他离去前凄楚嫣然一笑,想喊他别走,却言语无能出口。使劲地挣扎离开床褟,即使太阳穴仍一胀一缩地疼着,她咬着牙,只想去嵂映别苑见他。
远程心知肚明柳秧秧的心思,仍装作不懂地问:“秧秧去哪?若饿了,为夫帮你备菜过来就好。”伸手便要搂住她的娇躯。
“对不起”她鼓起勇气回答“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但你不是他,无法取代他”
当血溅龙纹锦袍,天子剑染上南宫潾的绝望时,她才惊觉失去了极重要的人,谁都无法代替的人。
“呵呵你的本名叫倪傲蓝,很美的名字对吧?”远程收回大手,在她说对不起的那刻起,已经注定他再也不是她的丈夫。
“谢谢。”倪傲蓝踏出大宅,步伐增快,她现在只想扑进他的怀中,告诉他,她不再当胆小鬼。
嵂映别苑,大厅。满子廷在书房听见下人传报柳秧秧过来,连忙赶来见面。他连屁股都还没沾上椅子,就马上被她急问着:“南宫公子人还好吗?他在不在?我要见他。”
“呃他回大景国了”满子廷尴尬地回答,望见女人的大眼中的光采明显退去,他连忙安抚:“没关系,你动身回大景国就可以见到他了。”
倪傲蓝有股想掉眼泪的冲动。大景国帝都,那么远的地方,她一个小女子要走多久才能够走到?而且她哪来这么多盘缠撑过去?“他是不是真的对我死心了?所以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嗓音微抖,压住几欲大哭的感受。
“不是的,唉有没有死心我不知道,但是他是有要事在身,右丞相不堪劳碌,身子有恙,所以他才赶回去稳住大局。”满子廷诚实地说。
南宫潾那家伙睡了一觉醒来,什么也没多提,冷冷清清,波澜不兴的脸色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让他想问又不敢问,怕戳着对方的死穴,然后接着接到书信,就马上起程回朝。
“到大景国要走多少时间?”倪傲蓝开始盘算着去哪里筹钱财,柳佑程那边她是绝对不会去拜托,林大叔大娘也不妥,只剩下眼前这个人能帮自己了。
“满公子可以借我银两么?日后我会加倍奉还的。”满子廷一听,嘴角忍不住抽动,他要几十银两几百银两干嘛。
“爷多的是钱,你用二条腿走去大景国,估计你半年也走不到,可能还没走到帝都就被劫财劫色。”“可是我必须去”
“爷命人送你去便是,记得事成后要感谢爷,要是以后有个儿子女儿,记得给爷结亲家!”倪傲蓝愣住,她能不能挽回南宫潾的心都不知道,这人怎么能够说得如此肯定,还要趁机攀关系不过有求于人。
当然得要答应对方开的条件,于是她允诺了下来。这下满子廷高兴了,瞧南宫潾活色生香个大美男,倪傲蓝也是绝色小美人一个,生出来的孩子铁定是极品中的极品,他当然得要先预订下来,以后自己的女婿或媳妇品质有了保证。
向晚秋意浅浅自华琼金檐散下,明灯初挂,照亮九弯十八曲宫廷回廊。一如往常沉沉静静的氛围,木芙蓉纯然盛开于树梢,随徐风拂过,轻柔摇晃,几朵谢落于廊下。
当太监领着自常满国远道而来的美人往御书房而去,打照面过的资深奴仆侍卫无不露出惊讶神色,低窃私语打破死寂的气氛。
金福方双手合上御书房大门,转过面,便迎来几人,待看清最后头的女子时,不禁大为失色。“金福公公,这是常满国君的亲信。”
侍卫直接递上信件。待金福接下后,他神色复杂地望了眼倪傲蓝,道:“只留她,其余全部退下。”倪傲蓝移步向前,轻声问:“公公,南皇上他歇下了吗?”本想称南宫公子,但在皇宫内,于礼不合。
况且她现在只是一介平民,也不该如是称呼。“刚刚说是累了,要小憩。”金福揉了揉眉心后,脑中正思考着该不该去通报“柳姑娘,既抉择,又何须前来?”一个月前的景象还深刻地留于心,让他想起来仍是怵目惊心。
“公公,奴家姓倪名傲蓝那日后才想通自个对皇上的情意,所以便硬着头皮来了。”倪傲蓝知道自己出尔反尔多令人尴尬,可她不能退缩。金福闻言,讶然询问:“你回复记忆了?”倪傲蓝抿唇,摇头。
“你唉”金福都不知该怎么说,为难地道:“奴才不知皇上见不见你。”自常满国回来后,主子更加安静,像是要将所有体力给耗费光,醒着的时间若不是批阅奏摺,召见臣子,就是细读书籍。他是心疼主子啊,但怎么说,又该怎么劝,他没个头绪,这会造成主子伤疤的元凶活生生站在眼前,他给进还是不给进?老天爷还真是考验他的脑袋。
“公公,求你让奴家进去,你只需跟皇上禀报常满国君来信,其余的奴家来说,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奴家一人扛起。”接收到倪傲蓝恳求的目光,金福难以拒绝,只好应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