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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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水晶一人在屋里闲晃,几位老祖先们都回去睡觉觉了,剩下她一人好无聊,想睡又睡不着,而上官日飞去打理日常用品,一时半刻也回不了。

    “哎,无聊,真无聊!”

    “哎——”

    咦!绿水晶觉得怪怪的,她好像没叹气嘛!会不会是她神经过敏听错了,房子太大也是个问题,回声常教人误解。

    “哎”这一声叹息又长又响,教她想忽视都不成,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在镜子旁发现一个忽暗忽明的人形白雾,这下她不叹息都不成,没想到上官日飞家也有“那个”

    她一向只看见自家人的形体,从来没看过其他的鬼,她以为那是小妹琥珀的专利,现在她也遇上了,既然是上官家,那应该是上官日飞的亲人,她总不能赶人家走吧!

    “呃!请问你是飞飞的什么人?”来人家家里作客,总得打个招呼。“哎——”又是一声长叹。

    “我是绿水晶,上官日飞的鄰居兼青梅竹马,你好。”绿水晶难得这么有礼貌。

    “哎——”又是叹息。

    “你你不能讲话吗?干么一直叹息。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飞飞太不孝了,你才一直叹息。”绿水晶自作聪明的说着。

    “哎——”

    绿水晶快抓狂了,没事出来吓吓人,一句话也不说的左哎一声右哎一声。幸好她在机上遇过不少形形色色的旅客,否则她非发狂不成。

    “那你到底有什么事,不准再哎。”绿水晶先声夺人,她可不想再听那哀叹声。

    “我我也不想叹息。”幽幽的声音,似从远处飘浮过来,空调气温不变,但是令人寒意乍生。

    “飞飞对你不好吗?”绿水晶摩擦着手臂祛寒。

    “飞——飞——是——谁?”

    绿水晶皱了一下眉头。“飞飞就是上官日飞呀!你不是他的亲人吗?”

    “我不认识他。”

    嗄!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他不是上官家的亲人,那他是谁?照理说孤魂野鬼是无法进入活人的居所,除非有人引路。绿水晶开始数落上官日飞,一定是他从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带回来。

    “我是跟你进来的。”鬼魂听她数落不停便开口指正她的错骂。

    “我?你在开玩笑吧!从飞机爆炸到回家这一路上,都有我的亲人在一旁,怎么可能带你进来。”

    “你不觉得我看起来很面熟?”

    白色的雾形人影渐渐浮出明显的五官,是一位炯炯有神的老人,大约六十岁上下,看得出他年轻时必是一位傲岸不群的风流人物。

    “会吗?我不觉得。”他长得不像上官日飞。

    鬼魂懊恼自己被轻易忘记“飞机爆炸前,我不是还要求你泡一杯咖啡?”

    “是吗?”

    绿水晶进入沉思状态,她记得被美沙和茱蒂推了出来,然后是一个孤僻的臭老头,倔傲的命令她泡咖啡,然后她看到老祖宗,咦?泡咖啡

    “你就是那只爱找碴的老乌龟。”绿水晶察觉失言,双手马上捂住大嘴巴。

    鬼魂苦涩的说着“原来我的评价这么低。”

    “还好啦!我看过更差劲的。”绿水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安慰他。

    “你的安慰还真教人安心。”意思是讽刺她说话真伤人。

    “嘿——我是实话实说。”绿水晶不好意思的打太极。“你怎么跟我进来的?”这是一个大问题。

    “爆炸的力量将我的魂魄打入你的水晶里,所以我就跟着你一路从国外回来。”

    绿水晶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自己胸前挂着这块祖传的绿水晶,她只知道这块水晶可以避邪驅兇,没想到今日竟然把祸害带进门。

    “那你怎么不回家,要不要我送你一程?”绿水晶故作好心的说,再不把他送走,只怕她也会被人踹出去。

    “我回去过。”鬼魂哀戚的低头。

    “进不去是不是?”猝死外地的鬼魂需要阴使引路。

    “不是,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没空。”帮鬼做事,她脑袋又不是坏了。

    “你不先听听看再下结论?”

    “我现在是泥菩薩过江,自身难保,哪有本事去帮别人忙。”

    “不能通融一下。”

    “通融?我看你还是去找你的家人好了。”

    “他们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鬼魂的声音非常沮丧。

    “那我帮你带个话好了,把你家的电话号码给我。”

    “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绿水晶趴在沙发上略仰头问:“不是帮你交代遗言?难不成妻妾子息众多,遗产难分?”

    “我只有一妻一小,她还是受你之惠逃过一劫。”

    “你是说爆炸而被我用身体护着的中年美妇是你妻子?当你的妻子真是糟蹋了呀!对不起。”绿水晶的坏毛病就是说话不经大脑,常常话一出才知失言,所以连忙向人道歉。

    “没关系,过去我的确亏欠她不少。”鬼魂悔悟已晚,来不及弥补以往的过失。

    “别这么说,有缘才能成就一樁婚姻,所谓姻缘天注定,下辈子再还她。”

    “可是她劫难未过,还有我儿子也有危险。”

    “你怎么知道?”

    “我在登机前曾收到一封恐吓信件和一束枯萎的黄玫瑰。表示要我付出代价。”

    “嗯——黄玫瑰代表分手、再见。那信上说些什么?”

    “要我到不了巴黎,我想飞机上装有炸弹。”

    “太太过分了,这人真丧心病狂,他怎么可以把机上的人命当报复的工具!”

    茱蒂还高高兴兴的等着当妈妈;美沙正值花样年华,追求她浪漫的恋曲;姍妮期待着有个深爱她的男友,还有其他乘客更是无辜!

    “所以我才要你帮忙把幕后的主使人找出来。”

    “他是谁?我马上报警把他捉起来。”绿水晶义愤填膺的跳出头。

    “不知道。”鬼魂非常惭愧的摇头。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他害死你耶!”笨鬼一只。

    “不过我知道和辰阳企业有关,目前他还私下蒐集天宇集团的股份,想一击毀掉我半生的心血。”

    “那你想怎么做?”绿水晶有一丝不安的预感。

    “不是我想怎么做,是你该怎么做。”

    “不会吧!我又不是警察。”更不是克拉克——超人,她心里暗想。

    “我是希望你能到天宇集团去工作,暗中帮忙小犬,乘机查出幕后主使者。”

    “你说的倒轻松,听说天宇集团是个规模甚大的跨国企业,人才甄选方面相当严格。”换琥珀来做还差不多。

    “你大学唸哪个科系?”

    “国际观光科。”

    “会打字吧!”

    “快还给教授了。”

    “那好,刚好秘书一职非常适合你。”

    “我和电脑有仇。”绿水晶只要想到一丝不苟的秘书,坐在那打电脑就头皮发麻。

    “会有办法克服的,至少我会陪你一起上班。”

    “你会电脑?”她不想瞧不起他这老头。

    “比电脑白痴好一点。”鬼魂还能打哈哈。

    “侮辱人。”因为她的外号就是电脑白痴。

    “你大概后天可以去应征。”

    “不用先寄履历表吗?”

    “已经收到了。”鬼魂心虚的瞄了她一眼。

    “哦!那请问是谁作的主?”绿水晶的语气中有火焰在跳动。

    “我。”

    “老祖宗!”绿水晶看着室內多出的影子。

    “助人为快乐之本,何乐而不为。”

    “这么单纯?”打死她也不相信老祖宗有这么好心,八成有什么阴谋在算计她这个小子孙。

    “以后你就会知道。”老祖宗神秘的一笑。

    “好吧!看在我老祖宗面上就帮你一次。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季天。”季天已不再认为自己的名字有多响,因为他的自尊已被这个小妮子踐踏成泥了。

    “祭天?难怪活不久。”一飞上天就祭了。“那你儿子叫什么东东?”

    “季宇轩。”一提到儿子,季天就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家有一只鬼。”

    “噗!”绿水晶早料到他的下一步动作,面纸一抽就挡住上官日飞喷出的奶油咖啡,再抽出几张面纸,把他的茶几抹干净,黑中带白怪恶心的。

    上官日飞以为他听错了,掏掏耳朵的问:“你刚说些什么?”

    “你家有一只鬼。”绿水晶正襟危坐的重复一次。

    “我我家有一有一只只鬼”上官日飞惊吓得口吃。

    “没错,还是一只老鬼。”

    “你你把鬼带进我家?”

    “他自己跟进来,与我无关。”

    “他在哪里?”上官日飞缩着身子,眼睛戒慎的在房子內瞄来瞄去。

    “他现在不在家,出去了。”

    上官日飞一听到鬼不在家就松了一口气等等,不在家,那表示他还会回来喽!

    “水——晶——小姐,你又惹什么麻烦要我背,先说好有关那个的事别找我。”

    “人家很可怜,无辜被人害死,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暂时落脚而已。”绿水晶闪着水灵的星眸。

    “落多久?该不会就此定居了吧!”上官日飞手脚冰冷,额头冒冷汗。

    “不会啦!等他报完仇就到地府报到了。”她说得很轻松,心头可吊着大石头。

    “你可不可以别说那两个字?”那是他的忌讳。

    “哪两个字。地府呀?”绿水晶故意和他唱反调。

    “绿水晶——”上官日飞一生气就会喊她全名。

    “生气喽!飞飞。”

    “我绝不会和那个共居一屋。”上官日飞指天立地的说得很愤慨。

    “可是我答应帮他报仇耶!”绿水晶绞玩着衣襟。

    “不准,你有几条命呀!不怕玩掉了?要是琥珀我还比较放心。”至少她有功夫,人又聪明机智。

    “差别待遇,你很瞧不起人哦!”绿水晶也知道自己有几两重。

    “人鬼殊途,他死都死了还眷恋什么,又不能再起死回生。”

    “老婆孩子喽!”

    “拜托,少了他世界照常运行。”说不定他老婆正在痛快的花遗产养小白脸,他心里暗想。

    “上官日飞,把你脑子的邪恶思想收起来,人家才不像你所想的。”他脸上神情也表现得太明显了。

    “你几时学会了观心术,我怎么不知道?”上官日飞挤出一丝假笑。

    “人呆看面就知道了,你就那几种表情,用肚脐眼想也知道,不必用到观心术,你还没那么厉害。”

    “哎——你一向不是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他觉得自己光应付她家姐妹就够累人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这次代价是我机上全部旅客的生命。”

    上官日飞收起不正经的笑容问:“你是说这次的飞机爆炸是人为的?”

    “有人在飞机上装定时炸弹。”

    “那就是蓄意谋杀,机上有什么重要人物吗?”上官日飞难得定下心沉思。

    “有,天宇集团的董事长季天,你家暂居的房客。”

    “什么?是他!以天宇集团的力量把兇手揪出来应该是不难。”

    “是不难,可是飞机失事原因还没找出来,他们哪知道是怎么回事。”绿水晶回道。

    “叫他去托梦呀!”

    “试过了,可是他的家人都不信,所以才找上我。”绿水晶很无奈的晃晃脑。

    “那么多条人命,兇手都不在乎了,你还是别插手管这事比较好。”他着实为她的安危担心。

    “放心啦!我命贵不会出事的。”

    再加上她的幽灵家族在背后当靠山,其实她每次有事都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暗中帮助,当然运气也很重要,只是她没敢向怕鬼的上官日飞提起。

    “还是报警。”你命贵我命贱呀万一被流弹波及,我就得说莎哟娜啦!上官日飞在心中没好气的说。

    “没有证据,没有犯人,你报警谁会受理?”大笨蛋一只,她在心中暗骂。

    “那叫琥珀回来帮忙。”找她比较安心。

    “有胆你去请,不过请小心她的天残脚和流星拳,我会为你叫救护车。”

    “你可不可以假装不认识我?”

    “可以呀!请你先帮我一个忙再说。”除了你还有谁愿意自动跳下陷阱受死呢!她涼涼的看着他。

    “报仇免谈。”上官日飞先表明立场。

    绿水晶投给他一个没义气的眼光。“你在演艺圈多年,人家是想你帮我换个新造型,免得被外面媒体发现。”

    “这简单,把头发剪短,再点几颗雀斑,戴副书呆子眼镜,画个浓妆就成了。”

    绿水晶敲他一个响门。“这能看吗?明知道头发比我的命还重要。”

    “那戴假发不就成了。”

    “我要去上班耶!有哪个主管会录用我?”

    “上班?航空公司不是放了你一个长假。”上官日飞微蹙着眉心。

    “不是上那个班,我要到天宇集团应征秘书。”

    上官日飞掏出一张金卡拿给她。“拿去用。”

    绿水晶好笑的把金卡还给他,他真当自己是缺钱用才去工作,一个十足的笨哥哥,她家的经济状況他又不是不知道,哪需要用太多钱。

    “怎么了,你不是缺钱?”上官日飞一脸迷惑。

    “谁说我缺钱了,是你家那位房客要我去天宇集团上班,好乘机把兇手逮出来。”

    “兇手是天宇集团的人?”

    “不是,他说和辰阳企业有关,但幕后主使者是冲着他和天宇集团的,所以要我暗中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辰阳企业在商场上名望很响亮,有这可能吗?”

    绿水晶无所谓的耸耸肩“查了就知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应征?”

    “明天早上十点。”

    “有自信一定录取?”

    “没有。”

    上官日飞听完她的话后大笑,想也知道不可能,天宇集团是一个大企业,水晶除了英文会话还过得去之外,其他秘书该具备的技能她一窍不通。

    “穿这样会不会很奇怪?”绿水晶拉拉短得要命的窄裙。

    “不会啦!这才是秘书必备的形象,平常你的制服不是也这样?”

    “才没有呢!我那是套装。早知道我就把制服拿来代替好了,这一身真像胸大无脑的花瓶装。”

    红色的小外套配黑色的窄裙,半透明的白色丝质襯衫,三寸高的细跟红色高跟鞋,波浪型的假发绑着一条红丝带,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真是的,她又不是去参加情妇大賽。

    “搞不好甄试的主管一时色迷心窍,你就能顺利当上秘书。”上官日飞张大一张嘴取笑着。

    “真是如此,那天宇集团就算被我玩倒了也活该。”

    “看来我挺适合当个造型师。”上官日飞自信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等你老到当不成偶像或是倒嗓时倒可以考虑。”绿水晶缺德的嘲笑他。

    “呸呸呸!开口没好话。”

    “我们这样出去会不会被人发现?”绿水晶担心的照照镜子。

    “放心,我特别向朋友借了一辆黑色的跑车,內外全黑,别人绝看不见车內的情況。”

    “真的?”

    “当然是真的。咦!面试你带个大袋子做什么,难不成是秘密武器?”和她这一身真不搭配。

    “书啦!这样子一边看书一边等候面试才不会无聊。”因为她怕等到一半睡着了。

    上官日飞有趣的翻翻她袋子里带了什么类型的书。笑话大全、笑话大集、笑话七十二则、笑话天呀!他不由得爆笑,她可真有深度。

    “笑什么,公司愈大制度愈呆板,不看笑话难不成你要我看财经杂志,那你就等着抬一个睡美人回家。”

    “嗯!你说得有理。”他知道嗜睡是她的致命伤。

    “走了啦!该出门了。”

    一辆黑色的流线型跑车,吸引了隔壁少许不死心记者的短暂注意,有人甚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秘密可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