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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万石粮食!”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听到王安起银子,脸色又耷拉下来。
“为国效力,这时候还计较什么个人得失,难道朝廷会亏了他不成?”刘一景义正言辞的开口道。
“候千户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赶去和他那同窗彻夜长谈,无奈那同窗,这批粮食也不是他一人的,只是今年秋季以后,湖广地区粮食丰收,众多同行暂存在他那里。”
到这里,王安顿了顿看了看众人,又道:
“候千户回来了,如今这个年景,粮商们也不傻,只要捂着不买,这批粮食最少也值百万两银子。”
“百万两银子!”众人又是倒吸一口长气。
“依我,直接将那人抓起来,按哄抬粮价的罪名打入大牢!”韩旷在一边气愤的道。
这种奸商当真该死,在这种国家危难之际,居然敢发国难财。
“韩大人,据本官所知,江南的富户上百万身家的不在少数,干脆都给抓起来,这样赈灾的粮食有了,军饷也有了。”刑部的官应震开口道。
他如今与东林党合作是不假,但他能够成为楚党领袖,也是必须维护湖广地区,不然别人为啥依附在他官应震旗下。
韩旷面色微变,正欲开口,王安着急道:
“这可使不得啊韩大人,人家是正经的商人,粮食也在两湖地区,现在也不曾哄抬物价,要是将别人抓起来,谁还敢将粮食卖给朝廷。”
“那了不等于没!”户部尚书李汝华叹气道。
“这到未必,听候千户所,他那同窗愿意帮助朝廷度过危机,但是朝廷得给予他们一定的补偿。”
“他们想要什么?为了救万民于水火,众位爱卿连内阁,六部这样的职位都可以让出,难道还满足不了他们几个商贾?”
朱由校仿佛生怕救命稻草遗失,赶忙答应下来,不过看到身边众位大臣一阵怪异的神色,面色一红,咳嗽二声道:
“当然,过分的要求不行,朕总不可能真的把内阁首辅和六部大臣给他们做吧!”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候千户什么,以区区虚名,换万千性命未尝不可一试……”
王安的不清不楚,众大臣也是听的一阵迷糊。
朱由校不耐的挥挥手,开口道:
算了,等明天朝会,朕会亲自问他,如果他那同窗,真能给朝廷三十万石粮草,朕绝不亏欠。就算他要官,也未尝不可。
朱由校完盯着底下众位大臣看了看,开口问道:
“众爱卿,你们觉得如何?”
底下大臣面面相觑,刚才哭喊着将话在前面,谁也不好反驳,只能齐声道:
“皇上英明!理当如此!”
“不过粮食远在二湖地区,这长途跋涉运送过去,灾民们怕是来不急啊?”刘一景完,看了看众人微变的脸色,顿了下又道:
“还有这三十万石粮草,虽救了灾民,可是辽东的军饷,还有灾民来年恢复生产的银子也是一比大数目啊?”
刘一景真是不相信有人能够在短短时间,筹齐百万两银子和几十万石粮食,在对于候国兴此人,经过上次士子游行一事,虽最后侯国兴收下留情,但其人的精明,让刘一景本能防备。
王安笑道:
“这个候千户似乎也有谋划,听可以在半月内将粮食运往灾区和辽东……”
…………………………………
翌日,清晨,朝会!
“众位爱卿以为如何?”朱由校皱着眉,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问道。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杨涟出列,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高呼道:
“士子十年寒窗,前三甲也才区区七品,众阁老几十年兢兢业业,几人封公,几人为候?现如今,现如今……
道这里杨涟激动的不话来,泪水夺目而出,片刻后,稳了稳情绪,大呼道:
“现如今,那些商人,居然可以直接授一等公,三品衔,这岂非让天下寒心,让圣人蒙羞啊!”
杨涟完又抚在地上猛磕起头来。看来是真的痛心疾首了。
原来朝会开始后,朱由校就提问百官关于旱灾,以及辽东军饷的看法。
结果也不出所料,文官们提议先救灾民,武将们建议先发粮饷。很快朝堂上又开始吵了起来。
后来朱由校索性不在搭理底下的文武百官,直接将守在一边的,大汉将军营千户侯国兴给叫了出来。
早有准备的侯国兴出列后也不在藏拙,直接当着文武百官分析了自己全盘的计划和要求。
一,他要暂领大明福建水师,然后将三十万石粮食走海运,直入辽东,山东等地。
二,他要皇上授权,将奉献三十万石粮食之人,给予二个公爵之位。以为天下万民表率。另给出二十个侯爵之位,换取后续救灾的粮食,饷银。
三,他要统协整个受灾地区。凡沿途有敷衍,抵制者,凡四品以下,就地入狱。凡救灾过程中表现出色者,不论何出身,直接替。
此言一出,底下文武百官自然是一阵大惊,先不侯国兴此举是否有借机上位之嫌,单凭二个公爵之位,就足以让这群人羡慕到眼睛发绿。
随着杨涟的痛声疾呼,底下文官们也是纷纷上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高呼爵位,官衔来国之重器,怎可轻授。
况且能够拿出此等巨额银两之人,必然是商贾。商人都是见利忘义之徒,若开此列,大明上下,必然妖孽四起,国将不国。
更有甚者,骂侯国兴用心不良,献此等祸国殃民之计,后世史书必当遗臭万年。
看着哭爹骂娘,鼻涕与眼泪齐飞的言官,侯国兴无奈的跪在地上,对着朱由校开口道:
“皇上!此等非常之时,臣才出等非常之计。若众位大人不允,否决就是,何必诬赖臣祸国殃民。”
朱由校在殿前自然是支援了侯国兴一番,并表示朝会之中,献计献策,有功无过,但敢因此诬赖同僚者,就地杖责。
“皇上,侯千户此计虽足以度过难关。但此举太过功利,后患无穷,得不偿失。”
到这里,赵蓝星看了看朱由校,又看了看文官之首的刘一景,又开口道:
“微臣觉得相比之下,还是刘大人所献计策更为合理,虽眼下会有遗漏,但好在可以安稳渡过难关。也可让天下万民,知道皇上的爱民之心。”
言官们自然是一阵附和,武将勋贵们面面相觑。
朱由校皱了皱眉,死死握了握拳,正欲开口,一边的侯国兴一声冷笑,对着赵蓝星呛声道:
“以区区虚名,换万千性命,有何不可?难道皇上的罪己诏就能换来那多粮食,有希望是好,但最后靠的还是粮食。没有粮食,伤的是皇上圣名,死的子万千百姓……”
侯国兴心里一阵愤怒,他没想到这群文官们如此颠倒黑白,自己的计策起码能够确保受灾百姓,安稳渡过灾荒,确保辽东将士拿到粮饷。
而这群言官,居然准备让朱由校用一份所谓的罪己诏,来打法嗷嗷待哺的灾民,到时候唯一的结局,就是受灾地区尸横遍野,辽东将士士气低落。
当然,朱由校下个罪己诏,也许在全国会落个不错的名声。而真正受益的或许会是这群东林党,朱由校一份罪己诏,足以掩饰他们施政过程中所有的过错。
并且,能够让天子下罪己诏的臣子们,哪朝哪代留下的名声都不错。
侯国兴的突然发怒,到是让赵蓝星愣了愣,一直以来,侯国兴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宠臣。低调阴险,奸计百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以一时之疼,换百世无忧,有何不可。依你这竖子之言,只怕这大明,早晚由商贾之徒占据,到时奸逆当道,民不聊生……”
反应过来的赵蓝星大怒之下,直接仗着自己年老官大,对侯国兴以竖子相称,明讥暗讽。
“呵呵,既然赵大人觉得皇上下罪己诏可行,不若跟进一步如何?”侯国兴冷笑几声,继续道:
“古时有三国曹孟德杀粮官度过危机,如今看这局面有几分相似,不如直接将赵大人以贪污之罪拿下,在由皇上以所托非人之过,下罪己诏岂不更好?”
“你!你这竖子!”赵蓝星让气的瑟瑟发抖,半天不出话来。
“怎么,赵大人不愿?这样岂非更加完美?皇上为了万民,登基不过三月,也愿承担罪责,下罪己诏收拢万民之心。”
到这里,侯国兴看着瑟瑟发抖的赵蓝星退后几步,深深鞠躬,继续开口道:
赵大人,为了天下万民,自污其身,实在令下官敬佩不已。侯大人放心,待此次灾荒过后,皇上必定为大人沉冤昭雪。
赵蓝星伸着手指,指着侯国兴,口中喃喃自语道:
“竖子!竖子!”
侯国兴又转过身,对着跪着的言官,已经身为的文官们开口道: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赵大人果然饱读圣贤书,心中浩然正气长存,只是贪污之罪,只有赵大人一人,未免分量有些不够。”
完,在次转身,跪在地上,放下手中绣春刀,伸出双手,庄严的取下官帽,对着朱由校磕了几下,继续开口道:
“臣恳请皇上,将跪在殿前的官员和臣一起,以贪污之罪下狱,然后皇上在下罪己诏,这样自可安抚灾民。也可成全赵大人和臣等一片为国为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