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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咏在遗憾中离开溪南旭阳市,与一起实习的两位同学乘坐火车回到云水。半年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孔子曰:逝者如斯乎。时间,过去了不重来,但它所留下的人与事的记忆却不会消灭,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些记忆会经常在大脑里反刍,需要或长或短的日夜来消磨消化。
在溪南省的半年时间里,姬咏自我感觉良好,倘若没有吴副省长最后的事情,那么她在旭阳市的实习就可以说完美二字。姬咏在溪南电视台,实习内容包括编辑、播音、配音、动画制作、现场采访、节目主持,每一个项目都做得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出色。然而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上帝睁眼看世界的,当然不会让全部的幸福给予姬咏一个人呀。上帝的臣民,大抵总会是悲欢轮替。
姬咏想事情看问题可谓高瞻远瞩,她很能想得开。在上帝公平的对待和安慰中,姬咏认真地对她的硕士论文进行多媒体设计,并花了整一个星期准备论文答辨会。她的硕士毕业论文题目:“传播学多途径全方位参与社会变革的伟大实践”,文章已经于早些时候在《云水师范大学学报》正式发表。因此,姬咏的毕业论文答辩会就成为了她在导师和其他学校领导及同学们面前的精彩观摩会了。
姬咏顺利毕业,并拿到硕士学位证书。这就只等着毕业手续办完,然后奔赴新的岗位。姬咏本来定好了去溪南卫星电视台,但吴端副省长已经不在其位,去了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当然,姬咏如果要去溪南卫星电视台,依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姬咏已经没有了心情。
让姬咏感到安慰的是,张致远就要从美国回来。姬咏想干脆等他回来,和心爱的他一起商量工作的事情。姬咏心想:最好和致远一起去广州联系单位,那以后就能天天和致远在一起。每每想到这里,姬咏的心灵中洒过几缕阳光。
这一天,姬咏从市中心的民航售票处订票回来,遇着了她的同班男性同学马翔。马翔从宿舍区往外走,心情不错地老大远就和姬咏打着招呼:“姬咏。”他的两只可爱的手快速摇摆着。
“这么大的太阳,你还出去吗?”当两人走得很近都停下来说话时,姬咏和马翔开着玩笑,“去约会?”
“你又不是不知道——”马翔欲言又止,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姬咏,你知道的,我只……爱你。”
“你吃过了?”姬咏将视线转移到前面几米远处的一棵香樟树上,那里传来热闹的蝉鸣声,姬咏好象希望找到一只具体的蝉虫,而后说了一句最传统的问候语。王顾左右而言它之意味再明显不过。
“嗯。”马翔明白了姬咏话中的含意,回答了这传统的问候并且同时点头示意,双重肯定。停顿了几秒钟,马翔略有所思地问道:“你的单位定下了吗?”
“还没呢。可不象你,留校了,以后就是马大教授。”
“你如果愿意留下,第一个名额就是你的。前几天,一个同学还和我说了,幸亏姬咏不留校,不然他可就没戏了。他说的是真的,他是最后一个定下来的,是老师知道你决定去溪南卫视的时候。”
“我可能会去广州。”姬咏简单地对马翔说了一下打算。
“那好,定下来之后告诉我或给我个电话。”
“我会的。”姬咏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她除了对马翔无法给予爱情的回报之外,在心里面是非常喜欢这位同窗的。三年时光,除了最后实习的半年马翔在云水,姬咏在旭阳之外,其他时间马翔对姬咏是不变的关心和爱护。那次姬咏在《华南杂论》上发表一篇评论文请同学们吃饭时,马翔心情愉悦、表现活跃,整个吃饭过程一直照顾着姬咏,比他自己发了文章还高兴。吃过饭后,为了让同学们尽兴,马翔请大家去歌厅唱歌。她这时突然间回想起了马翔那象羽毛般降落的手,那是马翔对自己爱的一次表白,不过被她扼杀在萌芽状态,但暖暖的感觉总在心中不时升起来。
姬咏、马翔、吴敏等30位传播学院2000级研究生同学每人出资100元,在天簇酒店席开四桌,庆祝毕业、惜别友人,感谢老师教诲和领导关心,传播学院院长、研究生处处长等高级别领导出席酒会。
同学们依依不舍,频频举怀,三杯酒快速下肚,大家很快就全部放松,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很快就成了酒桌上的知己,喝酒的氛围很快就酿造出来了,领导放松了架子,同学们放大了胆子,师生已近亲密无间。
几个考上博士的同学更被同学们重点攻击祝贺,六个回合下来准博士们全部宣告投降,因为他们离钻桌子底下只有一步之遥了,清醒点的同学知道再不能让他们喝了,不然,只会扫大家的兴了,而后就立即转移目标,首先是年轻漂亮英俊潇洒的老师,接着是象马翔等已经办好手续的留校生——准老师们,最后是同学们自己狂欢狂醉……。
快乐的研究生三年学习在热闹的氛围中,在祥和的这一个晚上正式地结束了。姬咏当然不会喝醉,因为一来她是女生,有相当的理由不喝醉,二者姬咏见过大场面,也有相当的理性。
马翔等留校的学生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是老师了,从明天早上开始,他们就可以以教师身份休暑假。千里搭长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酒宴结束后,大学就要各自奔前程了。
姬咏第二天上午10点才醒来,她没有联系好单位,还住在宿舍,睁开眼睛就接到张致远从美国纽约打来的电话:“亲爱的,我待会就要飞上蓝天了。”
“嗯,致远上天啦。”姬咏含糊地说道,好象还在睡意中。
“昨晚是不是睡很迟呀,懒猫。”张致远在电话里说,“不到20个小时,我就可以回广州了。我回单位一下,简要报给领导汇报就来云水看你。”
“不要你来看我。我去广州看你。我已经买好机票了。”
“好,亲你一下。不说了。我收拾一下行李。明天见!”话筒里是张致远夸张的叭叽声。
张致远从美国纽约直飞广州,因为当时他从广州出发时买的是双程机票。大约飞行时间为20小时,姬咏订的机票是云水至广州,从时间上推算,她的航班将会比张致远所乘坐的航班早2小时到达广州白云机场,也就是说姬咏将有足够的时间接张致远的飞机。姬咏买了一枝花瓣极为厚实的玫瑰放在手提袋里。自从在人生的长河里与张致远相识相知相爱,姬咏觉得自己什么都有了:爱和牵挂、激情和憧憬满满地填充了心房。
当姬咏赶到云水机场时,天空突然雷电交加、倾盆大雨。这雨却不象夏天的雨,下得猛烈而长久,一直延续3个多小时,航班无奈被延误。姬咏急得六神无主,因为老天原因导致的航班延误根本就没有很好的办法去解决,只有被动地等待。她这时希望致远的航班能够晚些时候到达,最好能推迟几个小时,那样就不会让致远下飞机后看不到她,她就能够给致远献上亮丽的一支玫瑰。
张致远所乘坐的国际航班正点到达广州白云机场,在机场出口处,致远没有找到姬咏,于是掏出手机给姬咏打电话。此时姬咏已经经过安检门准备登机,手机关闭,自然没收到致远的电话。
张致远于是决定就在机场等待姬咏乘坐的航班。机场问讯处告诉张致远,姬咏乘坐的航班可能还有大约2个小时才能到达。张致远将行李寄存后就到机场边缘的林荫道上散步。几个月没在广州,一切都感到亲切。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这是一个阴天,天黑得早。张致远在那里走动着,思念着姬咏。突然他隐约听见有人喊“救命……救……命……”。
张致远朝着声源跑去,看见昏暗的光线中,六个男子围住一个女孩,女孩惊恐地睁着双眼。看着张致远过来了,女孩拼命掐扎,但六个男人肮脏的手牢牢地控制着她,并且粗暴地玩弄着女孩的脸和双乳。女孩衣冠不整,极度痛楚。在相距约10米时,张致远怒吼道:“给我放开!”六个人看见张致远1米九几的个头,凛然正气,心中一惊,但很快明白他仅是一个人前来,就又色胆包天,继续疯狂调戏着柔弱的女孩。
女孩绝望地继续呼喊,声音凄楚而沙哑。“畜生,你们这些畜牲。”女孩此时超越恐惧,用内心深处强大的意志力痛斥六个非人的坏蛋。
六个歹徒并没有用手或其他东西去捂女孩的嘴巴,反而狂笑起来,一个甚至嚷道:“我们就是畜生,怎么样?”另一个喊道:“我们就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畜生。”
“你呆会就能享受畜生的味道。”一个瘦高个脸上有疤看似领头的歹徒恶狠狠地,“我看你是活腻了,兄弟们,给她来点厉害的。”
六个恶狼用他们的魔爪撕扯着女孩的衣服。歹徒们向张致远示威,在践踏着人的尊严,他们猖狂毫不恐惧之丑恶行径,深深刺痛着张致远,引起阵阵痉挛,宛如一把把小刀插入他的心脏。
张致远毫不畏惧地冲了上去,凭他在大学散打队的锻炼,以迅猛的拳头击向两个歹徒,那个当头的歹徒哼叫着倒地;接着,张致远拳脚并用虎虎生风,四个歹徒同时松开抓着女孩的手。
张致远拉起女孩,往机场候机大厅跑去。跑了将近百米时,女孩被脚下一个枯死幼树的树桩绊倒。张致远停下来弯腰拉起女孩。就在这一瞬间,张致远背部被一把匕首刺中,高个歹徒领着同伙追了上来。血从张致远身上流出,染红了整个背部。张致远忍着剧痛,转过身子,面向歹徒,歹徒不觉后退了三步。张致远大声对女孩说:“直着往前跑!快!”
歹徒们围住张致远,这是一群比豺狼还凶残的披着人皮的非人。六个歹徒,六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张致远寡不敌众,背上被偷袭的创伤大大削减了他强大的力量。张致远浑身是血,心脏、颈部、大腿的被刺数刀,体内正义的鲜血更是喷射而出。
灵魂慢慢地往空中飘去,那里有姬咏深情的拥抱,有姬咏甜蜜的亲吻……,张致远感觉自己眼前红光一遍,宛如山恋后逐渐放大的绚丽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