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不小心救了个大佬

苏幕遮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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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春城飞往青州的飞机落地青州机场时,一架从京州飞来的飞机也一同在青州机场停机坪平稳落地。

    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者在随从的搀扶下从VIP通道口走出来,边走边沉声问道:“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随从接了一个电话,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老者脚步加快:“必须尽快赶到。”

    “冷家的司机已经到了。”随从说道。

    老者冷哼一声:“我们打车去。”

    不过这个时候,正是机场的高峰期,打车区有不少人在等候。

    老者额头渐渐急出汗来,加上天气较热,很快满脑门汗水。

    老人掏出手帕,颤抖着手擦脑门的汗。

    “老爷子……。”随从有些担忧的看着老者。

    老者摆摆手:“我没……。”

    话还没说完,人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随从大惊失色,却有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背后托住了老人的身体,免于和大地亲密接触。

    随从惊慌抬眼,见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女,脑袋上扣着一顶鸭舌帽,身姿过分纤细,然而看刚才接住老人身子的那双手来看,却又分明很有力量。

    “高血压犯了,他身上是否随身携带有卡托普利?”

    少女一边冷静快速说着,一边双手在老人上衣口袋里摸索着,果不其然摸到了一瓶药。

    随从下意识张嘴说了一句有,就见少女已经打开瓶口,倒出两片药,毫不犹豫的塞进了老者的舌下。

    少女的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根本不给随从反应的时间。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少女将老者放在自己怀中,两指在老者曲池穴按压,动作舒缓从容。

    老者紧皱的眉头缓缓放松下来,因血压升至脑袋而涨红的面颊也逐渐恢复正常。

    然后老者缓缓睁开了双眼。

    “老先生,您现在血压还是很不稳定,必须尽快住院检查。”

    老者睁开眼睛,耳边落下一道清冷的声音。

    下意识抬头,愣了愣,“是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

    这时出租车在旁边停下,少女搀扶着老人起身,“我正好要去医院,送您一起去吧。”

    老人稀里糊涂的就跟着上了出租车,随从想要跟着上车,却见那少女跟着坐在了老者身边。

    随从想了想,坐在了副驾驶。

    “师傅,去第一人民医院。”

    沈又安开口道。

    老人这时候也慢慢反应过来了,“小朋友,刚才多谢你了,不然我老头子这条命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竟然知道卡托普利要舌下含服,这姑娘要么家中有病患,要么就是出生于医学世家。

    不然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是不可能知道紧急降压药的处理方法。

    还知道按压曲池穴放松神经,很不简单。

    “您的随从很了解您的情况,只会比我处理的更好,我不过是恰好碰到罢了,老先生,您莫要夸我。”

    随从看了眼后视镜,心道这姑娘挺会说话。

    老者笑了开来:“你很谦虚,不过我知道,能把简单的事情做好,就很不简单了,这个情我是要承你的。”

    话落老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沈又安:“有困难随时联系我。”

    沈又安接过了名片,看清上边的名字,挑了挑眉。

    华国医药协会主席,冷杉。

    哦豁,这运气,随手救了位医学大佬。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冷杉对这小姑娘很感兴趣。

    秉着礼尚往来尊老爱幼的心理,沈又安说了自己的名字。

    “凡又之属皆从又,又安又安,真是个好名字,你的父母对你、只有平安喜乐的期许啊。”

    面前的少女笑容有些淡,冷杉敏感的察觉到什么,转开了话题。

    “你是要去医院?生病了吗?”

    沈又安摇了摇头:“今天是舅舅出院的日子,我去接他。”

    “有你这么孝顺的外甥女,你舅舅很幸福。”冷杉由衷的感叹道。

    不像冷家,只有冷冰冰的争斗,为了夺权,而无所不用其极。

    就连偏安一隅在青州的一脉支系,都斗得不可开交。

    想到这里,冷杉深深的叹了口气。

    到了医院,沈又安和冷杉前往的同是住院部,同是VIP病区,冷杉觉得他和这小姑娘还挺有缘分。

    不过接下来冷杉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和沈又安分别后,匆匆赶往病房。

    沈又安远远的看见尽头的特区病房门口围满了人,不过也仅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走进了病房。

    “安安,你终于回来了。”张建已经收拾妥当,养了十来天,面庞红润,神采奕奕。

    罗婉正在收拾东西,见沈又安进来,笑道:“我刚还和哥提起你呢,你就到了,外边天气热吧,快喝口水。”

    罗婉倒了杯水递过去。

    “谢谢小姨。”

    “你这孩子,跟小姨还这么客气。”

    沈又安从小就没父母,人又格外乖巧懂事,学习上更是没让大哥操一点心,以中考状元的成绩考进了蓝雅高中,罗婉有时候就怀疑,安安这么聪明的孩子真是张家的血脉吗?

    张家往上数八代、都没一个文化人。

    大概是姐夫那边的基因吧,罗婉想。

    安安的母亲张芸从小就长的很漂亮,很可惜在八岁的时候,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人有些痴傻,一直蹉跎到二十六岁还没嫁人。

    有提亲的也是相中表姐的好相貌,大姨和大姨夫怕男方嫌弃苛待表姐,宁愿一直养着她,也不愿她嫁人受罪。

    这时候张建也要娶媳妇了,未婚妻得知张建有个痴傻要照顾一辈子的姐姐,就不干了。

    然后张建就遇到了周琴,周琴家是农村的,为了城市户口,死乞白赖的黏上张建,并且答应和他一起照顾姐姐。

    然而这个女人结了婚就变脸,趁张建不在家,故意把表姐领到人多的地方,再把她故意弄丢,张建回来就说是表姐自己跑出去的,择清自己的责任。

    也是表姐那次走丢,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沈离。

    具体沈离和表姐是怎么认识的,罗婉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次是沈离送表姐回来的。

    表姐虽然痴傻,可某些方面却很厉害,或者说执著,她竟然记住了路,每天去和沈离相遇的地方等他。

    一连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了沈离。

    然后容貌漂亮却心思纯洁不通世情的表姐,打动了沈离的心,两人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沈离从不会嫌弃表姐痴傻,反而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可爱最聪明的人,她的心像琉璃一样的纯洁可贵。

    那时候沈离只是一个刚转业的消防员,一穷二白,还比表姐小三岁,当时任何人都不看好这对,觉得沈离长的这么好看,工作也不错,怎么可能守着一个痴傻的老婆。

    两人婚后第一年,安安出生了,沈离减少了工作,给与老婆孩子很多的陪伴,连老婆的月子都是亲自伺候的。

    说真的,疼老婆这方面,亲眼所见的罗婉觉得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和沈离比。

    安安三岁的时候,表姐再次怀孕了。

    沈离努力工作,准备在孩子出生前,在这个城市里买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给孩子和老婆一个真正的家。

    然而不幸的是,表姐生产那天,沈离出一个紧急任务,没赶得上陪产。

    更令人痛心的是,表姐难产大出血,一尸两命。

    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经此打击,沈离一蹶不振,好在还有安安的陪伴,为了女儿,沈离决定好好活下去。

    可是命运并没有眷顾这一家,安安五岁那年的夏天,惠安区一个老旧小区发生特大火灾,沈离在那次消防任务中,一共救了七个人,可是自己却永远留在了大火中。

    他找老婆儿子去了,却独留安安一人,在这人间。

    自那之后,安安生了一场大病,醒来性格大变。

    原先多么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却从此变的沉默寡言,只知埋头苦学。

    如果表姐和姐夫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啊。

    在父母的庇佑守护下,安安一定是一个非常幸福快乐的孩子,不用被迫着成长,在刻薄的舅母手下讨生活,以至于过早的成熟,失去了孩童的天真。

    想到这里,罗婉就有些难过。

    姐夫是一个非常善良的男人,很阳刚,也很聪明勇敢。

    罗婉想,安安虽然没有遗传表姐的美貌,但遗传了姐夫的聪明善良。

    沈又安并不知道罗婉在追忆她的父母,她拿起单子:“我去办出院手续。”

    沈又安离开病房后,罗婉想了想说道:“哥,姐夫那边,你有试着再联系吗?”

    张建摇了摇头:“姐夫出事的那一年,我就打过电话了,说是根本没有沈离这个人,后来我再打,这个电话就打不通了。”

    张建苦恼的说道:“说不定姐夫是为了和姐姐结婚,撒谎骗我们的,给姐夫办死亡证明的时候,我看过他的档案,上边写的是孤儿。”

    “哥,你有没有想过,沈离根本不是他的真名。”

    张建讶然道:“你什么意思?他不会是逃犯吧?”

    “这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姐夫的长相气质和谈吐,都不像是普通人,你还记得他给表姐的那块玉坠子吗?可不是普通行货。”

    当年因为这玉坠子,可把周琴给眼馋死了,后来表姐死后,这块玉坠子给她一起陪葬了。

    张建叹了口气:“人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门外,沈又安握着门把的手缓缓松开,抿了抿苍白的唇,转身离开。

    ~

    办完出院手续,沈又安陪同张建一起回家。

    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提着大包小包,刚到楼下,遇到了出门买菜的刘翠芬。

    “你身体好些了吗?”多年老邻居了,张建人又老实,刘翠芬对他还是真心实意的担忧的。

    “好了,嫂子这是出门买菜?”

    “是啊,安安也回来了,晚上来大娘家里吃饭,大娘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看到沈又安,刘翠芬脸上的笑容更热切了。

    “谢谢大娘。”沈又安在长辈面前,永远谦虚乖巧,挑不出一丝错处。

    见三人要上楼,刘翠芬赶紧拦住他们。

    “小建,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这婆娘可不好对付,这几天老有男人登门,我看她是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多谢嫂子,我心里有数。”

    张建这些天也想明白了,他一定要离婚。

    不仅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孩子。

    孩子愿意跟他他就养,不愿意跟他他会每月付赡养费。

    说到底,天赐也是无辜的。

    不该让孩子成为两人悲剧婚姻的牺牲品。

    张建打开门,房子里一片狼藉,几乎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跟被洗劫过一样。

    张建早有心理准备,因而也不是太惊讶。

    卧室里,一对男女不找寸缕浑然大睡。

    张建再好的脾气看到这一幕肺都要气炸了,抄起墙角的扫帚就招呼了上去。

    “狗男女,我打死你们。”

    罗婉则第一时间捂住了沈又安的眼睛。

    “安安,脏,别看。”

    沈又安背过身去,心中叹气。

    随后房间内传出周琴的尖叫声和男人愤怒的叫骂声。

    奸夫抱着衣服趁乱溜了。

    “张建,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罗婉冲上来就跟张建厮打。

    张建不打女人的原则在周琴的厚脸皮面前终于被打破了,这一次他再也没忍住,狠狠抽了周琴一巴掌。

    “当着孩子的面,你干的都是什么恶心事?”

    “离婚,现在就离。”

    张建扯着她就出门,迫不及待要去民政局。

    周琴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张建吃痛松手。

    “想跟我离婚?你做梦,打死我也不离。”

    奸情被撞破后,她一度很害怕,不过她吃准了张建的性子,为了孩子也会忍的。

    沈又安淡淡道:“舅舅,走起诉吧,她是婚姻过错方,法院会强制叛离的,不用跟她掰扯这么多。”

    周琴瞪着沈又安,眼珠子都要脱眶了。

    捡起地上的拖鞋,朝准沈又安就砸了过去,嘴里伴随着叫骂。

    “你个小贱人,这里有你什么事?想让我跟你舅舅离婚,你想得美。”

    “安安小心。”罗婉惊呼道,下意识想要挡在沈又安面前。

    沈又安拉着罗婉往旁边躲避,拖鞋擦着沈又安的肩膀砸中了墙壁。

    沈又安眸光冷了下来,抬头看了眼周琴。

    周琴被她的眼神吓的一跳,想到这么多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拿捏的死死的,就满心憋闷,反正她现在也破罐子破摔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警告你再瞪我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周琴指着沈又安威胁道。

    “周琴。”张建大吼一声,面皮因愤怒而剧烈抖动着。

    他指着周琴,手指剧烈的颤抖着。

    “你……你说,到底怎样才肯离婚。”

    “这套房子归我,所有存折归我,每月付给我五千的赡养费,除此免谈。”

    “呸。”罗婉忍不住淬她一脸,破口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出轨还让我哥净身出户,你怎么不去抢。”

    周琴掐腰和罗婉对骂,一个比一个骂的难听。

    总之周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给娘家打电话,很快她哥和表姐侄子都来撑腰了,一个个满眼冒绿光,恨不得把张建生吞活剥了。

    “你就是沈又安?”孔丽丽微抬下巴,目光倨傲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沈又安眸光藏着冰刀一般的寒意,唇畔笑意却温软。

    “是我。”

    “听小琴说,你把蓝雅高中给你的一百万升学费给捐了,你是不是学习学的脑子傻了?那可是一百万。”

    “我的钱,我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轮的到你来指手画脚?”

    “嗨你这死丫头,我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会不会说话?”

    “我的长辈只有舅舅和小姨,你算哪根葱,配吗?”

    对这种人,沈又安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你怎么跟我妈说话的?”一个身形肥胖的男孩冲过来,上手就去推沈又安。

    沈又安飞快的闪身,反脚踹到男孩屁股上,男孩就跟个皮球一样撞在了柜角上,瞬间满头血。

    “啊皮皮,我的皮皮。”孔丽大惊失色的冲过去。

    扭头指着沈又安,凶狠的威胁道:“你敢对我的皮皮动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又安耸了耸肩,“我可没碰他,是他自己撞上去的,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孔丽浮粉的面皮剧烈抖动着,沈又安就看到一层层的粉往下掉,就跟年久的墙皮扑簌簌脱落一样,别提有多恶心。

    “怎么回事?”周雄走过来问道。

    孔丽指着沈又安:“哥,她打皮皮,你看皮皮脸上都破了,这死丫头你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免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罗婉在一边看的着急,周雄可是干保安的,膀大腰圆,孔武有力,安安肯定会吃亏的。

    她下意识冲出来挡在沈又安面前:“我警告你们,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敢动手,绝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报警?你不知道我一个哥们就是警察吗?”

    周雄吐出嘴里的烟头,脚踩上去弄灭,一脸狞笑着瞪着沈又安。

    “你是自己走出来呢,还是我过去抓你?”

    周雄话音刚落,沈又安就走了出来。

    活动了一下四肢,对罗婉道:“小姨,我有点渴了,帮我倒一杯水好吗?”

    “可是安安……?”

    “小姨,我渴了。”

    沈又安语气温柔而坚定,罗婉下意识就照做了。

    她跑进厨房,家里连热水都没有,好在冰箱里有矿泉水。

    罗婉拿着矿泉水走出来,看着客厅里的一幕瞪大了双眼。

    “啪”的一声,手里的矿泉水掉在了地上。

    只见周雄躺在一片狼藉之中,捂着肚子,面色痛苦而扭曲。

    旁边的孔丽和韩皮皮则已经是完全吓傻了,目光呆怔,一动不动。

    孔丽忽然尖叫一声,盯着沈又安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

    沈又安打开大门:“滚吧,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孔丽没管周雄,带着皮皮赶紧跑了。

    周雄挣扎着爬起来,瞪了眼沈又安,想到刚才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还觉得像在做梦,然而身体上的疼痛却在提醒他,并不是梦。

    “你给我等着。”走之前周雄还不忘放狠话。

    一眨眼三人走的干干净净。

    “安安,发生什么事了?”罗婉一脸懵的走过来。

    沈又安挑了挑眉:“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中午了,我饿了,小姨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罗婉挽起袖子:“我这就做饭。”

    “我们出去吃。”

    沈又安走到主卧门口,敲了敲门:“舅舅,咱们去吃饭吧。”

    张建打开房间门,脸上有几道被指甲划出来的血痕,他有些尴尬的别开了脸。

    “安安,对不起。”

    他承诺过要给安安一个家,最终还是没办到。

    身后周琴的叫骂不停歇的传过来。

    沈又安扬声道:“舅舅,她哥哥和表姐已经走了,他们嫌丢人,不会再管她的事了。”

    周琴忽然冲出来,“不可能……。”

    客厅果然没了那三人的影子。

    周琴白着脸给周雄打电话,不接,孔丽直接关机,周琴气的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最需要娘家支持的时候,一个个都装死。

    张建准备收拾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带走,离婚前他不会再回来,准备在银行附近租个房子。

    沈又安倚着门框,淡淡道:“舅舅,过去的人和物就永远留在过去吧,吃完饭我陪你去买几身新衣服。”

    张建想了想,索性扔掉了手里的衣服,什么也没带就走了。

    周琴下意识追上去:“张建,你不准走。”

    张建头也不回。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周琴忽然觉得慌张,仿佛张建这一走,就彻底走出了她的人生。

    她对着满屋子的狼藉,忽然觉得空虚。

    沈又安离开前,看了一圈这个老房子。

    她平时住校,也只有周末回来住一天,虽然住的是一个小房间,不过还是承载了沈又安九年的光阴。

    人都要向前看,过去就留在回忆里吧。

    林楚楚上完补习班回来,正遇上下楼的沈又安一行人。

    她皱了皱眉:“沈又安,这个暑假你跑哪儿玩去了?”

    沈又安落后一步,瞥了眼林楚楚怀里抱着的数学竞赛集锦册,挑了挑眉。

    “去了一个挺好玩的地方。”

    废话文学真是让沈又安学明白了。

    林楚楚最讨厌的就是沈又安这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谁都不配看在眼里。

    “我听说蓝雅高中竞争非常激烈,今年更是从全国各地搜罗了不少状元,你疯玩一个暑假,别开学测验掉下神坛了,到时候肯定不少人等着看你笑话。”

    “别人我不知道,你肯定等着看我笑话。”

    林楚楚被沈又安的直白噎了噎。

    沈又安面带微笑:“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林楚楚冷哼一声:“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腰,你沈又安是聪明,可比你聪明的人多了去了,你太自傲,到时候等着跌跟头吧。”

    沈又安点点头:“行吧,那你就等着看吧。”

    走了两步,沈又安忽然回头,“要想在十月的数学竞赛上取得好点的名次,刷李春琦版没用,钱道诚版倒是不错,对你这种水平的提高较大。”

    话落径直离开。

    什么叫我这种水平的?

    林楚楚气不打一出来,沈又安说话永远这么讨厌。

    她以为她是谁?比补习班的老师还厉害吗?这套集锦册可是补习班老师推荐的。

    她不信补习班的金牌老师,反而信沈又安。

    她又不是傻子。

    等等,沈又安怎么知道自己十月要参加数学竞赛?

    林楚楚咬了咬唇,更讨厌沈又安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等待开学了,状元云集,沈又安这个区区青州的中考状元,看她如何立足。

    从云端跌落泥沼的滋味、才是最难受的。

    高傲如沈又安很快就能感受到了。

    到时候看她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

    沈又安找了家饭店,叫了三碗面。

    张建的眉头从头到尾就没松开过。

    “舅舅,你是在担心天赐吗?吃完饭我就去找他。”

    张天赐可谓是沈又安最讨厌的人,比周琴还讨厌,把周琴的恶劣习性学的十成十并加以放大。

    好吃懒做,自私恶毒,谎话连篇,偷奸耍滑,要不是舅舅的儿子,沈又安早把他有多远踹多远,路上看见都要嫌晦气的程度。

    学习成绩差不说吧,还爱打架闹事,欺负女同学,舅舅为此没少被请家长。

    马上就要上初中了,一整个暑假混迹网吧,沈又安真觉得这孩子没救了,就是一块行走的腐肉。

    然而一碗面还没吃完,张建就接到了电话。

    不知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张建脸色苍白。

    “安安,不好了,天赐抢劫、被警察抓了。”

    沈又安深吸口气,对此早有预料,张天赐那性子,犯罪是迟早的事儿。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沈又安和张建赶到警局的时候,张天赐正哭天抢地的嚎叫,警察都被哭的头疼。

    “你们可终于来了,这孩子快带回去好好管教吧。”警察迫不及待想要扔掉这烫手的山芋。

    沈又安冷冷的盯着张天赐:“别哭了。”

    整个警局的警察都吓了一跳,这小姑娘看着瘦弱,嗓子可不弱,还挺吓人的。

    果然张天赐抽抽噎噎的,不敢哭了。

    沈又安从警察这里了解到事情经过,张天赐花光了身上的钱,网吧把他赶了出来,他就动起了歪心思,正好一个小姑娘从旁边走过,张天赐一时恶向胆边生,抢了女孩的包就跑。

    当时有个少年见义勇为,飞快上前追上了肥胖的张天赐,抢回了包,并报了警。

    因张天赐未满十四岁,犯刑事案件免于刑事处罚,但张建作为监护人要承担管教失职的责任,并对受害人进行民事赔偿。

    女孩瘦瘦小小的,一抬眼,看见沈又安,整个人就愣住了。

    “你……你是沈又安?”

    沈又安挑挑眉:“你认识我?”

    女孩神情激动起来:“你不记得我了?”

    沈又安目露困惑。

    女孩提醒她:“我叫冷雪溪呀。”

    沈又安摇了摇头:“很抱歉……。”

    女孩忽然就笑了:“果然是沈又安,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漠不关心。”

    她上前一步:“沈又安,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们就同班了,我还和你坐过半天同桌呢,那时候你可冷漠了,理都不理我,后来我成绩跟不上,就只能沦落到普通班,再也没办法跟你同班了,不过我一直都有关注你。”

    她这么一说,沈又安倒是有些印象了。

    “很抱歉,我弟弟给你带来了麻烦,希望不要伤害到你,后续你需要什么赔偿,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冷雪溪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赔偿,你弟弟还是带回去好好管教吧。”

    这时站在冷雪溪旁边的少年咳嗽一声:“学神,我叫程诺,初二坐你斜后方的,一脸青春痘的男生。”

    沈又安摇头失笑。

    这时冷雪溪接了个电话,“好,我立刻过去。”

    挂断电话后她说道:“沈同学,我还有事,必须要离开了,这是我的微信号,你一定要加我。”

    话落匆匆离开了。

    沈又安捏着手里的纸片,上边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姓冷、在青州就只有这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