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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若快步上前,扶住夏知寒的手:“校场灰尘大,仔细些别迷了你的眼睛。”
“马公子!”夏唐挣扎着爬起来,目光沉痛地看着夏知寒。
夏知寒看了一眼夏唐,还能站起来,也就衣服上多些印子和尘土,声音也中气十足。
东若的功夫有多好,夏知寒是知道的,听说夏唐日日来缠着东若,东若都未伤他,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
夏知寒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东若被他一握,再一看夏知寒还瞟着夏唐,且面色不虞。
难道是心疼夏唐,怪她打了他。
东若一想到这,心中就不爽利,站到夏知寒面前,挡住夏唐那蠢货,霸道地占据他的所有目光。
她低声细语地询问:“夫人这时过来可是有事寻我?”
“没有……”夏知寒小声说,一眼瞥来,眉目间似乎有万千心事:“只是有些想你。”
东若闻言一时欢喜,可看见夏知寒这模样,又不免想到,方才他是不是用这眼神看了夏唐。
还是赶紧带夏知寒离开为妙。
东若牵住夏知寒,转头对众人吩咐:“剩下的便按我方才说的办,吴先生,此事便交给你了。”
“是。”吴亮领命。
东若便和夏知寒转身离开,只余下夏唐在原地捶胸顿足。
马公子为了救他,居然以身饲虎!
夏唐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马公子救出魔窟,让他脱离苦海。
夏知寒种下的水稻,如今长势喜人,每日的空闲时间,他都会来此观察水稻的状况。
施肥、除草、捉虫……桩桩件件都需人安排,那些乌鸟在山上的这些时日,似乎也学会了觅食。
飞掠在水稻间啄食害虫,帮了不少忙。
夏知寒蹲下身,伸手去碰水稻的叶子,满是憧憬:“等这些水稻收获了,我们就可以种更多。”
“那样斩虬寨上下都能吃饱饭,大家也不用冒险去拦路打劫了……”
他浅笑地仰头,光也落进了他的眼睛里:“……若是能种出够全天下人吃的米饭,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争端了吧。”
不知夏知寒从前生活在哪里,总是有些天真。
东若没有戳破他的幻想,她坐下来,坐到夏知寒的身边,告诉他:“会有那一天,天下无饥馑,盛世长太平。”
“到那时,阿若和我一起,我们要修一个竹屋,养些小动物。”夏知寒畅想了一下,便觉得欢喜。
东若听了,忍俊不禁:“一座小竹屋哪里够?我要修一栋富丽堂皇的金屋,让你住进去,永远不出来。”
金屋?夏知寒倒是想起了一个地方,那里雕梁画栋,却只让人感觉阴冷。
住在那里的人,好像连情感都被消磨掉了。
夏知寒不喜欢那儿:“我不要金屋,那里人太多了,我只要和阿若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要像金屋里的人,身边围满环肥燕瘦,却不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他害怕,那里的人太过薄凉,纵是万分喜欢,也能被消磨殆尽。
仅仅只是想象东若用那种,冰冷的目光看自己,他都惧怕万分。
“不怕,我在这里。”东若轻易地看出他的情绪,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金屋也好,竹屋也罢,我都不会离开你。”
温暖的光暂时驱散了依附在他灵魂上的阴寒。
说起离开,倒是差点忘了一个人……
夏知寒目光飘忽在田间,声音轻飘飘的:“新来的那位头领,似乎本领不错,阿若可还欣赏他?”
东若可是天天和他共同练习武艺,刚才他们走的时候,那人还恋恋不舍地望着,真是情、深、意、切。
看来夏知寒对夏唐很满意?还当着自己的面夸他?
果然早该杀了他。
东若眯了眯眼,却没有表现出来:“夫人看好的,我自然欣赏。”
“只是他性子癫狂,夫人莫要与他走得太近。”
东若承认了?还不许他靠近,是怕新人多思多想吗?
夏知寒不可置信地看着东若,眼中盈着泪水:“既然阿若……不想我去打扰他,那我自然不去了。”
“我很听话的。”说着听话,声音都带着三分赌气的味道。
东若一时不知自己哪句话不对,让夏知寒生了气。
难道是夏知寒不喜欢自己限制他交朋友,觉得烦躁?
她赶紧试图挽救:“你若喜欢就去和他玩,没关系,我一点儿都不生气。”
等会儿一定要问问灵枳,那狗东西最近究竟做了什么勾引夏知寒,居然让夏知寒如此挂念。
东若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想砍人罢了。
两人都并非是愚蠢之人,却因为太过在乎彼此犯了傻。
要是早知夏唐是个麻烦制造机,她当场就把他打死。
“阿若……”夏知寒的手心一片冰凉,东若拉着他的手,知道他心有不快。
“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拦你,”东若向他许诺:“只要你开心便好。”
“阿若没有委屈我,是我自己不好……”夏知寒垂下眼睑,苦涩的味道占据了内心。
按照他曾知道的,优秀的人、厉害的人身边都不会独有一人。
东若这样的英雄,值得无数鲜花。
夏知寒已该知足的,可是他不曾甘心,他终究没忍住,偷偷流出一滴眼泪。
内脏生疼,被无数酸楚搅动。
东若却听不惯夏知寒的自轻之言:“谁说你不好?我们家知寒明明天下第一好。”
“谁对你胡说了什么?”东若看夏知寒暗自垂泪的模样,忽然明悟。
她已让灵枳将那些人挡回去了,只需夏唐偶尔和他联系,难不成有人钻了空子?
东若手往后摸摸,解开腰上的锁扣,取下短刀,递到夏知寒面前。
“若有人欺你,不论他是谁,你都可杀了他。”东若注视着夏知寒,道。
“不用担心后果。”
“阿若……”夏知寒看着眼前的短刀。
短刀如东若一般肆意,盘踞着张扬的凶兽。
这把短刀与飞光出自同一块精铁,皆是削铁如泥的好兵器。
他拿过短刀,轻轻抽开,白刃如光。
夏知寒抬眼对着东若羞涩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我现在就想杀个人,阿若同意吗?”
那些翻滚的妒气在刀刃入手的一刻凝实,叫人烦躁得想一刀斩断。
他的眼眸清澈如泉,但东若一眼便看到静湖下暗藏的杀机。
东若笑了,她拉着夏知寒拿着刀的手,真诚地亲吻他的手背。
“愿遂夫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