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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回想,除了碰到特定的东西,否则她没什么感觉。
被不被盯上陈独不太在乎,在暗处的敌人不止一个,债多了不愁,当下最主要的是怎么帮黄转娣结束痛苦,毕竟她答应了人家。
“你还感受到过别的气息吗?”
黄夭点了点头:“有过,只是后来没了,应该是死了。”
“气息只持续了一会儿。”
“什么时候?”
“有人送外卖的时候,和你一样。”
陈独想了想,应该是黄转娣用菜刀杀人的时候黄夭能感受到。
“还有没有别的细节?”陈独灵光一现,她脑海里似乎有一根线,试图将那些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串联在一起,她又补充问道,“比如刚有我气息的时候,又或者别的时间感受到我气息但不寻常的时候,你仔细想想。”
黄夭抠着手指,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回想。
“好像有几个结点。”
她站起身来,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本手写的日历,上面圈圈划划了不少东西,黄夭将日历翻开:“这是你的气息出现的第一天,那天之后,姐姐痛苦的频率少了一点点。”
日历上用红圈记录,每痛苦一次,就会画一个圆圈。
看着日历上红圈出现的频率,陈独指了指几个日期:“这几个日期以后的频率都在降低。”
黄夭睁大了眼,还真是。
那几个日期陈独看起来十分眼熟,以黄夭视角看黄转娣的遭遇;在梦中体验闵慧青的境遇;罗荷受伤;得知曹珍魂体消散进入虚无。
她试图将这一切都串联起来,她的气息沾染在刀上,每次她痛苦,黄转娣的痛苦频率就会降低。
她目光移向黄夭,那个神婆百分百和烟花脱不开关系,所以她说的话可信度不高,主要看她做的事,她让黄夭和黄转娣当邻居,并且不能见面,黄转娣痛苦,黄夭也会跟着痛苦。
陈独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收集,听起来,像是在收集痛苦。
和刀的主要联系人是黄转娣,一开始刀让黄转娣回溯之前的时刻,从而收集她在经历时的痛苦,后来神婆将黄夭带至302,就多了一个人提供痛苦,算是次联系人,后来加上了她,她经历那些痛苦时刻也算给刀提供了一些收获。
陈独向前翻找着,她将手机拿出来扫描数据,又让她将之前的日历都拿出来。
她坐在茶几旁,将所有东西摊在桌子上,看起来这是整个屋里最乱的地方。
陈独将频数和日期联系在一起,在纸上写写画画,她做作业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过,黄夭抠着手看她,每每想抬起手来收拾一下,就又被陈独拒绝,只得看着满桌狼藉叹气。
“能点个外卖吗,我有点饿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独看着已经制好三分之二的图表靠在椅背上。
她好像后知后觉般摆了摆手:“这地儿太偏僻了,有零食吗。”
黄夭默默递给她一根香蕉:“吃吧。”
陈独咬着香蕉,接着画自己的表,画着画着,她发现规律近在眼前,浏览所有时间频次统计图,陈独亮着眼睛看向一旁正在隐忍的黄夭:“我推理的应该是正确的!”
黄夭不懂陈独在这里写写画画的干嘛,她很早就辍学去打工了,此时看到眼前女孩坐在一堆纸张中间,虽然不知道她坐在这里干什么,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似乎也给了她一点久违的希望。
“什么?”黄夭问道。
“你这里记录的是你搬过来以后的,之前的频次未可知,但你看这条曲线在平滑的下降,到了这里,”陈独指了指她送外卖的那个日期,“斜率增大,这是我加入以后出现的。”
“之后这几个结点以后,也都有下滑趋势。”
陈独换了一只颜色的笔,又圈了几个结点:“你看这里,这里,这里...”
图表上的曲线明显可以看到变化。
“这里的结点之后,频次都有一个下降的大趋势,而之后又增加了,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之前几次丧命的外卖员,对吗?”
黄夭仔细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陈独想了想,觉得直接解释有些绕口,她举了一个例子:“这么说吧,如果那把菜刀是老板,那么我们就是员工,血可能是类似合同之类的东西,它要求我们提供的东西数量是一致的,一开始它只能逮着黄转娣压榨,后来你出现以后,其实她承受的变少了,再后来多一个人给它提交痛苦,黄转娣就能被压榨的少一点。”
“你能理解吗?”
“你可以把那把菜刀和它背后的东西当成黑心资本家。”
黄夭听到这个解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懂了,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陈独居然把神说成东西,还类比成黑心资本家。
要是让祂知道.....黄夭有些不敢想,她总觉得其实自己一举一动都在祂的眼皮子底下。
陈独将香蕉皮扔进垃圾桶,黄夭看到立刻将垃圾袋收拾到外面,又往桶里套了一个新的垃圾袋。
“垃圾桶里没有垃圾,那还能算垃圾桶吗?”陈独瘪了瘪嘴,她想起自己之前参加夏令营住宿舍时候的奇葩规定,没想到现实中真的遇到有人这么做。
看着一桌子自己列的图表,陈独成就感在此刻达到高峰。
“我现在有一个想法,能帮转娣减少痛苦,不过还没有完全想好。”
“给我一点时间。”
黄夭点了点头。
“另外,你们想见一面吗?”虽然神婆说两人见面会发生可怕的事情,但现在看来,再糟糕也没有时常被痛苦侵袭而糟糕吧,再说那个神婆说话的立场还不知道,如果可怕的事情是对于他们而言,而不是对于黄夭她们而言,还算一件好事。
黄夭有些犹豫,陈独已经向外推开了门。
“犹豫就会败北。”
陈独轻轻伸手推她向前走了一步。
“那个神婆......”
“你别忘了,猪女的秘方是谁告诉你奶奶的,她嘴上一套,手上一套,那么多矛盾,再说,难道还会比现在更糟糕吗?”陈独抿了抿唇说出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