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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文容眸子眯起,发出危险光芒。
寂玖笙却不甚在意,继续道。
“孔家这具傀儡躯壳,难道就不打算争取一线生机吗?”
“你说什么!”
孔文容心头大惊,看向寂玖笙的眼神中,有瞬间杀意闪过。
这人怎么知道孔家已经是强弩之末,沦为他人提线木偶了!
“我说的什么,孔先生难道不应该很清楚吗?”
寂玖笙反问,笑意渐冷。
孔文容浑身戾气充斥,一瞬间,他是真想杀了这个寂玖笙。
孔家几百年底蕴,勋贵世家,几代人的努力,却在自己手上,沦为了他人傀儡,他恨呀!
在这之前,他还可以强撑着,觉得外人不知道,没察觉,孔家仍旧是十大家族,仍旧站在权力的最巅峰。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随意戳破如今的现状,让他的面子掉了一地。
恼羞成怒下,他是真想杀了寂玖笙泄愤!
寂玖笙缓缓起身,迈步上前,语气很轻,像一朵优雅的花,却释放出最狠辣的毒素一样。
他略带笑意,循循善诱。
“孔先生,这次去帝都,我势必会寻到狼头面具的真实身份,届时,我会将其所查到的消息,分享给你。”
孔文容眼神一闪。
这个条件,很诱人。
寂玖笙继续道:“而孔先生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装作今日没看到我,就行了。”
这件事,对孔文容百利而无一害。
一旦知晓了狼头面具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他就能斩断孔家身上无形的绳索。
搏一搏,总比永远当一个傀儡的好。
而且,那个狼头面具性情不定,残暴凶狠,就算当个傀儡,也让人心神不宁。
之前,他就一直在想,这个傀儡当着当着,终有一天,也许会化为粉末。
现如今...
孔文容眼神微动,这种时机,可不多见呐。
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孔文容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他伸手,面带微笑祝福道。
“寂先生,祝你此行,一切顺利。”
“多谢。”
寂玖笙伸手,二人交握。
——
帝都
临下飞机时,寂玖笙收到了一条消息。
狼头面具:【宝贝,钓到鱼了吗?】
寂玖笙心中冷笑。
这个狼头面具,真是半点不避讳了,坦诚的让人觉得讨厌到了极致。
他竟丝毫不加掩饰,跟踪自己的事。
真是...脸皮够厚。
寂玖笙没理会,为了不给孔文容招来麻烦,他等到孔文容走了,这才一番伪装,走了出去。
寂玖笙没去联系薄夜寒。
他心想,既然这个狼头面具对自己如此熟悉,那自己摆在明面上的人脉,狼头面具肯定也是了熟于心的。
而薄夜寒又是离自己稍近的关系网,肯定会防备着。
寂玖笙直奔地下交易市场。
一进去
这才发现,不过是五年,地下交易市场已经不如之前繁华了。
他指名要见妹妹。
不多时,一个身形高大的魁梧壮汉就出来了。
妹妹笑着道:“我一猜就是你。”
“好久不见。”寂玖笙环顾一周:“最近生意不好?”
妹妹耸了耸肩:“你都看到了,一片萧条。”
说罢,妹妹道:“去我房间聊吧,这里人多眼杂。”
一路机关重重,各种机械重门,让人看的心惊肉跳。
寂玖笙不免心道,谁要是被抓来了这里,那就算他有通天本领,也绝逃不出去。
到了房间里
寂玖笙心里一沉,妹妹的房间里,并无半分女儿家该有的色彩。
以玄黑为主,压抑,深沉。
整个房间,就像是犹如一个钢筋铸造的巨大牢笼一样。
只有...
寂玖笙眸底一沉。
于房间的正中央,悬吊着一个铁笼。
铁笼之上,盖着一块精致的红布,看上去,就好像盖着一个硕大的红盖头一样。
“看什么?”妹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意道:“哦,那是我的新郎。”
新郎?
寂玖笙眉头一皱,薄天赐?
妹妹一笑,打了个响指,铁笼缓缓下降,落到地面时,妹妹捏住红布一角,哗啦——一声猛的掀开。
“怎么样?漂亮吗?”
寂玖笙瞳孔一缩:“不是薄天赐?”
笼中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
红布被掀开,男孩凑着身子上前,嘟嘴撒娇。
“姐姐~这个人是谁啊?他是不是来跟我抢你的呀?”
“乖,不是。”
妹妹俯身,二人透过铁笼,轻吻了一下。
这一幕冲击,让寂玖笙后退了两步。
妹妹她不是对薄天赐很执着吗?
不是跟薄夜寒一起,做了一个巨大的局,耗费重金,誓要得到薄天赐吗?
如今,这个男孩是怎么回事?
妹妹似是猜到了他的疑惑,又盖上红布,打了个响指,铁笼重新归位。
她“哈哈”一笑,无所谓道。
“那薄天赐实在无趣,说他骨头硬吧,只过了一年,就开始对我摇尾乞怜,说他骨头软吧,那一年间,没少给我添麻烦。”
话到最后,妹妹冷嗤一声:“这样养不熟的东西,让人生厌。”
她话音一转,看向空中:“哪儿有我的小乖乖来的让人心情愉悦呀,都已经四年了,我对他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寂玖笙心里大惊。
刚才那一眼,自己分明看到,妹妹眼中的执拗,跟五年前对薄天赐的强取豪夺,分明并无二致,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敛了心神后道:“妹妹?你这是何意?自己的私事,不用如此详细的告诉我吧。”
闻言,妹妹鼓了鼓掌:“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妹妹神情一变,变得有几分奇怪。
她抬手示意寂玖笙坐下,倒了两杯水后,给了寂玖笙一杯,自己也是坐在了寂玖笙对面。
她用一种怪异,迷茫的语调道。
“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察觉到了我对薄天赐的情感是爱情。
旁人都以为,我辱他,恨他,只觉得我是为了报复他,折辱他这才不惜一切代价带他回来的。”
妹妹用一种看“知己”一般的眼神看着寂玖笙。
这下,寂玖笙明白了。
在妹妹的心里,她和薄天赐的那一段情,这世上已经无人知晓了,没有人懂她,她内心孤寂一片。
只有自己,才是唯一的知情者。
妹妹抬眸,望着头顶的硕大铁笼道。
“年幼时的白月光,终成了无用的饭渣子,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渣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