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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是谁呀?”书院中大多是富贵人家子弟,有人看到安宁出入书院,且又是陌生面孔就纷纷好奇。
特别是女学子,她们对于安宁的出现除了奇心还多了一份危机感。
临安城首富第一才子宁晨远,那可是远近闻名。无论是他的外貌,才华,家世,堪称佼佼。心仪他的爱慕他的大有人在。可惜,他平时在学院为人低调,除了课间时段,其他都是独来独往。纵然有人想靠近却也不得随意靠近。
谁都知道,他身边有位李管事,严肃不说还孔武有力,眼神犀利,总是一副“生人勿近”久而久之,姑娘们就只能远远地观之,望而兴叹!
其实,那都是外人眼中的看法。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宁晨远自身不愿与人亲近罢了。不是高傲亦不是自负,只为减少麻烦。名门闺秀,小家碧玉,官宦千金,大多数都是近君情怯。故作偶遇也罢,不小心掉了什么物件也好。层出不穷的小把戏,在他看来都不敌一道倩丽背影。
“阿姐!我听村民说,你会飞!”安亭是从他同村小伙伴口里得知的。
安宁勾了勾嘴唇,她会武功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是呀!阿姐不但会飞,还有剑法!看,这就是阿姐的宝剑。”安亭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宁将布条打开。
露出里面一柄从来没见过的剑鞘。
“哇!我阿姐真的会武功!好厉害呀。阿姐你什么时候学的?”安亭惊讶过后是埋怨。
“不是阿姐故意不告诉你,是怕你泄露秘密,娘亲之前可不知晓哦。”
“那你也瞒得太过了。”安亭显然不乐意,嘟着嘴怏怏不乐。
“是阿姐的错。亭儿可要原谅阿姐?”安宁眨着眼,凑近安亭的脖颈。安亭原本在生气啦,可被安宁靠近的气息呼得耳坠痒痒,顿时气消了一半,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算了。每个人都有秘密,阿姐不说是为了不让娘亲知道。”
“哦、亭儿也有秘密没告诉阿姐吗?”安宁可没有忽略他的前半句。安亭身体一僵!眼神忽闪地东张西望,后来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安宁暗骂一句:“机灵鬼儿!”
来到书院已经数日,到处都充满了佳节味儿。高高地房梁上悬挂红色对联,屋檐下的走廊都挂满了不大不小的云朵流苏灯笼,还有银色铃铛。风一吹,发出清脆的铃声,浮动的流苏仿若天降甘霖,如梦似幻。
院子周围更是挂满了学子们亲手编制的手工,有平安符,有吉祥结,有花型小人。总之,多不胜数,眼花缭乱。
安宁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况,不像村里过节那般,书院的布置都是别出心裁。少了很多民间风俗,多了几分才情浪漫。
听安亭说,书院佳节会来很多官员和家属参观,更是以文会友的形式接待各方来客。还会展示学子们的作品及个人才艺表演。安亭作为新生,不用展示什么才艺。
安宁作为家属可观之亦可品鉴。
“阿宁!这次佳节典礼,我阿舅会来参加。届时,我介绍你认识。他可是铁面将军,我的剑法武功大多数都是他教的。”唐剑说起这位舅舅,脸上充满自豪。
安宁淡笑道:“那可真要认识一番。”武学大家,自然要见识见识。
宁晨远手里提着一个灯笼缓缓而来。浅色长袍,白色裘衣,举手投足一派温雅君子之风。安宁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喜欢武艺的她,每每见到宁晨远却总是会脸红心跳。总觉得他外在风度翩翩,内在却不似表面所见那般。
他步履沉稳,看似轻缓却下脚有力。若只是文弱书生,断不会如此。安宁觉得他是懂武之人,兴许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想起那日他冲着她飞奔而至的身影,温暖结实的怀抱,看似有书生之气,却另有内敛之度。心,竟然不由自主的狂跳!
“安宁姑娘。”谦谦公子近在眼前,安宁顿时回神,意识到自己竟然看得入迷,白皙的脸颊上略见娇色。
宁晨远浅浅一笑,心底甜蜜。眼神更是能融化一池春水。唐剑见他们眉来眼去好生恼怒。美男子怎么了?文绉绉的没点男子气概。
“哦,对了,阿宁!我刚才见院子里挂满了小玩意。我带你去看可好?”唐剑故意挡在他们中间,阻断他们的对视。剑眉飞扬的好似说了什么稀奇事。
被阻碍了视线的宁晨远则是挑眉冷哼,什么新奇玩意儿,他可是知道安宁早就观赏过了。
安宁顿觉尴尬,唐剑说的应该是她刚才去看过的事物。一时又不好拒绝,微思忖后方才说道:“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唐公子说的等晚些在看吧。”不等他反应,安宁径自转身背向而去。
不看唐剑一脸的失望,宁晨远则是低低轻笑。唐剑翻着白眼转身,瞪着大眼看低头诡笑的假君子。
宁晨远则是扬了扬手里的灯笼,给他一个“我也很无奈”的眼神后,就望而兴叹地离去。
“嘁!无聊!”冷哼一声,唐剑也怏怏离去。可他不知道的是,安宁确实有事要离开。今天她本打算回村子,在交代了安亭一些事宜后,她就独自往书院大门去。跨过门槛,就见路边停着宁府的马车,而宁晨远正在等她。
见她出来,对他微笑招手:“安宁姑娘,可是要回家?”安宁嫣然一笑,点点头。宁晨远心中欢喜,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是他要送她去,安宁也没有婉拒,腼腆地提着裙摆上了马车。
“多谢宁公子!”
“安宁姑娘何须道谢。你我不是说好要做亲厚友人吗?”车厢内只有他们二人,安宁有些拘谨。马车够大,独坐二人依然宽敞无比。灵秀的眼眸瞥到了放置一旁的兔子灯笼,是刚才他手里拿着的那个。
“明日,舍妹要来,届时还请安宁姑娘赏光一起游院。”宁晨远说着话,眼神未曾离开安宁的面颊。
安宁抬首看他,四目相对,竟好似胶着了一般难分难舍。
此时,马车轴子碾压到一颗不小的石子,颠簸感让安宁猝不及防扑了出去!
“......呃!”马车内忽地安静,面对面的眼眸里是惊慌、是错愕、是惊喜!
安宁双手抵着宁晨远的胸口,宁晨远则是顺势接抱着安宁。他们面对面看着彼此,鼻尖都要碰在一起。如此近距离的碰撞是意外。两个人从开始的惊慌错愕到惊喜交加到心跳如雷——几乎忘记了要分开!
直到——
“公子,刚才有石头块,您和安姑娘没事吧?”是李管事在车外低声询问。像是一语道破玄机,安宁急忙推开宁晨远怀抱她的手臂,面红耳赤地坐回原位。
同样面色潮红的宁晨远也是微抿薄唇,心跳的速度随着马车的行驶而渐渐平息。
“安宁姑娘,刚才冒犯!”虽是意外,宁晨远却心底暗喜。安宁刚刚平息的心跳又因为他的话而不安躁动。
扭过去头不看他,而是指着一旁的灯笼说道:“这灯笼挺好看的。”宁晨远拿起灯笼,含情脉脉地注视安宁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原本就是要送给姑娘的。”说着他就递给安宁。
“第一次做,还望安宁姑娘你莫要笑话。”
安宁羞怯地接过灯笼,轻轻地道谢:“多谢,很看好。”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
不过,她很好奇。“为何是兔子?”
“因兔子洁白可爱灵巧,亦如姑娘这般。”如此赞美已是情话无疑。
车外的李管事深吸口气,抬头望天。
嘴边扬起笑意,心道:公子啊!你还不算傻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