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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来临，你们想过你们要的是什么吗？”郭歌看着食堂里坐着的十几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现在大家的脑子都是乱的，前途无路，惶恐迷惘……
“是活下去。”郭歌加重语气，“首先是活下去，然后才是有尊严的活下去，活好！”
“这就是你们唯一的目标。明确吗？”郭歌问。
陈树升第一个响应，“明确方向，才能更好的前进！”
“明确！”周维东大声道。
“明确！”兰桂玲脆声喊道。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明确”声。
“有了目标，我们要考虑，如何达到目标？”郭歌忽然点了一名黑瘦但精神饱满的年轻武校弟子，“你的名字？”
大概是习惯被教练点名的原因，这名弟子倏地站起来，大声回答，“我叫宋经，今年19岁，学习自由搏击五年零八个月。”
郭歌暗暗点头，“你最好的朋友是谁？”稍微正规点的武校都实行军事化管理，说他们是准军人毫不为过，在单兵实力上，身手堪比特种兵。所欠缺的是实战经验。
宋经不由自主朝旁边一名身材敦实粗壮的年轻男人看去，稍有犹豫，“厉又龙。”
“如果你在一次营地夜间警戒中发现，你的好朋友，亲如兄弟的好友厉又龙陷入丧尸群，你如果救他，就必须开枪。但开枪的后果，会把身后所有的团队引入危险之中，大队丧尸将包围警戒营地。”
郭歌继续说，“你不开枪，你的兄弟必死，但你可以利用这个间隙，通知团队成功转移；你开枪，你的兄弟将暂时脱离死亡威胁，可是你的团队将死伤惨重。你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把宋经问倒，他表情痛苦又犹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马上回答。说出你的心里话。”郭歌沉声道。
宋经看了厉又龙一眼，自古就有“穷文富武”一说，到了现代文明社会，习武拜师更需要大量的经济投入，一般的小康之家，倾其所有都很难负担孩子的拜师习武之费用。
宋经的家庭比小康强一点，但又达不到小富阶层，他和厉又龙六年前在一家打着少林武僧旗号的武校相识，然后一直就没有分开过。
厉又龙的父亲是上市公司高管，在经济上，他帮衬了宋经不少。
在郭歌的追问下，一股热血涌上少年的心中，他大声道：“厉又龙是我兄弟，我就是死一百次，也要救他。”
厉又龙眸子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这才是好兄弟！
郭歌冷声道：“可是，你为了救你的兄弟，却把十几个师兄师弟送入绝境，包括你的教练……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全部陪你送死。”
宋经仿佛联想到在坐的教练师兄弟们全部陷入丧尸群的悲惨境地，他双拳紧握，目光迷离，身体微微颤抖，“我、我、我……”
“你错了，大错特错。因为你的一时情绪激昂，头脑冲动，陷所有师兄弟和教练于绝境。”郭歌环视众人，“所以，我今天要跟你们讲的是大局观，是有序的规章。一个没有大局观的人，哪怕他再勇敢，再义气，他也只是一颗定时炸弹，没准什么时候引爆，害死大家。”
“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欢迎的。作为团队成员，应该把全体成员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单个的好朋友。哪怕是我和周教练遇到这种情况，我也绝不去救他，更不希望他去救我。”郭歌面容冷酷道：“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我们的团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请记住，这个团队没有什么民主，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声音，你们说我独断专行也好，甚至独裁也罢。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就是如此。”
说到这里，郭歌加重音量，“我并不强迫你们接受我的领导，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但你们选择过后，就必须毫无异议地接受我的任何命令，哪怕前边是百万丧尸，我让你们冲，你们就不能后退半步。”
郭歌说完，目光看向周维东，“周教练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周维东徐徐站起身，目视众人，“我只有一句话要说，绝对接受郭歌的领导，听从一切指挥。”
郭歌转身向大门外走去，“同意的现在跟我走，不接受的自己选择去向。”
…………
…………
时间推移到一天前的早晨。
微微晨曦在树林间飘绕，几辆车在白雾中露了真身。
担任警戒的白佳佳站在树林外，唐韵站在车顶上，脸露焦急的不停拿望远镜四下扫望。
郭歌是昨夜八九点离开的宿营地，至此快十个小时，她心中非常担心。
说实话，她在进入末世第二天，就不再担心自己的生死什么的，她早已把郭歌当成自己的灵魂、精神上的寄托，失去了这个依托，她整个感觉都不好了，整个人空洞洞的，轻飘飘的，宛如这白雾。
“有情况……”白佳佳“咔嚓”手枪上膛，瞄准前方的几棵大树。
唐韵快速下车，冲到左旌旗车前，急敲车门，小声道：“全体警戒，有情况！”
宋强第一个从左旌旗车上冲出来，精神紧张道：“什么情况？”
唐韵朝白佳佳的方向一指。
宋强手提消防斧，快步跑过去。
左旌旗和周小天也立马下车，两个人的脸色都很差，以前都是在床上都很难睡着的人，在车上蜷缩了几天，睡眠质量可想而知。
“小天，你上车，随时准备开车……”左旌旗倒也很有见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退路。
唐韵又冲向秦喵的车，“秦喵，小琴，快来，有情况……”
秦喵和沈小琴闻声下车，纷纷连声问什么情况？
救护车边，杨小舟惊惧地站在刘益民身后，刘益民手持郭歌和他交换的七七手枪，警惕地站在治疗舱后，示意迷糊着眼睛刚打开舱门的詹琼，“詹医生你赶紧上车，关上门，照顾好小谢，没有我的通知不要开门出来。”
詹琼“哦”了一声，缩回脑袋，“啪”地关闭后车门。
秦喵看了左旌旗一眼，立刻拉着沈小琴上车。
沈小琴还没有睡清醒，迷迷糊糊道：“我们……”
“我们帮不了什么忙，手无寸铁……”秦喵看了一眼车厢下的一个铁耙子，叹了口气，“下去帮忙，只是给他们添麻烦。”
说这句话时，她的手随时准备去启动汽车点火逃离。
“是人，是活人，匍匐在树林里……”白佳佳摘下望远镜递还给唐韵。
宋强和刘益民这才松了口气。
宋强看了一眼刘益民手中的手枪，心头不由怨恨郭歌，再次抢走了他的手枪。
刘益民朝白佳佳作了个战术手势，两人分开朝前方树林潜行。
宋强跟在刘益民身后。
杨小舟看了看手中的一把三角刀，提心吊胆的跟在最后边。
唐韵按照郭歌临走时“自保为主”的交代，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出来，我看见你们了。”刘益民双手举枪，一步步朝树林边移去。
“再不出来，我马上开枪。”白佳佳高声呵斥。
“别，便开枪，我们不是坏人，也不是怪物……”几名身上脏得分不出男女的“乞丐”连忙举手，拘着腰走了出来。
“啊……是你们？”杨小舟忽然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