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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黄角古道在日落时显得宁静而温暖。金黄与暗红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混合着树木与野花的香气。我和老叶坐在半山腰,抽着烟,望着远山的轮廓。
“老班长,有没有后悔接我的电话。”
“有那么一点儿。不过我儿子在德国定居了。他们手应该伸不了那么长。”
“那嫂子呢?”
“早离了。”
“那你怎么办?”
“开除是肯定的。曹之行死没死都躲不过蹲大牢。”
“我欠你的。”
“都是命。那么多年也看透了。我不想去蹲大牢,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给埋了。”
“要不你跟我去一地方。之后你再决定埋不埋自己。”
“去你那个破农场?”
“破不破你去了就知道。”
我拉上老叶刚到鹤壁,就给刘海兵发了消息。叫他去鹤壁公安局大门等我。老叶说我发出的信息很可能被对方监控了。我问他怎么办,他说这样办……
到了市区,老叶就在鹤壁商业银行下了车。我则继续在城里转悠。过了一刻钟,我又给刘海兵发消息,让他打车去湘江中学等我。还备注,不要埋怨。
又过了一刻钟,我发消息让他去鹤壁商业银行等我。过了半小时,我又发消息让他去技术学院等我。我则开车去了鹤壁商业银行。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老叶带着刘海兵上了我的车。
只见老叶拿起刘海兵的电话,拔了卡,顺手把手机扔到路过的大货车上,哈哈一笑:“让这帮孙子慢慢找去吧。”
这一顿操作下来,把刘海兵给搞懵了。这什么情况,搞得跟搞地下党接头似的。上车就问我:“前两天你叫我在星巴克等您。我等了你一下午,打电话也没人接。”当他看见我满脸的淤青后,心里似乎明白了:“我的好兄弟耶,这次走货你惹到哪条道上的人啦?上次是你手下进了医院,这次又是你了挂彩。哥哥知道你想挣大钱。可你都那么多身家了,没必要把这条给命给搭上啊。咱们细水长流,悠着点儿。”
我不想解释,每次解释误会就越大。我说:“上次我约你,是想问问你人参的事儿。你那边还有路子吗?”刘海兵一听就来劲了:“当然有啊。你那人参有多重?”我说没称过,用手大概比划了一下。刘海兵惊诧道:“那东西呢?”我说没了,被人劫持后就丢了。
然后就听他一声惨呼,像是他丢了亲儿子一样。“哎哟喂,我说兄弟,你怎么把这么大颗人参给弄丢了,还一下丢了三颗。没见过你这样糟蹋钱的。”
嘿,我心想,刚才是谁说不要把命搭上,要细水长流的?这会儿又心疼起来。不过胖子收了很多,快当萝卜吃了。我说没事儿,我那儿还有。他这才转悲为喜道:“兄弟,哥哥就知道你路子野。你知不知道,12年一颗三十克的野山参拍出了三百万。现在百年野山参越来越少,有一颗少一颗,供不应求。这价格也是一年一个价,蹭蹭往上涨。”
我看他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说:“刘哥,这次我们被人监听了。遭了暗算,所以损失很大。我想了一下,咱们以后交流用暗语,这样对方就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意思。”刘海兵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我们约定了一些简单的暗语,之后就把刘海兵送回了古玩市场。
快天黑了,我拉着老叶来到雷神岭。叶卫国从雷神岭俯瞰山谷里的农场道:“下面工人都没一个,还烂尾了。这就是你的生态农场?”我心想,要是都完工了,还怎么往这里拉建材。于是向他卖了个关子,笑道:“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我们下去再说。”
他一脸疑惑地跟着我进了电梯。我使用虹膜识别时,他的好奇心更加强烈。沿着甬道来到雷神殿后,他心里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释放。
叶卫国望着满殿的宝贝喃喃道:“你知不知道,随便带一个人到这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淡淡道:“就凭你救我这件事儿,你就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如果连你都危险,这世界上就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他随手拎起一个铜托盘道:“这就是你要我来的地方?”我指着光门道:“咱们要去的地方在哪儿。”
叶卫国换上厚厚的冬衣站在光门前问我:“这是要去哪里?”我拍拍他肩膀笑道:“走吧老班长,我带你去国外转转。”
刚走出洞口,叶卫国立刻被眼前银装素裹的景象所震撼。琉璃的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飞檐上挂着晶莹的冰凌,每当微风吹过,便有细碎的雪花轻轻飘落。周围的松树枝头偶尔轻轻摇晃,落雪如断线的珍珠散落一地。叶卫国踏着未经打扫的雪地,跟着我走向广场。
广场上,一群道士正忙碌地干活儿。路过时,纷纷向我们问候行礼。叶卫国打量着他们。这些道士服饰古朴,头戴道冠,身着灰或蓝色的长袍,脚踏布鞋,手持符令或经卷。与此同时,几位山民也穿梭其中。男的穿着大袄子,女的穿着棉衣踏着绣花鞋,说着叶卫国听不懂的语言。我看着他紧握的双手,估计他现在很紧张。
终于他挤出几个字:“这就是你的生态农场?”我笑道:“不是我的。是我们的。”他又问这到底是哪里?我从他激动的语气听出,其实他已经猜到,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正在这时,黑子领着黄虎他们,喊着口号跑了过来。叶卫国看着熟悉的绿军装和一群蓄发留须的汉子,激动得问:“你告诉我,这到底是哪里?”我说:“老班长,其实你已经知道这是哪里。只是你不敢相信。”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这,这真的是……”我认真道:“是的,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明朝。今年是1629年。”
听完他就愣在原地自言自语:“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简直不可思议,……”黑子见我带一人,就让黄虎他们先站半小时军姿,过来问我这是谁。我告诉他,这就是我提到过的老班长。然后把老叶怎么救我,又怎么打伤曹之行的事儿告诉了他。
当晚我们就在后殿举行了欢迎宴会。连胖子都从山下赶了上来。这段时间,姬老道他们靠着贩卖现代商品,很是大赚了一笔。连晚宴的档次都高了不少。“五割三汤”打头,自不必说。后面的精细珍馐才是讲究。反正就是每个动物身上取一点儿,然后凑一盘儿那种。
姬老道也是会来事儿。除了家班女乐,还请了王家庄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曲儿。虽然大家都听不大懂,但咿咿呀呀的韵味还是让人摇头晃脑。叶卫国初来乍到,哪见过这些。很快就半醉半醒地和大伙儿称兄道弟,算是加入了组织。我心想,成了,炮兵就位了。
宴后,老叶被丫鬟跌跌撞撞地扶回房间休息。房间里还有两道大菜等着他。这时,胖子凑过来问:“你说老叶这岁数吃得消吗?”我回道:“你瞎操心什么。没听说过老而弥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