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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儿急忙去洗脸。
将胭脂都洗掉了。
但是，脸上的红肿却是难以消退。
那些歌姬和舞姬对付陆青儿的方法还真是狠毒。
陆青儿只好拿着冷毛巾敷在脸上。但是脸还是火辣辣地疼。
曦儿这时候也进来了。苦着脸坐在椅子上。
“这日子没法过了。只要出去，就会被别的歌姬和舞姬骂。我一个人怎么骂得过她们一帮人啊。真是被欺负到家了。青儿受宠怎么了。怎么就得罪这些人了。连我们都被捎带上了。现在我们和其他人的关系视同水火。我们又对付不了她们。真是憋气！”
嫣儿坐在床上做着针线活。一直安安静静的。
这时候才道：“谁让灾星就住在咱们屋里呢。人家你不欺负你欺负谁。现在划清界限也来不及了。我们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子。一开始的时候，还把某人当作好姐妹呢。
人家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是我们呢，偏偏被连累了。没有沾到一点光。
想必某人得宠的时候，根本把我们忘了吧。”
莺儿为陆青儿重新换了一块凉水泡过的毛巾。这时候忍不住道：“嫣儿。我们都是同样身份的人，青儿得了赏钱，不是也给我们买点心吃了吗？她的胭脂水粉，难道你就没用过？人要讲点良心。不能因为别人针对青儿，你也落井下石！”
嫣儿撇撇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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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儿整整敷了半天的毛巾，红肿才消了下去。
她受不了屋子里的怪异气氛。出来找石谦。
来到那个小院子，陆青儿一眼就看见石谦正在劈柴。
石谦很瘦弱，本来就是个文官。什么时候干过这种力气活了。但是在这里，他是新来的，难免会受到排挤。做最多最累的活。
陆青儿连忙走了过去。
“石叔叔，你最近还好吗？我来找过你好多次，你都不在。”
石谦没想到还能见到陆青儿。心里自然十分欢喜。
“我就是拼了这条贱命地干活嘛。前段时间一直在挖斗兽场的场地。很晚才回来。你当然找不到我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石谦说到了陆青儿的伤心事。
陆青儿就将最近的遭遇和石谦说了一遍。
石谦听了怒不可遏。
他本来就是耿直的性格。将那些歌姬和舞姬数落了一顿。
然而，他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实在不能实质性地帮上陆青儿什么忙。
对此，他感到很抱歉。
陆青儿却笑了笑。
“你不用感到内疚。能和你说说话，吐吐苦水，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的。我晚上还要给贾老爷和两位少爷唱曲，就先回去了。”
晚上，贾府的大厅灯火辉煌。
贾老爷，贾夫人，二少爷和三少爷围坐在一起，一起听陆青儿唱曲。
二少爷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在父母面前也毫不收敛。翘着二郎腿，缩在椅子里。跟着陆青儿的歌声一起哼哼。
三少爷就好多了。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长相很正派，眉清目秀的。
陆青儿不知道，正是这位三少爷，改变了石谦的命运，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隔天，石谦正在三少爷书房里擦拭家具。
听到教书先生正在教三少爷对对子。
教书先生道：“三少爷，这对对子，最考验一个人的文字功底。也能考验出人的文学修养。短短的几个字，就能显示出一个人的聪明才智。而且，它也是作诗的根本。等你学好了对对子，作诗就不难了。
下面，我就说一个对子出来，你想想怎么对啊。”
教书先生手拿折扇，张口就道：“松叶竹叶叶叶翠。注意要对的有叠字啊。”
三少爷开始低头冥想了起来。
“水牛喝水水水甜。”三少爷想了一会儿，说出了答案。
教书先生道：“差强人意。不过也能过关。”
一旁的石谦突然忍不住道：“秋声雁声声声寒。”
三少爷的眼睛一亮。根本想不到一个长相平凡的奴隶竟然也会对对子。而且对的十分工整。
他高兴地道：“这位先生，你从哪里学来的对对子？”
石谦连忙跪在地上道：“小人曾经是科举探花。做过几十年的御史。这些对子还难不倒小人。”
三少爷想不到这个奴隶的来头竟然这样大。同时也玩心顿起。
“不知这位先生和我的恩师谁更厉害些。蒋先生，你和这位先生比一比，好不好？”
这位蒋先生是在三少爷六岁的时候，就进入贾府教学的。
对于石谦，他从来没有瞧得起。
一个奴隶而已，也许他是凑巧蒙对了呢。
于是，蒋先生道：“三少爷，我和他对对子的时候，你也学着点啊。”
三少爷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蒋先生道：“你先来吧。”
石谦从地上站了起来。想了想，道：“鹰立树梢，月照影斜鹰不斜。请对。”
蒋先生用折扇轻敲了敲额头，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了出来：“猫伏墙角，风吹毛动猫未动。”
三少爷道：“蒋先生对的妙！好玩。”
蒋先生得意地道：“听我这一联。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
石谦不假思索地道：“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与己何所不容。”
三少爷虽然年少，但是觉得还是石谦对的更快更好。心里暗暗觉得石谦比蒋先生高明。
蒋先生没想到这个奴隶还竟然真有些本事。
本来，他只是个举人。但是在海南岛这片贫瘠的地方，他的功名就显得很高了。所以才能进入贾府谋得教书先生一职。
今天却想不到遇到了对手。
石谦笑道：“又该我出题了。蓄长髯骑赤兔不过溜须拍马本事。请对吧。”
蒋先生不禁冥思苦想起来。
但是，他实在觉得这个对子太难。
于是，蒋先生道：“不行，你这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绝对。根本没有下句的。”
石谦淡然一笑。
“下面应该对的是：释曹公仗青龙却是两面三刀功夫。蓄长髯’，自然是溜须；‘骑赤兔马’，自然要拍马；‘释曹公’，自然是一面蜀，一面魏；‘仗青龙’，偃月刀是三刀功夫。工整自然。”
三少爷不禁拍手称赞道：“先生好学问呀。竟然把蒋先生都考倒了。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石谦。”
“好极了。从明天开始，你也做我的先生吧。专门教我作诗和对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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