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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出现的如此无声无息,必定是隐世不出的高人前辈。韩璟与池绫闻言俱是心头一震,忙各自低头将自己的衣衫整顿了一下,以免失礼于人前。
“我二人不慎打扰了前辈,还望前辈莫怪。”池绫摸不清对面那人的深浅,唯恐她会伤及韩璟,忙上前一步,将韩璟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向来人赔礼。韩璟也不甘示弱的拽住池绫的衣角,想要把她拽到自己身后去。
那女道士看上去约莫二十四五岁,瓜子脸蛋,肤如汉白玉石般白皙润泽,眉宇间隐隐有贵气,一双深邃眼眸此刻正神采奕奕的打量着池绫二人。
女道士在默不作声的打量池绫二人同时,她们也在仔细观察着对方,只见女道士瘦削的身体被宽大的青色道袍笼罩,墨色长发用一根同色系的缎带系着,虽简约却显落落大方。
凤夕溟在这凤屿山上隐居不下数十年,乍一感觉到外人的气息就悄悄潜了过来,欲探它个一二,跟着就见到了两名女子浓情蜜意的靠在一起。
修真本无岁月,她久居深山更是与尘世隔绝,一时得见两个小女娃,不由心思一动,故意现身与她们见上一面。
凤夕溟好笑的看着两个女娃娃之间的互动,你紧张我,我紧张你,眉目间尽是深情,她又哪里看不出她们二人间的关系呢。
“无妨,听你二人口音,不像是凤屿国的人。怎会到此处来”
“实不相瞒,我二人是被仇家追杀,万不得以之下才逃入凤屿国境内。”池绫观凤夕溟面色如常,知晓她并未动怒,这才大着胆子将实情相告。
“就这么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我了,难道就不怕我出卖了你们”凤夕溟好整以暇的抱臂作旁观状。
“若是前辈愿救绫儿一命,我就是此刻死了也甘心。”韩璟心知对方只是口头说说,但仍是不喜池绫受到委屈,上前一步,挡在池绫身前毫不退让的与凤夕溟对视。
“璟。”见到韩璟如此不遗余力的护着自己,池绫心中受用不已,柔了眉眼,轻唤一声。
“嘶~你们这两个小娃娃可知女女相恋是有违人伦之事。”凤夕溟被那两人间缠绕不断的深情给腻歪的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滴溜一转,严肃的开口道。
“这辈子,除了她,我谁也不要。”池绫摇摇头,握紧了韩璟的手。
“绫儿。”韩璟不无感动的回握住池绫,再抬头,已然换了一副表情。
“前辈,且不闻世间万物犹有时尽,修真本已是有违天道万物伦常之举,如今我与绫儿不过同为女子,彼此相恋罢了,却又碍着了何人。”
凤夕溟略一思忖,心头不由浮现一个女子的面容,她先是一惊,忙敛下心神暗怪自己无事竟然想起了那人。好不容易将那人的音容笑貌自脑海中挥去,她才笑道。
“小娃娃倒是口齿伶俐,说的头头是道。本君倒要见识见识,你们这惊世骇俗的女女之恋与那寻常男女之恋又有何不同之处。”
说罢,凤夕溟便向前迈了一步,一左一右地将池绫和韩璟倒提鸡崽般带走了。
几个吐息间,周围的景物就换了一遭,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幽幽翠竹,在那层层掩映之后有一座两层高的小竹楼。
“到了。”凤夕溟将两人扔在地上,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手掌,两人也挣扎着爬了起来。
“这里是……”韩璟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凤夕溟打断了。
“这里是我的住处,另外,忘记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姓凤名夕溟。”
“前辈竟然是凤屿国长公主殿下!”池绫早年出任务的时候就已经在民间听说过不少有关于凤夕溟的传闻了,如今那传言中的人竟然立在自己眼前,也难怪她会惊呼出声了。
韩璟心下也是一惊,开始仔细回想起面前这个被称为凤屿国长公主的女子生平,凤夕溟,凤屿国皇室近几代中唯一一位身怀灵根的公主。
除此之外,凤屿国皇室有过这么一条规定,皇室中如有能够修真的后代,不得婚嫁,必须终身守护着凤屿国皇室一族。
而凤夕溟因为被当时的第一大宗无念宗中的一位长老看中了带回去收作弟子,所以很少回宫,皇帝与皇后觉得亏欠她甚多,因此对她多加疼爱。
时逢天下遭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劫难,妖魔肆意横行,导致民不聊生。无念宗作为天下第一宗自然首当其冲,担起了降妖除魔的重任。
无念宗高手如林,其中又以凤夕溟的师父修为最为深厚,奋战在前线,最后妖魔都被驱逐出人间,她的师父却战死了。
凤屿国感念于凤夕溟师父的大恩大德追封其为护国天师,准备厚葬师父的遗骨。凤夕溟却跳了出来,要求她的父皇将师父的尸骨交由她自己处置。
皇帝最疼爱的便是这个身具灵根的嫡长女,便准了她的请求,毕竟身为皇室中唯一一位可以修真的公主,她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
其后凤夕溟性格大变不说,更是深居简出,全心投入在修炼上,直至先帝驾崩再到新皇登基,她在自己的寝宫里留下了一封信,潇洒离去,自此无人知其去处。
“殿下这个称呼我可不敢当。”凤夕溟也不知想起什么,眼眸一时黯淡下去。
“那我们便唤你凤前辈好了。”池绫知晓自己方才怕是说错了话,忙改了对凤夕溟的称呼。
“不妨事,本君观你二人体质非同寻常,莫不是传说中的纯阴之体与纯阳之体。”
“正是如此。”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那……本君想请你们帮个忙,同样的本君也会保障你二人的安全。”凤夕溟像是燃起了希望,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对面二人。
“前辈不妨直说,只要是我们可以帮的。”
“本君……我想让你们两人生个孩子出来。”
“……”韩璟与池绫面面相觑。
安小碎在衡玫的再三保证下才磨磨蹭蹭的拿起自己的行囊往书院赶去。
她前脚刚踏入书院大门,背后就传来男子清朗的呼唤声。
“安兄来的好早啊。”书生一袭月白色儒服,头戴同色冠帽,步履稳健。
“……兄台也早。”安小碎又不认识这人,干脆含糊的称呼一番,以期能够蒙混过关。幸好她出门前仔细检查过自己的衣衫,还让衡玫在她身上施了障眼法。
“安兄怕是平日里太过用心读书,竟连小弟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吗?”那书生也不生气,反是用亲近的眼神看向她,“小弟姓柳名义,字忠节,安兄下次可莫要忘记啊。”
“……好的,柳兄。”安小碎被柳义那亲近的眼神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勉强跟着柳义一道进了教室,她忙找了个靠墙角的座位落座。柳义向她点头示意,自行走到前排一个空座坐下。
书院的早晨总是忙碌的,天还未亮透,早早便有几人点亮了桌案上的蜡烛,凑在光亮处温书了。那几人见有人进了教室,也不以为意的继续看着书,完全到了书我合一的境界。
安小碎在边上看得一愣一愣的,果然是学霸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也不知道自己偷师的这几个月里学到的东西可否能够跟得上这里的进度。
但是她转念一想又不担心了,自己只是来学字断句的,可不是像他们那般将来要上京赶考。
点燃桌案上的蜡烛,安小碎左右闲来无事,干脆随手抽出一本书,打发时间的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天空已经放亮,教室里的学生也越来越多,原本寂静的只剩下翻书声的教室一下子变得嘈杂不堪,更有甚者三五结群围聚在一起高谈阔论。
百无一用是书生,安小碎手指捏住书页轻轻翻过,耳朵听着周边人的言论,心里不屑的评价了一句。
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安小碎莫名的抬头看向面前那人,原来是她的前桌,长的雪白粉嫩眉目如画的,身材瘦削,像极了女人。若不是他有着喉结,只怕自己也要禁不住当他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了。
先有一个柳义把她当作自己的同学,现在又有前桌称呼她为安兄,看来衡玫的本领不小嘛,想到这里,她有些得意的挑起眉毛,向与自己搭话的前桌问道,“敢问兄台有何指教?”
“安兄你来评评理,他们说女子不配为师。”小白脸指着他左边的一堆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连你是哪位都没搞清楚,这会儿就叫我帮你跟别人打嘴仗啊……安小碎内里一顿吐槽,终是耐不住小白脸那双盈盈泪眼,仗义相助了。
“咳咳,诸位兄台不妨听我一言。”安小碎轻咳了一声站了出来。
鉴于这里都是斯文人,所以一听到有人要发表意见,纷纷停止了争吵,将视线移向了说话的安小碎。
众目睽睽之下,安小碎反倒是没了紧张,她她先是向众人俯首作揖,然后施施然的挺直身体,慢条斯理的开始讲述自己的论点。
“敢问各位兄台,为师者须具备哪几点能力方可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