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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天的工夫就募集了几百名新兵。除了士兵之外,我还募了一些杂役,其中还包括青壮女子。
于是我把所有征募的人分为三军:老兵与新兵一军,负责守寨征战;壮女一军,做杂务;老幼一军,樵采侦察。
尽管新募的士兵只有几百人,但相比我军现有的二百多人而言,可谓军势大振!
此举,既能安定守军的军心,也能使增加百姓守寨的信心。
尽管小溪寨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营造的,但是其防御工事已较之句章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首先,寨墙比句章的城墙高;其次,寨墙比句章城墙短。句章城虽不大,但是四面受敌,敌人可攻击的范围较广。守军的兵力不足的话,必然难以在城墙的各外布防,以致于出现防守漏洞。句章城南之所以被攻破,并不是我们防守不力,而是兵力少,根本就防不住。较短的寨墙使防守点集中,这样每一处的守军人数可以倍增。
不过,毕竟是临时的工事,能否抵挡住不断涌来的贼兵和持续的攻击,还很难说。如今贼兵只在北面设了围以阻止我军北上。如果贼兵聚集得更多,则对我们来说既有弊也有利。有弊之处,当然是会把我们困死在这里而不能他顾;有利之处,在于我们以小溪这弹丸之地牵制了大部分贼兵,能够分解上虞、会稽的兵锋压力。
数十个争相要求入军但又不符合募集条件的百姓被召集到中军帐里。我委托他们扮作樵夫跟着几个斥候从西面出寨,除了分别在寨的四周探听敌情外,还派了几个人回到句章城附近以查看孙恩大军的行向。假如贼兵有何动向,大举进攻小溪寨或者要围困小溪寨,就得依靠这些百姓往会稽、上虞传递消息,请求援军。我也好及时决策是坚守还是再次弃守。
我刚把这些斥候送出门,就看到刘钟气喘吁吁地以漫步的动作与速度自远处跑来。
我向他喊道:“世之,别跑!你身体正在恢复。”
刘钟看到门口的我,停住脚步摁着胸脯喘着粗气对我说:“刘司马,校场出事了。”
“嗯?”
“蒯恩把另一队的队长打了。”
“因为何事?”
“两队争训练之地。”
我唤小校牵了两匹马过来,我和刘钟一人一骑,奔向校场。寨中地势时高地低,骑马的速度并不快,只不过是省些人力罢了。尤其是目前刘钟身体状况不佳。
所谓的校场,其实就是寨内唯一一个地势平缓之处。寨中人通称那里为平台。
寨外平地倒是较多,但在毫无防御工事的寨外练兵风险太大。小溪占地并不广,尽管周边有许多平地,但是我们之所以驻营小溪,恰恰是要利用其既有山丘、又有河流的地形,所以只把险峻之地圈在了寨内。
也正因为整座山上只有这一处平地,所以这里成了军民汇聚之处。我们迁到小溪后没几天,这个辟为校场的平地周边就形成了一个集市。于是只好把一大半围出来作为校场,另一小半则留给居民和商贩。此处地狭,容不了太多人,所以营中各队都是分时段来此训练。
弓兵营就只能另选一个地势低洼的谷中练射箭。谷中光线不足,每天就随着太阳的移动而把靶位时而放在东边、时而放在西边。寨中诸事,大多只能这样将就。
很快我和刘钟就到了平台。平台上聚集了许多人,还有一些人占据着视野好的远处高地。刘钟一马当先,招呼众人闪开一条道容我过去。
只见两队人正举着训练用的木制兵器在校场中央吵吵嚷嚷。蒯恩人高马大,立在人群中非常显眼。他正扬着一把木刀咆哮着什么,表情十分凶恶。几个本队的士兵拉扯着他的胳膊和衣服。
另一队的将士并不畏惧,提着盾和木刀对着蒯恩指指点点,大声地和蒯恩理论。
见到我进了校场,对着蒯恩指指点点的那几个人赶紧跑来告状。大概是讲叙的内容太夸张,不擅言辞的蒯恩听到这些刁状,气得“你祖宗”的乱叫。他扬着手里的木刀,也不敢砍人,只气得拿刀砍地。只两下就把个木刀砍断了。
那一伙人见我在场压抑了蒯恩的气焰,马上也神气起来。蒯恩反倒是垂头丧气的,深恨自己嘴笨、又恨手下的人无能,因为他手下的那些人见到我来,反倒都不敢说话了,只远远地站着看。对方的倒是颇有几个伶牙俐齿的士兵。
等听这些人解释完,我终于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原来本应当是别队使用校场的时间。蒯恩因为约了人赌博,怕误了时,所以带队提前进场训练。原先在场中的那一队士兵当然不答应,由此产生了口角。蒯恩一怒之下,出手把对方的队长打伤了。
“道恩,这是别队的用场时间,你不守营规不算,为何还要伤人?”我沉下脸来训斥蒯恩。
蒯恩辩解说:“我没想伤人,就是用这个木头敲了他一下。哪知道他那么不经敲,竟然流血了。我是无意的。”
“不论有意无意,伤人乃是事实。”
蒯恩说:“他们所谓的用校场训练纯属自欺欺人。大好训练时间,您道他们在作甚么,他们一个个坐在地上休息、谈天、嬉戏。这里是军营,不是家里的后院!我带兵来是要练兵的,不是同他们打闹的。他们既然要休息、嬉戏,请到别处,莫要污了我军的校场。况且,这么大片空地,你休息你的,我练我的,有何干系?”
这蒯恩自从提拨为领队之后,的的确确是非常敬业。他虽然于军规有不甚了了之处,但对于练兵却是一丝不苟,不仅严于律己,而且对下属也非常严格。以他自己的话说,他要把他的队伍练成整个会稽郡的精锐之师。
将句章兵练成会稽郡的精锐之师,也正是我的志向,所以我对蒯恩的想法非常认同,也倍感欣慰。句章兵不多,然而军务、民事却十分繁忙。以我这个征北将军的司马而言,训练数百士兵显然不是大问题。但是实在没有时间每天去校场督阵。
所选的几个领队虽然有练兵的经验,但是训练之法太过陈旧,也过于刻板。唯有这个才入军的新兵蒯恩倒是能从实战中揣摩出一道行之有效的练兵之法。蒯恩练出的新兵,上阵后比别队的士兵更加勇猛与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