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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翁果然名不虚传,保住莘决子性命,让他在近日里慢慢恢复。由于不宜在外头找针灸大夫,乌博明就唤来乌向云,这个实习过半年的初级手来行针。
扎下最后一针,擦着一头热汗。巴南真忍不住问:“小妮子,累吧!这重伤患者,不比外头损胳膊、破膝盖,全身重点部分都要扎针,如果每天一圈下来,损耗可不比跟人打斗差啊。”
她笑笑,露出一排小银牙,“爷爷,不累。”能让“十医馆”国医之一的巴翁垂青,出手指点,是多么难得的机缘。
“那好。”巴南真摸着下巴上不太多的几缕白胡子,笑咪咪地看着她,颇是赞叹。未出阁的大小姐,做起事情真硬气。想到她第一次行针的时候,手法还算熟练。后来时间一长,扎到后段温考穴位时有点犹豫,两只手都颤抖,却还是咬着牙边问边扎,一丝不苟地完成。
“小妮子,腧穴认识地不错,难的是尺度深浅,深浅决定火候,可挑动沉疴带来疗效。”
她认真地听着,潼文天宇对古时医书的理解比尘寰强多了,当初爹娘为啥不让她在这学。不过,经过这几天的实践,也是受益非浅。
“所谓药之不及,针之不到,必须灸之。只要掌握好了,假以时日,必然有你的用武之地,”巴翁接着说,“你就这么行针,在他气户、神阙两穴处多深入一分,不出三、五日,莘决子会睁眼。我明儿就走,得回去做开春的准备啰。”
“爷爷这么快就要走?”不禁有点依依不舍。可是个和蔼的老好人,手把手地教着,好几次让她想到槿香,不由眼底有点温湿。
巴南真看她真情流露,也有点不舍,这女娃子与自己也是有缘。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汉玉扳指,套在她的大拇指上,“这是我们十医馆的信物,兴许以后有用。”抚了抚她的头发,眼里都是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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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文宫,荣萧殿。
三位帝爷召见几个皇子和大臣开小会。
龙椅、卧榻和堂内座椅,坐了满满一圈人,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思绪起伏。
“荣帝,你看雁三含说的可对?”文帝眯着眼望着身旁的兄弟,揣测着他此时眉头紧皱起,怀的是哪门心思,可是跟自己对路。
听完乌华炎的禀报,他们勃然大怒,洛水门满门被斩的事百年未遇,使“焰火煞”的门族,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以前持着族人武功高深,蛮横跋扈,脚踩黑白两道,表面做着护镖的生意,背地里还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结了不少江湖仇家。
十年前他们的老宗主和二少主意外过世后,宗族就一蹶不振,一日不如一日,又怕结怨的人家乘机寻仇,几日之内族内的人就搬离了潼文天宇,去了海外的另外一处生活。想不到,如今重现天宇,一来就任意妄为,残忍无道。
这个事情还没完,宫外的巡卫又带来一个消息,死狱的人出现了,好像在寻找什么人。这个杀人手段极其残酷的神秘组织,一直让潼文宫十分头疼,他们个个都是过阶高手,行踪却十分飘忽诡异,根本无从查起。
最重要的是,那被沽价让他们去杀的人,绝对不会是无名小卒,如此一来又要引起一些大人物的惶恐不安。
“三含,所以你说他们两家是在寻同一个人?”荣帝侧目望着他,国字脸长眉深纵,不怒自威。
雁三含是武帝手下的一名重臣,年轻时凭着高深武艺行走江湖,不知如何结识了武帝,感念其知遇之恩,进了宫效力左右。
“回帝爷,能让死狱出来寻人,肯定事关重大。焰火煞一出手就灭人全族,如果不是跟当年老宗主死因有关,那么肯定是洛水门里,藏着惊天动地的秘密,是他们想要找人灭口。”
“如此说来,关键必然在他们要寻的事上,”海纵天幽幽地冒出一句,似乎点醒在场的人。
雁三含双眼一亮,“三皇子果然思路清晰。对啊,这么说来两家必然还一无所获,要看看莘决子醒来会说什么。”
海纵天不想再出声,本来想提点下,又不能道破。雁三寒真是越来越愚钝,看来是在宫里俸禄拿太久,算了,由得他去误导观众。
“是啊,至少也能知道他们大动干戈地,到底要找的是谁,”荣帝点下头,眼眸深邃无法窥探。
武帝仰天轻叹道,“天宇近百年来,国泰民安、太平昌荣。几个宗族虽互有间隙,也不至于有腥风血雨,到底是什么事惹到这两支煞星?!”
潼文天宇的大小宗族为飙武技、争物源、扩地盘常年争论不休,但大多数都是点到为止,败者自知,加上有潼文宫督管,律典对于涉犯的人和宗族都惩罚严酷,所以宗族们都颇为自律,打伤人的事情常有,杀人放火的事情还少见。
“难道是那日月齐耀的传言?”不知道谁在一角,无端冒出一句。
三位帝爷的三张脸同时都刷的垮下来,眼中的精光闪烁不定。
“日月的传言,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猜得透。听说江湖上很多人都在搜那‘天滟鉴’也不知道是干吗用,这些习武的人真是越来越疯狂。”武帝轻摇着头说道。
“梓暄,绚兮已经回天宇,你可知?”荣帝向端坐殿中的五皇子问道。
“回荣帝爷,儿臣已知,”海梓暄皱了皱鼻子回答。真是莫名其妙,明明在说宗族仇杀,为什么要扯到这上头来。
“纵天,”荣帝突然又说:“明天差人去禽族看看莘决子。顺便送个帖,让绚兮参加宫里的灯会,好跟大家熟络。”
“臣遵旨”海纵天有气无力地答着。唉,为啥荣帝爷动这心思。
接着又一个声音附和上来,“是啊,梓暄你们也是迟早的事,可以开始筹措。”
“这……”海梓暄脸色黑沉。真是岂有此理,本来就觉得他们扯得乱七八糟,没个头绪,现在还把他拖下水。
一旁的海纵天冷冷地看着食指上的那圈浅色,又用眼角瞟了下身边的海梓暄,见他一张玉面扳得深紧,眉头都搭成八字。哎,看着五弟愁苦,我更愁苦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