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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惊讶，是震惊！
墨如言看着祖祠里罗列的先人画像，前几幅竟都是人身龙尾，但是那脸型长相，眉宇神情，金亮色双瞳，就象是看到了自己，虽然受着强烈的冲击，却是对墨棠的话没了半分质疑。
根据宗谱记载，五百年前，天界遣龙精“翼手”来到人间帮助治水，他在红沙湾前救下凡尘女子墨阮，与之相爱，珠胎暗结，偷生龙子。
与凡人生子是死忌，此事触怒天魔两界，结果翼手与墨阮藏起了儿子，为了保护他，被逼双双殉情。翼手的乳母乔装引疚自刎，逃入凡界暗藏起来，替他们哺养幼儿。
那个孩子就是墨家的第一代先人“墨龙麟”。
看到墨如言盯着墙上的画像，愣了神，墨棠缓缓又说下去，象在叙述一个刚发生的故事，“墨龙麟半人半龙，拥有天界的神力，长大后知道了自己身世，暴怒不已，要回天界替父母寻仇，但是被乳母劝住。”
墨如言饶有兴趣地听着，不由嘘唏赞叹，很神奇啊，身临其境之下，有点理解乌向云当日在尘寰初见他们的感受。
“翼手为人行事在天界颇受赞誉，也很受天帝的器重喜爱，他死后第二年，天帝回想到这件事伤心了很久，把他们夫妻厚葬在这个临世仙岛-“龙冥岛”，聊以慰藉。”
哦，原来这里叫“龙冥岛”，墨如言问道：“那墨龙麟可去寻仇？”
墨棠摇了摇头，叹气说：“他虽有天界神力，但自知寡不敌众，去了也是一番挣扎徒劳。想到爹娘那般，就是为了让他活下去，于是费尽辛苦找到了这岛，与爹娘的墓冢日夜相伴。
再后来，他帮助附近的数国治水有道，也与人间女子相爱，繁衍生息，伺候着乳母，活到终老。”顿了顿，接着说 ：“我们墨家是龙麟之后，皆来自宗谱记载，但是代代相传到了你，已是第二十三代。为了让墨家能够永世相传，言儿，你责无旁贷。虽然我们已经没有天神的力量，宛若凡人，但比起普通的俗子，还是犹胜几分。”
看着墨棠焦虑而认真的眼神，他明白了些许，身为一代仙岛宗主，不辞辛劳捧上万金，千里相邀；又能够放下身段，对他的倔强屈礼相让，不光是为了找回这段父子关系，也是为了几百年的家族传承，责任使然。
不知道为何，墨如言觉得肩头象压上了些什么，那个凄美心碎的家族传说，生父隐忍的期待，还是溶入血脉里的龙脊被唤起……
“那……我能做些什么？除了认祖归宗。”
墨棠心里添了点安慰：“唔，我先得把你的桎悎解了，让你的身体召归龙祖天力，”看到墨如言满脸疑惑，解释道：“每个墨家的嫡子，到了十六岁后，就可以解掉体内的凡人桎悎，召回龙祖的天力。因为这桎悎长期不解，过了养成之年，就是二十二岁，就再不能解。”
龙祖天力？墨如言还是很疑惑，问道：“听起来奇特，在下不明白。”
“知道你那金瞳之火，为何若隐若现，无法掌控吗？知道你为何十八岁就成过阶高手，却止步不前吗？都是因为凡人桎悎，给你身体设了限制。”墨棠温和地笑了笑。
难怪啊，这下终于明白了，这几年任他如何努力，武功仍古井不波，让他无比郁闷，却百思不得其解。更别说那双金瞳，有火没火，他已没心思去介意。
现在听墨棠这么解释，顿时欣喜若狂，如此一来，可以摆脱桎诰更上一层。哪个练武之人不朝思暮想精进武功，做个顶阶高手，笑傲江湖啊。
“等你召回了天力，加上现在的修为，虽然不算太超群，但应该可超过普通的出阶高手。”墨棠看他喜形于色，又缓缓说着。
出阶高手？
老天啊！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这不是天上掉元宝，走路踢金砖，让人意外地做梦都想笑。他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那得了这天力，会有什么遗憾？”
墨棠哈哈笑了两声：“小子，能有什么遗憾，这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你就当是财宝，好好藏着就可以。”又想了下，说道：“不过祖训一直有个要求，为了后世嫡传纯正，墨家嫡子都有责任二十五岁前与女子交合生子，而这女子必须拥有纯阴之体。”
女子？墨如言毫不自控地想到了乌向云，脸上一烧，又觉得自己真胡思乱想，二十五岁前，那还有好几年呢，先不理会那么多。
墨棠见他表情丰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说到：“解开桎悎大概需要十五天左右，一旦开始就不可以停下，否则会有性命之虞。你先回去想想吧，如果决定就来告诉我。”完了又添了一句：“不用担心那事，为父都会有所准备。”
墨如言脚刚跨进门，就看到馨儿坐在榻上，正用他的金色牛骨发梳给那只松鼠梳皮毛，他实在是无语了。
唉，乌向云也喜欢调皮逗乐，不过比起她真是好太多了。
“馨儿，你找我有事？”
墨妍馨早就觉察他进了屋，也只装傻，听他开口，便回答道：“言哥哥，以后你若当了家，可不能撵我走。”墨如言听着奇怪，只好顺口说：“怎么会，馨儿是墨家的人啊。”
馨儿听了点了点头，说到：“嗯，馨儿永远都是。”顿了下又说：“外头的人都不喜欢馨儿，我也不稀罕。馨儿只想一直跟爹爹和哥哥在一起。”
听她声音有些低了下去，墨如言才觉得原来她是说真的，一个小丫头怎么有这种心事。他还没问过馨儿的来历，看来她自己却是一直介怀，心有不忍走了过去，捏了捏她的粉红脸颊说：“馨儿，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只要你愿意，唔。”
“真的？言哥哥可愿跟我击掌盟誓？”馨儿抬起头看着她，清灵的大眼睛里都是兴奋。
墨如言轻笑了下，伸出手臂，摊开手掌，跟她对拍了一下。击掌盟誓？！这北鞑男人的做派，她又是从哪学来的。
馨儿象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又开始活络起来，绕着墨如言的脖子，开始絮絮叨叨说着海上捕鱼的故事。
墨如言自小在禽族长大，山是爬过不少，水却碰得不多，小时候跟乌向云瞎玩，算是在揽光湖里勉强学会了游泳，但是自她一走，就再没心思再去碰过。听着馨儿这么说，倒是觉得新鲜，两个人坐在榻上，嘻嘻哈哈说着话，不知不觉已入深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