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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这样做不合规矩,不过此时俞蕾也顾不得太多。她一面高声向院外问答,一面将碍事的大外套脱掉,并示意阿巽拿布条将里衣袖口扎好,顺便还跑进屏风里和阿珍换了方便的下装。
看着从屏风后走出,一身利落却上衣不搭下裳的长媳,章氏及其他奴婢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这……就算章家只是小康之家,没过过什么高雅富贵的日子,可这样彪悍的女子,还真从来没出现在他们面前过。
章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刚刚觉得还算靠谱的嫡长媳就穿着主子的里衣和下人的下裳大步向院子里走去,等回过神来,俞蕾已和杨玉桓说了三个来回了。
章氏扶着头,不自觉的呻吟了一声。
这个儿媳妇,她早就说过不想要!
一旁的嬷嬷忙扶了章氏,却是不敢说些什么。
如今这院中的人都知道,外头怕是不好了,俞蕾拿话牵制,却也过不了多久。所以至于俞蕾身上穿什么……会不会有损形象……这不是她们所能考虑的问题。
几个嬷嬷震惊之余都在想着:一会儿若是院门破了,该如何逃跑……
至于俞蕾……
章氏缓过劲儿来,偏过头不忍再看。她一生顺遂,几时有过这样毫无形象的时候?
那边俞蕾已经让阿巽打散了发髻,梳了条大辫子盘在头上。
章氏再一看,更是无语。
这……这哪里像是大户人家的嫡长媳,分明是乡间村妇!
章氏只觉得她产后刚养得有点起色的身子又要难受了。
那边厢俞蕾却没办法去顾及其他人的想法。
守护潜家人,她答应过的。
杨玉桓嘴里和俞蕾说着话,其实手下也没闲着。
宁亲王败落,他算是见机快逃得早的,只是他不甘心!
凭什么?
他从小就比潜水霆和章瑜一起长大,和二人一人重文一人重武不同,他杨玉桓可谓文武双全,六艺骑射,都在家学里顶尖,可是由于自己家世在战乱中败落,无家人可依仗,只能仰人鼻息。
那种寄人篱下,想买些额外的东西都得绞尽脑汁去谋算的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过下去了!
之所以跟着宁亲王,不过想搏一个似锦前程,只是宁亲王看着倒是有气势,谁想却是如此不中用?
经营许久,杨玉桓手里也有几个忠心的人,要不也不会这么快就跑出来,趁着成王胜利的事情还没有波及此处,他要来了一件事。
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俞蕾也该和他一般,寄人篱下,却人品出众,理应同他喜结连理。
他杨玉桓,配得上天下间最美最尊贵的女子。
而俞蕾,正符合他的想法。
可事情不知道从哪里出了错,明明不是这样的!
看上去对自己有意的俞家小孤女居然对自己不屑一顾,转而投向潜家表兄弟的怀抱。
不能忍!
此番若是出了都城,见识过天家富贵的杨玉桓还怎么去面对那种掩姓埋名,一辈子担惊受怕的日子?
那种一点也不高调的日子不适合他!
除非……有她陪他!
“表妹,你把门开了,自己走出来,我就放过这院中老小。”
当我三岁小孩儿?骗鬼呢!
俞蕾才不信杨玉桓的话。
杨玉桓到了如今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是趁乱逃出都城,恐还有一线生机,就凭他的地位,尚得不到新帝的看重,不会重兵天天搜捕他。可他不知为何,竟是绕到潜家来作恶。
杨玉桓要什么,现在俞蕾只知道一半。
他要自己。
真是可笑!他当女人是个物品不成?随手想拿便要拿走?
俞蕾此时肚子还是疼的,只是疼痛这种东西,你越是在意它,越是疼得厉害,越是不在意,拿别的事情绊住自己,便也暂时忽略了。
此时俞蕾穿得不伦不类,那张明艳的脸孔在这堪比犀利哥的穿搭下显得格外突兀。
“表哥,你真的不走?”
俞蕾此时已经指使下人们在院门附近的墙边搭了个台子,慢慢爬上去。
章氏方回过神来,看到这情景,又是抚额一阵呻吟。
她可不可以不认这个儿媳妇了?
正在章氏抚额,众人=口=的时候,章家小七郎哭了起来。
章氏原本紧绷的心早就被俞蕾搅得乱糟糟的,此时直接丢下前院的人不管,自己转到后间去安抚孩子了。
眼不见为净。
俞蕾此时已然扒到墙头上,见到门外不过三五人,心下微松。
杨玉桓一行人本就有着翻墙入内的想法,早就在观察墙头,只不过不知内里有无准备,有多少人,一时不敢擅入,此时见上面忽然出现一张笑吟吟的美人面,一时有些怔愣。
这仙子是何人?
俞蕾笑道:“表哥,方才大局已定的消息已经递过来了,大军很快就会控制这里,你趁现在还是走吧!至于表姐和侄女儿,妹妹会帮你顾好的。”
杨玉桓经过一夜的奔逃和厮杀,身上哪有干净整齐的份?此时只觉汗湿重衣,背上瘙痒难当。
挑了挑嘴角,杨玉桓仰头笑道:“表妹,你跳下来便好,表哥会接住你的。”
……
俞蕾默了一下。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杨玉桓还能有如此自信?另外,方才她特意提到杨玉桓的妻女,谁知对方根本没有反应,实在令她心寒。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俞蕾一想到杨玉桓无论逃跑成不成功,章莹都要为他付出代价就觉得愤怒。
妇孺不知,稚子无辜。就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犯了错,累及家小,实在太不公平了!
俞蕾便也勾唇一笑:“表哥,你此话当真?”
杨玉桓看上去精神正常,实则已经钻入一个牛角尖中,此时他的心里满满的全是:带走眼前的女孩!
俞蕾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笑靥如花,而后双臂环抱,伴着院墙内几道惊呼,从院墙上一跃而下。
杨玉桓像是溺入梦境中一般,脸上带笑,张开怀抱去接……
很多年以后,已经梳了妇人头,抱着新生小主子的阿巽都常心有余悸的同俞蕾讲起这件事:“奶奶,真不知道你当时胆儿怎么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