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武宗思仙

南城絮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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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俊一时被那壮士手段惊到,直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那壮士瞥了一眼野律虑尸首,冷冷道了一句:“西夏贼子,也敢来窥视遗迹!”而后转过身,冰雪融日,对李俊笑道:“小兄弟,玄甲营的吗?你倒是不错。”

    原来他却是看见了李俊上山后一直未取的玄甲营铭牌。李俊连忙答道:“在下玄甲营杨达,拜见大人,不知大人是哪营长官?”

    那壮士摆手言道:“我名叫张庆,原是京师人,现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门下讨吃食,不过无名小卒,非是什么长官。”

    李俊仔细寻思了一阵,当年行走武林时,并未听说过什么姓张的武学高手,只闻有王进、周炯、柴广三位武道宗师。

    话说那《水浒传》中言王进借宿史家庄时正是化名张氏,而算算时间,现在也正是王进投西军之时。武道一途艰难无比,不可能突然就这么凭空冒出一个宗师,莫非他就是那王进?

    于是李俊故意道:“京畿之地果然物化天宝、人杰地灵,原来前辈也是来自东京,不知前辈可认识那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王进宗师?

    我自幼仰慕他拳镇八方的威名,侥幸踏入仙途后还是念念不忘,却是一直无缘相见。前段时间,我听闻他为那奸贼高俅所陷害,不知虽终,真是令人叹惋啊!”

    那张庆听得这些话语,却是诧异,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俊,问道:“你这小哥倒是能说会道,话语非俗、文字绉绉,怎么会仰慕那一介武人呢?”

    李俊回道:“实不相瞒,我本是邺城人士,家中颇有几分家产,先父喜好文事,严令我读了些书。我却偏爱武艺,自请了几个江湖教头学拳脚。期间,他们都夸那京中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如何英雄,我听了他事迹也就心生仰慕。”

    张庆听了点点头,笑道:“你这小哥,倒与我那史进徒儿性格颇为相像。只是不知你是如何走上那神仙大道,又到了我西军玄甲营的呢?”

    李俊叹了口气,道:“说来忏愧,只因我每日舞刀弄棍,却只学了些花拳绣腿,学业也荒废了。我那老父又病又气,一命呜呼。后来我渐渐败了家当,无奈离乡出走。”

    顿了顿,又道:“想不到福祸相依,我竟因此躲过了黄河决堤,还机缘巧合下得了一处仙道传承。仙法初成后,我便来了这西北,入了玄甲营。”

    “原来如此,小哥倒是好运,竟能踏上仙途。”张庆感叹道。

    李俊却故意撇撇嘴,不满说道:“仙道我也未见什么出奇之处,我倒是还依旧颇喜武道。”

    “糊涂!”张庆肃然变色,呵斥道:“小哥真是糊涂,我们大宋这世道,学武不如习文,习文不若修道。你当年已经错过你父亲给你安排的一条好路,现在怎么又要争鸡失羊?”

    李俊疑惑问道:“前辈为何这么说?”

    张庆喟然长叹,掩面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就是那东京教头王进。我自负在武道一途颇有造诣,东京八十万禁军都得喊我一声老师,江湖好汉也看得起将我,将我列于武道宗师之列。

    可是,一个区区的破落户儿,就因在几家学士家里当了当门客、学了点文墨,结交上官家,就能骑在我头上,逼得我远走他乡。这就是武不如文的世道啊!唯有修道之人,长生久视,才可超脱这俗世之困。”

    “哼!前辈也武艺高强,不是俗人,怎地冒充那王进教头名号,忒地污了他志气。我听闻武道一路霸道无比,战力非凡,到了最后,亦可通神成仙,王进教头正是志在此中。”李俊却佯怒道。

    王进听了眼睛睁圆,呵呵笑道:“小哥你是哪里听到的某家这些传闻?其实,武道厉害人物战力非凡不假,但却是用命换来的!仙道性命双修,延年益寿,神通也会随着境界稳步增长;武道却是性命都不修,只修那一道真灵意气。若是武道修士最后能看破虚妄,直指本性,那自然也可成仙作祖;可若看不破,短短几十年后,血气衰败、寿元耗尽,就归于尘土。”

    “原来如此。”李俊恍然大悟,“只是王教头如此心向仙道,为何走上了武道之路了呢?”

    王进苦笑道:“我幼年之时,曾遇一位老道,曾带我修仙,我却进展缓慢。后来他察我根骨,发现我实在没什么天赋,便又引我入武道,传我妙法大略,嘱托我勤加修炼。我这方面倒是有些天赋,小有所成。”

    李俊喜道:“王教头,其实我现在还是对武道颇感兴趣,不知能否一观妙法?”

    王进正色道:“这法门我传予你倒是无妨,只是我还是劝你一句莫要因小失大,逞一时之狠为假,修一世之行为真。我观你是不是卡在归元境门口很久了,内力是不是始终无法化为真气晋入先天之列?”

    “是的,教头果然厉害!”李俊赞叹道。

    “其实,你若要修武道,进阶归元成为所谓先天高手倒是简单,只需将你那灵根一化,转灵气夹内力即为真气。这样你就轻松可臻归元顶峰,只是从此你便彻底绝了仙途,而武道之路,若不能体会武道真意还是不能晋畅意境,若不能凝炼性灵还是不能晋真性境,更莫提最后聚武道金丹的人仙境了。”王进解释道。

    说完,他拿出一张白纸,以指为笔,凭空虚画,竟真的写了满满一页字来。王进将纸张交给李俊,最后说道:“言尽于此。其实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竟吐露了这么多心话。这就是你想要的武道法门,并我的修炼心得。你如何选择,全凭自己。我还另有要事,今后有缘再见!”说罢,他一跃而起,转眼不见了踪影。

    李俊在原地欲言又止,最后朝着王进去的方向深深一拜。而后,李俊看起了那纸中言语,果真是“真传一张纸,假传万卷书”,字字珠玑,发人深思,不愧为武道真法!

    但李俊一心求长生,坚定向仙道,一直不过将武道当为护道之术。如今既已知仙武同修不过前期噱头、终为虚妄,若要武道聚真气还得弃掉仙道灵力修为,自不会削足适履。只将那纸张好生收好,欲回去传给张顺等人。

    李俊遇到西夏修士之危局后,知道自己现在修为尚弱,这遗迹又是是非之地,不能久留,便出了六盘山,顺着泾水一路向东。行了些时辰,便到了渭州城下。

    李俊想起这城里有个水浒中顶尖的好汉,人人都爱的福将,鲁大师,便进城欲去结交。

    到了经略府附近茶馆打听,却闻鲁提辖随小种相公出去公干了。李俊寻思他们应该也是为遗迹之事,这次看来是无缘见面了。而自己当时正是被种师中小种相公招入玄甲营预备营,虽然这营招是与散修心照不宣的一种交易,但若等种师中回来恰好遇到,就怕万一会横生枝节。

    于是,李俊喊了声小二结账,便欲离开茶馆出城远去。行到窄门口,却正撞上一位彪型大汉。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大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穿的是军官模样。头裹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脑后两个纽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纻丝战袍,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绦,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

    大汉抢先稳住李俊,囔囔道:“你这厮,怎地如此张惶,冲撞洒家到不说,却小心自己的两颗门牙。”速度甚快,李俊一时未反应过来。

    李俊正寻思他的身份,却听身后小二远远望过来,喊道:“诶,鲁提辖,您来了,请坐请坐!”走近却看见李俊,又道:“客官,你不是要找鲁提辖吗?这位就是!”

    鲁达听了小二的话,眼睛一瞪,细细打量李俊,出声入雷:“你这鸟人,探听洒家干啥?”

    李俊笑道:“在下江州李俊,江湖人称混江龙,确实一直在江湖厮混,顺便做得盐商、酒商买卖——”

    “谁有空听你乱侃,你直说来找洒家做甚?”鲁达寻了个桌坐下,摆手打断。

    李俊也是不恼,走到对座坐下,接着笑道:“我家酒商研发了一种好酒,醇香诱人,沾之必醉,想到这西北来卖,只是无人相信。我听闻渭州鲁提辖是周遭有名的酒神好汉,特来邀你体验,也扬我仙酒大名!”

    鲁达直听得两眼放光,舔了舔嘴巴,急忙起身贴近小声问道:“不知这酒在何处?可否现在拿给洒家尝尝?”

    李俊双手一摊,手中空空,答道:“小弟我现在却是没有。”

    “哼!你莫非是来消遣洒家?”鲁达眉头一皱,浓眉横成了一线,微怒道。

    李俊也起身,笑道:“提辖莫急,只需跟我去潘家酒楼一趟便可尝到了。”

    “诶,这潘家酒楼我也常去,竟是你家所开?”鲁达疑惑道。

    李俊答:“不是不是,只是去借地一用罢了,提辖随我前去便知。”

    于是二人便一同去了潘家酒楼,李俊买了几坛好酒,然后自去用蒸馏之法得了白酒,又加了些难得仙材,给予鲁达喝。

    鲁达哪里见过如此晶莹剔透、宛如琼浆玉液的好酒,又问得香味迷人,不由得将到处的一杯一饮而尽,一时只觉一股火气直从喉咙送到了肚里,将这春寒驱得干干净净,齿口留香、胸怀开张。

    “好酒!好酒!”鲁达赞不绝口,干脆将调出来的一坛抱起来一气喝完,啧啧嘴,两脸熏红,意犹未尽,又求着李俊道:“李俊哥哥,你这仙酒我是信了,将来我必给你宣传,只是今天可否再给洒家来上一坛?”

    李俊尴尬一笑,正要答话。却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飘然而进,难知其修为深浅。

    那老道对鲁达笑道:“鲁提辖,不知是什么仙酒,让我这仙人也尝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