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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修书一封,情真意切地表示一番谢意,又令宝钗备了礼,派人往长安送去,此事才算翻篇。
榷场将开,如今就吸引了不少商贾,像晋商王家,就是最早过来拜见的。
贾府尊如今身兼两职,总管榷场,偏他在府城的时候多些,商贾办手续都得寻他,倒让府城热闹不少,客栈的价格都涨了。
到后来客栈爆满,附近百姓的小院都有人租。商贾财大气粗,直接买了落脚的也有。
一时间秦北人气都旺了几分,连秦楼楚馆年老色衰的姑娘们也多了许多生意,竟有点供不应求的意思。
王家到秦北还有一桩生意,就是想在秦北府和榷场各开一处票号,贾珠自是爽快应了。
说起来实在寒碜,秦北连个能兑银票的地方都没有,以往多有不便。如今王家票号肯来,他自是双手欢迎!
忙忙碌碌近一月,等榷场第一批商人入驻,漠南蒙古那边离得近,得了消息,就有部落赶来交易货物。
甘沟榷场大肆宣传收购羊毛,蒙古人将信将疑,未料竟真有人买,顿时心中大定,连夜回去补货。
这第一批收羊毛的却是秦北参将白林,贾珠与他说了毛衣的好处,又提及陛见时陛下有意推广之事。
白林爱护手下兵士,寻思羊毛花不了多少钱,贾大人又肯传授织造方法,便大方应了购买之事,也算支持贾知府了。
毕竟自贾珠来了,两人相处颇是愉快,秦北眼瞅着蒸蒸日上,白林也有跟他搞好关系的意思。
于是榷场这边蒙古人接了羊毛大单,心中都挺高兴。只一样不好,这羊毛竟有“榷场指导价”,价格不能超过这个区间,倒让想涨价的蒙古人有些遗憾。
因贾珠跟永嘉帝申请了为期两年的羊毛贸易“独家经营权”,眼下想卖羊毛便只能来这里。
这也是他为新榷场找的噱头,不然这些蒙古人往惯常的临原去就是,也不必特地跑来甘沟了。
既要卖羊毛,其他货图个方便,自然也在甘沟交易,新榷场也算开门红了,贾珠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有些不厚道,算是变相抢了临原生意,但不这样,万一榷场开张蒙古人不来,那也太打脸了。
毕竟临原是个成熟的榷场,自家的甘沟还是个稚嫩的婴孩,必要的帮扶手段还是得有呀!
甘沟榷场这边日益兴隆,贾珠给永嘉帝上折子汇报情况,这位陛下看了龙心大悦,一道旨意下去,军备就多了毛衣一项,算是正式在军中推广了。
这件事内阁倒没什么意见,羊毛不值几个钱,陛下说“限价收购”,想来出不了事。
于是甘沟榷场又陆续来了不少军中代表,都是来收羊毛的。半年下来,毛衣在军中推广的七七八八,反响亦不错。
看火候差不多了,永嘉帝便在千秋宴上展示一回毛衣,这就有往民间推广的意思。
宫里针线房的手艺,比之晴雯更高,竟给永嘉帝弄出一件毛衣龙袍,“艳”惊四座,效果却出奇的好。这日过后,京中就掀起一股“毛衣热”。
当然,也有觉得羊毛膻、不肯随大流的,无奈身边人纷纷以毛衣为时尚。天气渐凉,因有毛衣在,这些人外头穿着薄薄衣衫,比穿夹袄精神百倍。
见此情形,就有人半推半就尝试一番,方觉其中好处。加上羊毛廉价,织毛衣的法子看着又简单,毛衣便风一般吹进京城家家户户。
秦北这边,宝玉一开始常在府城住,后来榷场人手不足,贾珠瞧他闲着,便打发他跟贾芸过去帮忙。
宝钗则是婚前去过临原,还就榷场的事给了贾珠不少建议。听说甘沟红火的很,心中好奇,很想过去瞧瞧。
知道这位曾是“女陶朱”,如今闲在家里难受,贾珠体谅她,不似旁的男子一径要求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爽快应了。
正好衙门无事,他索性一道跟着去,也看看宝玉和贾芸叔侄俩在那边怎么样。
一路上来往车辆络绎不绝,到了榷场这边,客栈、酒楼等生意兴隆,吃食比秦北府还多,连川菜馆子都有了。
瞧着车外的热闹劲儿,夫妻两个颇有兴致,还在路边买了些糖炒栗子。
等见过宝玉两个,瞧他们都好,宝玉也不似先前笨手笨脚,贾珠面露满意之色,觉得这弟弟也非一无是处。
晚间夫妻两个睡下,宝钗倚在贾珠怀里:“依我看,这榷场还少一样生意。可惜了,竟没人做。”
贾珠“哦”了一声,语带几分好奇:“是什么?”
宝钗微微一笑:“帮忙送货的镖行!”
不过说完,她又有些泄气:“我既嫁了你,也不好抛头露面,只能折了这念想了。”
摸摸她的头发,贾珠沉吟道:“你若真有想法,我是支持的。只咱家不能经商,况总有回京的时候,到时恐怕顾不到这里,你待如何?”
宝钗见他不反对,从怀里挣脱,立马坐起身来:“无妨。我给我爹写封信,请他老人家出面就行,我在背后出谋划策。”
她神采奕奕,贾珠拉着媳妇重新躺下,二人方说起这生意来。
眼下大明有两大邮政机构,分工明确、各司其职。驿站这边,主要是传递军事情报、为远行官员提供食宿,急递铺则用来运送紧急公文。
因为设置地点相同,这两个机构多并成一个部门。至于专门运送东西的,民间有漕帮和镖行两种。
漕帮率先开展了民间水上运货业务,陆地上大家则是依赖镖行。只秦北这地界,连个镖行都没有,宝钗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夫妻两个商量了一通,第二日宝钗便兴致昂扬写信去了,贾珠自去榷场衙门不提。
一连在榷场待了三天,二人回了秦北,贾珠这边也得了今秋玉米、马铃薯大丰收的喜讯。
按照系统提示,秦北的种植方法是玉米和马铃薯套种,算是变相提高了土地利用率。以府城周边青马镇举例,亩产量达到了惊人的一千五百斤!
当然,按着系统给的资料记载,地球西元两千年左右,亩产已经达到两千五百斤,如今的产量,不过人家的五六成罢了。
可这也了不得,他贾珠而言,可就从没见过这么高产的作物!
和他的反应一样,收获时不独百姓,当场的胥吏也惊呆了。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人群中爆发一阵欢呼,不知谁带的头,呼啦啦皆往府衙方向叩首。
贾珠自不知他在百姓心中成了“后稷转世”,还有人要给他立长生牌位。
此时得知府城周边粮食大丰收,肯定饿不着了,便问起各州县的情况。
户房经承这几日走路带风,闻言笑道:“他们的试验田也大丰收了,只是比不得咱们府城粮种多,所以当初种的少。”
贾珠心生欢喜,点点头道:“快,你把府城周边的数据汇总一下,我要给陛下写折子!对了,各准备两箱子粮种,我要一并送去京城!”
户房经承“哎”了一声,脚步轻快地下去了。贾珠站起身来,只觉窗外天格外蓝,云也白的可爱,心情十分明丽。
过了四五日数据来了,他酝酿一番,这才挥毫研墨,细细说了一回玉米和马铃薯的事,又把当初的种植册子让贾芹手抄一份,连同粮种,一道送去京里。
永嘉帝一个月后方收到这份奏章,正值豫北旱灾,当地知府上折子请求减免粮税,永嘉帝与内阁商议后同意此事,又下旨让康王赈灾。
没想到第二天汪阁老喜滋滋进宫,说是秦北粮食大丰收,永嘉帝都以为自己听岔了:“汪相,秦北这地界,不跟朕哭穷就算了,还能大丰收?”
汪阁老喜的眉毛乱跳,胡子一抖一抖的:“陛下,老臣岂敢妄言!贾子睿上了折子,那边推广了新作物,亩产一千五百斤有余!
如今连同几箱子证据,一道在侍诏厅摆着呢!”
永嘉帝嚯地站起身来:“快,折子给朕看看!”
看出皇帝陛下的急切,戴权小跑过去,接了折子奉上,永嘉帝一目十行看去,唇角越咧越大,脸上的冷意都消融了。
贾珠在折子里有详实的数据支撑,永嘉帝已是信了七八分。看完,急问汪阁老:“东西呢?拿来给朕瞧瞧!”
汪阁老应喏,正准备下去,永嘉帝一拍脑袋,反应过来:“瞧朕,这是高兴糊涂了!你且在这坐下,我让戴权走一趟。”
戴权听吩咐出宫,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带人抬了四口大箱子进来,掀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从秦北运来的马铃薯和玉米!
永嘉帝走到跟前,弯腰拿起细瞧,脸上带着兴味——这两样作物,的确从未见过!
想起贾珠所说的“味道不错”,正巧到了饭点,永嘉帝吩咐下去,御膳房从天而降一道难题——烹饪从未见过的玉米、马铃薯!
这可叫御膳房太监发了愁,这东西怎么做出精致来?太难为人了!
急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叫陛下等着。大家凑在一处出主意,把玉米从棒子上剥下做汤,马铃薯跟鸡一道炖了,又做些旁的吃食,方忐忑不安交给提膳太监。
因有试膳太监在,且贾珠都说吃过了,永嘉帝倒不担心这玩意有毒。
见过了小一刻钟,那试膳太监没事,永嘉帝招呼下首的汪阁老一道用膳,两人都觉味道不错。
只一样不好,这马铃薯颇能饱腹。永嘉帝跟汪阁老为试新菜,都破了一道菜不能超过三筷子的规矩,马铃薯吃多了,旁的便吃不下了。
一人用了碗玉米汤,永嘉帝面露满意之色,令人赏了做菜御厨,对着汪阁老笑了笑:“朕看这两样东西不赖!贾子睿这事做的好!”
汪阁老则是想到前些日子豫北遭灾、粮食歉收之事。同在北方,秦北更苦寒,那边连年遭灾,也就贾珠上任这一两年好些。
陛下仁慈,长期免了秦北粮税,这两年按贾子睿的说法,百姓能裹腹不饿死,已是不易。
如今有了新作物,亩产又这么高,想来那边百姓安居乐业、朝廷收秦北粮税亦指日可待了!
听陛下此言,汪阁老笑着附和几句,二人就说起推广新作物的事。
只可惜粮种太少,永嘉帝也知急不得,便令户部小范围推广,等收成上来,再往各地分发粮种。
户部于尚书也是阁臣,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且听说新作物极高产,他无不赞同,很快便安排下去。
太上皇自也得了消息。这日永嘉帝来看他爹,难得眉开眼笑,启泰帝都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父子两个一道用膳,老皇帝点名要吃新粮食,御膳房有经验,这几日又想出新菜式,拿玉米和面烙饼子、做汤,把马铃薯切丝爆炒、炒肉,满满当当做了一大桌,吃的天家父子身心舒畅。
太上皇擦了擦嘴,笑道:“今天菜不错,难得没那些炖菜,朕吃了半辈子,早腻了!”
永嘉帝亲自服侍他擦手:“父皇不喜欢,朕让他们给您换一换!”
太上皇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算了吧。”
二人有些沉默,太上皇问儿子:“那粮种还有没有,朕的菜地大,也想试着种些!”
永嘉帝却有些为难:“是儿子考虑不周,那些粮种都交给户部了。”
闻言,启泰帝摆摆手:“无妨,那就明年再说吧。大事要紧,朕也不急于一时。”
天家父子一副父慈子孝的景象,贾府这里,因粮种一事,贾珠在朝野颇受赞扬,身为父亲,贾政自豪极了,难得对长子涌出几分思念。
身边长子次子皆不在,想起贾环,叫他过来说话,却见小儿子畏畏缩缩,神情害怕,贾政就有些不喜。
顺手拿起四书考校,贾环磕磕绊绊也能答上几句,倒让贾政有些意外,不由多看了儿子一眼。
见他还是目露胆怯,贾政无奈,深知不能拉着这个儿子联络感情,只得放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