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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鲁浩和萧云去超市里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后,就直奔车站,坐上了开往拉米么村的面包车。
一路上,鲁浩的心情异常复杂,既想早点带着妻子与家人相见,又怕萧云看到他的家里情况后,会失望。
而鲁浩的父母,得知鲁浩要带着未见过面的儿媳妇回來,乐开了花。一大早就叫了亲戚朋友们來帮忙,杀鸡做菜,好不热闹。
可惜天公有些不作美,昨晚突然來了兴致,安排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导致萧云下车后,看到那泥泞不堪的路面时,有了想哪來,回哪去的念头。
“爸…”见到站在路边,前來接他们的鲁海金,鲁浩连忙迎了上去。
“东西都给我吧…”鲁海金取下背上的篮子,接过鲁浩手里的东西放了进去。
鲁浩将萧云推到鲁海金面前:“爸,这就是萧云…”
“叔叔好…”
鲁浩提醒:“萧云,该叫‘爸’…”
萧云的小脸有些发红:“爸…”
鲁海金笑着点点头,拘谨地将双手在沾满泥巴的裤子上擦了擦,这才接过萧云的包:“这个也由我拿吧…”
背起沉沉的篮子,鲁海金一直沉默地走在两人前面。而鲁浩则负责扶着举步维艰的萧云。
路上全是积水和厚厚的黄泥,萧云又穿了双中跟的凉鞋,踩在泥里,要么滑溜溜的站不稳,要么鞋子被死死粘住,拔都拔不出來。
本來十五分钟的路程,萧云整整走了半个多小时,好几次要不是鲁浩安抚,她真的想扭头回去。
來到鲁浩家的院子里,大家看着这个衣着时尚,长相出众的女孩,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这样的女孩,怎会愿意嫁到他们这个穷村子里來?
惊讶之余,不得不羡慕起鲁浩的好福气。也有人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这么漂亮的媳妇儿,鲁浩真的守得住吗?
脚上全是泥的萧云沒心思去认什么亲戚,只是微笑着看了看大家,便脱了鞋子要求清洗。
“你先坐,我去给你打水…”鲁浩知道萧云的洁癖,连忙端來小木凳给她,然后跑去厨房里打水。
这时,一个眉目慈祥的女人走过來,拿起萧云扔在一边的鞋子:“我帮你洗干净…”
女人拎着鞋子就走,等萧云说出“不用”两字,她已进了厨房。
鲁浩与亲友简单地打了招呼,端水出來,萧云好奇的问:“刚才把我鞋子拿走的那位阿姨是谁?”
“她是我妈…”鲁浩蹲在萧云面前,伸手给她洗脚。
萧云不好意思地缩回脚:“别…我自己洗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帮你吧…脚上都是泥,我怕你洗不干净…”
等鲁浩帮萧云把脚洗干净,叶菊也拎着洗干净的鞋子出來了。
“谢谢妈…”萧云双手接过鞋子,有些过意不去。这第一次见面,将让婆婆洗鞋子,婆婆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
叶菊沒出声,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又返回厨房忙活去了。
萧云穿上鞋子,担忧地问:“鲁浩,你爸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呀?我叫他们,他们都不答应…”
“不是的…别胡思乱想…爸妈只是话比较少而已…”鲁浩牵起萧云的手,“走…我带你先到屋里坐,待会介绍其他亲戚给你认识…”
看着面前的两层建筑物,萧云还真不想进去。低矮的土坯房,古老的双开木门,布满灰尘的玻璃窗,以及黑得发亮的墙壁,比他们去找学生看到的房子还破旧。
见萧云面带难色,鲁浩定住了脚步:“要是你不想进去,就在院子里坐一会吧…”
“进去吧…”既然嫁给了鲁浩,怎能嫌弃他的家不好?萧云拉着鲁浩进了屋,屋里正在看动画片的小男孩连忙站了起來,拘谨地看着萧云不说话。
“这是我姐的儿子,叫阿文…”鲁浩伸手摸了摸阿文的头,“还不快叫‘舅母’…”
阿文怯怯地叫了一声,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这家伙,还是那么胆小…”鲁浩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沙发,让萧云坐下,“你先坐一会,我也去处理一下鞋子上的泥,马上回來…”
“嗯…”鲁浩离开后,萧云环视整个客厅,里面除了两个破旧沙发,一张木桌和一台老旧电视机外,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萧云无聊地四处看看,发现整个屋子里,就有两间卧室,一间堆满了粮食杂物,另一间摆放着两张木架床,床上的被褥脏兮兮的,好像很久沒人用过。
客厅的电视机后面有一个隔间,里面是一道通往二楼的木楼梯。走到楼梯口,看着黑洞洞的二楼,萧云觉得有些阴森恐怖,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看看。
“萧云,别上去…”鲁浩端着一杯水回來,见萧云想上楼,连忙制止,“上面就堆放着谷子,沒什么可看的…”
“哦…”萧云也沒打算真上去,走到鲁浩身边,问,“家里沒有别的房子了吗?”
“嗯…”鲁浩放下杯子,有些担忧地握住萧云的手,“萧云,我家里这样,你不会嫌弃我,后悔嫁给我吧?”
“这家确实太……旧了…”萧云安抚地拍拍鲁浩的手,“不过,我们可以把它推倒重建呀…”
鲁浩叹了口气:“这个我也在考虑,但现在手头上沒那么多钱,等过几年存点钱再说吧…”
“沒事…钱我……”
鲁浩知道萧云想说什么,连忙打断她的话,表明立场:“不行…我不能用你的钱…而且那是你父母的,也并不是你的…既然你嫁给了我,家里的事,我会一肩承担。”
“好…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那我们去贷款建房,然后两人一起用工资还,总行了吧?”萧云见鲁浩还想反对,一锤定音,“就这么决定了…早点让爸妈生活好些,这也是我们在尽孝…”
“萧云,谢谢你…”
“傻瓜…赶紧去厨房帮忙去,我都快饿扁了…”萧云将鲁浩推出门,自己则坐在沙发研究那台老式电视机的遥控器该如何使用。
鲁浩一进厨房,大家都围了过來,七嘴八舌地问鲁浩有关萧云的情况:
“阿浩,你媳妇是哪的人呀?”
“碧海市的…”
“阿浩,她家是做什么的?”
“她的父母和哥哥都是生意人…”
“哟…那可是有钱人家呀…”
“也不算吧…只是做了点小生意……”
吃饭时,鲁浩郑重地为萧云介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什么大姑、二姑、姑丈、表哥、表妹一大堆,认得萧云眼花缭乱,片刻后又分不出谁是谁了。
不过大家都很热情,一边吃饭喝酒,一边谈天说地,其乐融融,给人很温暖的家的感觉。
吃完饭,鲁浩帮忙着家里做农活,萧云无所事事,只得无聊地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院子里,叶菊和几个女人在洗碗洗菜。见头一次回家,竟然什么活也不干的萧云,一个女人不满地嘀咕:“阿浩这媳妇可真够懒的,也不知道來帮帮她婆婆的忙…”
鲁浩听到有人说萧云的不是,脸色有些不太好:“表姐,萧云不会做家务,更不会干活,你就多担待点…”
“沒想到阿浩这么疼媳妇呢…”表姐鲁丽的脸上满是嘲讽。
“阿丽,那孩子是大城市來的,不会做家务也沒什么,只要对阿浩好就成…”叶菊虽然嘴上帮着萧云说话,但心里不免对萧云的喜爱打了折扣。
儿媳妇要是连洗衣做饭这些家务都不会,那么以后儿子不是会很辛苦?
正说着,突然屋里传來萧云的惊呼声:“鲁浩,快來…鲁浩……”
鲁浩一听,吓了一跳,扔下手里的活就往屋里跑:“萧云,怎么了?”
“刚才有个小黑点在我的腿上爬,我一伸手去拿,它就不见了。”萧云伸手比划着,“就芝麻大的点。”
“那个应该是跳蚤。”鲁浩一听就明白了。
“跳蚤?”现在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吗?萧云错愕了。
“那我身上的红疙瘩应该就是它的杰作吧?”萧云憋着嘴,掀开衣服给鲁浩看。
看到萧云的手臂、大腿和肚子上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红斑,上面还有一条条抓痕,鲁浩心疼不已:“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以为是自己皮肤过敏了,沒想到是被跳蚤给咬的…”萧云挠了挠手臂上的红疙瘩,并撅起小嘴吹了吹,“好痒,怎么办?”
鲁浩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红色小药盒:“先在疙瘩上抹点‘清凉油’,很快就会好的…”
抹上药后,痒痛确实减轻不少,皮肤凉丝丝的,有浓浓的薄荷味,挺舒服的。
鲁浩收起药盒,说:“跟我到里屋去,脱了衣服,我帮你把那些跳蚤捉住,就不痒了…”
“你……你的意思,我身上的跳蚤不止一只?”萧云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浑身毛骨悚然。莫非一支跳蚤大军在自己身上安营扎寨了?
鲁浩点点头,怕萧云再被跳蚤咬,说:“要不你把里外的衣服全换下來,我把它们放进水里浸泡,跳蚤就会被淹死。”
“那要是其他跳蚤再跳到我身上,怎么办?”这办法根本治标不治本嘛…难道要一直换衣服?“要不……我们回福缘小区吧…”
“这怎么行?我们才回來,就急着走。村里的人会说闲话的…”鲁浩搂住萧云的肩,一脸恳求,“待会我在屋里打点药,跳蚤很快就会全死的…”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萧云无奈地点头,也为鲁浩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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