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真金淬烈火

索肥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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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了第一波攻击目标,神机营在最短的时间内集结,中间他们还每人领一份晚饭,是一袋炒好的喷香的粉状物,闻着就来口水。

    炒面嘛,和水就能吃,当前没条件,将来朱厚照还打算搞成压缩干粮,种出十倍产量于稻麦的山药就有处用了。

    蒸熟熏干磨粉,做成不同口味的军粮,不仅营养好,还能滋补健胃。

    晚饭好解决,但接下来就得啃硬骨头,到底是神机营吃大餐,还是成为京营的大餐,就看这一波。

    每一名战士都认真地检查自己的装具,甲胄,给弩机上油,认真点数装在匣子里火棘藜。

    每一枚火棘藜都像梨一样大,带着个孔,刚好可以将弩箭头插入,一旋就卡稳了。

    都是薄陶壳的,在水泥窖烧制,金沙僧开始展露妙手。

    别看这东西小,单枚炸不死人,可只要来一小队齐射,五十枚火棘藜一个覆盖,能将磨盘大的片石炸到粉碎。

    想象着演习时试射的情景,再想想神机营全体覆盖射击的样,什么大将军炮,除了打得远,威力跟这个比就是个渣渣。

    用的是特别配置的强弩,带上火棘藜也能射近百米,即便如此,朱厚照严令一次只能集火两百枚,不然冲击波伤着自己。

    所以神机营已经将分段击练出来了,还是射击后滚身卧倒那种。

    也有助于另一项战术动作,手持盾牌斩马脚。

    不过今天没配刀,全换成了拐子根,神机营确实要淬火,但也没必要制造杀戮,真要事态失控,那就弩箭招呼,盾牌拐棍是开路用的。

    马上就用上了,整队列于长安街上,神机营分成了五个方阵,大踏步向着左顺门前进。

    没一会就看到堵着在长安街中间的那伙京营乱兵,王守仁大喝一声“举械”,神机营的士卒就持好了盾牌握紧了拐棍,脚下也不停息,还一步一步地加大了力度。

    搬东西时练出来的,能保持好距离,而且步点很整齐,那时还要吼号子,那就吼着来。

    “一二一,一二一……”随着队正的号子声起,战士们都找到了节奏,那步点与心脏的跳动结合在了一起,更起劲了,将长安街的土路踩出了滚滚烟尘,在火把的映照下有如千军万马杀将过来。

    京营的那帮兵油子原本来以为今天是来看热闹,结果热闹没看成,饿了老半天,已经头错眼花了,再看这么支军队开过来,那砰砰的步点声几欲将他们的魂魄震散。

    许多兵油子见机就开溜了,堵路的人群一下子少了五六停,只剩下一些顽固之辈死也不愿走,这些都是尝过闹饷甜头的老油子,他们不信神机营真敢动手。

    那就撞过去,王守仁又出令了,一个“聚山”令,神机营的士卒们就靠扰到一起,盾牌搭着盾牌,后牌的人也用盾牌顶着前排的后背,这样能扛压受力,不至乱了阵型。

    朱厚照从后世搬来了防暴办法,当然也可以用在野战防冲击,当时机不许,只能和骑兵冲撞时,除了拒马,也得这么玩。

    可这一招在当前太吓人了,只见神机营的阵列走着走着,突然一个收缩,像是握紧的拳头,砸向了京营士兵。

    这一下就不得了,王守仁又加了个“起风”令,神机营陡然之间加速,十数步后就与当面之敌接触,一下子将前头的京营士兵撞飞了出去。

    是真飞,一飞就飞出好几米,落地还翻滚好几圈,哭爹叫娘呻吟个不停。

    人群还是多,几千人呢,变成猪也要抓好一会,神机营突进了两三丈后就慢了下来。

    这时王守仁见机行事,一个“成林”令吼了同来,那一声却利箭穿心,准确地扎入兵卒们的耳中。

    然后他们手里操着的拐子棍就动了,他们躬下身来,两尺长的拐子棍有节奏地从盾牌下沿左右刺出,敲在京营士兵的小腿上。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留着力没敲断腿骨,但迎面骨被这么来一下也够受,失去行动能力是基本,没躺下都算是英勇。

    噗噗噗的一阵倒地声,神机营还得高抬腿,免得踩种人,不怕踩死,而是怕自己扭着脚。

    这样的场面和着挞挞的脚掌击地声,真个是让人有随时被地面震弹起来的感觉,觉得身形都站不住了。

    “跑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后头还在发呆的京营士卒顿时抱头鼠窜。

    但因为没规律,不知多少互相磕撞在一起,又绊倒了同伙,又是一阵割麦子似的滚地烟尘。

    当神机营冲破拦截出现在左顺门前的广场边时,京营的士卒已经全跑了个没影,当然长安街上那一两千人还躺着。

    其实很多也是装的,神机营一过去他们就脚底抹油爬了起来,溜得飞快。

    所以真正的战果只有这么点。

    这时一直无所事事的朱厚照站起身来,靠到城墙上,还抬起了手里的扩音筒。

    “神机营众将士听令,朝前方广场上的那具尸体火棘藜齐射攻坚覆盖,给朕炸!炸出一个深坑朕有赏,炸不出来神机营承包京城的夜香一旬。”

    张缙的尸还没人收呢,正好,抹去吧。

    是炸坑还是炸茅厕,这还用选吗?

    王守仁口中吐出了个“爆火”,接着还有一串:“一队射,二队备,三队具,四队整列,五队候命,立盾牌。”

    哒,一阵如潮的盾牌击地声,原来盾牌还能跟弓弩组成一个发射架。

    一队的队正已经开始试射,只见一发火棘藜已经被火把点燃抛射了出去,划出一道长弧,砸在张缙的尸上,炸出一片火光和黑烟。

    队正是队阵中射术最好之人,这一射既是指引目标,又是火力测试,给队员做一个标杆,让队员们找到射击轨迹。

    不可能教他们三角函数,想纠正抛物弹道就得用土法子,一个木质的像量角器一样的刻度盘被制了出来,插在弩机上,有了较射,队员们就能找到拋出点。

    那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两百枚火棘藜划破了夜空,如一条火龙扑向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