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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响声,熟睡的人都会被吵醒,更何况满腹心事辗转难眠的董安夫妇,两人对视一眼后,由董安起床披了件外衣后,高声道:“来了,我这就来了。”说着便趿上鞋子往门边走去。
只是刚走几个,本就不结实的木门被人一脚狠狠的踹开,‘砰’的一声巨响,木门砸到在地上。若不是董安反应及时,往后退了几步,险些就要被木门给砸到,他望着倒在地上的木门,心有余悸的喘着气,一向平和的心里难得生了气。
他猛地抬头朝着门边说道:“你……”
才说了一个字,董安的话就咽在嘴里,火光的照耀下他清楚的看见了门外站着的一行人,当认出为首的高大汉子正是村里杀猪的董屠夫后,在他狰狞的面目下,董安剩余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相反他还在董屠夫凶恶的眼神下,双腿打颤,而在床上的李翠花也拢了铺盖将自己裹住,免得被人看了去。
“董……董大哥,你有……有什么事吗?”董安害怕的问道。
董屠夫原名少有人知,他为人蛮横,行事霸道,又和县里的县丞有些亲戚关系,所以村里的平辈人都会遵称他一声董大哥。平日里董安见着他,都是远远的绕着走的,此刻董屠夫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董安的害怕可想而知。
董屠夫看着像鹌鹑一样的董安,懒得搭理,他目光在屋中一扫,没有见到自己要找的人,眉头一挑,吩咐道:“没在这,那兔崽子肯定住在隔壁,张二你带着兄弟们去把他给我带过来。”
他话音一落,被他点到名字的张二就带着两个同样高大的男子去了隔壁。
董屠夫在镇上开了一个杀猪铺子,张二和他带着的两个人,就是他铺子里的人。
张二带了人去找赵珏,董屠夫则走到屋里靠墙角的圆凳下大刀金马的坐下,他恶狠狠的盯着董安夫妇,“你们养的好儿子,胆子也太肥了,连老子的儿子都敢打,等会儿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一想到家中的独苗苗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床,董屠夫就怒从心中来。
他本就长得凶神恶煞,一生气就越发的可怕狰狞起来,吓得董安说话也结结巴巴,“董……董大哥,这……这不可能吧?我们家……大……大志最老实不过,怎么……怎么敢打人呢?”
“怎么不敢?!我儿子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布衣的中年人,董安也认识他,正是和他借过的东西的董正业,不止是他,屋中另外三人也都说儿子被董大志给打了。
这下董安和李翠花不由的面面相觑,他们就是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毕竟这么多人,总不可能都说谎的。事关儿子,尽管董屠夫一行人看起来十分可怕,董安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我在这里代替大志给你们道歉,他还小,各位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若是……若是实在气不过的话,打我一顿也是使得的。”
“别和他计较?老子的儿子现在没好呢!”董屠夫一下站起身来,走到董安面前一把将他推到在地。
董安没想到董屠夫会这么做,不由的‘哎哟’一声,就跌倒在地上,李翠花也顾不得许多,飞快的拿着搭在床边的外衣一裹,趿上鞋子就急急走到董安身体,语带哭音的说道:“当家的,你怎么样了?”
董安摇了摇头,“我没事。”
董屠夫看着自己不过轻轻一推,就被推到在地的董安,嗤笑一声后,又坐回圆凳上,静静的等着人将董大志带过来。
去赵珏这边的人,自然找不到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张二的面色难看了起来,急忙去报给董屠夫听。
董屠夫听了还没反应,站在一旁的董正业就面色难看的开了口,“这不可能,我今个儿还看见过他呢。他要逃昨晚就逃了,怎么也不至于今晚才走。”
“有什么不可能的。”董屠夫站起身来说道:“你等他回来再通知我。”说着便带着张二三人离去。
张屠夫离去后,又有两人跟在他后面离开。
他们本来就是来找赵珏算账的,赵珏不在,他们自然离开了。
但是剩下的几人却心有不甘,几人互看一眼后,还是董正业开口,“有句老话说的好,子债父偿天经地义。”
这话一说出口,原本有些犹豫的三人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董安,想着他平时老实巴交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们三个就先走了。”
等他们几人离去后,剩余的人看了董正业一眼,董正业一咬牙,直接上前将董安踹了个仰到,其他人见状也不再犹豫,直接推开李翠华后,朝着董安拳打脚踢起来。
家里发生的事情,赵珏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到了安宁县后,忙着安顿下来,等将小院布置好后。又在牙行的推荐下买了赵婆子一家人,赵婆子的丈夫张柱子原是大户人家的厨子,只是那户人家落魄之后,开始发卖奴仆,赵婆子一家自然也不能幸免于难。
赵珏买下赵婆子一家人后,当天晚上张柱子就展示了他的手艺,简单的饭菜在他手里变得好吃起来,比之赵珏去过的那家祥和酒楼也差不了多少,这让赵珏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家里有了赵婆子一家人后,赵珏在到永宁县的第三天去了县城附近的山上采药,也许是因为这里离县城近的原因,采药第时常光顾,赵珏并没有猜到多少药,他便明白以后得走远一些才行。
不过虽然没有采到多少药,但下午赵珏还是去了新安堂卖药。
钱掌柜在赵珏出现在门口,就眼尖的看到了他,热情的迎了上去,“董小哥,你可算来了。”
这三个月来赵珏虽然只是个采药的,钱掌柜对他的态度也是不错的,但从未有过像今天一样的热情,这让赵珏有些意外,他疑惑的看着钱掌柜。
钱掌柜一拍手,喜笑颜开的说道:“董小哥,喜事啊!大喜事!”
“什么喜事?”赵珏看着钱掌柜笑的眼都眯起来了,显然十分高兴。
“孙大夫你知道吗?”钱掌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当然知道。”赵珏来这新安堂卖药三个月,自然知道这孙大夫。他是这新安堂的坐堂大夫,只是他与寻常大夫不同,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必然药到病除,赵珏在新安堂三个月还从未看到有难倒他的病症,反倒是新安堂其他的坐堂大夫时不时的向他请教,遵称他为孙师。
可见这孙大夫的医术是何等不凡。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知道就好,你跟我来。”钱掌柜招来一个人,让他为赵珏结算今日药钱后,便引着赵珏往药铺里面走。赵珏知道钱掌柜虽然是生意人,但颇有善心,自己又和他没什么冤仇,并不担心他会像自己下毒手。
是以,赵珏放心的跟着钱掌柜进了药铺里面。
出乎赵珏预料的是,药铺后面竟是一个规模颇大的药园,里面栽种着不少珍稀草药。钱掌柜却步履匆匆的领着赵珏穿过药园后,径直来到一座院子前敲了敲门。
很快便有人来开了门。
赵珏往里一看,只见开门的男子身穿玄衣,容貌俊朗,不过更让人注意的是,他通身气派让人望而生畏,钱掌柜一见他后就微微低了头,赵珏对上他锐利的双眼也不自觉的移开了眼,不敢再看。
伸手摸了摸胸口的荷包后,赵珏冷静了下来就听钱掌柜说道:“董小哥,这是孙大夫的外孙雷春山,你跟着他去见孙大夫。”说着钱掌柜冲着雷春山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赵珏在雷春山身上并没有感受到恶意,便跟着他进了院子。
院中有一洛兰爬藤花架,下面放了石桌石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端坐在那里,赫然就是孙大夫。他一见两人,顿时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来,“董大志是吧?过来,老夫有话同你说。”
赵珏依言走了过去。
雷春山则走到孙大夫身后站立。
“大志,我今日找你来是有想要收你为徒,不知你愿不愿意?”孙大夫也不故弄玄虚,直接说了他找赵珏来的用意。
他在赵珏来新安堂卖药的第二个月起就注意到他了,经过一番暗中观察后,觉得他人品悟性皆是不错,这才动了收徒心思。
赵珏没想到孙大夫找自己来是为了这个,顿时难掩惊讶的看着孙大夫,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说道:“小子当然愿意,只是小子资质驽钝,怕辜负孙老你的期望。”
孙大夫一捋胡子,笑眯眯的说,“老夫当然知道你资质驽钝,所以决定先让你做我记名弟子,等到你通过考验之后,方可正式拜入我门下。”
赵珏:“……”
从他和孙大夫的接触来看,孙大夫不失为一个好大夫,再加上技多不压身,赵珏当然是愿意拜孙大夫为师的,当即就按照孙大夫的要求你行了拜师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