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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华山不老仙脸带怒色地与冷炎龙相对而立。韩刚一见岳灵君,汗水都下来了,忙道:“岳前辈,你上来做什么?今天是我老韩招女婿,我已经说过了,三十岁以上的请不要上来。”
“哄——”台下几乎笑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属于老成持重,生怕得罪的人。不过,这些的人双肩也在微微颤动。
台下的方小路吓得捂住了脸——天啊,连这个近百岁的老不死也来招亲!她真想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这时,岳灵君缓缓地开口了。声音虽然不大,却穿透了台下的轰笑声,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小子,你太狂妄了。”
“与你无关。”冷炎龙神色不变,冷冷地回答。
岳灵君瞠目道:“你既然未将我华山弟子看在眼里,今日说不得老夫只好教训教训你。”
“喂,岳前辈,如今是我老韩在招女婿,你要和人比武过招,一会儿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了再来。”虽然岳灵君是前辈名宿,但韩刚并不是个怕事的人。
岳灵君却根本看都没看韩刚一眼,只拨出佩剑对着冷炎龙喝道:“小子,看招。”
“哼,你以为我怕你?”冷炎龙随手拨出长剑挥动,同时身形飘飞,避开了岳灵君气势凌厉的一剑。韩刚一见这架势,为了不受池鱼之殃,赶紧跳下台作观众去了。
高台上岳灵君和冷炎龙打得热闹,台下贵宾席上的青尘微微摇头,青竹轻轻地哼道:“这老头。还是那么护短。”
李千渊却悠闲地喝着茶水,缓缓地道:“嗯。这位姓冷的少年功夫确实不错。岳灵君未必讨得了好。”
“真的吗?”方小路有些担心地问。虽然她知道冷炎龙的武功极高,但对手是这样一个近百岁的老妖怪。方小路心里有些没底。
青竹摸了摸方小路的头发,轻轻揽着她的肩膀道:“小路你不用担心。这位少年的武功,绝不下于天羽。而天羽在两年前就能胜岳灵君半筹。”
“哇!原来江师兄这么厉害……冷大哥也好厉害!”方小路微张着小嘴,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冷炎龙在台上腾跃的身影,发现正如青竹所说,冷炎龙打得很轻松,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反观岳灵君,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黑,额上急出了一点毛毛汗。但就是没法胜得了冷炎龙,老脸上渐渐有些挂不住。
就在这时,一道浅蓝色的身影直直地往高台上投去。岳灵君借此收了手,转向来人道:“阁下……”只说了半句,岳灵君便似被哽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一个穿着浅蓝色衫子、长相极为俊秀的小男孩神气活现地站在高台边上,手中挥舞着一把快赶得上他的身高的长剑,操着清脆的童音笑道:“咦?这里在打架吗?真好玩,我也要来。”
场中多数人不清楚这小男孩的来历。只惊讶于一个六七岁的小童竟然有如许轻功,也不是知哪家的孩子。有些功力高的,甚至一眼看出这小男孩根骨极佳,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纷纷动了收徒的念头。
江天羽眯起眼仔细瞅了瞅小男孩,突然惊讶地道:“咦?这小屁孩几时回来的?”
冷炎龙似乎也是认识这小男孩的,收了剑道:“你快下去。这里不是玩闹的地方。”声音虽然冷,语气却透着一丝柔和。
“我不。来。冷大哥,你陪我练两招。”小男孩嘻嘻一笑。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
岳灵君见冷炎龙与这少年相识,便怒哼了一声道:“小孩子,这里没你的事。小子,我们再来打过。”话是如此说,却没有半分要动手的样子。显然他已经试探出冷炎龙的功力比他只高不低,说这些话只是用来撑门面而已。
“嘻嘻,大叔,你要和我打吗?来来来。”小男孩故意曲解岳灵君的话,竟然挥动着手中的剑腾空而起,长剑居高临下,直指岳灵君的胸膛。
岳灵君大惊,小男孩的身法既迅速又怪异,竟然让他有些无人闪躲的感觉。不过,岳灵君这近百年的干饭也不是白吃的,见这势头居然飞身退回了贵宾席,嘴里大声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快快带回家去。岳某不会和你这种小孩一般见识。”
方小路“扑哧”笑道:“这个不老仙好不要脸,净说门面话。”
青竹也微笑着附在方小路耳边小声道:“他本来就是个不要脸的臭老头。”就这么一句话,让方小路突然感觉和青竹的关系又亲密了些。
台上的小男孩眼见岳灵君退走,面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来。但毕竟小孩儿心性,转眼间又变得喜笑颜开。蹦到冷炎龙面前笑嘻嘻地说:“冷大哥,那个大叔被我吓跑了,你陪我玩。”说罢又将手中的长剑举起,这回却对准了冷炎龙。
冷炎龙皱起眉,正要说话,却不想韩刚跳上台来,对着那小男孩笑道:“呵呵,这谁家的小孩儿?长得真逗人喜爱,来叔叔带你下去吃糖,别在这儿妨碍了正事儿。”
韩刚一边说话,一边想上前牵小男孩的手。看样子是打算让冷炎龙做这个擂主了——冷炎龙和岳灵君的一战,充分说明了他的实力。而且,韩刚在王常胜等人的提醒下,已经看出一点名堂来了,这会儿正打算瞅冷炎龙怎么帮他挑这个女婿,怎么能让这个小孩搅了局?
“我不吃糖,吃糖会上虫牙!”小男孩再次笑得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脚步微退便让开了韩刚伸过来的手,然后老气横秋地说:“我也是来做正事儿的。今日武林大会,我要在此大会天下群雄。”
韩刚好笑地道:“要是想和天下英雄比试,你一会儿再上来。现在这里正在比武招亲。你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比武招亲?”小男孩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偏着头问:“比武招亲是什么?好玩吗?”
“呸!什么好玩不好玩的?我跟你这样说吧。现在是我大叔我在挑女婿,一会儿才是武林大会。”
“哦。我明白了。你是要给你家女儿找婆家,嘻嘻,真好玩。大叔,你女儿是谁呀?”小男孩兴奋地问。
“呶,看见没,那里,那个穿粉红纱衣的就是我女儿,漂亮吧?”韩刚得意地指着方小路显摆。
小男孩顺着韩刚的手指看过来,便对上了一双带亮的明亮的眼睛。方小路这会儿早忘了这是在给她招亲了。正聚精会神地看热闹。
“嘻嘻,这个姐姐好漂亮,我喜欢。”小男孩高兴地提着剑跳到韩刚面前,清脆的童音响彻全场:“大叔,你招我做你的女婿吧。我喜欢那个姐姐。”
“哄——”全场再次爆发出一阵狂笑。这会大家伙儿可没什么顾虑,有的人甚至已经笑得躺到了地上。冷炎龙脸色一黑,恨恨地盯了那小男孩一眼,江天羽却哭笑不得地摇头。朱淮表情很平静,只是带笑地看着那个小男孩。
韩刚尴尬地说:“喂。小孩儿,你才多大就想娶媳妇儿了?快下去,别胡闹!”
小男孩仍然笑得很灿烂,抬起左手摸了摸后脑勺。恍然大悟地说:“哦,我明白比武招亲是什么了。大叔,是不是谁武功好。谁就可以当你的女婿?”
“是呀,要赢得了他。才有资格当我的女婿。”韩刚忙一指冷炎龙,想让小男孩知难而退。
小男孩点了点头。突然纵身跃起,双手高举着长剑向冷炎龙劈去,嘴里还大叫:“冷大哥,这回你一定要陪我打了。胜了你,我好娶那个小姐姐。”
冷炎龙脸都绿了,一边闪身离开原来的位置,一边冷喝道:“小飞,别胡闹。”
名叫小飞的小男孩见冷炎龙躲开了,竟然在空中一个转身,继续如影随形地追着冷炎龙,口里叫个不停停:“不行嘛,冷大哥,你别跑,停下来陪我打。”
冷炎龙无奈地边躲边说:“小飞,这会儿你别捣乱,一会儿这事完了我再陪你玩。”
“嗯,好。”小飞停下身形,点了点头,狡黠地笑道:“那么,冷大哥,你下去罢,这比武招亲就算我赢了,好不好?”
“不好。”冷炎龙额上浮起两根黑线,恨恨地道。
“那……看剑!”小飞又提着剑冲上前来。高台周围像开了锅,群雄笑得前仰后合,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武林大会之前会有这么精彩的好戏。
冷炎龙脸色发青,突然迎着小飞的剑冲上前去,劈手欲夺小飞手中的长剑。可是小飞一见冷炎龙来势汹汹,竟然飞一般地掉头就跑,一边满台乱飞一边哇哇大叫:“不好玩,不好玩,冷大哥生气了。”
“炎龙,抓住他揍他屁股。这小子太欠揍了!”江天羽在台下叫嚣。
小飞闻言,一边继续和冷炎龙捉迷藏,一边掉头对江天羽道:“江大哥,你最坏。我一会儿告诉姐姐去。”
群雄本来看热闹笑得正欢,却渐渐地有些笑不出声来了,眼中纷纷闪过惊讶的光芒。冷炎龙的身法他们是见识过的,那简直叫做快如鬼魅。而台上这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小男孩,一边嘻笑一边在台上左窜右跑,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虽然险象环生,竟然始终没被冷炎龙抓到。
这是谁家的小孩?是谁教出来的弟子?六七岁就有这样的轻功,真是有些骇人听闻!群雄的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贵宾席上的一些江湖名宿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方小路小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不眨地看着在台上跳来窜去的小飞,结结巴巴地道:“逃,逃命三十二步!”
“小路,你在说什么?”青竹掉过头来问。
“啊,没,没什么。”方小路连忙低下头,以掩饰眼底的震惊。
这个叫小飞的孩子,居然会逃命三十二步,而且比她要熟练不知多少倍。方小路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听李叛的话将这套步法练熟。如果能练到小飞这种程度,华尹啸再想抓她就难了。
是大哥让他来的吗?方小路望着小飞惴惴地想。李叛曾说过,那套步法是他从他的师门绝学中演化而来,并且让方小路绝不能外传。可是,眼前这个叫小飞的小男孩明显会逃命三十二步。也就是说,这个叫小飞的孩子肯定和李叛有关系。
想到这里,方小路兴奋地站起身来,踮起脚尖左顾右盼,希望能发现李叛的身影。但高台周围足有上千上,方小路看得眼睛发酸,也没有找到李叛的踪迹。而这会儿,台上的小飞还在嘻嘻哈哈地说:“冷大哥,你是抓不住我的,那个小姐姐是我的,谁也抢不去。”
冷炎龙心里又惊又气,将功力提升至极致,每次却仍然差了那么半步,总是让小飞以神鬼莫测的步法躲了开去。
正在相持不下之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全场——
“小飞,你还不给我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