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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灯将五彩灯光散落满室,幽暗光线里分不清人的美丑与善恶,抒情音乐令人陶醉,红男绿女尽情扭摆髋部入舞。
他很会跳舞,也许源自父母真传。
尚治握着她的腰在舞池中快速旋转,一圈……再一圈!
音乐声不停,舞步不竭,谁还记得玻璃幕窗外那场雨是否会停止。
忘了罢!
不过是人世间浮浅的男欢女爱。
爱情没有永恒,只是人类追求不得捏造的谎言。翻看历史,多少曾以为是的真相,不过是满纸荒唐一把辛酸……
骗人……亦骗己!
两人都想凭借着这一夜的舞步,挥洒了便遗忘掉。然而……出乎意料的默契,进退间无需彩排的合拍……天快亮了,情愫反而更加纠节了。男女间无形情丝,永远都像一把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舞池里贪欢的人们慢慢散去,吹奏一夜的乐队露出疲态,散落在各个角落的保镖不知何时已经换过班,雨停了,乌云散尽,落地玻璃窗外桔色的旭日缓缓升起。
整夜末眼,却怎么也不想睡。
生理反应却在提醒她,饿了,她需要食物裹腹。
尚治轻笑着,握了整夜的手仍然不愿意松开:“我带你去吃早餐,小时候我最爱的一个粥档。”
小田点点头随他而去。
价值百余万的加长克迪拉克CEO,随行还有数量价值不菲的保卫车,浩浩荡荡停在山顶小教堂旁的一个小粥档,不少工薪阶层已经早起,粥档里熙熙攘攘客人并不少,见到如此排扬来吃早餐,纷纷投来诧异的眼光。李尚治视若无睹,拉着小田占了一张小桌,令保镖们原地呆在车边。
“这个粥档已经做了三十几年了,老板是顺德人,鱼片粥最拿手,新鲜鱼肉片得绯薄,滚粥淋下去便起锅,吃起来又滑又弹牙。”
说话间,两碗鱼片粥已经上桌,年近花甲犹在亲力亲为的老板滑稽的对尚治眨眨眼,尚治亦回以一笑,两人居然非常熟悉。
小田一试,果然味道鲜美,广东粥又稠又滑,鱼片嫩滑弹牙。
“好吃吗?”
“好吃!你怎么会知道这么……”
“知道这么平民的食肆?”李尚治笑道:“因为还有一位长辈爱吃这里的鱼片粥。”
“谁?”宁小田问道
李尚治有心卖了个关子,含着笑低下头专心喝粥,不再言语。
小田见他不说,礼貌上不便追问,加上粥香扑鼻,顾不上追根究底,也跟着低头大食快哚。
“试试刚出锅油炸鬼和肠粉。”老板热情送了几碟别的食物上桌,虽然都是家常早餐,难得三十几年如一日保持着相同高水准,精心备料用心疱制,本就热爱美食的小田吃得滋滋有味。
“尚治。”有人招呼李尚治,小田抬起头,只见尚治已经快步迎出店去,站在一位头发斑白但精神奕奕的老人身边,态度恭敬的称谓:“UncleWang。”
UncleWang已经看见了小田,笑道:“跟朋友一起吃早餐?”
李尚治点点头,向小田招招手:“小田,介绍给你认识一下,这位是我的UncleWang。UncleWang,这位是我朋友宁小田。”
宁小田已经看到了老人,他仪表整洁,衣着舒适,独自跑步上山,分明是正在晨运。因为是尚治尊敬的人,她也非常有礼貌向长者躬身行了个礼:“很高兴认识您,UncleWang。”
短暂的时间,UncleWang已经将小田仔细打量了一番,衣着素淡妆容朴素,即没有富贵千金的绔纵之风,亦不像小家小户般女子拘紧,待人接物非常礼貌得体。
“怎么样,粥好吃吗?”老者扫了一眼桌上,两人碗里已经所剩无几。
“很好吃!”
“尚治也是的,请朋友吃饭怎么不去大酒店?!”老人话是对尚治说的,眼睛却还看着小田。
“佳肴常常藏于陋巷,关键在于味道。每家餐厅的大厨都各有所长,我想也许大酒店的鱼片粥末必能有如此出品!”
“不错……”UncleWang笑道:“宁小姐是位趣人,有空可随尚治来舍下小坐。好了,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老板,照旧打包带走。”
老板应声准备了一包东西,UncleWang付了款后仍旧慢步下山,尚治小田与之道别后,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转角之处方才坐下继续吃粥。不过怎么看,李尚治都是一副落下心头大石,老神在在的表情。
“你刚刚说爱喝这里鱼片粥的长辈便是UncleWang?”
尚治点点头,夹了一段肠粉放在小田碗里:“等等我送你回酒店换套衣服,你休息一下打电话让司机接你去医院,白天我安排一下工作,晚上再来接你吃晚餐。”
“昨天妈咪陪了宝贝一整晚,今天晚上我再……”
尚治打断了她的话:“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宝贝那个皮猴子在医院里足足闷了两天,一定憋不住的,晚上我来接你们一块儿去吃饭。”
“她的腿。”
“不是什么大事,坐轮椅就行了。”
“可是……”
“最后一条,你再不吃我可要抢你的了!”
“我要吃的,你怎么又夹回去了,快还给我!”
“小田,你说如果我现在向你求婚,然后就去旁边的教堂行礼可好?”
“……”小田没有料到他突如其来天外之语,筷子一滑,刚抢到手的肠粉又跌进碗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事,你快吃吧……”尚治放下手中的筷子,掩饰不住落漠与黯然。
“尚治……如果你只是在温哥华认识的尚治,我愿意!”
“小田……”
“嗯。”小田再次回过神来。
宝贝叉着腰假装凶恶用大眼睛瞪她:“你昨晚去做偷儿啦?一早上精神恍忽,眼圈也青青的,难道晕船的症状这么久还没过?不行别死撑着,去门外找个大夫瞧瞧。”
小田揉了揉几乎睁不开的眼,满面疲倦:“没事,再来……你刚刚下了哪一步棋?”
“行了,行了,我自己听会儿歌,你去睡一阵吧。”宝贝干脆打乱棋盘。
明明是来陪宝贝的,结果……小田极不好意思,但挡不住的睡意袭来,头沾到枕边已经晕晕坠入梦乡,酣梦里远远看见自己对尚治说:“我愿意。”
是的,她说了:“我愿意!”
他问,她答。
这一刻没有家世门第,没有世俗偏见,没有身份高低。
只有一个他,还有一个她。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他问,她答。
不欺诈,不勉强,不做作!
可惜,就连做梦的时候,也知道……这只不是过是场梦。
昨夜,不过是Cinderella的童话。
宁宝贝听了一会音乐,又翻了会时尚杂志,觉得无聊之极!病房里静得只听见呼吸声,或者还有药水滴进点滴针管的声音。
想开电视,又怕惊扰到小田。
小时候,小田总睡不好的,整夜里翻来覆去,连梦里都皱着眉头。现在大了,习惯好像还是没变,微敛着眉头,像是有许多心事……她那颗小小的心脏,怎么负荷得了这么多的沉重?!
这时,小田的手机响,眉头皱得更紧了,还好没有被吵醒,将身体转向墙壁,继续熟睡。
宝贝手忙脚乱从她包里找出电话,看见来电显示的人名顿感不爽,重重按下红色挂机键。
几分钟以后,电话接着响,小田在梦里呢喃着问:“谁啊?”
比耐心,这样东西不属于宝贝这种年纪的女孩。不过宝贝也真的怕吵到小田,心有不甘接了电话,当然语气好不到哪去!
“寇凤鸣,小田睡着了,你没事别再老稍骚扰她!”
“……宝贝?”寇凤鸣素来涵养极好:“你没什么事吗?”
“好不好也不关你的事!”
寇凤鸣听她电话里特意压低声音,还能如此意气十足的斗嘴,估计也没什么大事:“没事就好,等下小田醒来,麻烦你告诉她我打来过,叫她按时吃饭,这两天气候不稳定,要注意身体。”
收了线,宝贝犹对电话做了个鬼脸:“这时候扮好心,当年怎么就做那么多恶心的事?!”
一本书还没翻几页,电话又再响起,这次换了个男主角。宝贝有些无奈,不都说成功男眼高过顶,怎么到小田这,个个就变成牛皮糖,全是死缠烂打的主儿。
“凌少,小田睡着了。”
“……宝贝,你的腿有没有事?”
“托福,还没断!”
凌锜君果然不改霸王龙气质,在电话那端直接命令:“如果没什么事就让小田早点儿回来,别老霸着她!”
NND,谁霸着谁啊?宝贝正打算开口好好修理这个没礼貌男,结果那端态度恶劣的自说自话:“告诉她,明天还不回来,我就亲自来抓人!”
“嘟……嘟……”电话挂断了,宝贝气的……差一点点就将小田的电话砸在墙上!
下午,李尚治的司机送来两个大礼盒,各自贴着卡片写着两位宁小姐的闺名,宝贝抢着拆开,竟然是心思细密为她们准备晚宴时的礼服鞋子。
送给宝贝的是最新上市的粉色蓬蓬长裙,新一季的三维立体花朵开遍了全身,纯静颜色与花朵造型相得益彰,适如其份的珍珠蝴蝶节突出了胸围,掩盖了不方便的腿伤。
小田收到的是条孔雀蓝的丝绒短旗袍,颈下一柄很朴素的盘花钮扣,暗暗地在膝上盛开着一朵蓝紫色牡丹。
宝贝大皱眉头:“尚治怎么回事,这是四十岁老女人才穿的款式吧!”
宁夫人说:“小田,你先试一试,要是不合适的话,回酒店去取衣物还来得及。”
事实上捧着这件衣服,小田也非常纳闷。李尚治向来懂她心中所想,她喜欢的颜色不是黑便是白,像这样近乎艳丽的蓝,该是性格如何飞扬的女子才会挑选的颜色。如果穿在自己身上,她几乎无法想像,那会是多么怪异的组合。
“去试一试,不喜欢再选下来。”
小田勉为其难进洗衣间选了衣裳,当她踏出门口,宁宝贝张大嘴望着她…...
“是不是……很怪?”
“没有,没有!”宝贝急急摆手:“我只是没想到你将这条裙子穿得这么好看。真的,真的!”她怕小田不信,每个肯定的用词都一再重复:“太好看了,特别好看,原来颜色都是挑人穿的,本来以为这种颜色俗艳,但穿在你身上……高贵的就像女皇一样!”
小田被她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是不是有点老气?”
“最年轻,最漂亮的女皇!”
宁夫人也点头表示赞许:“比量身定做还合身,就穿这件吧。”
晚上,小田只将头发挽了个松松的髻,宝贝却异常紧张,劳驾宁夫人回酒店取了套首饰衬她的礼服。
尚治在餐厅等,但派了自己的车来接,司机一天里来来回回足足跑了六次。终于要出发了,门外等的随从别有一男二女,帮忙推宝贝的轮椅。楼下等候的车,除了尚治的座驾,另有两台更名贵的宾士礼宾房车。
不过是区区一餐饭,却做足了面子,宁夫人嘴角扬起骄傲的笑容,看得出……这些排场令她很满意!
小田有些不舒服,向尚治的司机致歉:“真的很对不起,今天辛苦你了!”
“少爷吩咐下来的,我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四十几岁的司机在倒后镜里多看了这个美丽的女子一眼。
小田望着前面两台宾士,突然间发现……
这餐饭……看起来非常令人重视,宁夫人也不知是不是早有准备,衣服鞋袋均是新添置的,件件均是价值不菲的精品,在小田的记忆里,她虽然也爱打扮也爱名牌,也许白手起家吃过苦的缘故,宁夫在同样身份地位的太太当中仍算相当节省。今晚……有这么重要吗?
“今晚真的很重要,因为你会见到我父亲。”
小田心漏跳了一拍,依在栏上顿感无力。
“尚治,我……”
“小田,你什么都不必说,因为你要说的……我都知道。而我要的答案,你早上已经给了。”
他站在她的身边,深色的西装给人值得信赖的稳重感。也许信任一个人的衣冠是错误,但在这个浮华的社会,如果连衣冠都无法令人相信,又何来时间精力信任他人的内心?
“我怕我妈咪……”
“我会安排好的。”李尚治指指灯火辉煌的室内,宁夫人与在座李家手握实权的几个族人相谈甚欢。
宁小田有些难堪的低下头:“对不起,她……这次来是找机会的,我……我并不想因为自己……”
“傻瓜,不关你的事。你知道宝贝是怎么认识我的吗?”
小田摇摇头,她的确对那段往事一无所知。
“宝贝虽然很单纯,但她当年中途参加与我同期的夏令营,是宁夫人特意安排的。”
小田张口结舌。
李尚治并不是稚儿,他能在复杂的家庭竞争中独善其身,并被父亲卿定为接班人,自是小时便练就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宁夫人的技俩又如何逃得出他的法目。接下来说的话,令小田更为震惊!
“我甚至怀疑宝贝被人推下电扶梯之事,也是她指使的!”
“不会的……她,她对宝贝真的很好!”
话说出口,连自己都觉得相当勉强。……当年何尝不是对自己很好,为了五千万,完全不顾她生死。
宝贝再亲,也是姑父的女儿。
房里谈笑风生的中年女子,以铁娘子著称的宁夫人,干练的短卷发,淡金色的套装,纹黑的眉峰眼线令人不敢轻视。
很多人都说她的目光很凶,甚至说有股杀气!宁家的人都怕她,只要她在场一站,眉峰一扬,大家自然而然噤声,连宁越也畏她三分。
都说没有她,宁越单独成不了事!凭着她的强悍,只要认为对自己有利,什么事做不出来?!
尚治见小田脸色大变,连忙安慰到:“现在也没有实际证据,只是我自己猜想。对你说,只不是想让你防着点。”
肇事者逃之夭夭,也不知收买的是哪省哪县的,十三亿人口找一个凶徒,人海茫茫难如大海捞针。何况,就算找到又如何,她大可再哭一次,泪泣持家如何不易,人生皆是不得已!
小田默然:“我会的。”
“尚治,你来一下……”李家三姐夫在包房门口招手。
“进去吗?”尚治问。
小田摇头:“你先进去吧,我想在廊上吹吹风。”
“好。”尚治也想让她安定一下情绪,免得让人看出蛛丝蚂迹,平白多生事端。“我进去跟他们说几句话再出来陪你。”
一个转身,李尚治脸上堆满了笑容,与三姐夫拍姐搭背,宁夫人不知说了什么,大家皆笑得大声,连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仿佛那些笑都发自肺腹,仿佛桌前诸人个个以诚待人将心比心……
……小田靠着柱子淡淡叹了口气。
这声幽幽的叹息令迎面走来的两位老人驻步。
多像……多年前的那一夜,美丽的少女身着孔雀蓝的丝绒旗袍,在如水流淌的月华下凭栏而立,那时候大家都还年青,她五冠精致绝美,腰身细柔如三月的杨柳,也曾一声浅浅的叹息……
小田也发现了来人,其中一位正是早晨见过的UncleWang。
“UncleWang,又见面了。”她躬身行了个礼。
“是啊,又见面了!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尚治的父亲。”
宁小田再次躬身向长者行了个礼。
这场恰巧的相遇,月色轻和着轻盈夜曲,微凉夏风拂过玉兰树的花香,似曾相识的人与事……
“是尚治的朋友?!”李父如何睿智,立即明白。
……尚治费尽了心思,甚至不惜孤筹一掷。
他成功令这一幕触及李父心底早已经掩埋数十年那抹柔软,但不代表……
眼神里已经多了些凛冽:“我听说过你这个人……?”
宁小田不惊讶,李家当家二姐曾亲临温哥华,只为一睹传说中的她,李父当然亦有所耳闻,想必听到的消息还以负面居多!
豪门大户喜欢将人放在天平上用砝码称,尚治不在意自己的过去,不代表他的家庭也可以坦然接受。
经历总令人成长,在上一段婚姻中收获的道理: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反而往往是两个家庭的缔结。
她微微低下头,侧身让出通道。
两位老者都有些诧异,眼前年青女子表现的姿态,代表……她不是极笨就是极聪明的人物。
若说极笨,是因为她不懂利用眼前绝好的机会?
若说极聪明,是因为她懂来日方长的道理?
无论是她是哪一种,李父经过小田身边时淡淡回眸一瞟,眼底回复初见时的温润。
午夜梦回…...
族中子弟数众,纵然他胸襟宽阔抱负宏大,作为族中旁支,亦难脱颖而出。直到……遇到了她!那时的她,就像她的闺名,如一朵盛放中的紫莲蕴含雅香。明明是混血女子,却独爱东方韵味的旗袍,唯有她这样的女子,才能衬得起那么艳丽的孔雀蓝!第一眼的倾心,他奋力去追求,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每一场舞会,默契的舞步总能赢得满堂喝彩!尽管家中父母反对,她还是回报了全部的爱,还有独女所继承的亿万家财,助他踏上成途之路。
他终是负了她!
在她遭遇车祸后,虽然先后二十几次赴美求医,最终……他又再娶。
半个世纪过去,佳人香消玉逝,多少曾经!
过滤了多少记忆,忘记了多少往事。
唯独……廊间永驻那抹孔雀蓝的身影!
宁小田即不笨,也不聪明。
她只是不想放弃自由,即使以爱情之名亦不能……
如果要抱着回忆过一辈子,有那一夜不停的舞步,亦足够!
宁夫人用宝贝腿伤的理由留她,小田淡淡一笑:“两地的距离不过一小时船程。”
言下之意:即能离开医院赴宴,转院回大陆应该问题并不大。
宁夫人的眸子像猫眼被强光刺激到了,强烈收缩,似有满腹的怒气被压抑着。正是一触及发之际,电话响了,她进里屋接了通电话,也不知是哪里的权贵显胄打来的,语气竞像学生见了老师般恭敬。待通话结束后,又回来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冷冷看着小田收拾行李,待收的差不多了,才满面讽刺的说了句:“李尚治的妈妈要见你!”
小田怔了一下:“就说我有急事要回去,推了吧!”
“刚刚说十五分钟到楼下,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人在西餐厅了。”
小田不自不觉握指成拳,她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
宁夫人从小田骤变的面色意失到自己失态,无论小田是否甘愿受摆布,要成事始终离不开这枚重要棋子,这么多年宝贝也没有近李尚治的身,倒是她……老谋深算的宁夫人只从医院相遇时的眉梢眼角,已经差觉出两人之间的情愫,更别说她故意制造出机会让两人独处的那一夜。凌日清晨,她回酒店第一件事便是进小田房里看了一眼,床榻没有睡过的痕迹,这代表……
一切比她预想发展的更快,更好!
想到憧憬的未来即将变成现实,她强压下自己心头窝的火,换回一脸关切:“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李尚治?”
“不必了!直接下去。”
宁小田在媒体上无数次见过这位李夫人,但真人比上镜还更美些。将近五十岁了,面容身材还保持的像三十几岁,除了颈上的松驰出卖了年龄。也许……真相就是这样,隐藏再好也掩盖不了现实,总在某个位置提醒别人的注意。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亢不卑,但宁夫人已经讲了一堆的奉承话,只差不能从掉在地上的一根头发找到两人的共同点,拉近与四太太的距离。
“请用茶。”四太太对宁夫人的热情,只是简短回应,目光一直停留在宁小田的身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打量了好几遍,这才垂下眼眸浅尝了一口杯中的红茶。
“谢谢!”小田捧起杯,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舒缓了她的紧张。
“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开张支票叫人滚蛋的母亲……”
她既然反对的这么明显,小田反而放轻松,全心全意品试难得一尝的顶级红茶。
“李太,这两个孩子……”
四太太一扬手,自有威严挡住了宁夫人的话。小田心里暗暗好笑,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纵然犀利如宁夫人,那硬生生咽下的半句话,就像吞下苍蝇哽在喉间,哑哑发出几个音节,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
“宁小姐,我们这种家庭表面上看起来光鲜,实则不然……我膝下四个孩子,只有尚治从小到大没让我操过心。读书也好,交朋友也好,他非常懂事,总是能放对自己的位置。所以我才对他寄以厚望,想尽办法让他回心转意回家来主事。只有他在,我们这一房才能在李家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虽然我这个母亲有些自私…….但希望宁小姐你明白,以你的过去,会造成尚治将来的阻力。他既然喜欢你,我相信宁小姐是深明事理之人……”
小田静静等她说完,虽然明明知道自己与李尚治的差距,但被人当面揭了疮疤,那种痛……
“…….伯母请放心,我与尚治还没有到达谈婚论嫁的程度。而且暑假之后,我还得回温哥华继续学业,暂时没有再回国的打算。”
四太太像是万分感激般握了握小田的手:“谢谢,宁小姐是识大体的人,我们不胜感激!”
她带着随从保镖们走了,原地还应萦绕着余留的香气,还有……她指尖的凉意。
“干吗这么轻易就放弃?”宁夫人抱怨:“你和尚治两个人明明郎有情女有意,难道就因为他妈妈一句话就这么算了?努力挣取啊,我看尚治很......”
“我放弃了,会坏了你的好事?!”宁小田突然间转身,迎上她的目光,眼里黑漆漆像凝固千年的寒冰,即冷又硬!
原来撕破脸,也没那么难!
反而是宁夫人见她态度如此,自然而然先软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也管不到,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自己看着办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