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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张府内院里,突然充满了李尘的身影;聂五娘藏不住对他的爱意,把一块打猎的事宜说起;白友谅忘不了他的恩情,第一次向众人坦言自己被俘虏的遭遇。」
……
……
一弯明月落在樽杯里的酒水中。
李动面泛酒红,显然喝得有些多,却是别无他法,毕竟内院里的宾客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他敬酒。
这样的气氛其实是由白友谅带动,哪怕腿脚不好,仍然强行起身,放下拐杖,双手捧杯,道:
“李动,老朽敬你一杯酒,莫有负担,就当是替乃父喝下这一口。”
没有推脱,李动旋即起立,举着樽杯,隔空作势与他相碰,喜庆在心头:嘿,这种好酒,可得多喝几口。
从张疏凡二百两释许徕衲财权,到白友谅亲自向李拓敬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聚宝堂的新堂主往后定然能得到力捧。
院里诸君虽俱是各堂精英,却也不觉得和李力捧搞好关系是件折损颜面的事情。
于是与之无甚纠葛的陆思昭亲信紧接着就向他作揖请酒。
两人饮罢,又有胡千一随后。
这矮子虽对李动心有芥蒂,可在他住进武功堂后,便也认做了是半个自己人,自是要为他推波助澜的。
倘使他们还只算普通的敬酒,宋今朝就难免有些歌功颂德了。
他没脸没皮地起来,将李动愿意给武功堂开请款单的事迹一顿吹嘘、抬捧,胡说八道间对许徕衲隐约地冷嘲热讽,最后道:
“俺和李堂主实在是一见倾心,这酒么,你可得陪俺和浮三大白才够。”
适才被赛秋棠揭示身份后,聂隐虹便再不准李动离开,拉到右手边坐,位置刚好夹在她和陶夭夭中间,此刻和宋今朝很有一段距离。
可无论距离抑或夜色,都拦不住彼此看见对方眼底的心意,显然都是贪杯不已,于是皆高扬脑袋,心花怒放地痛饮。
察言观色的陆思昭再接再厉,一番奉承后,彻底把李动捧成了比明月还要璀璨的一颗星。
就连黄廷翰也开始敬酒。
他是明了的,气氛既然烘托到了这里,这杯酒若是不敬下去,岂非跟公开叫板无疑;不久前才在对方手上吃了败绩,刻下绝不是个撕破脸皮的时机。
“因为自己的原因,对李堂主产生了误解和扭曲,我惶恐不已,在这里自罚三杯,以表歉意。”
“咕咚咕咚”,三杯连饮,带着满面红潮,轰然倒在坐席。
妈耶,你不会喝便悠着点哩,不但浪费好酒,待会儿还得劳人扛你回去!
主桌上的李动晃着脑袋叹气。
“慕容也想敬李堂主一杯。”只隔了陶夭夭的白袍公子面含笑意。
“敬什么?”
李动眯着眼睛向他看去,酒壮怂人胆,到了此刻,对这个气质雅韵的男人再没有了低人一等的自卑和怯惧。
慕容京笑道:“也只有敬李堂主是李前辈的后人了。”
一句话就引得几双目光同时朝他盯凝;主桌上的张疏凡、赛秋棠、许徕衲,圆桌里的陆思昭、宋今朝、黄廷翰,谁不是心思百转,都听出他藏在话里的锋芒。
听起来,他也是在敬李动父亲,和白友谅其实差不离。
可白友谅蒙受过李尘的救命之恩,那杯酒水里充满了对故人的浓烈思忆。
而他分明都没见过李尘,于是言下之意便成了李动敬无可敬,不过仗着出生而已;何况李动的出生也就只会在「义气帮」受到尊敬,放在四海九州,根本无人在意!
所以他虽然笑着,眼里其实是看轻、笑中无疑是冷讥。
然而李动即便清醒,也无法洞悉对方话中深意,现在又被酒水迷了脑筋,于是晕晕乎乎地道:
“你也认得我父亲?”
“呃——”
“哎呀,婆婆妈妈的,都在酒里!”后仰起脑袋,拎着酒壶饮下去。
一时间,倒让慕容京都错愕不已!
许徕衲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这个被自己肆意凌辱了五年的小子,非但身世特殊得紧,脾性有股蛮劲,命理还有些运气;不止逢凶化吉地把针对他的阴谋解去,刻下更彻彻底底地踩在了自己头顶。
看着他因为酒酣而露出的畅快笑意,许徕衲一寸寸将手里的酒杯扣紧,仿佛要将之捏碎开去。
酒杯当然未碎,甚至被人捧起,许徕衲笑道:“李动啊,老夫也得敬一敬你。”
李动乜斜着眼眸向左侧看去,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如果手上还有力气,他说不定会把酒壶朝对方鼻子掷去,可惜现在的他,也就只能立在原地,竖着耳朵听听对方的话语。
“不是吹嘘自己,可谁都得承认老夫极有眼力,聚宝堂五六十号人,偏偏挑中不起眼的你。”
李动含糊道:“放……皮……”跟着在鼻子前摆手,仿佛要扇开臭气。
许徕衲神色根本不变,堂而皇之地继续道:“接下来,在文种和仞山的扶持下,你一定要好好干,切莫辜负了老夫的期许。”
贴着唇,浅浅把酒杯一倾,让酒水慢慢顺着喉咙丝滑下落。
他的敬酒,其实是一种准许、示意,接收到消息的梁文种和陆仞山无疑是第一时间站起,因此倒显得有些不约而同,双手作揖扶酒,恭恭敬敬。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等不来李动的回应了。
因为陶夭夭扯住李动手臂,拽着他坐回去!
她脸上多多少少有了些怒意,一边在他的腰际捏拧,一边埋怨道:“谁许你喝这么多的?”
理所当然地责怪起李动没得到自己的同意便喝得醉醺醺。
虽然又捏拧、又埋怨,可还是会夹些菜肴到李动碗里:“赶紧吃点,解解醉意。”
见他双手已然握不稳,居然亲自将碗端起,倚住他的唇边,再用筷子扒拉进嘴。
这些举动当然都被聂隐虹看在眼里,她和陶夭夭其实有差不多的脾性,自然对女孩子的心思透晰得紧,眸子里波光流转,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神色里的情意;跟着又向二人的衣束打量去,不论颜色、款式,都契合不已,于是含笑说道:
“陶夭夭,今天的穿着,倒和李动像是一对哩。”
“呀,你说什么呢?”陶夭夭立即把端碗的手缩回去,跟着与聂隐虹瞪在一起。
正因为都是胡闹的个性,二人从结识以来就纷争不已,一个不睬对方年幼需要宠溺,一个不管对方年长理该尊敬。
聂隐虹一把将李动揽在怀里,笑道:“他可是老娘相好的儿子,你若想和他处,可得恳求老娘准许。”
“呸,什么相不相好,到头来还不是没有迎娶你!何况我是他的姑奶奶,我要他往东,他就得往东,才不需要你的同意。”
陶夭夭扯回李动一只胳膊,与聂隐虹针锋相对。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之际,忽见赛秋棠再次站起,在月华下、在灯火里,道:“其实今日把大家招呼到一起,主要是为了给咱们的夭夭定下这终身大事哩。”
“啊?”
闻听此言的陶夭夭大吃一惊,立即羞涩地松开李动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