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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杨骈和李缺靠墙坐在大牢里,还在想着元璋等人上战场的事。
李缺悠悠道:“总觉着我们还没长大呢,没想到这么快,元璋他们就要上战场了。”
杨骈道:“是啊,这才几年而已,惜日对我们爱搭不理的唐明礼,也开始求到我们这儿了。生活啊!我心里有点复杂!”
李缺道:“你有想过自己在战场上的样子吗?”
杨骈道:“没有!我强迫自己不去想!”
李缺愣道:“你可是战殿长老的弟子呢,难不成一点都没想过?”
杨骈道:“你想想你听说书人讲故事的时候,我总觉着那些故事太无聊。然后只要一想到自己有一天要上血肉横飞的战场,我又感到害怕。一想到这里,我就强迫自己想一些其他事情,只要还没到那一天,我就会觉得战争离我还很远!”
李缺沉默一会儿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仔细想想,我竟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杨骈也沉默一会才道:“其实,我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神魔,没有古妖,没有妖族。我希望这个世界上,有轮回!”
李缺骇然地盯着杨骈,眼露狂热。几乎颤抖着道:“杨骈!只要你终生不改此志,我愿终生追随于你!”
杨骈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然后挤出难看的笑容,看着李缺道:“要不,你当我刚才脑子抽筋,说的是胡话。”
李缺热切的看着杨骈道:“就算是胡话,我却想都没想过!而你,说出来了!”
杨骈紧张地道:“李缺,你醒醒。你应该跟我一样清楚,这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李缺道:“还记得姬守愚师兄指点你我修炼时说的话吗?”
杨骈在李缺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哭丧着脸道:“我二哥一向很二,他说的话你不用当真。”
李缺道:“姬师兄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姬师兄还说: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杨骈,如果你现在还没有思路,没关系,我们一起想。终我们一生或许也不能完成你的愿望,但是,我们一起试试?”
杨骈艰难地咽口口水道:“李缺,你知道的,我其实一直都很想追随你的。要不,你想想,你有什么宏愿,我肋你完成?”
李缺大声吼道:“杨骈!谁的愿望,能有你这般雄壮?谁的愿望,能有你这般艰难?一句话,只要你终生不改此志,我终生追随于你!”
杨骈下意识地点点头,道:“此愿望过于苍白,如今说这些为时过早。而且,以你我现在的修为,在我师父,在你爹眼里,我们连蚂蚁都算不上。所以,我们先想想目前情况下,我们能做点什么。”
李缺一愣,随即冷静道:“还是你想的透彻,我们现在应该努力提高修为!”
杨骈长出一口气,眼珠一转道:“李缺,现在还有一件事却是迫在眉睫的。”
李缺道:“什么事?”
杨骈道:“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身份地位,如果要娶妻的话,李师伯应该会给你找一个大宗派的弟子,或者就是大国公主。总之,你的婚姻,是要为宗门谋利的!”
李缺沉思少顷道:“你是想要我放弃芷若的吗?”
杨骈道:“不是要你放弃,是要你有所准备。将来李师伯真要给你指婚的话,你怎么面对芷若?”
李缺道:“你还是想让我放弃芷若师妹!虽然我愿意追随你,但芷若师妹你不能跟我抢!”
不待杨骈开口,李缺抢先道:“而且,你的身份丝毫不比我差!杨师伯没有收你为义子,而以杨师伯和柳师叔对你的宠爱,那你就有继承碧游宫的权利!这样的身份,这些年里,前来石门宗拜山的宗派能不注意吗?”
杨骈道:“这些我都知道!我没想过继承碧游宫!”顿了顿道:“我听我二哥说过,当年师父师娘救起我的时候,我浑身都已经发紫了!是师娘拼着耗损修为,以本命真元才救下我的性命!然后加上这些年里对我的宠爱,李缺,亲生父母可有做到这个程度的?所以,如果师父师娘给我指婚,我是无法拒绝的!”
杨骈看向李缺,认真道:“李缺,我和芷若师妹只是很熟悉而已。扶摇宫里其他师姐要么闭关,要么身有职司,只有芷若师妹在侍奉静逸师叔。所以我每次去扶摇宫,都是芷若师妹带我去见静逸师叔的。”
李缺听了杨骈的解释,也已经平静下来。整个人再没了刚才的慷慨激昂,苦恼地抱起头道:“那怎么办?你没办法拒绝你师父,我也没办法拒绝我爹啊!”
杨骈道:“有时候想想,我真有点佩服我三哥!”
李缺不解地道:“风师兄?很平凡啊,不像宋师兄那么威震古妖,不像姬师兄那么智计过人,更不像言师兄那么多才多艺。甚至在我印像里,都不如你令我熟悉”说到这里,李缺似有所悟道:“风师兄作为碧游宫弟子,只是“碧游宫”三个字,就足够令人身价倍增。而风师兄竟能令别人怱视了他的存在!他是怎么做到的?”
杨骈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结丹之前,一想到结丹之后就要下山历练,然后很自然的,想参考一下几位师兄结丹时的经历。最后发现,我三哥下山历练的过程,非常平凡,平凡到如果不是我专门去思考,跟本就不会注意到的程度。”
李缺想了想道:“那你整理一下你三哥下山的经历,等我们下山之后作为参考!”
杨骈道:“其实李缺,我认为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爹给你指婚的时候,更多考虑你的意见。”
李缺一下子坐直身子,双目炯炯地道:“什么办法?快说!”
杨骈诧异道:“不至于吧?你今天才第一次见芷若师妹吧?”
李缺道:“你懂什么,喜欢一个人,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推杨骈一把催促道:“快说啊!”
杨骈道:“这个方法很简单,就俩字:变强!”
李缺如泄了气一般,重新靠墙坐下道:“变强之后,必然名声大振,然后我肯定要被和亲出去。”
杨骈看着李缺,认真道:“我说的是你和芷若都变强,而且很有潜力的那种!”
李缺似抓到什么,但一时理不出头绪,冲杨骈道:“你继续说。”
杨骈道:“你想想,如果你真的和芷若两情相悦,而且你们俩又成为我们年轻一辈的翘楚,那么宗门给你们指婚的时候,就必须考虑到你们的想法。当然,你必须有令宗门重视你的资格!因为石门宗是一个讲规距的地方,而拳头,在很多时候是最大的规距!”
李缺翻身而起,扳正杨骈的身子,看着杨骈道:“杨骈,一世人两兄弟,你要帮我!”
杨骈翻着白眼道:“你刚才可是说你要追随于我的!”
李缺理所当然道:“你
帮我得到爱情,我助你成就事业。”
杨骈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认为感情是天长日久陪养出来的,你这见人家第一面就要死要活的,我总觉着不靠谱。”
李缺放开杨骈的肩膀道:“听了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看来你确实没对芷若起心思。”
杨骈愣愣地道:“你竟然试探我?”
李缺坦然道:“我总要在你和芷若之间做出取舍吧?”
杨骈怒道:“那还真难为你了!”
李缺引开话题道:“宋师兄和文欣师姐为何能顺利在一起?”
杨骈也不想纠缠刚才的话题道:“你知道的,静逸师叔和我师父一向不和,文欣师姐和我大师兄是用来缓和关系的。”说着打个冷战道:“有时候想想真是可怕,那是我大师兄啊,是我师父的衣钵传人,道传弟子呢。竟然被用来恢复碧游宫和扶摇宫的关系!”
李缺道:“怎么我爹和静逸师叔没闹翻呢?”
杨骈为之气结。
李缺又道:“可是我虽然丹成极品,但芷若只是上品金丹啊。这样一来,她潜力再大,也很有限吧?”
杨骈道:“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但没机会试验,而且我这个想法,很可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能不能实现我自己都不敢保证!”
李缺道:“什么想法,先说来听听。”
杨骈道:“你知道的,我们在结丹上要开始感悟,将我们感悟到的那一丝大道融合进金丹里,然后以金丹孕育出元婴!”
李缺道:“这我知道,快说你的想法。”
杨骈道:“我们悟道的时候,其实是从结丹中期开始的。因为结丹初期的我们,要夯实根基!”
杨骈侧过头,看着李缺道:“那么,我们在夯实根基的时候,能不能同时祭炼金丹?”
李缺惊得失声道:“你疯了?我们炼化丹纹的时候,炼化的是气血丹纹。如果祭炼金丹,那是连着神识丹一起祭炼!我们都在识海里挥舞过神识锤,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痛苦有谁能承受?”
杨骈想想,脸色一白道:“第二个办法,结成元婴之后,祭炼元婴!”
李缺怒道:“你越说越离谱了!祭炼元婴跟祭炼金丹有区别吗?金丹是精、气、神的结合体,元婴是融和了道之后,我们新的神识,也可以称作我们的灵魂。我虽然没有亲身感受过,但我完全可以想像那种痛苦!”
杨骈摊了摊手道:“现在芷若已经是结丹境了,你能说服她洗去金丹,然后结出极品金丹吗?没有极品金丹,你拿什么让人相信她潜力无穷?”
李缺一阵沉默,犹自倔强道:“这样的痛苦,不该让芷若去偿试。”
大牢里一时间陷入沉默。
良久,李缺问杨骈:“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的妻子是什么样的?”
杨骈道:“我对我未来的妻子并不报多少期望,在我想来,只要漂亮就可以了。”
李缺气结道:“你想的还真多!”顿了顿道:“从前,我对我未来的妻子也没什么想法,但见到芷若之后,我就认为,我的妻子,就该是芷若那样的。”
杨骈暗叹:“难道这世上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
杨骈提醒李缺道:“要不你再确认一下芷若的心意,我怕你成了单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