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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中午十一点五十分，沐熙儿、白川穹和彦啸龙在听完姚梦蕾发的语音后，三人待在S城公安局特察队临时办公室，或坐或站翘首以盼姚梦蕾和叶瑀回来。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姚梦蕾双手提着两袋子的外卖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个‘小型运餐车’，三人定睛一看这哪是运餐车，分明就是叶瑀一只手操控轮椅前进，另一只手半抱着放在腿上垒的高高的餐盒，用下巴压住，双眼紧张的样子生怕一车的货掉下去。
“搭把手，大家还没吃饭呢吧。”姚梦蕾把外卖放在桌上，笑言道：“今天案子有那么多进展，就借午饭的时间小小的庆祝一下。”
“哇这么多好吃的，看起来队长和老叶去精神病院也有发现哦。”沐熙儿帮着姚梦蕾拿出餐盒，看着对方和叶瑀的眉眼间都带着喜悦之情。
“算是吧，一会儿边吃边说。”
白川穹和彦啸龙也帮着叶瑀‘卸货’，叶瑀伸手从袋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食物，眯着眼笑，口中不断的报菜名：“今天这些都是队长请咱吃的，这可都是S城的特色小吃，有鲈鱼饺子、粉蒸羊肉、果皮烤鸭……”
看着一桌子美食，沐熙儿三人自然是喜笑颜开，“谢谢梦蕾姐了。”沐熙儿仰脸朝姚梦蕾笑道。
“好了，大家累了一上午了，边吃边说。”姚梦蕾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入座吃饭。
“对了梦蕾姐，这是钱大虎和周妙冉遇害当天，道路视频的截图照片，已经做了锐化处理了，车牌是皖S5Sxxx，已经有人去车管所查车主的信息了，驾车的人虽然不能看清脸上有没有几颗痣，但有一个很明显的标志哦。”沐熙儿第一个汇报成果，她从一个办公桌上拿出一叠照片呈递给姚梦蕾神秘兮兮道。
听到沐熙儿的话，姚梦蕾越发好奇了，她撂下筷子，迫不及待接过照片双眸聚光细细观察这照片，照片在手里还没焐热呢，叶瑀就见姚梦蕾忽然眉毛上扬随即骤然下落压在眼睛上表情略显奇怪。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叶瑀连忙问道。
姚梦蕾将照片传给叶瑀，口吻有些失望道：“杀害周妙冉和钱大虎的不是范浩阳。”
在车上的时候，叶瑀和姚梦蕾就范浩阳和周妙冉的关系作出猜测，根据叶瑀在案情研讨会上对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分析，这是一个拥有一定社会地位，头脑冷静聪明的人，他认识两名被害人，从凶手诱使死者服用超量足以导致昏迷的安定来看，他对死者生活习惯极了如指掌，知道他们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且很容易让两名死者产生信赖感的人，要不然这两个对外人防备心很重的死者也不会跟凶手一起乘车。
而绿河精神病院的精神病医生范浩阳就很符合这些条件，在交谈时，他坦言自己知道两名死者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承认药就是他开的。他身为两名死者入院时期的主治医师，自然是在他们二人心中有一定的良好形象，病人对医生，尤其是照料关心自己的医生那是很容易产生信赖感，而且白川穹的尸检也提出，凶手对于人体结构也是十分熟悉，从一刀切开颈动脉就能看出凶手是有一定医学专业能力的人。
综上所述所有疑点的矛头都指向范浩阳，姚梦蕾自然而然把怀疑的重心放在了范浩阳的身上。
她还专门为此嘱咐开车的侦查员帮忙暗中调查范浩阳的生活轨迹和案发时的时间线。
姚梦蕾的话让叶瑀的心也不由得一沉，他接过照片，打眼一看，虽然照片不是特别清楚，但只要眼睛没有毛病的人都能看出，当天驾车从城区驶向绿水河的道路的黑色哈佛H6上的人是一个肤色为古铜色下巴上一脸络腮胡的男人，这一明显的特征还真是与范浩阳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蛋相差不是一般的大。
“嘶~难不成真的不是他？”叶瑀翻到周妙冉被抛尸现场西南树林沿路的道路视频截图，发现驾车的也是这个大胡子，叶瑀无奈的瞧了一眼姚梦蕾声调降低道。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范浩阳。”彦啸龙一头雾水的看着叶瑀和姚梦
蕾，白川穹和沐熙儿也一脸茫然的表情看着这两个人。
叶瑀立马放下照片一五一十的把在绿河精神病院的事情告诉了三人。
“也就是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疑人员，这些照片又给他否决了。”沐熙儿撅着嘴有些不快道。
“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这些照片是帮我们排除了一个好人。”白川穹一字一句安慰了一句，然后正色道：“根据这么照片上的面容，我们可以请陈中队申请在全城发布协查通报，看看也没有人认识或者见过他，找到这个人的相关消息。”
“川穹说的对，知道这个嫌疑人长什么样了总比一无所知抓瞎强。”叶瑀赞同道。
“嗯，回头我去找陈中队说说。”姚梦蕾也特意白川穹的办法，她将目光转向彦啸龙说道：“你不是说通话记录那里发现可疑号码吗？”
“噢对对对。”彦啸龙一拍脑门，身子一转站起来把不远处的手提包拿了过来，探头伸手在里面掏了掏，在特察队另外四人八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彦啸龙拿出两份通话记录单交到了姚梦蕾的手里。
“我们查到有一个02824xxx83的座机号码，分别于2月23号下午五点三十二分给周妙冉的手机打过电话，和2月25号晚上六点三十分给钱大虎的手机打过电话，在此之前也多次和他们有过电话交流，除了这个号码，我们没有发现两名被害人收到货拨打过共有的电话或手机号码。”
“五点多，六点多，很符合两名死者遇害之前的时间线。”姚梦蕾边听彦啸龙叙述边看着手上电话清单。
稍作思考后，姚梦蕾把电话清单递到了沐熙儿的眼前：“熙儿，回头你去查查这个号码是哪里的，顺藤摸瓜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ok，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我沐熙儿查不到了，只要是通讯公司的网络没坏，您就晴好吧。”沐熙儿收起电话清单拍着胸脯说道。
“那好，川穹和啸龙，你俩分别去查周妙冉居住的小区以及钱大虎村里，也没有人在23号下午和25号晚上看到过他俩和可疑分子待过，尤其是这个大胡子。”姚梦蕾用下巴指了指叶瑀面前的照片。
就在姚梦蕾下达任务的同时，叶瑀神情严肃的开口道：“队长，我有个请求。”
“但说无妨。”
“请陈中队手下的人帮我去绿河精神病院要近年来的病人病历，尤其是范浩阳医治过的。”
“怎么，你还是对范浩阳又怀疑？”姚梦蕾闻言蛾眉略微皱起看着叶瑀。
“谈不上怀疑，只不过两名死者都是绿河精神病院的病人，主治医师又都是他，如果单凭那几张监控视频拍下的大胡子的照片就排除范浩阳的嫌疑未免太草率了，我对此抱有质疑态度，照片最多也就能证明去抛尸现场抛尸的人不是他，可并不代表杀人的就不是范浩阳，他可以有同伙帮凶，这个大胡子就极有可能是。”叶瑀坦言道，紧接着他说出自己心藏的另一个推测：“就算凶手不是范浩阳，我觉得凶手针对的也是范浩阳所治疗过的患者，两名死者都是他的病人，这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好吧，我让陈中队派人协助你。”叶瑀这种调查到底的态度姚梦蕾还是十分支持的，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只要有疑点就必须追查个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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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经过去的三十多个小时中，特察队在S城刑警队的侦查员协助下又掌握了不少线索。
白川穹带着两个侦查员，通过在周妙冉居住小区挨家挨户寻访，终于在一个住在周妙冉楼上的五十多岁的大妈那里得知23号下午五点四十多分钟，她带着六岁大的小孙子吃完饭遛弯，下楼的时候站在拐弯楼梯口，忽然瞧见楼下住着的周妙冉和一个男子从她家走了出来，周妙冉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跟那名男子有说有笑的，因为住上下楼，所以大妈对周妙冉的
精神病多少也知道一些，她很少见周妙冉走出家门，而这种正常人的表现更是少得可怜，所以大妈还特意多看了那男的几眼，可惜的是当时对方戴着口罩，看不见脸，只知道他身穿黑色夹克，下身是同样颜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黑皮鞋，跟周妙冉并排站着比她高出一个头，而周妙冉当时穿的就是她遇害穿着的那件红色卫衣。
大妈描述完当时的场景后又补充了一句，周妙冉和那名男子往楼下走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到周妙冉的声音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你平时看起来正经，实际上也是油嘴滑舌。”
接着等大妈带着小孙子走到楼下时，就看见周妙冉上了停在楼下的一辆黑色的车。
侦查员拿出那辆在小区门口对面路上监控拍下的哈佛h6的照片让大妈辨认，得到的结果果然不出所料，大妈一口咬定驾车的男子和那辆车都是当天下午亲眼所见的。
不止白川穹那组人寻访到目击者，在钱家村寻访的彦啸龙也找到了好几位住在村北边，钱大虎周围的村民证实25号晚上六点多，看见钱大虎和一个男人从家往外走上了停在门口道上的车，经指认那些村民也都表示那名男子就是监控视频里的戴口罩的男子。
白川穹和彦啸龙双方的目击者证词不谋而合，都看见案发当日两名被害人与同一名装束一样的男子，上了同一辆黑色哈佛h6。
这大大加重了口罩男子的嫌疑，白川穹和彦啸龙以及不少侦查员都说这名口罩男子很可能就是另外两段监控视频中驾驶该车的络腮胡子，衣着和驾驶的车辆，以及之后的行驶路线和时间都可以说明二者是一个人。
可叶瑀却表达不一样的观点，凶手与被害人见面，包括载着被害人离开小区和钱家村要戴着口罩，这么做就是为了伪装不让人看见自己的容貌。为什么去往抛尸现场的往返路上却不戴口罩了，难道他不知道路上有监控视频会拍下他的脸吗？
从作案手法到伪装自身来看，凶手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没道理会给警方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叶瑀个人觉得凶手这么做唯一解释就是他故意让监控视频拍下自己的长相，至于目的叶瑀也拿不准，现在分析出来的就两个猜测。
一，口罩男和大胡子根本就是两个人是同伙，口罩男与死者认识，而且街坊邻居认出自己暴露身份，他和大胡子杀了后，他让大胡子穿上他的衣服驾驶着同样的车去抛尸，这么做的目的很可能是想让大胡子顶罪。
二，口罩男和大胡子根本就是一个人，只不过发生了某种情况，他抛尸的时候不戴口罩了或许就想欲盖弥彰，让警方认为是两个人作案。
可这两点现在只是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
为今之计以络腮胡子为突破口会容易一些，毕竟一脸的胡子，这么明显的个人特征应该会有人见过记得他。
至于车牌号，经车管所查询发现根本就没有这个车牌，也就是说这个车牌压根就是个假的车牌想通过车牌寻找到车主的个人信息这条线索被齐刷刷的斩断。
沐熙儿昨天晚上跟姚梦蕾汇报，她负责调查的电话号码，调查发现这是一个四川的座机号码，深挖之下结果令姚梦蕾大失所望，好不容易查到的电话号码就是网络电话软件的回拨方式的电话号码，也就是说只要用这个软件打电话的人，都会在对方的手机亦或座机上显示这个02824xxx83的归属地为四川的电话号码，号码本身没有指向性。
好在特察队有个网络鬼才沐熙儿，这个四肢简单头脑发达的美少女灵机一动，说网络电话顾名思义就是要依靠互联网才能打出去电话，她可以找电信运营商，网络电话软件运营商查这个网络电话的IP地址，有了IP地址还愁找不到嫌疑人吗？
姚梦蕾一听这话当即垂下的头猛然抬起，眼神火热盯着机灵鬼沐熙儿内心说不出的激动，这大落大起的心情强压下去，一拍桌子让她立马去办，请电信运营商和这个网络电话软件运营商协助警方查找这个电话的IP地址，尽快查处IP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