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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灵芝走后,钱五跟在陈四海屁|股后面一个劲问:“二当家的,这夜叉干嘛来了?你跟她认识啊?你们俩是不是……嘿嘿嘿~老相好的?”
“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去后院跟老耿把货清清,别一天脑瓜子钻|裤|裆里总想女人。”
“你看你,我这不是问问嘛,那她来咱们这干嘛?还是为了上次在客栈的事?我真没拿那老头的钱袋子!”
陈四海瞥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该干嘛干嘛去。”说着下了楼
钱五脸皮厚被怼了也不恼,笑嘻嘻的说:“她是不是看上二当家的了?咱就说这事千万可别让嫂子知道……”
陈四海被他烦的不行,干脆告诉他实情:“这小…娘子我准备招他入伙。”
钱五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二当家的,你没开玩笑吧?整个娘们进咱们镖局?!”
“娘们怎么了?你打的过他?”
“不是……这不是打的过打不过的事,路上多不方便啊!屙屎尿尿都是次要的,万一像上次似的住大通铺,都是爷们就她一个小娘们,这怎么住啊?再说镖局从来也没招过女子,她不怕让人说闲话吗?”
陈四海抬腿踢了他一脚:“别的不用你管,先管好你自己!”
钱五揉着腚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毕竟他们走镖不是儿戏,打打杀杀是常有的事,带一个女娘算怎么回事。
“老五。”
“啊?二当家的还有啥事?”
“召集一下在城中休息的兄弟们,准备准备,过几日去陇西关市。”
钱五脚一滑,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哥哥诶,怎么又去那倒霉地界!”去年的事他还记忆犹新。
上次去折了好几个兄弟,钱五侥幸活下来的,一听那地名就牙疼,其中危险,不敢对外人说。
陈四海:“这趟下来咱们一个人保守分五十两。”
钱五一咬牙:“干!干他娘的!”活着回来五十两,死了回来一百两,怎么都不亏!
*
府试一直考到下午才结束,监考官把卷子收完,考生们要留下把号房收拾干净,然后一个个排着队出去。
徐渊拎着考篮刚出大门,离老远就看见刘灵芝在对他挥手,脸上瞬间绽开笑容,朝他跑了过去!
“怎么样?题难不难?”
徐渊摇头:“不难,感觉比县试还要简单一些。”毕竟只考两场,考的题目比县试少了一半。
不难也有不难的坏处,人们都能答出题目,想要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就显得尤为困难。
张进元他们也出了考场,跟家人说完话马上围了过来。
“徐兄弟,你答的怎么样?”
“最后一题答出来了吗。”
“你诗是怎么写的……”
几个人围着徐渊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毕竟徐渊是泗水县案首,若是自己答的不比他的差,岂不是考中的几率比较大?就连平日里恃才傲物的齐铭都偷偷凑过来,想听听徐渊的答案。
“这……”徐渊想起三爷爷说过的话,无论是跟同乡还是其他考生都要藏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徐渊假装磕磕巴巴,只挑些简单的题回答:“其余的题目忘的差不多了。”
大伙都了然的点点头,毕竟他年纪小,能顶住压力已经很不容易了,完全把卷子上的试题记下来太难了,可以理解。
张进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无妨,我还不如你呢,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吃碗阳春面!”
他哥从后面捶了他一拳:“除了吃就是拉!你他娘的今天吓死我了!”
张进元自觉理亏,揉着肩膀不敢反抗。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叹声:“哇!这道题居然还可以这么答!”
“白小兄弟果然厉害啊!”
“不愧是安阳县案首!”
几个人一听,这就是传说中十二岁神童白逸岚?马上朝人群凑了过去。
倒是他身边的老奴被围的有些厌烦:“各位且让让!我们公子累了!”说着推开人群,护着白逸岚上了马车。
留下的人纷纷感叹:“不亏是白大儒的重孙,有其祖之风啊!”
徐渊不解,悄悄问身边的张进元:“白大儒是谁啊?”
“白大儒你都不知道?安阳白氏,白鹭洲啊!那个写出:连雨不知春去了,一晴方觉夏已深①的白大儒!”
徐渊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自己居然能跟大儒的后辈一起参加科举考试。
倒是旁边的齐铭不以意的撇撇嘴道:“不过是仗着有个好家世罢了,换作别人有这样的书香世家,耳睹目染也能考出这样的成绩。”
他的话竟然引起一小部分人的共鸣,见他衣着不凡,想必是哪家的富贵公子,纷纷凑过来想要跟他结交一番。
徐渊笑笑没说话,齐铭这张嘴早晚得吃大亏。
张进元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酸死了,咱们回去吧。”
府试的成绩大约十日后才能出来,期间他们要一直留在府城等待结果,成绩出来后,考中者要留下继续参加院试。
回到住所,徐渊照例把自己的府试答案默了一遍,开始反复琢磨推敲,看着自己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若是三爷爷在这就好了,可以指出自己的不足之处。一直研究到天黑,徐渊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刘灵芝已经把饭做好,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
“哥,你上次说想当镖师的事,怎么样了?”
刘灵芝回过头道:“镖局的二当家同意了。”
“真的!那太好了!”
“就是……有件事我一直拿不定主意。”
徐渊把饭菜从锅里端出来:“怎么了?”
刘灵芝帮他一起收拾:“那个陈二当家的说,想让我这几日便去镖局,他揽了个大生意,身边人手不够用,可是我放心不下你……”
“嗐,我当是什么事呢,府试也考完了,还有十多日才院试,我可以照顾自己,你尽管放心去吧。”
“陈四海说要去陇西,来去大概二十多日。”
二十多日时间确实有点久,他们两人从在一起后,几乎从来没分开过,一时间徐渊有点为难。
“要去那么久啊……”
刘灵芝走过来揉揉他的头发:“是啊,我也觉得太久了,不过陈四海说,这一趟跑下来可以赚五十两银子。”
徐渊瞪大眼睛:“!!!”一把拉住刘灵芝的手:“哥,去啊!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够咱家卖多少头猪了!”
刘灵芝忍不住笑,他家这小财迷一听银子就来劲了。其实他心里跟徐渊想的差不多,爹娘省吃俭用半辈子才攒了那么点银子,自己走一趟镖便能赚五十两,很难不让人不心动。
徐渊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哥这趟镖是不是很危险?不然为啥给那么多钱?”
危险自然是有的,钱难挣屎难吃,一次走镖赚五十两银子,想想这一趟恐怕也不简单。
刘灵芝不想让他担心道:“这次送的东西多,来去的时间久所以赚的多一些,平常一个月也能赚几十两呢。”
徐渊还是不信:“要不算了吧……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叔婶也不会同意的。”
吃过晚饭刘灵芝躺在炕上看大郎读书,徐渊点着油灯正在读从彭云安那借来的一本杂记,刚巧有一篇文章写到陇西。
陇西地处中原西北紧邻关外,多山少水,自古以来都是兵家的必争之地。又因为跟外族接壤,常有通婚者,是以其地民风彪悍……
光是看描述徐渊就能想象到那地方什么模样,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一路过去肯定不会太平。
徐渊放下书,脱了鞋趴在刘灵芝身边问:“哥……你真想去啊。”
刘灵芝伸手捏着徐渊发丝:“大郎,哥是男人,总要挑家过日子,我不想你以后为了钱的事为难。我想让你买喜欢的东西,做喜欢干的事,还想让家里的人都搬到府城来生活。”
徐渊趴在他胳膊上哽咽道:“可是,我怕你遇上危险。”
“傻瓜,不去陇西就不会遇上危险吗?前些年疫病,那些死去的人连门口都不曾出过,不也一样躲不过?”
“小时候爹跟我说过,咱们的命早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写好了的,什么人能活多大岁数,都是天注定。”
徐渊吸吸鼻子:“你答应我,务必要保护好自己!你上有黄发老人,下有垂髫小儿,还有我这个……未成人的夫婿,你若有什么闪失,让我们一家人怎么活?”
刘灵芝坐起来伸手起誓:“我定会护自己周全,不让自己落入险境,早去早回!”
徐渊心里难受的要命,伸手抱住刘灵芝脖子大哭了起来,除了担心他,更是舍不得,两人要那么久才能见面。
刘灵芝拍着他后背晃了晃:“好啦好啦,都多大了还哭鼻子,若是被张进元听见该笑话你了。”
“笑话就笑话,我才不在乎。”徐渊丝毫没了往日的成熟稳重,第一次像个孩子似的,肆无忌惮的趴在他灵芝哥怀里发泄。
过了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刘灵芝握着他的肩膀,两人面对面对视了一会,都忍不住笑出来。
刘灵芝哈哈大笑:“我们家大郎还有这样的一面啊,太可爱了。”
徐渊窘迫的捂住脸:“哎,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