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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四海他们闻声走出去,看见吴伯的大女儿吴霞堵在门口,儿子吴海懦懦的不敢说话。倒是他身边的娘子异常泼辣,扯着脖子喊道:“你一个出嫁女,管那么多干嘛?”
吴霞并不搭理她:“吴海,你说句话!”
“大姐……小怜家只是借钱,过阵子就还回来了。”
吴霞冷笑:“说的好听,打你俩成了亲这一年她借了咱们家多少东西?娘没了,爹常年在外走镖,咱们家都快被她搬空了!”
吴海惨白着脸小声说:“什么事等爹出殡完再说,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还知道丢人啊?爹出殡的日子,你媳妇使小性子跑回娘家,你便拿着银子追了过去,爹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没囊气的孬种!”
吴家大闺女也是个厉害的,没出嫁前当爹当妈的拉扯这个几个弟妹长大,所以他们都有点怕她。
“今日你若不把爹的赔偿银子要回来,休想进门!”
“不进就不进,我还不惜得回来呢。”田小怜扭头就往回走。
“小怜!”吴海拉住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让她真回了娘家,自己还能不能抬起头做人了。
“大姐,你别逼我了。”
“我不逼你,爹去世一共赔了三百两银子,如今陈叔也在这呢,给评评理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我本是出嫁女,这银子我一分都不会要,可咱们两个妹妹年纪还小,若是爹爹活着自然可以给她们操办婚事。如今爹没了,爹的银子须拿出一半给两个妹妹做陪嫁!”
“凭什么?!”吴海还没张口,田小怜就不干了。这银子进了她的腰包早就当成了自己的,哪里还舍得拿出来。
“凭吴月吴芸是我的爹的女儿!”
吴海也知道大姐说的在理,拉了拉身边的娘子道:“银子你拿出一半来给两个妹妹做陪嫁,其余的都给你还不成吗?”
田小怜眼珠子一转:“两个妹妹还小呢,等她们出嫁时我再把银子给她们也不迟。”
吴海祈求的望着大姐。
“不行!必须现在给!”吴霞不松口,她知道田小怜什么德行,这钱到了她手里,全都拿去补贴家里两个弟弟了!
吴海更是指望不上,他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丝毫没有自己的主见。按着田小怜的性子,俩妹子没准都得被她卖给富户做填房!
田小怜见这大姑姐不松口,心中百般怨愤,银子都被她给了父亲,再想往外要就难了。
眼瞅着就要到起灵的时辰了,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有亲戚过来劝解,让吴霞退一步,先把吴伯下了葬再要银子。
吴霞没办法只得把两人放了进来。
陈四海眉头紧锁的看着这对夫妻,怪不得吴伯生前一直不让儿子来镖局,说儿子不适合这个职业,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这副模样。
*
徐渊和刘灵芝都在腰间系了白布,做子侄辈给老吴送行。
正赶上今天有些阴天,才走到半路就下起了绵绵细雨。
老吴的三个女儿哭的肝肠寸断,吴海虽然没哭出声但也看得出他的悲伤,唯独田小怜,丝毫没有一点难过,这一路都在思索怎么能昧下那三百两银子。
棺椁抬到郊外的一片树林边,镖局里的兄弟开始帮忙挖坑下葬。
刘灵芝做女人打扮便跪在旁边跟着老吴家的几个闺女和儿媳一起烧纸钱。来时纸钱是田小怜拿着的,雨水把烧纸淋湿了,点了半天都点不着,吴霞崩溃的大骂起来。
“你有没有良心?爹活着的时候对你那么好,但凡你有点心也不能让纸湿成这样啊!你个没有心肝的畜牲!”
田小怜毫不退让,张嘴就骂了回去:“我呸!谁知道今天能下雨?纸潮了便怪我?是你爹没有这个福分,享受不了烟火钱!”
“你他妈放屁!”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竟当着死者面抓挠了起来!吴月和吴芸自然不会看着姐姐受欺负,起身跟田小怜撕打起来。吴海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嘴里喊着:“你们别打了,快松开别打了……”
陈四海见状连忙叫人回去买烧纸,用油布包好拿回来。
人们好不容易把她们分开,田小怜便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哭嚎着说吴家欺负人要跟吴海和离,吴海吓得竟当众给田小怜下跪,扇自己耳光……
徐渊站在一旁目睹了一出人间惨剧,可能老吴死都不信,儿女们会在自己的葬礼上这般模样。
好不容易把老吴安葬好,一行人回了吴家,田小怜自己一个人回了娘家。
一进院子吴霞扑通跪在陈四海面前哭着说:“陈叔,爹活着的时候最信得过您,如今爹没了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你先起来。”陈四海本不想掺合他们的家务事,奈何这吴海实在是扶不起来,自己若不出手相助,恐怕老吴的抚恤银全到了田家手里。
“吴海,你过来!”
吴海闻声紧忙走过来,低着头不敢看陈四海。
“按说你爹死了,镖局只给一百两赔偿金就够了,多给那二百两是看在他跟我走镖这么多年,有着过命的交情。钱给了你却并不是你的,那是用来安置你两个未成人的妹妹的,你可明白?”
“我…我明白。”
“如今你私自把银子借了出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去要回来。你若是要不回来我会派镖局里的人去要,到时候若是伤着碰着你岳家的人,可就由不得你了。”
吴海吓得脸一白,连忙点头道:“我自己去要,自己去要。”说着就往外走。
吴霞这才抽噎着起身:“让您看笑话了,我这弟弟打小性格就懦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两个妹妹年纪还小,这个恶人只能由我来当。”
陈四海叹了口气:“你做的对,你若不给她们两个出头,你这两个妹妹以后的日子恐怕就艰难了。”
中午大伙草草的吃了顿饭,还是陈四海安排的。
吴海一走就没了音讯,一直等到傍晚才蔫头耷脑的回来,银子一分没要回来,还让两个小舅子打了一顿,理由是吴家姐妹欺负自己姐姐。
陈四海见状知道指望不上他,便让刘灵芝带着卢青钱五几个人去要钱。
吴海见状吓得跪地祈求:“陈叔…您再给我两日时间,我定,定会要回银子。”
吴海没法,只得带上镖局里的几个人朝田家走去。
一路上镖局里的几个人都懒得跟吴海说话,他们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窝窝囊囊的男人。哪有儿子在老子出殡坟头给娘子下跪的?不让人笑掉大牙?
田家离着吴家不算远,步行两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田小怜没出门的时候,就是附近有名的泼辣子。当初媒人给介绍的时候,吴伯图着田小怜性格泼辣,儿子性格懦弱,两人互补以后过日子吃不了亏去。
谁成想这田小怜把一肚子心眼都用在了自家身上,儿子这个榆木疙瘩竟是认准了她。
几个人站在门口,吴海犹犹豫豫的上前去敲门。
没一会院子里传来声音:“谁啊?”
“二弟是我,开门。”
“你又来干嘛?说了我姐不会回去的,你赶紧滚!”
吴海见身边人露出鄙夷的目光强撑着说:“你把小怜叫出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田小怜的二弟对这个姐夫一点面子都不给,张嘴就开骂:“滚犊子!你特么再不走小心我再打你一顿!”
刘灵芝听不下去,上前哐哐哐敲了大门:“开门!”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谁啊?”
刘灵芝推开他便进了院子。
“哎,你们谁啊?怎么擅闯民宅,小心我报官抓你们!”
钱五和卢青跟在刘灵芝身后一起进来。“田小怜,出来!”
田小怜听见呼声从屋里出来,看着他们几个人知道是镖局里的伙计也没放在眼里,抱着胳膊道:“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我劝你们也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钱五戏谑道:“谁是狗谁是耗子啊?哦~的确有只母耗子喜欢往家里搬东西。”
卢青和杨吉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田小怜气急败坏:“你骂谁耗子呢!”
“谁接茬就是骂谁呗。”
田小怜的弟弟一听,虎着脸便冲过来想要教训钱五一顿,奈何他撒泼找错了对象,钱五可不是吴海那种软蛋。一脚把他踹了个跟头:“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还敢跟老子动手,头给你打歪!”
田小怜惊叫一声:“吴海,你竟带人来打我弟弟?”
“我…我没有,小怜你快把银子拿出来吧,这银子本就不是我的。”
“不拿!凭什么让我拿出去!今日你要有能耐就打死我吧!”说着便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田小怜撒泼惯了,以为谁都吃这套,刘灵芝皱着眉走到她弟弟的身边,一把掐住脖子把人提起来:“拿银子,别浪费时间。”
“嗬嗬…”男子被掐的说不出话,惊恐的挥舞着胳膊,田小怜吓软了脚,大喊着叫出父亲。
田老头虽然贪得无厌却也分的清自己几斤几两,看着镖局里凶神恶煞的几个人知道自己招惹不起,赶紧把银子拿出来,一分不差的送了过去。
刘灵芝接过银子松开人,一句废话都懒得说,直接回了吴家。
*
银子拿回来了,陈四海重新分了一下,一百两给了吴海,剩下二百两给了两个姑娘。
一行人准备离开,吴霞突然又叫住了陈四海。
“陈叔,我还有一事想要求您。”
“什么事?”
“我想请您给我的两个妹妹说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