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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先别着急拒绝,听我把话说完。”
“银子虽分了,两个妹妹拿着钱却如孩童抱金与闹市,时间久了总归不是办法。”
“眼看着她们年纪大了,我一个出嫁女没能力给她们张罗婚事,指着吴海那是万万不能的,如今也只能求您帮忙。不图大富大贵,只求能让她们不受欺负,吃饱穿暖就行!”
陈四海颇为动容:“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回去斟酌斟酌再给你答复。”
镖局里确实有不少光棍,像卢青、钱五、豆子……若真能促成一段姻缘,也不失为美事。
*
从吴家出来,徐渊忍不住感叹:“吴家大姐人真不错,替两个妹妹考虑的周全。”
这个时代的女子虽没有前朝那般种种束缚,却也终究都是身不由己。若是没人帮忙操心,那两个小姑娘还不得让那黑心嫂子卖了。
刘灵芝:“一样米养百样人,没想到吴伯那样一个坚毅的汉子,会有这么软弱的儿子。”
钱五道:“可别提吴海了,看着都晦气。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头一次遇见这样的男人,黏黏糊糊的都赶不上个好老娘们。田家也够缺德的,觍着脸拿人家爹的卖命钱,打他一顿算轻的,是不是老卢。”
“嗯。”卢青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卢青,你寻思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卢青莫名其妙的红了脸。
钱五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嘿嘿,你别是对老吴的闺女起了心思吧?”
“别,别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别害羞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正好吴家大姐让二当家的给保媒,我去跟二当家的说一声给你留一个。”钱五说着就跑去追陈四海。
“钱五你别特么乱说!你大爷的!”卢青红着脸跟着一起跑过去。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一股泥土的芬芳,徐渊和刘灵芝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这卢青便是救你那个人吗?”
刘灵芝:“嗯,多亏他把我救上船。”否则自己就没办法回来了。
徐渊感叹:“真该好好的谢谢他。”
“不着急,看样子他的好事将近,到时候咱们给他封个大红包。”
“哎,明日我要去上学了,又要一旬看不见你。”
刘灵芝:“有时间我去学府里看你。”
徐渊揶揄:“可别翻墙了,小心再被我们夫子逮住。”
*
卢青对吴月还真动了心思,他本来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前几年刚入镖局,年纪小跑不了长途只能走些短途,没赚几个银子,这两年年纪大点,跑的地方远了赚的银子才多了些。
卢青与钱五不同,他赚了钱从不乱花。去年花钱买了栋宅子,今年娘亲得病又花了不少银子。如今手上攒了不到二百两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回到镖局陈四海竟主动叫住他:“卢青啊来来来,我跟你说点事。”
钱五在一旁挤眉弄眼,卢青朝他比划了比划拳头,一脸窘迫跟陈四海上了二楼。
陈四海问:“你觉得吴月怎么样?”
“挺好的。”那姑娘模样周正,性格温婉,看着像是能持家过日子的人。
“那我便保个媒,将她说给你怎么样?”
“二,二当家的,我我…我没意见。”卢青害羞的低下头。
卢青和钱五这俩个泼皮平日脸皮厚的像鞋底,难得露出这副模样,给陈四海看的稀奇。
“那你准备准备,过了孝期就去吴家提亲。”
民间的孝期不像官宦人家有三年那么久,过了百天就算完了,该干嘛干嘛什么都不影响。
刚好这三个多月的时间可以用来筹备婚事。
“我,我我我回去跟家里说一声!”
“去吧。”
卢青飞奔着下了楼,见楼下兄弟们都是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老卢,哥几个可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
徐渊和刘灵芝回到家时天都黑了,刘老汉和刘翠花出摊已经回来了,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
“娘,做什么好吃的了?”刘灵芝小跑进屋。
“蒸的猪肉焖子。”
刘灵芝偷偷揪起一块焖子扔进嘴里,烫的直吸气。
刘翠花拿筷子敲开儿子的手:“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你俩今天出去干嘛了?一整天都没在家。”
“我们镖局里的一个前辈去世了,我带着阿渊去参加葬礼。”
“哎哟,怎么没的?”
“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刘灵芝不敢跟他娘说实话。要是让刘翠花知道是走镖路上出的事,非的闹腾着不让他干了。
徐渊洗了手进来:“婶子蒸焖子啦?”
刘翠花递给他一双筷子:“快尝尝好不好吃。”
徐渊夹了一块竖起大拇指:“好吃!婶子做的猪肉焖子一绝!”
刘翠花高兴的笑起来:“快去摆桌子吃饭。”
刘灵芝哭笑不得:“娘,我是你亲生的嘛!”
吃过晚饭,徐渊和刘灵芝回到房间,脱了衣服上了炕,气氛又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刘灵芝吹了油灯,两人平躺着。徐渊悄悄把胳膊伸出来慢慢往刘灵芝被窝里挪动。
“哥,你睡了吗?”
刘灵芝:“没有……”
徐渊的手成功钻进刘灵芝的被窝里,摸到他硬硬的腹肌。刘灵芝一把捉住他乱摸的小手,声音喑哑道:“别乱摸。”
“哥,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不行!”刘灵芝紧张的抓紧被子,自己都快控制不住了还睡一个被窝?这不是逼他犯错误吗!
过了一会,徐渊翻过身面朝刘灵芝小声道:“那你再亲亲我呗。”
刘灵芝摸着黑俯身低下头,轻轻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快睡吧。”
徐渊脸上热气腾腾的说:“还要亲嘴。”
刘灵芝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口:“行了吧。”
“不行。”徐渊伸手搂住刘灵芝的脖子,凑上去胡乱的啃住他的下唇吮吸。
刘灵芝喟叹一声,扶住他的头道:“张嘴。”
“唔~”
……
*
第二天一早徐渊和刘灵芝都起晚了,还是刘翠花敲门把两人叫醒。
“大郎今日是不是该上学了?”
刘灵芝闻声扑棱一下坐起来,赶紧摇了摇熟睡的徐渊:“阿渊,起床了。”
徐渊哼哼唧唧的睁开眼睛,听见外面刘翠花的声音,吓得瞬间清醒,赶紧起来换上干净的亵衣。
两人穿好衣服出来时,刘翠花和刘老汉已经套上牛车准备出摊了。
“幺儿,今天你送大郎去学府吧。”
“哎,知道了。”
“饭菜在锅里热好了,吃完再走。”刘翠花嘱咐完便坐上牛车,老两口朝街上走去。
刘小丫也早早就醒了,抱着一个棉布缝的兔子娃娃坐在水井边,张秀才正给她洗脸。
见徐渊出来,摸着脸蛋说:“爹爹羞羞,睡懒觉。”
徐渊脸一红:“爹昨晚没睡好。”
张秀才道:“是屋里有蚊子吧?”
“蚊子?”
“我看你脖子上叮了好几个包。”
徐渊吓得一把捂住脖子:“没错!有蚊子!咬的我半宿没睡好觉。”
吃完饭已经到了辰时,两人着急忙慌的往学府走。
要说也巧了,今日刚到府学门口又碰上陈淮礼。
徐渊和刘灵芝两人正依依不舍的告别时,迎面突然冲过来一辆马车,这次马车直接朝徐渊撞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撞上丝毫没有减速!
刘灵芝眼疾手快,拉着徐渊往旁边一扑,护着他的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马车几乎贴着二人擦身而过。
旁边响起其他学子的尖叫声。
徐渊躺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如果真让车撞上少不了要断胳膊断腿。这个时代的医术虽能把骨头接好,却不能保证留下残疾,而科举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残疾的人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陈淮礼分明要毁了他的前途!
马车在不远处停下,陈淮礼下了车,看着地上狼狈的两个人露出一丝轻蔑地笑容:“哎,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没撞到他们吗?!
刘灵芝瞬间暴怒,挣扎着起身要找他算账,徐渊紧紧的抱住他在耳边说:“哥,哥!这就是陈淮礼,冀州布政使的儿子,咱们招惹不起的!”
刘灵芝被怒火烧的眼睛都红了,哪里还听得见这些话。
徐渊急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想想家里的叔婶,小丫和三爷爷,你今天动了他明日家里的人就跟着遭殃!”
刘灵芝这才冷静下来,喘着粗气把徐渊扶起来。
“你没受伤吧?”
徐渊摇摇头:“没事。”
刘灵芝伸手摘下他头上的草叶:“好好学习,哥有空再来看你。”
“哥千万别做傻事!”
“我明白,你快进去吧。”刘灵芝目送着徐渊进入府学,嘴里念着陈淮礼的名字,眼神瞬间变得狠厉。
*
徐渊这摔的这一下不轻,虽然刘灵芝护住了他的头,肩膀和屁|股都摔的酸痛,一瘸一拐的回到舍房。
陆之谦见他这副模样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徐渊苦笑:“别提了,倒了八辈子血霉,刚来就碰上陈淮礼,差点被他的马车撞上。”
陆之谦咒骂道:“那个烂人怎么不翻车把自己摔死!你没事吧?”
“没事,只蹭了点皮外伤。”
换了身衣服,收拾妥当两人结伴去了教室,刚一进来齐铭就朝他招手。
“听说你早上来时差点被陈淮礼的车撞了?”
“嗐,运气不好。”这一撞自己还成名人了。
“要不要我帮忙跟他说一声?我叔叔在京都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徐渊不愿麻烦人,自己跟齐铭非亲非故沾上这个人情以后怕不好还。摇摇头道:“谢谢,还是算了吧,左右也没伤到我。”
齐铭有些担忧,陈淮礼他们喜欢欺辱寒门学子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心里暗暗打算,抽空去跟陈淮礼说一声,让他别欺负徐渊。